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故事》九井

5、萌五

　　付西瀚站在老旧的车站前，身上穿着路上随意买的蓝色T恤衫、卡其色沙滩裤，原本的高档阿曼尼衬衫和长裤，早就被杜萌萌揉成一团塞进了包里。付西瀚转过脸看向杜萌萌，此刻阳光跳跃在她线条柔和的脸上，好像描了一层金边。

　　杜萌萌一脸兴奋，趴到站牌上指了指现在的站名，又指了指另一个，“去三中，故地重游！”

　　付西瀚闻言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这个车站他自然认得，高中三年每个上学日的清晨他都会在这里等车，几乎每次都有个火急火燎的女生追着公车跑，嘴里还叼着个面包。而那个跑得头发蓬乱的姑娘，就是杜萌萌。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杜萌萌的脑袋，杜萌萌脸上喜色难抑，一个劲傻乐，随即，她笑不出来了，因为付西瀚这个家伙竟然很随意地撸乱了她那头飘逸的长发！看着她狼狈地样子，付西瀚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杜萌萌翻了个白眼，暗自腹诽，付西瀚这个面瘫也有破功的时候？哟，不容易，千年冰山还没练成精！

　　付西瀚只笑了一下，又不笑了，一只手依旧牵着杜萌萌，另一只手插进口袋里，单肩上背着杜萌萌的红书包，故作平静地站在街头等车。

　　杜萌萌偷偷吐了吐舌头，踮起脚尖张望，这一刻她牵着付西瀚的手，心快乐得几乎要飞起来，好像真的回到了很多年前的某一天，他们手拉手，像所有年轻情侣一样相爱着。

　　因为是双休日的关系，早晨的公交车很空，班次也并不多。两人等了约摸十分钟，一辆20路公交车终于停在了他们面前，杜萌萌率先上车，她环视了一圈仅有七八名乘客的车厢，喜滋滋选了靠近后门的单人座位——付西瀚过去常常站立的位置。

　　付西瀚沉默着，坐在了杜萌萌后排，车窗微敞，细腻的清风带起额前碎发，他眯了眯眼，看着前排的杜萌萌开心地东张西望。

　　20路公交车几年前全面更新，所有在线运营的车辆全部换成簇新的进口车辆，过去充满回忆的塑料座椅、油漆脱落斑驳的扶手栏杆，早已全部不见，可杜萌萌还是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她好像坐上了时光列车，回到那执迷暗恋的年少时光。

　　现在不也正是如此吗？付西瀚依然在自己身边，却触手不得。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垮下来，尽管付西瀚答应这个荒谬的决定实属意料之外，可他们的位置没有变，她依然唯唯诺诺跟在他身后，没有办法逃离，也没有上前一步的勇气和机会。

　　公车晃晃悠悠靠站，上来一个小老头，他头发斑白步伐倒很健稳，只见他无视前排数个空位，单单走到杜萌萌的面前，气哼哼瞪着她瞧。杜萌萌眨了眨眼，刚想好好跟付西瀚解释一下“乌龙小三”事件，却被面前这老头瞪得很不自在。

　　付西瀚目光一沉，随即站起身，示意老人家坐下。老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指着杜萌萌道：“身为年轻人，为什么不主动给老人家让座？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八十岁了？你要是我孙女我就让你爸爸揍你！”

　　杜萌萌脸红了又红，但她不觉得自己有错，车厢里那么多空位，凭什么就因为她坐着“老弱病残孕”就得让座呢？她很想反唇相讥，可看到老人满头的白发和岁月印刻的皱纹，算了，谁不会老呢？她把付西瀚拽回椅子上，站起身，算是给老人家让了座。

　　老人家狠狠瞪她一眼，毫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扭过头去看窗外风景。杜萌萌可怜兮兮看了看付西瀚，她不想坐得很远，只好拉着扶手站在付西瀚面前。

　　付西瀚握了握她的手，站起身拉着她往后排无人问津的双人空走去。

　　忽然，坐在他们后面的一个年轻人拉住了杜萌萌的手腕。他带着一顶时下流行的嘻哈棒球帽，打着闪亮亮的金属耳钉，笑眯眯地看着杜萌萌。

　　杜萌萌感到莫名其妙，她不认识他，何况在她心里，能拉她手腕的只能是付西瀚！

　　付西瀚也停下了脚步，眯眼看向那年轻人。

　　“倩倩，他是谁？新欢？”年轻人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一脸不快地对杜萌萌说道。

　　杜萌萌愣了愣，她使劲甩甩手，却挣脱不开，急得秀眉紧拧，“谁是倩倩？”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年轻人脸色瞬间更难看了，手上用力把杜萌萌往自己身边一拽，“谈了三年恋爱，你还想装作不认识我？”

　　＊　＊　＊　＊　＊　＊（我是大坏蛋的未完分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