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手术前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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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离幸村的手术也越来越近了，我还是没有找到那个山崎所说的办法。
即便这样，每次去探望自己的男朋友时，我还是会拍着胸脯对他打包票：“没事的，一定会顺利度过这一关的。”
每每此时病床上穿着病服的少年都会用那双温柔地能溢出水来的眼睛望着我揶揄道：“别拍了，再拍就没了。”
这种时候我真的很想扳过幸村精市的肩膀拼命摇上个三分钟：“少年你别闹！姐姐我可是为了你打算牺牲自我的好吗！你这样对得起我的片片片真心吗！”
但是，我最终还是忍住了。
小打小闹的日常虽然幸福但注定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我很感谢灵王能让我遇到幸村精市这样一个通情达理、处事不惊的男人。他是那样出乎意料地就这样接受了我，而即便经过了些许小小的波折，这个结果又恰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好像，从一开始就确定了——这是一个不会抛弃我的人。
和以往经历过的那些人都不同，无论是兄长还是队友或是队长，哪怕他们的能力再强大，最终他们都选择了放弃我。只有这个人类少年，哪怕他没有任何在这个世界可以被誉为超能力的本领，他也绝对不会主动放开与我相牵的手，背弃向我说过的话。
我山崎白鹭是何其有幸才会遇到这样一个他。
——正这样想着，头顶猛被敲了一下，剧痛！
“最近，你经常这样发呆呢。苹果再这样拿着就完全氧化了，我可不吃。”
直到耳边响起了某人有些不满的声音，反射弧有些长的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来刚才又走神了。
“……”头上遭到钝器击打的疼痛也是终于缓缓通过神经元传到了神经中枢。视线先是从手中的苹果转到了脸上挂着浅浅笑意的幸村精市脸上，再顺着他的上肢移到了刚才敲我头的凶器上。“幸村精市！！！你谋杀吗？！”
会用辞海敲女朋友头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手下还一点都不带留情的，简直——丧！心！病！狂！
“呀，只是觉得你抗击打能力很强应该没问题的。”少年无辜地笑了笑，显得分外纯良——个鬼！
不过，他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A=
沉默着削完了手中已完工一半的苹果，伸手递给了幸村。然后在他伸手要接的时候，我又将手收了回来。
自己咬了一口完成品，边斜视着这个坐在病床上的少年，边不带感情[常用词语]色彩地说道：“啊啊，忘了，你说不吃来着的，那我就自己吃了。”
一系列动作完成的流畅度堪称完美。
这一次，难得地，幸村并没有再和我一来一回地闹下去，而是收起了笑容，连坐姿都顺便调整了一下，换了一副罕见的正经脸。
“那么，说说吧，遇到什么难事了。”他好像已经看穿了我似的，甚至句中都没有任何疑问的语气在——分明只是个区区人类。
“这时候比起担心我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我并没有坦白的意思，半是揶揄半是实情地指出。
“为女朋友排忧解难也是作为男朋友的义务吧。”
“幸村少年，经过姐姐的调[我什么都不知道]教，你的自觉性倒是越来越高了嘛。姐姐很是欣慰，很是欣慰。”
“是不能对我说的事情？”哪怕是不久前的幸村，在我这样揶揄的时候也总要沉默个几秒，可是自从住院后，他的抗调戏能力却是呈直线上涨了，连那么几秒无语的心理活动都可以直接省略了。
“嘛……算是吧。”既然对方都这么坦诚了，我再这样遮遮掩掩下去也显得太小气了，反正该知道的他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就是最近尸魂界有事情要找我回去，可能会走得比较突然，而且这一去估计要稍稍忙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闲下来呢。”
我故作轻松地对幸村挤出了一丝笑容。
——百分百说实话，我是没有这样的打算的。但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走也不像是我的作风。
愕然。
饶是幸村也吃了一惊。“那……”
幸村是知道我有时候会用义魂丸的，所以到了嘴边的疑问也变成了一时不知如何表述才好的话。
“山崎白鹭估计还是会在的。只是不再是我了而已。”含糊地概括了一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如果我被带回尸魂界审问，这个身体会被如何，是用义魂丸伪装还是干脆销毁？毕竟如果那个山崎白鹭说的事情成真她真的能够回到现世的话，那也不需要我这个假冒的再继续她的人类生活了。不过我是不认为瀞灵庭那边会兑现承诺的就是了。
“……”皱起了秀气的眉头，幸村显然不知道这样一个情况他该怎么应对。
“具体的事情，我现在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顾好当下才是最重要的嘛！”没拿苹果的那只手用力地拍了拍幸村交叠放在被子上的双手，我作出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
说是这么说，我却是做好了让义魂丸模仿我的打算。以前我和义魂丸的差别太大以至于幸村一旦接触了肯定能一眼看穿，但如果是精心安排的话……我想蒙混过关应该也没那么难吧。
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沉默了一小会儿的幸村突然冒出来了一句：
“不是你的话，我不要。”
我承认，在听到一句如此感人肺腑的表白后，我竟然无药可救地心虚了。
“哎？”
