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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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阿道夫出事，在六月末，天气最热的时候。大概是因为年纪太大了，又动了一次大手术，抵抗力太差，感染了。带到宠物医院给医师看过之后，得到的建议是安乐死。即使这次勉强挽救了它，它也已经到了极限了，就像是垂垂老矣的老人。如果强留它，只是徒增它的痛苦而已。
李妈妈和李爸爸商量之后同意了，不过还是打电话征求了一下李青的意见。得到消息的李青从广告拍摄的地方赶回来，第一次对家里人大发脾气。然后她不顾父母的反对，带着阿道夫离开家，跑到了沈言的地方。
那个时候沈言人还在河北，接到电话没来得及定机票，直接打车回了北京。她到家的时候李青正坐在门口，怀里的纸盒子躺着虚弱的阿道夫。
“我不同意。”她低着头，说。
沈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其实是同意李家二老的想法的，阿道夫真的太辛苦了。可是李青说她不同意，用那么无助、绝望的声音。
“好。”沈言就说好，她对着李青只会说好，很蠢，但她没法控制，“我们去找最好的宠物医生，阿道夫一定会好起来。”虽然她自己都不相信。
沈言真的找到了全北京最好的宠物医生，并且插队预约到了。对方答应给阿道夫治疗，但是和之前那个医师保持同样的建议。
李青在屋子里陪着阿道夫，沈言确定她没出来，才告诉医生：“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它的主人不同意，它的主人非常爱它。”
“我也知道。我曾经向非常多的宠物主人建议过安乐死，他们大多会骂我没有同情心，没有医德。可是，像你朋友这种心态，其实为她自身考虑的成分居多。比如宠物死了之后她会觉得很孤单，会舍不得。像这种想法，可以说是自私的，是一种主观、失去理智的想法。”
沈言沉默了片刻：“我试着劝她一下，如果不行，就麻烦你尽全力把阿道夫治好，能撑多久是多久了。”
沈言推开门，进到屋子里。阿道夫躺在手术台上，疾病折磨已经让它瘦成了皮包骨头。李青趴在手术台前，轻轻的帮它梳理着背上已经失去光泽的毛。沈言从来没见过李青这个样子，李青一贯强势，从不服软，更别提露出这样脆弱的表情。她曾经无数次幻想李青能依靠她，可是真的有这样的机会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如果每次李青依靠她都是为了这样的事，那还是让她强势算了。
沈言伸手搭住李青的肩，李青没有耸开她，回过头：“医生怎么说？”
“他说——”沈言深吸一口气，“青，你再考虑一下怎么样？”
李青的表情瞬间变了，她重重的皱起眉，眼神里充满了愤怒：“你之前答应过我什么，只是骗我吗？”
“青，”沈言并没有退避，“你要为阿道夫想一想，它现在很痛苦，多活一天就多痛苦一天。”
“少来！”李青挡开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滚出去！反正你跟阿道夫没关系，跟我们家没关系，跟我更没关系！”
沈言静静的看着她，好久：“你说得对。”
说得对，其实她只是个外人。
沈言拉开门，平静的走出去。医生看到她出来了，问她：“怎么样？”
“我没法说服她。麻烦你尽量治好阿道夫，医药费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打我电话，我预约的时候留了号码了。”
“我刚一直想问，你是不是猫过敏？”
沈言笑了笑：“没事，我走了。谢谢医生。”
“那倒不用。”
回到宿舍，沈言给李豆豆打了个电话。她很平静，平静的讲述着整件事情，包括了李青的那句话。
“她太难过了，我从来没见过她那个样子。”
“你呢？”李豆豆反问她。
“我？我没什么。我确实是个外人啊，她没有说错。”
“小言。”
“嗯？”
“真的非她不可吗？”
沈言笑起来：“对啊。”
“为什么……非她不可呢？”
“你真奇怪，答案不是摆在那儿了吗？”沈言淡淡的笑着，“我要打电话给宠物医院了，问问阿道夫怎么样。晚安。”
“晚安。”
为什么会非她不可呢？
李豆豆挂了电话，想。
然而只有一瞬间。瞬间之后，李豆豆的心已经恢复平静。她仰面躺在新买的太妃椅上，闭上眼睛睡去。
【为什么……非她不可呢？】
其实很早以前，不是非她不可。
很早以前，有个蠢货，准备等毕业晚会的那天向自己的死党告白，不管对方接不接受，一定要强吻她，虽然身高上有点难度。
后来一切都变了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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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物医院那边告诉沈言，下午医生给阿道夫动了手术，现在正躺在护理室里。李青还在，没有离开。
“她现在怎么样？”
“情绪比之前稳定多了，就是一直不肯去吃饭。医生给她带了饭回来，她才勉强吃了一点。”
真够倔。
沈言轻轻叹了口气：“我一会儿再打电话过来，麻烦你们了。”
“不客气。”
沈言又给李家二老打了个电话，报告了一下现在的状况。李青说的话她省略掉了，提了一下医生的话。目前来看谁都没法说服李青，只能等等了。
“老是麻烦你，李青那孩子啊——”
“给她点时间嘛。”
“哎。”
沈言实在是太累了，长时间的车旅劳顿，她撑不住，趴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手机响起来，沈言坐起来一看，不是医院也不是李青，居然是徐宗渊。
“喂？沈言吗？”
“嗯。你好，有事？”
“你知道李青在哪儿吗？”徐宗渊急坏了，“她拍广告拍着拍着跑了，打了她半天电话一直没接。我们这边扛不住了，麻烦你通知她赶紧回来。”
“啊？好。”沈言回了下神，“你把地址发给我，我把她带过去。”
没时间休息了，沈言抓起包，急匆匆出门。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