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乐章 ...
-
“怎么觉得和音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是啊……这姑娘之前一直都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还以为她真就是来玩的呢！”
“九重学姐，整个人感觉都锋利了起来，就像把出鞘的刀一样……”
因为是本次比赛的最后一场演奏了，其他之前演奏完毕的所有人都聚在舞台侧边的通道上观看着台上的和音。
就连月森莲也是第一次看九重和音登上表演台，因而他也不清楚这姑娘一脸壮士出征的神情究竟是何意味。
金泽纮人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九重、九重……总觉得这个姓氏颇为耳熟啊！”
一旁的月森莲听到，回以冷淡一眼，才不打算告诉眼前这个主修声乐的老师，自家外祖母的大名。
当九重和音鞠完躬，在自己那架金色的47弦竖琴旁坐下以后，全场自觉地安静了下来。
最开始只是低音区的几下轻轻的弹拨，然后一上来便是节奏感强烈的主旋律部分。竖琴优美的音色如珠玉散落，又如朝露般澄澈。几个回旋往复之后，钢琴伴奏加入了进来。清脆欢快的钢琴音如同在跳舞，却巧妙地没有盖过身为主角的竖琴声。
从这里便可看出伴奏者琴技的精湛和对于着重点的把握，一方面以欢快热情的音符弥补竖琴单独奏响的枯燥部分，一方面又始终保持自己作为伴奏的本色。就如同两个滑入舞池的舞者，一个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独舞之中，一个却始终紧紧跟随，缠|绵相伴。
“……这样的演奏！真是、真是棒得难用言语表达了！”
“是啊，总觉得、总觉得心里激动不已，完全被感染了呢~~~”
“那个伴奏的也好厉害啊，对于演奏者越来越快的旋律，他始终跟的好好的……”
《La Cumparsita》，假面游行，这是一首非常有名的探戈舞曲。1917年，由仅仅17岁的Gerardo Matos Rodriguez作曲，1924年该曲传到巴黎以后，才自此流传世界各地，成为了探戈的代名词。
现在此曲成为了影视剧采用最多的探戈旋律，因此它广为人们所知。
“真没想到啊，用一般只演奏柔和的抒情段或华彩乐段的竖琴来演奏节奏感极强的探戈舞曲，其效果竟然也令人惊喜！”
“该曲描绘了舞会开场后的情景，其本身又是Tango舞曲的伊始……她是想这样诠释主题‘开启’的么？倒也不错！”
评委们相互给出自己的意见，从彼此的眼中看到满意的意味。
舞台侧通道内。
“难怪那丫头一上场就变成那样的气势，我还怕和竖琴本身体现的优雅柔美气质不搭。现在看来，也只有她那样的气场，才能将这一曲演奏完美的吧！”金泽纮人一边看着台上专注的二人，一边赞叹道。
其他几人都陷入深深的不语。看着台上半垂下眼眸的美丽少女，她的脸上有着淡淡的漠然，嘴角却勾起一抹非常自信的笑，看起来耀眼异常。
弹奏到了尾声部分，便进入了左右手交错的、速度快到令人眼花缭乱的滑奏中。九重和音双手如在飞舞，在那47弦上滑出极其流畅的音符。最后，音符骤然收止。
就在人们还反应不及的时候，她结束了演奏！
少女轻轻放倒竖琴，站起身来，同身后上前的伴奏者一起，向台下再度一鞠躬。
顿时，场下的鼓掌声在最早反应过来的人稀稀拉拉的带动下，逐渐增强，喝彩声与掌声几乎掀了大礼堂的拱顶。
可以说，作为最后一名上场的演奏者，九重和音不负众望，给所有人、给本次音乐比赛，带来了一个完美的收鞘。就连第一排的评委们，也都很给面子地站起来鼓掌……
回到后台的九重和音，与等待在那里的所有一照人，依然气场慑人的少女眨了眨眼，然后吁了一口气，不雅地伸了个懒腰，“啊，结束了……”
随后进来的少年，微笑着对她说道：“今天表现得很好！”
“嗯嗯，清籁也辛苦了……”
“和、和音……”日野香穗子来到九重和音面前，她双眼满是震撼，“太厉害了，不，我该怎么说……总之，非常棒的演奏啊！”
九重和音大大地微笑了一下，那双灰蓝色眼眸弯成美丽的月牙状，“谢谢！”
其他人也纷纷上来表示夸赞，饶是九重和音这等厚脸皮，也经受不住。“啊啊，你们差不多就可以了啊！劳资这次为了比赛也算是下血本了，以后可就没有这种惊艳时刻啦！”
众人（各种抽搐各种黑线）：“……”
哼，几年过去，她又进步了不少！月森莲淡淡地想到。