“总之……只要等等就行了吧。”反握住我的手的幸村用的力道有点过大了。居然一瞬让我觉得很是陌生——想来是我脑子不太好，忘记了几分钟前还有人上演过用厚厚的辞海砸脑袋这一幕。
“这样不好吧……耽误你的时间。”话没说完，被幸村用相当凌厉的目光瞪了一眼后，我只好小声地补充，“虽然我也不是想分手的意思。”
下一秒，他又变回了那个熟悉得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少年：“反正我不像有些人那么闲，除了恋爱我还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等等，虽然我不觉得他说的有些人里包括我，但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至于我知道“幸村精市是把网球部当恋人来对待的。”这个传言越穿越远，此现象愈演愈烈则又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说真的，为什么不是我的就不行呢？优秀的女孩子很多吧。”
“优秀的女孩子……你觉得我喜欢的是这一类吗？”
“……受伤了。就算不是全面发展，但我也是——好吧，不提了。”
“咳呵。”
“就算这样，应该也有很多女孩子追你的吧。随便找一个凑合一下不就好了。”
“首先我并不喜欢凑合，其次也并没有很多女生追我。”
“哎？”
“嘛，大多数女生可能都觉得找我当男朋友的话会自卑所以……总之，她们内心都没有白鹭你那么强大就是了。”
“……为什么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错觉错觉。”
“幸村精市……哎，我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呢。”
“？”
我的感叹幸村他自然是不明白的。因为他我已经做了许多作为死神来说是不应该的事情了，尤其是在那个不久的将来。
那个山崎白鹭说的话排除掉她自身都可能被瀞灵庭骗了的要素，我还是比较愿意相信的。毕竟曾经我在尸魂界见到的她是与我心灵相通的，用一个更恰当的词是——一心同体。
她既然曾经能够见到我的过去我的回忆，那么也是有可能探知到我的斩魄刀的真实能力的。只是……那个当初在流魂街安静平和得仿佛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扑街命运了的孩子，最终还是在当权者的挑唆下变得尖刻和富有攻击性了。
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突然听说“原来还能够回到自己曾经生活的世界继续自己作为人类的生活，代价只是让另一个和自己并不相熟的人去坐牢而已”这样诱人的条件是谁都会动心的吧，更何况对方只是个在读中学的孩子。
而且作为始作俑者的我也没有去责怪她的立场。
——她的死就是因为一直见到属于我的记忆，告知母亲后被送往精神病院治疗，之后在精神恍惚的状态下过服药物而亡。
只是……就这么好像按照别人编写好的剧本一般一步一步地去实行，心里总是有点不爽啊。
不过，也许我的人生真的就是一部高【连成语都口口泥垢】潮迭起剧本，在最关键的时候，总会有适当的转机出现，告诉我下一步该怎么走。
*
还有一天，就是幸村的手术，已经进入禁止探视的准备阶段了。
可是我仍不知道始解斩魄刀的方法。
在最后一次探视的时候，我对幸村撒了谎。
我说虽然不知道到底什么时候能完事，但肯定会来看夏天的全国大赛的，让他好好加油，别想太多。结果却换来了这白眼狼笑眯眯的一句：“自作多情。”
幸村精市你够！我又没说“别想我太多”哪里自作多情啦！虽然我的原意的确是不要太在意我这边的事情……
这么说来，这家伙的读心术还真是一等一的高。
想想我自从和幸村交往后，就很少与其他人来往了，可能正是如此才让我的性格和他越来越相似，心思愈发好猜。
这样可真不好啊不好！白白浪费了在世为人的好机会。
尤其是想到，一旦始解成功被抓回尸魂界，估计不是被关回蛆虫之巢就是可能被弄死，我就忍不住的后悔。
这么多年过去了，说到死我已经不怕了，只是还有一些未解之谜留着遗憾，还有那么一些歉意来不及表达，情分无法偿还罢了。
听那个山崎说的，一旦始解马上会被暗部押送走，所以就是连告别的时间和机会都没有了吗……这还真是，够残忍的。
不过，前提还是我能顺利始解才行。
自嘲地笑笑，我低头走路，一个不留神就撞上了人。
在现世生活的这段日子已经让我养成了随口道歉的好习惯，只是我这厢“抱歉”还没说完，就被那头一个轻轻而熟悉的声音打断了。
“白子。明天，上午９点，医院后面的空地，始解的方法，我告诉你。”
呆呆地看着那个身份为人类山崎白鹭的青梅竹马的少年离去的背影，我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是不想追，而是不能追。
在听到那个称呼的那一刻，我的腿就软了。
在番队里时大家叫我山崎，偶尔也会被这里的同学亲昵地直呼名字，外号的话除了仁王那个玩笑性的“小鸟”，也有人叫过“小白”，但是会在“白”这个字后面加这个“子”的一直以来都只有一个。
尽管是很早很早以前的事情了，我依然记得。
那是刚和哥哥生活在一起的时候——
“名字？白鹭（しらさぎ）啊……有点长啊。这样吧，你又比我小，又是女孩子，我就用‘白子（しろこ）’称呼你吧。”
因为如果直接用原音会被误解，所以哥哥特地取了汉字的读音。
正是这种小小的温柔，才让我渐渐对他养成了依赖，以至于他的去世对我而言宛如天塌下来一般。
为什么，这个称呼会此时从七海的口中冒出来。
又为何，他声称知道始解的方法。
更重要的是……明天9点，正是幸村手术开始的时候。
本来他的队友就因为比赛没办法赶到了，父母也不知为何几乎没露过面不知明天会不会到场，如果我也……
不行，我不能缺席。
可是——他（可能）知道始解的方法啊！
……
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越走越远，攥紧的拳松开又握紧，就是迟迟下不了决定。
*
我本以为这会是我做的最艰难的决定，没想到次日我就被打脸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手术前一天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