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HOLIC同人——劫》龙的孽玲珑

7、第七章

　　那边……

　　难得的休息日，天气竟然这么阴沉，好没气氛啊。君寻在清晨打开店门的时候这么想着。然后，男人就出现在了君寻面前。君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不会吧，一大清早的就来鬼缠人啊？不要啊。君寻在心里叫着。男人却发话了：“侑子小姐在吗？我想拜托她一点事情。”

　　“四月一日，一会儿把茶送到你房间来，我在那里招待客人。”侑子在定定看了眼前男人好一阵之后，忽然抛下这么一句，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去……

　　君寻送上茶杯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询问侑子是否还有其他事情、需不需要他留下，就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侑子颇有深意地盯着他看一眼，嘴角慢慢扬了起来。

　　“你看看，四月一日还是很关心你的呢。”

　　君寻一怔，险些将刚喝进口的茶水喷出来。

　　“侑子小姐你乱说什么，还不都是你非要在我房间见这个家伙，我捍卫一下自己的隐私有什么错吗？”

　　君寻心里也很清楚，侑子小姐只是在暗示他——“四月一日最好也来听一下”——才安排在他房间里接待这男人。不过他也放了心，至少侑子小姐不再将自己排除在外。

　　他无意间转头看那男人，却发现他居然微红了脸。君寻不禁轻颤了下。

　　“那么，请说说您的事情吧。”侑子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小指很僵硬，几乎都动不了了。我听君寻说来您这里的客人发生过类似的事情，所以今天特地来拜托您帮忙。”男人缓缓地说，感觉不到什么情绪。

　　确实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可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啊？君寻不满地想。

　　侑子没接话，只是用食指轻轻抚摸着杯子的边缘，像是在等待什么。

　　“请侑子小姐帮助我！”男人再次开口，语气变重了些。

　　君寻突然觉得不舒服，很严重的不舒服。那是鬼怪缠绕他时才有的压抑感。他抬眼往四周看了看，却赫然将视线停留在了男人身上——

　　他的小指开始冒出黑色的烟，烟绕着他的胳膊往上蔓延，紧紧地攀附。

　　“你最近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情呢。”侑子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笑着对男人说。

　　“所以我来请教侑子小姐，有挽回的方法吗？”男人的脸色诚恳起来。

　　虽热男人这么说，黑色的烟却没有停止，反而向着他的脖颈移动，渐渐围绕了上去。君寻已无法克制地捂住了嘴。

　　“一开始你就做了错误的决定，我已无力挽回什么了。”侑子立起身，一副送客的架势。

　　“侑子小姐是次元的魔女啊，怎么可能有您办不到的事？如果您需要代价的话，无论什么我都会给您的，请您帮助我！”男人说这话时，竟已带着泫然欲泣的表情。

　　君寻根本无法搞清楚眼前到状况，事态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样？但有点很清楚，他无法再忍受黑烟了。那东西已经将男人的头重重地裹了起来。

　　“是你自己在最初忘记了小指的意义！”侑子忽然咆哮起来，吼完后她马上发现了自己的失态，又平静了下来，接着说，“抱歉，救赎的代价太大，我无意为你作如此牺牲。”说完，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下了逐客令。

　　男人低下头，发出了沉闷的低笑声，摇晃着出了房门。

　　君寻瞬间呼吸到了新鲜空气，人也为之清爽起来，可脸上的表情却复杂异常。

　　“君寻知道我为什么选这个房间接待他吗？”侑子忽然开口问。

　　“侑子小姐是想让我看到吧。”君寻温吞着回应。

　　“怎么可能？你知不知道根本就无所谓。”侑子又笑了起来，看上去有点点恶劣，“这个是店里最特殊的房间呢，而且它也是事情开始的地方，你不觉得在这个引发一切，包括引发他错误决定的地方来刺激他，看他被逼得无路可走的样子很有意思吗？”

　　“可是他看上去有点……”

　　“有点可怜？四月一日还真是好心肠的孩子啊。”侑子托起君寻的下巴，嘲笑般地说，“你难道忘了他对你做过的事了吗？”

　　“我没有忘！但是，他这样真的有点可怜，侑子小姐你一直都是很为别人着想的啊。”君寻想逃开，却摆脱不了侑子的钳制。

　　“反正一会儿他就要接受惩罚了，四月一日痛恨他的心情应该能解脱了吧？”侑子放开他，闲闲地往床上一靠，闭目养神起来。

　　君寻不可思议地望着侑子，感觉自己好像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募地，一道金光从脑中闪过——“他对你做过的事？”“痛恨他的心情”——这两句话窜进他的脑海。

　　“侑子小姐其实知道些什么吧？”君寻眯起眼，谨慎地问。

　　“是四月一日的表现太明显了，想看不出来都难呢。”侑子没有君寻预料中的慌乱，而是很平静地答道，“今天好想吃你烤的秋刀鱼哦，去做吧去做吧。”

