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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主攻登场 ...

  •   5太子少傅,如水沉静、如月清冷,少有令名、惊才绝艳,世袭丘子爵,官拜少傅兼任祠部尚书右仆射。
      这一日响午,闲来无事,就一人步出了天学府。走的是小柳巷,想去秦淮河畔溜达。结果走到半道就遭了秧。
      捂着伤口,眼见伤了我的那人逃走,一溜烟没了身影。
      耳边嗡嗡声一片。疼!真他娘的疼!
      染血的视线,渐渐模糊,最后就是一片漆黑。

      幽幽醒来,就见自己躺在床上,屋内的摆设再熟悉不过。一张老脸,忽地映入眼帘。霍!
      “大人?学监大人醒了!”管事的惊喜若狂,指着我对着外头说着。

      我还有些晕乎乎,就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本官是太子少傅。恰巧路过,就把受伤的谢大人带回来了。”
      救我回来的不是别人,而是,百闻不如一见的--太子少傅,王区年。这人我想见的时候偏偏遇不上,不想的时候就自己冒出来了。
      看过去,龙章凤姿,凤眼狭长,英气逼人,右眉骨处有一指甲盖大小的梅红胎记。神情冷漠,雍容淡雅,倨傲的眼神,年纪比之太子要大些。我正回神,就见他淡淡的扫了我一眼,颇为凛然。原来太子静成稳老练--学的是他这番模样的。我颇为尴尬,实在是因为此刻的样子有些狼狈。

      我谢天笑也不是多金贵的身子,挨打的情况也是有过的。可像如今这样,被人拿一石头砸个正着,还头破血流,晕倒街巷。说出去嫌丢人,真是打从娘胎出来头一遭。

      “真是所幸遇到了王少傅!没想到少傅大人认识我,还把我送回来了。”我记得彼此还不曾见过面吧。

      他垂眼盯着我腰间挂的白玉牌,努了努嘴,“你的玉牌”。意思是从玉牌猜到我的。

      “那也是少傅大人聪慧过人。”我不是十分想开口赶人走,毕竟他救了我。好在他也不想久留,闲碎了几句就道了别。

      不久就让人查出伤我的人,原来是早前被我赶出武试场的后生。心有不忿,于是伺机报复。
      这事我不打算深究,觉着没必要。那后生也算有胆量,我很是赏识这类人。只是未料得,一个无意之举,竟然会毁了一个人。

      再见到那后生,竟是被请到了京都尉府。都尉里的衙役指着一麻袋对我说,“谢大人,此人你可认识?”
      我向来胆子大,揭了袋子一看,差点没吐,“怎么是他?!”那是个死人。被装进麻袋,再被投了湖。尸体有些浮肿,白惨惨的,好恶心。
      这事出了没多久,上至朝堂庙宇,天子名门,下至贩夫走卒,茶馆酒楼,到处传言,有平城一后生,被谢家三公子无辜赶出试场。后生找其理论,却不想就遭了毒手。于是我就招了骂名,说是“宁惹恶霸无赖,勿惹谢家三子”。

      等着流言从别人口中传我耳里,心里就不是什么好滋味了。
      “文清啊,这是什么世道啊!”我嗤笑。负了伤的,还被人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需要我为你正名么?呵呵,你可向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文清还有闲心调侃我,又倒了壶竹叶青茶。那茶叶扁平光滑,色泽嫩绿油润,细闻闻就是香气丝丝沁人,茶汤明亮,含了一口未咽下,滋味鲜而醇爽。
      大赞一声,“好喝。”

      “我让人特意重金买回来的。你要的话,得会拿去就是了。”

      “那就多谢了。哎!敢把我与恶霸无赖相提并论,我这回分明是个‘好人’呐,如
      此冤枉我,信不信我哭给人看。”

      “这倒是有几分无赖相了,呵呵!”

