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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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刘家的弟弟，刘司觉得压力很大。
刘司比刘小猫小一岁，整整一岁，不差半秒——其实差一岁也算是好的，至少他们不是差一天，差半小时，不然他绝对会呕血呕死。
身为弟弟，刘司很自觉，只是身为姐姐，刘小猫一点儿不自觉。
刘司从小就要照顾自家不省心的姐姐——姐姐受委屈了，好，他去找人算账；姐姐给爸爸妈妈骂了，好，他去劝他们；姐姐开始暗恋了，好，他给她把把关；姐姐失恋了，好，他去警告那男生不要出现在他姐面前……
但是，刘司声明，他绝对不是姐控，他只是太放心不下。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刘司也记不清了，好像记忆中，他便是这样护着她，直到她上了初中。
刘小猫上了初中就意味着刘司要跟她分开上学了，至于是就一年还是从此不再一起，那就要看刘司考得好不好了。刘小猫上的是镇里的重点初中，说是镇里的重点也不过是个笑话，他们镇里也就两所初中，还是同一所分为南北两校，如果刘司考得好，那就和刘小猫一样去上南校，考不好则会去北校，也就是所谓的直升。
刘司本以为这样自己就会轻松些，不用再担心刘小猫了，却没想到两者正好相反。
于是一到五年级以去北校为目标而从不看书的刘司开始在六年级拼命学习，不过总算是上了南校。
只是从他的初一开始，刘司就发觉，他姐姐不一样了，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只是觉得好像比以前更让人放心不下了。她开始和他的讨厌鬼互称闺蜜，开始以原本老是觉得没戏的县中做目标，开始藏着秘密不再告诉他。
刘司以为他们也就这样了，这样也就好了，大不了他多照顾些她，只要她好就好了，她怎么欺负他也没关系了，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刘司心底咬手帕加宽面条泪，为什么表哥你也要欺负我啊？！为毛啊！
刘司也不知道此刻他该问华景亮什么。
刘小猫跟他说过，华景亮对他可能有点奇怪的情愫，当时他还是不以为然的：“怎么可能嘛！我们都是男的诶！”
刘小猫鄙夷：“男的怎么了？禁忌之恋才是世界上最有爱的感情。”
刘司当时也没怎么在意，不过现在想起来……好像他是有那么一点奇怪，只是，刘司他还是喜欢女人，不是什么歧视，就只是喜欢女人。
刘渊澜轻轻的说：“说清楚……”
说清楚……刘司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告诉华景亮，他喜欢女人，并且不可能喜欢女人。
好吧……刘司有些不忍了，他不喜欢他，但也把他当做了兄弟，这么说……太残忍了不会嗯？
“叫他说清楚，你也说清楚……”刘渊澜说，“不说清楚才是最大的伤害。”
刘司头皮发麻，话说，他们家表哥头一次见到华景亮吧？他情商这么高？
刘司问他：“喜欢男人喜欢女人？”
华景亮半天憋出这么句话：“女……女人。”
“嗯？！”刘小猫眼睛瞪大，表情瞬间变成了这样——(⊙_⊙)
刘渊澜也疑惑了：“不对啊……”
然后刘渊澜又从后边拽了刘小猫一把，问她：“你也看出来了吧？不是这样的吧……”
刘小猫蹙眉想了想，说：“他的说法是不是这样的啊，小说里不是都这么说的么——‘我不是同，只是我喜欢的人恰好是男人’。”
刘渊澜唇角上扬：“小猫，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听到这句话就想打人，嗯？这是多老的梗你知道么？”
小猫缩脖子：“我龊（错）了……”
刘渊澜眯眼笑：“是啊，你是龌龊了。”
小猫难得壮着胆子说了句：“我才不龌龊…”
刘渊澜笑颜灿烂：“嗯？”
小猫垂头丧气：“对…我特别龌龊。”
重锦在一旁微微勾唇：说不定人家是真的喜欢女人呢，嗯？
真心话大冒险玩了几个轮回，全场只除了重锦没被点到以外，大家都也玩了至少一盘。
刘小猫就是玩了一盘的那个，转到她的是刘渊澜。
小猫本是忐忑的，所幸她今天表现不错，刘渊澜好像也因此没怎么玩她。
而刘渊澜其实是这么想的：人形宠物这种东西，自己在家玩玩也就算了，何必让自家人在外人面前丢脸？何况他玩她……接下来的机会还少么？
刘渊澜托着下巴笑起来，笑得小猫背脊一阵寒凉。
刘司撞了撞刘小猫，得意道：“我说他不喜欢我吧。”
“那哪儿有准的。”小猫理直气壮的说，“你不也说了么，真心话什么的，谁知道你说真的说假的。”
刘司挑眉，你就瞎扯吧。
“哎呀，不玩了呐。”有个女生这么抱怨，“小猫的男朋友怎么一次都没被转到啊，这样怎么套话啊。”