　　“反正他遭报应的事很快就会传来了，你就安心等着吧。”末了，侑子还这么补上一句。

　　君寻紧握着拳，有些不置信地颤抖着。

　　“够了！这根本不是侑子小姐的所作所为！我虽然恨他，却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君寻说着，已经往门口奔去。

　　“看来四月一日对他还是旧情未了啊，呵呵。”侑子依旧淡笑着。

　　“什么旧情未了？”君寻的语调充满了不屑，“这个男人究竟是谁，我还一直想问侑子小姐你呢！”说完，他重重地甩上了门。

　　侑子一脸惊愕地跌坐在床首，他竟然，不认识他了？

　　恍惚中，房门被再次打开……

　　“呀，这不是侑子小姐吗？”床首的人恢复了常态，平静地看着进来的人。

　　“你竟然扮成我的样子？”侑子深深地皱住了眉头。

　　“没办法呢，谁叫侑子小姐说的话最管用呢？”床首的侑子忽然变成了个四肢修长的男人模样，“不过那些孩子也真笨，居然不知道，即使是别人的‘缚’，作为次元魔女的壱原侑子也是不可能出现在两个空间的，更何况是别人的内心世界呢？”

　　“所以你就利用这点来操纵这里的一切？”侑子严肃地说，“怪我一时疏忽，竟忘了这个房间可以通向君寻的内心世界。

　　“呵呵，侑子小姐，既然来了，要不要看一出好戏呢？你知道吗，那孩子居然想逃离他既定的世界呢。做了这么多不该做的事，真是……”

　　“我奉劝你最好及时收手，否则，对你不客气的可不会只有我一个，死神先生。”话语岁平淡，却是威慑力十足。

　　“呀呀，侑子小姐真是开不起玩笑呢。不过您可不要跟我说您不知道，这个并不是君寻上次的‘劫’的延续，而是他跟百目鬼两人必须共同经历的‘劫’。我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您何必对我恶语相向呢。”死神一脸坏笑地从侑子身边走过去，“我的任务差不多也完成了，那么，就此告别吧。接下来，就要看他们的造化了。侑子小姐，再见。”死神说着的时候，已经走出了房门。

　　“不过真没想到，四月一日君寻竟然不认识他了呢……”

　　当侑子追出房门时，发现那四肢修长的身影已随声音一起消失在了深深的走廊里……

　　君寻只是不停地跑，周遭的景色都成了晃眼的线，他在急切寻找那抹已日渐熟悉的背影，尽管他还恨他，但心里就是有种声音在呐喊——他不要他出事！侑子小姐已经让他丧失了信心，如果这个人再出事的话，自己怎么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存活？

　　君寻被自己的这想法吓了一跳，这种怪念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侵蚀他的大脑的？

　　唉，先不管了，找到他再说！君寻摇摇头试图晃去脑中的胡思乱想。

　　就这样一条街接一条街地奔跑，他忽然觉得很累，明明才出店不到几分钟，怎么这么快就没有了踪影？

　　眼前的景象开始熟悉，君寻定了定神，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再过一两个街口，他就能找到他。

　　果不其然，在那个他们放学回家分手的路口，他看到了他的身影。

　　一抹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从那个身影中流露出来，君寻忍不住上前想要碰触安慰。但当男人察觉似地转过头来时，一种犹豫又孳生在君寻心头。

　　就在他踌躇不前的当口，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大地开始动摇，街道的一切都在顷刻间开始崩塌，君寻所站的地方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

　　眼看着他就要掉下去时，男人一下冲过来把他拽起。但危险并没有就此停止，一段段路仍在不停地塌陷。

　　君寻此刻在男人怀中，还无法清楚理解正在发生的事情。他只觉得男人抬了下头，原先紧绷的身体就完全放松了下来。紧接着，头被强迫抬起，蛮横的唇就这样贴了上来。并没有深入地纠缠，只是紧紧地贴了一下。之后，男人像下定决心般摒了一口气，狠狠地……

　　君寻只觉得身体被男人用尽全力抛了出去，而当他努力向下看的时候，男人的脚下却出现了一个比之前都更巨大的缺口。

　　男人的身体在往下掉，男人的嘴在动，男人说了三个字。

　　那三个字是什么？你说大声点啊，我听不清……

　　君寻听不清他的话，却看清了他的脸。

　　天呢，那张脸，他怎么可能不认识！这之前，这之前自己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看着君寻顿悟的脸，男人笑了，笑着对他伸出了手，可是，君寻触不到了。

　　男人掉进了深不见底的裂缝，可他最后还是笑着……

　　“百目鬼，不要啊——！！！”

　　君寻知道了一切的同时，失去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