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赞比

4、3

　　没人知道我心中的想法是什么，在我生命中那个男人出现之前。

　　一个夜晚，我终于在路灯下折服。看着那么多习惯黑暗的人，我麻木的心里第一次感到了惊讶——原来在我熟睡的时候，有些情绪正在滋长，有些事件正在发生，而有些疯狂而放浪的身影正在城市游走。

　　我认识的第一个属于黑暗的男人，叫飞龙。黑暗中的人总会比灰天里迷人，这是条公理。我有些敬畏他，但是他却说自己是个刚刚出道的杀手。杀手？迷人的职业，平时只出现在商业味道很浓的影片里的人，而且是真的，现在就站在我面前。我盯住他空洞的瞳孔，此刻我表情一定很傻，但是我没有感到害怕——他的面无表情吸引了我，我已感觉自己找到了归宿。

　　“杀手？你是职业杀手？……”
　　“有一个组织，我是为他们效力的。”
　　“可不可以让我加入？”
　　“……”

　　他不相信我的诚意，可我是真心想加入的啊！我哀求他很久，他终于答应今天的行动带我参加。他对我说的那些规则和制度，比《XXX日常行为规范》还无聊幼稚，对我来说简直像是侮辱，难道他真把我当傻瓜不成？为什么到哪里都有人把我当傻瓜看待……他的同伴是个更加老练的男人，编号0508。第一次与两个男人在已微凉的秋季夜晚悄然潜行，我的身心都交给了他，属于我的黑暗。

　　飞龙对我的态度终于在行动之前有所改变，他让我执行第一天的任务。走了一会，他示意我停下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刀，我才真正感到了害怕。就是要我用这个去结束素不相识的人的生命吗？比起这个，我倒更愿意让他（她）买张门票跳楼。我是个很懒的人，既不高大又不强壮，那样做至少不用费我的劲。

　　我慢慢接过刀，很轻，几乎没有重量。

　　“要杀谁？”
　　“你自己决定。”
　　“什么？难道你们没有制定计划？”
　　“在这个世界里，计划赶不上变化。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没有你做不到的事。去吧。”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做不到的……我说过我是个很懒的人，很少动脑筋去想自己为什么要去做，做过之后又常常后悔。我开始真正佩服飞龙了，他可以抛掉顾虑，没有后悔地去做事。我受到了鼓舞，一个杀手的鼓舞——尽管他是个刚刚出道的杀手。

　　但，我不也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