小猫看过去，是班花谢汀汀。
小猫给了她一个“被我发现了”的眼神：“其实你就想套话吧……”
谢汀汀笑：“那当然了，人家徐德凯拿了三年都没拿下的人被一个帅哥瞬间拿下，谁不好奇？”
刘司嘟囔：“谁说是男朋友了……最大才16岁吧你们……”
小猫失笑，其实16岁说这些是早了，可是也不能说这不正常吧。
再引用小猫老班的一句话“这个年纪有想法很正常，可是正常也不一定是对的”，说这些是不对，但是比起别的班开始实践什么的要正常得多。
重锦不着痕迹的碰了小猫一下，似乎是想问她该怎么做。
“嗯，问他一个问题就好。”小猫这么说。
苏岚闻言无奈的笑了笑，还是这么护短。
——要是让刘司听到这话，刘司没准儿也是赞同的。这可能会是刘司头一次赞同苏岚的话。
刘小猫说不上是极护短，但是骨子里还是有一点护着自己人的。
就比如说谁在她面前说自家人的坏话吧，若是跟别人说，给她听到了，她不会去骂那个人，而是会记着，等到某一天那个人也做了类似的事，她会很直白的告诉ta，“你上次说那谁谁谁不好，我告诉你，你比他更……”
若是跟她说，她会微微笑着记下来，也同时告诉他：“其实ta很好，你看不出来。”
也因为这样，班里讨厌小猫的人也总是有那么几个的，但其实吧，这个世界上，谁还没有那么几个讨厌自己的人呢？有喜欢的也总有讨厌的，只是大部分人看到的是讨厌，而忽视了身后那一片爱。
谢汀汀问：“那我问了诶……帅哥，我有没有机会撬小猫墙角啊？”
小猫半月眼：我说，撬墙角这三个字已经是我今天第二次听到了吧。
刘司腹诽：你撬啊，你撬啊，撬完我就让我姐远离你们五百米，心疼不死你。
重锦笑了笑，说：“我已经等了她十五年了她才看得见我，如果一下子就被撬走了那就太没节操了。”
十五年才看得见。小猫想，这么说也没错，不过吧……那啥……太惹人遐想了有没有……
门轻轻被推开，一穿着侍者服装的少年有礼貌的托着托盘走进来，脑后扎着的一个小辫子随着步伐晃动：“请问是哪位客人点的茶水？”
少年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就是有些呆愣的感觉。
小猫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是那个神棍少年。
苏岚说：“是我。”
“哦。”神棍少年的回答很冷漠，小猫知道，他只是呆。
小猫对重锦说：“看起来好像跟上次不一样嗯。”
重锦微微颔首，是不一样了。有没有戴眼镜的差别挺大的嗯？
神棍少年走的时候貌似不经意的看了重锦一眼，有几分停滞。
重锦知道他的意思，他不过是想让他出去，有话要说。
于是重锦在他走后几分钟左右起身说要上厕所。
刘家人自然不会冒出一个类似“怎么影子也要上厕所”的想法，人家明显是跟那个服务生有话讲，他们要想的是影子竟然要上厕所，真的是脑子有些问题。
重锦直接去了厕所，没有什么原因，单单凭的是直觉——他猜不出那少年会在哪里，但是厕所…应该是谈话比较多的地方吧？
2楼男厕前面挂了一块“打扫中”的牌子，重锦没管，直接推门进去却是脚底一滑，险些摔倒。
“谁啊，不是挂了牌子了么！”清洁的阿姨不满回头，看见重锦时，愣了两愣，“我……我在打扫。”
重锦蹙着眉点头：“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
推门出来的时候，重锦黑线了，所以，原来是真的打扫中么……
进来的时候，重锦注意到KTV的紧急疏散通道地图上有标志着天台，于是重锦顺着记忆中的路线又上了天台。
那个少年果真是在天台。
他背对着重锦看着灰蒙蒙的天，头发因风凌乱。
“去了厕所了？”少年这么问。
“嗯。”重锦说。
少年没回头，只是“哦”了一声。
“是影子吧。”少年这么说，“你。”
重锦走到他旁边，手靠着栏杆，“嗯”了一声。
“哦。”少年摘下眼镜，表情瞬间如同上次一般，淡然至极，“唔，锁骨旁有黑蔷薇。”
“被上帝抛弃了的存在，”少年这么喃喃，“也是上帝的宠儿。”
……上帝抛弃了的存在，上帝的宠儿。不敢当啊，还真是讽刺呢。重锦勾出一抹嘲讽的神采。
良久，少年问：“喂，你想不想要像人类一样……在消失之前？”
重锦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问他：“代价？”
少年面无表情：“我只是帮我想帮之人，只是想帮有缘人罢了。”
少年转身离开时丢了一个用试管装着黑色的药水给重锦，上面贴了张纸只写了一个字“喝”。
重锦在天台站了很久。
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而那黑色药水则是依旧安好的放在他的口袋。
——他找不到什么理由让他喝下药水，他只想陪主人直到他的目标达成而已。
……而已。
人世间的光线对他来说还是太过刺眼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