      “那我把肆意散播流言的人抓进大牢,这样是不是更像恶霸了?”我一手举过头,
      一手比划着。

      “像、像!”笑了会,文清又道,“还疼么?”手指轻轻摸着我的伤口。

      “无碍了。”我眨眨眼。脑中却转过几个念头。
      按照都尉府的说法,这人不曾与人结怨私仇,要说有就只能是我。我自然不会去做这种事。若是我出手,顶多把人抓回来揍上一顿,总好过落在别人手中。
      换个思路,士庶间向来是不平的。我身为贵戚近臣,那是表了士族名门脸面的,却轻易放过伤了自己的寒人,那就像玷辱了士家大族的面门。像他们寒素流品,轻若仆隶,易如草芥。莫非有人暗中出手,替我了结?
      若真是如此,还真是枉死了。

      江南的雨总是下的淅淅沥沥,惹得人无事也烦忧。
      刚下了早朝,陆小安匆匆跑了过来,撑起油纸伞。
      “公子。”

      我想着刚刚在朝堂上,太子静有意的朝我头上瞧了几回--想必也听说了我受伤的事。幸好,我伤好快得很,也不至于让人笑话去。

      “公子,是回天学府,还是另去他处?”

      “嗯,阿布那没什么口信传来么?”

      “没有。”

      我思量着,看来阿布把小黄叔照料的不错。等天学府的事完了,回去就赏他。
      “文清今日没课吗?还是回了四木楼?”我走的有些漫不经心,恍惚间就看到走在前方的太子静了。还有,王少傅的身影。那人漆纱笼冠,着卷草花纹的官袍,层层相叠的围裳中露出紫色飘带,曳得长了,走起路来,如燕飞舞,好不潇洒。

      “该是有课的,这回子兴许还在学院那。公子,是否直接回去?公子?”陆小安一再提醒,我才发现自己走过了头,慢慢回过神来停下脚步。
      含含糊糊的回了句,“是么,那就回吧。”

      天学府
      “你们也就这么点能耐了!”
      我刚跨进学院的院门,就听见里头一阵喧哗声。
      “怎么了这是?”停住脚步。管事的从几个人里推搡着挤出来。
      “学监大人!太好了,您终于回来了!出事了!您赶紧看看去!”

      一走进去,倒好--沸沸扬扬的,吵得更凶了。我顺手抄起一茶壶,往地上砸去。
      砰一声响--“都给我住嘴!”一屋子鸦默雀静。

      我抖抖袖袍,大咧咧地拨开人群,往他们前头站定。“说说吧!你们趁我不在,想翻天了是不是?”

      他们左右环顾,最后还是一白面素净的文弱后生被推了出来。
      “回、回大人,是这么个事儿。今早,我同屋的郑绍公子,起了就像往常一样,吃了茶点,然后出去......”

      唠唠叨叨一堆话,简而化之,就是郑绍把李念的鞋踩脏,无意道歉还无礼扔鞋。

      “我当是多大的事!你们活回去了么?竟像个黄毛小儿在这天学府吵闹,还知不知道自个是做什么来的的?嗯?以后让你们为害一方我倒信,出去可别说是从天学府出来得人,简直侮辱了我!”

      遂后,我责令那叫郑绍的公子哥要么赔礼道歉,要么下湖捞鞋。那贵公子相貌堂堂,毫无礼节,目中无人。他择了前者,咽了口气,耐着脾气,掏出碎银--“本公子常去‘卜履轩’做鞋,这些够你做个好几双了!”
      好在李念也够容忍大度,这事就这么作了罢。

      话说这位郑绍,我翻阅学生入籍书上也看过。其父便是康乐公,与王家一样,都是元帝起就是世袭的侯爵。横行不法的权贵,只是在官场实权上,是比不上王家的。

      入夜时,我正侧躺榻上看着鬼怪外传的书,读到劲头时顿感阴风阵阵,突然就听到老远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啊!”
      这又是怎么了?今日事多!
      我扯了件外袍赶紧披上,打开房门就见陆小安,身后站着的管事一脸青色,正打算敲我房门。“大人,大人,这回是可真出大事了!”

      那郑绍半死不活的一人直挺挺躺着,眼珠睁的圆鼓鼓,要不是我探他尚有鼻息,也差点以为他死了。叫了管事的去请大夫,我扶额,胸口犹是烦躁,目光扫过屋里人,“谁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不、不是我、不关我的--事,哇啊!”拉开嗓子就嚎,见那人模样,我只能断定此事与他有关。
      这个同屋的后生,已被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我上前一把捏住他的肩,紧盯着他问道:“老老实实告诉我来龙去脉,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蠕动了唇瓣,他垂丧着脑门,诺诺的说着,“白天那事过了,他好像还在生气,晚上他想、他想对我做那、那种龌龊事...我不愿意,受不住他打,真的受不住了...才、才会推了他--大人!你要为我做主,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推了他一把,谁晓得啊.....”