而土浦梁太郎看到了站在一旁聆听对自己姐姐夸赞的天宫清籁，少年眉眼间始终蕴含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俊逸非常。他像是回想起什么一样，略有些惊愕地啊了一声，“天宫……天宫清籁！你不会就是那个、曾经参加过国际青少年钢琴大赛的优胜者吧？！难怪这么厉害……”
“咦……”
“咿呀我就说应该有人会知道的！”
天宫清籁和九重和音听闻此话都做出了回应。只不过，在少女开口说第一句话之后，红发少年赶忙接过话来，免得她又扯出什么令人无语的言论来。
“那个，土浦同学么？你过奖了！”少年露出谦和的微笑，“你的钢琴也弹得很好呢……”
卧槽，相互吹捧起来了？！九重和音一遇到这种场合就开始浑身不适，趁大家的心神又被这一话题吸引过来，她借机窜开，跑回到自己的竖琴旁。少女如同见到自己的恋人一般，爱恋地摸了摸竖琴的琴颈，小声道：“今天辛苦你咯！表现得真好！”
******
第一场校内音乐演奏会完美落幕。
过了几天以后，公示栏贴出了比赛结果。
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第一名的宝座被月森莲所得。而九重和音，排在第二。接下去的顺位是柚木梓马，志水桂一，冬海笙子，火原和树，日野香穗子由于演奏过程波折了些，暂居最后一位。
看到比赛结果，其他人以为会心生不满的九重和音，却是各种满不在乎。就连月森莲都会以为她有所微词，因为第一场比赛，她确实发挥得很好！但是，这出人意料的货又给众人上了一课。
“有什么大不了的，第二就第二嘛！评委的眼还是挺贼亮的，我选的曲在与主题相符上，确实比不过阿莲那个深刻！更何况阿莲那么一个比谁都付出更多努力、又有天分的家伙，获得第一当之无愧！再者说了，阿莲是我们家的人，他得第一，不就等于是我得第一吗？”
某人的收尾一句总是这么雷人不倦！使听者各种无奈的同时，也深深为她的豁达和聪慧佩服不已。
其实，九重和音还有一句话没说，其实在她看来，这种参赛者程度不同的音乐比赛，应该重在参与即可，搞名次什么的就是让人蛋疼！
像香穗妹子，丫就是一个纯种音乐无基础者，就算得到了魔法小提琴又如何，总还是会有各种状况出现的！神马只要有热爱、享受音乐的心情就能拉出美妙的乐音那也是扯淡！拉点难度不高的曲子倒是可以，你让香穗妹子去享受一下《帕格尼尼二十四首随想曲》试试？她看那琴弦得有几根就断几根哟……
反观阿莲和她自己，身在音乐家庭，从小受到的都是这方面的熏陶。阿莲是当真勤奋刻苦又有天分，是以取得今天这番成就；而她，完全就是靠着两辈子加起来二十多年的学音乐时间在开挂！
这两相一比较，大家起点都不在一条线上，有何可比性？！所以那第一名对九重和音来说，没拿还好，拿了更难受！嗯，阿莲倒是当之无愧——毕竟不管什么时刻，他对于音乐、对于自己所学的小提琴的态度，当真是无人能及的认真和专注的！
与此同时，校方那边又给出了据说是某妖精想出的坑爹新说法——“同学们，现在我向大家宣布，校内又增加了一位参赛选手。普通科2年5班，土浦梁太郎。”
坑……坑坑坑、坑他的爹呀！
捧着便当坐在星奏美丽广阔到夸张的‘后花园’里，九重和音当场暴走！揪着身旁的天宫清籁，她一脸无法理解，“为毛线？为毛线！！为毛线有他却没有你！！”
天宫清籁被她摇得快把吃下去的午饭都给再呕出来，他反手拉下对方的手解救了自己。“姐姐！没有就没有呗……你别这样啊！”
“不对！果断是那个死妖精依然在报它的私仇！”九重和音依然纠结于她和莉莉结下的梁子上。音乐比赛什么的，重点不就是让音乐成绩优秀的学生展现自我并让大家都欣赏到美好的音乐么？一心为自家弟弟打算的某人怨念不止，我家清籁那么优秀，凭什么就不能作为主角站在舞台上尽情展现他的才华？！
有时候她的一些想法和观念简直固执到让人哭笑不得，天宫清籁叹气，劝道：“有什么差别？反正我的机会还多的是，相比起来，我更希望就在姐姐身边帮你伴奏……”钢琴，原本的正式名称就是钢琴助演。而他的钢琴，只愿为她的演奏锦上添花。
“清籁……”
少年侧开眼，装作不经意想起另外一件事情，“对了，前两天父亲收到了一份国际快件……”
……
两天之后，九重和音接到了一个通知，和其他所有音乐比赛参赛者一起——
“神马？合宿？四天三夜？这又是闹哪样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乐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