      他断断续续地,最后有些崩溃的就跪倒在了地上。

      我感觉很不好,于是遣散了围观的后生,让他们都闭紧嘴,回自个屋里呆着,没事也别出来。
      “这事怕是瞒不了的。我在这里守着,陆小安,你回谢府告知我爹来一趟。”

      等到屋里没了人,沉静了片刻。我才走到那后生跟前,拽起他的耳朵,压低声音,却是带着警告的语气,“此事,无论何人再问起,你就说不知道,明白么!”

      我和爹商议了一个晚上,等到天明时,宫里却来人了。
      纳闷着太子静是如何知道的?一恍然--可不是,那个闷不吭声的匈奴小子就在天学府呢!叹口气--真是自寻麻烦啊!

      太子静,王少傅是一道来的。等那大夫诊断了一番,得出了也不过就是--半残不残。

      “他这幅模样还能恢复吗?”
      听说这郑荣的老父都得知消息赶来了。他若好不起来了,我拿什么赔人家。

      “这,怕是三年五载也不一定能好。”
      干耗着半响,太子静先问我,“听说是他同屋的人弄得?人在哪呢?本太子要亲自审问。”

      我怡声下气回了句,“太子殿下,人也不必问了。反正现下问不出什么结果来。到不如我们好好商量商量,看如何给郑公一个交代。”

      “依本相看,不如把人交出去,待郑公自己处置。”爹竟然做这种提议,我是不情愿的。

      “爹!” “谢相爷!”
      我和太子静异口同声,彼此对望了一眼,又各自别过脸去。

      “不如--”说话的是太子少傅。他也没起身,就着坐姿手端着茶盏道,“不如,就按谢相的法子办吧。”表情淡淡然,彷如天经地义,与人无忧。

      心下一沉,真是恨透了他这种明事理、晓大义的样子。我何尝不知?爹是不想让天学府牵扯进来。那郑荣可不是好惹的。若让他闹起来,定会煽动各大氏族,到时将天学府撤了,那些后生的仕途也就完了。

      “本太子不懂。可是本太子听少傅的。”
      太子静看来只会站到少傅身边。

      “那先如此了。我出去走走。”退了出去,心里头却还在想着那个犯事的后生。
      等我再进去时,就见到那人抱头深埋双膝间,维持着原先一动不动的姿势,半蹲在墙角。

      “喂,本官还不知你叫什么名。”

      他稍稍抬起头,没有神采,耷拉的眼皮,道“我,我叫吴凡,大人。”
      “大人,真的,不关我的事--我不想死!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他不好,为什么,他要对我做那种事,呜呜--”说着,他又哭咽起来。

      “大人--”
      霍--吓我一跳。
      “李念?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们都呆在房内吗!”
      正当时,这李念,也不知站在这里多久了。

      “大人,我来看看他。原是想多谢他,将我的鞋从湖里捞了起来。”

      “是么。”吴凡做了这种事,难怪惹火了那郑绍,不过--“对着同为男子的人下手,真真龌龊无耻啊。”我不经意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呃,那你跟他说说话吧,看他还有什么需要带给家人的,早早了了他心愿,不然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我、要、死、了、么?”听得这话不对劲了,那吴凡猛地抬眼,表情绝望--“不、不!我不想死!不关我事!不、不啊!”

      出身大富大贵没得选,对那些世俗礼制有看法却也不得改变,我一向是懒散怠慢,得过且过。反正混混日子,随波逐流罢了。只是这回,我偏偏顺着心意,伪着礼法做了。
      “徇私枉法,没什么不对。是好是歹,我一人承担。”

      李念听了我的决断,便笑了,“活的大人你这般随心而欲,也没什么不好。只是苦了旁人。”
      我看着受了些刺激的吴凡,心中一动,便让那吴凡假装疯了,李念自然是闭嘴不说。我再将人送进了关押疯人的塔楼。最后才将此事禀了。

      那郑荣果然不是好忽悠的,看他身材臃肿,肿眼泡,八字胡 ,一上来就是要拿人。我领着他去看过了吴凡,他才吹胡子瞪眼睛的肯罢休。这当中也亏了我爹和王少傅从旁协作,才将事了结。

      我答应吴凡,只要在里面熬个两三年,等一切风平浪静了,再将他带出来。
      这一下子,学院内就少了两名学生。只是,谁也没再提起,权当忘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主攻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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