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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无可更改的,叫命运 ...

  •   也许是我早些年作恶太多灵王大人实在是不待见我,不知不觉地我那个“等到周一就和幸村精市来个彻夜长谈”的计划已经延期了一周。

      一开始是周日深夜我被厕所里传来的呕吐声所吵醒,拖鞋也没穿的我赶过去时看到的是妈妈抱着马桶吐得精疲力竭的一幕,我一边顺着她的后背一边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一摸果然伴随着高烧。作为家里唯一一个能照顾她的人更是作为一个假冒了她女儿身份的冒牌货,为了不受到良心的谴责,我想我是有义务和责任陪她去医院看病的,更何况……家人这样的名词和身份对我来说真的已经是久违了,还真是有点怀念。于是,自然而然的,计划中的这个周一我缺勤了。
      之后的发展虽不再像妈妈生病这件事那么突然杀到让人措手不及,但其频发的密集度也着实让我头疼了一番。到了周三,妈妈是死活不许我再留在医院陪她了,说只是急性肠胃炎而已经过急诊也好了很多,然后便用近乎赶人的态度将我轰去了学校。结果我刚到了学校就迎来了这个月的模拟考,那叫一个昏天黑地……考完哀鸿遍野,一片生灵涂炭,我是因为几天的不眠不休脑袋往桌子上一砸直接不省人事。等过后想起了幸村那码事却发现已经过了放学时间——在考试日是没有社团活动的,于是我也没能找到幸村的人影。回到家书包刚扔下就被虚的警报给拖出了家门,一战就是一宿。周四……你觉得经过这几天悲惨世界般的连番轰炸我还能有命活着去学校吗?虽然义骸不存在生病这种情况,但如果义骸里面装着的玩意儿病倒了,那义骸所展现出来的身体状况绝对只会比灵体更糟糕……

      请假在家,我窝在沙发里有气无力地盯着体温计上面那个夸张的40摄氏度安慰自己——嗯,所以只是夸张了而已。
      随之,视线转向右手中正映着一脸无奈的自己的手机屏幕:刚才收到了仁王的求救简讯,问我为什么还没有行动。虽然文字中透露出的语气给我的感觉已经有点接近于质问了,但之后的颜文字也切实地反应出了他们的需求有多急迫,换言之——近期的幸村是有多鬼畜。
      嘛,对于转型为鬼畜的幸村其实我是有点好奇的。
      让我想象一下鬼畜型的幸村精市……
      脑补了一副金丝边眼镜给他戴上,纵使在病中心情也能瞬间多云转晴。
      我因着脑中的画面哈哈大笑,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双腿也激动地上下拍打着沙发布料,然而空气中能听到的却只有布料受到敲击后所发出的闷响——每逢感冒必哑,这对我来说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是个不可破的定律。

      笑过之后,心情恢复了平静。再瞄一眼那条简讯,忽然感到了几分委屈与厌烦。
      为什么要寄希望于我呢?我也是有很多自己的事情自己的工作的啊。而且我也没有明确地答应,凭什么这样质问我!真的觉得他做的过分的话就亲自去向他抗议啊,他难道还能真的杀了你们吗?!
      一瞬,脑内小剧场里,仁王的额头被我贴上了“自私”的标签。
      下一秒,又被我亲自扯下——仁王他们……是真的只是自私任性的小鬼,还是因为担心在为我们创造机会?

      心情烦躁起来,没有回复,而是直接按了关机键。
      的确,现在这个状态的我还是能给幸村发简讯解救网球部于魔爪之下的,但是有些话却是不通过面对面的交谈说不清的,而且,我敢拿冰箱里所有我妈妈的美容黄瓜打赌——我一条简讯过去,回过来的绝对是一通电话!那时候难道要我对着手机打手势?还是让幸村猜哑谜?

      晕晕乎乎地熬到了周五,本来还想继续浑浑噩噩挨过周末,结果浦原一个“研究成果出来了”的电话通知砸下来我又屁颠屁颠地往返了一次空座町,顺便在那里过了个周末。
      他说这把刀上没有动什么手脚,里面也却是不存在刀魂了,可奇怪的是在有些情况下这把空有虚壳的斩魄刀还是能对主人的灵力有所反应。
      至于这把斩魄刀的能力……
      “因为里面没有刀魂,我现在也不能确定,但是绝对不是你所说的改变。”这么说着,浦原的神情难得十分认真。
      “为什么?”我皱眉。虽然我也没觉得它有什么改变的功能,但至少我是一直这么听说的。
      “猜的。”说着,穿着绿色罩衫的男人耸了耸肩,刚才的一脸严肃认真变脸似的刹那间就被吊儿郎当和不负责任取代了。
      “……”我对他真的是……无话可说。
      有点突兀地,他换了个话题开口问我:“这把刀有名字吗?”
      “……”因为年代有些久远,我需要好好回想一下,而且……事实上我以前一般不用叫他的名字就能和他对话所以还真想不起来,“曾经告诉过我一次,然后,被我忘了。”
      “……”这次无语的换成了对方。

      在临走的时候,浦原喜助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拍脑袋:“啊,对了,前两天打电话的时候就想说的。山崎小姐你是生病了吗?”我那一身鸡皮疙瘩正要落地,心道什么时候这奸商也学会关心人了,就听他继续道,“声音不错哦~很有磁性~”
      顿时,只想摸出根黄瓜直接砸他脸上……不,是塞他嘴里!

      *

      于是乎,在经历了这样混乱的一周后,我的谈心计划不得不延迟到了我从空座町回来的那个周一。
      清早,我去了幸村家门口。本来是打算找他一起上学的,却等了半天也不见他出门,偏巧我又没带手机。为了不迟到,我只好一个人匆匆地赶往学校。一路上,我惊讶地发现,不少同学都已经穿起了冬季校服。和戴着围巾穿着厚外套的他们相比,穿着衬衫和短裙的我简直像是从另一个季节穿越来的——这周降温有那么厉害吗?还是说义骸对我来说已经起到了棉袄的作用?我很怀疑。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时分,我拿起书包第一个就冲出了教室,满脑子都是这次一定要成功堵到幸村精市的念头。
      之前,是我有意躲他,上周是意外频发,而今天……白天一整天我都没有见到幸村,我不希望也不想相信是他有意躲我。所以我决定——
      一放学,就飞奔着去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他。他要参加网球部活动,肯定会比我到得晚,所以这次我一定能、一定能……堵到他的!

      这次,抱着这个想法的我是破天荒的坚定。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诚心、足够努力就一定能达成自己的愿望、完成自己的计划,然而……之后在我眼前所上演的真实却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给我上了现实的一课。
      那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了,大脑一片空白,脸也是火辣辣的——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羞赧。
      我怎么可以忘记,怎么可以忘记……
      我一遍遍地质问自己。
      然而我终究还是忘记了,忘记了这个世上还存在着一格外坑爹的玩意儿。

      每当你以为自己离终点只差一步,每当你以为这次会是那渴望已久的成功,每当你企图相信人定胜天……这时,那坑爹货就会出现在你的头顶上方,双手叉腰狂妄地大笑,再轻轻一脚……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早已筋疲力竭的你踹得滚回了原地。
      于是你只能趴在泥泞之中绝望地遥望。你看见他于前一秒你还存在着的地方,趾高气扬,迎风而立——他那骄傲的姿态无情地宣告着、同时仿佛也在肆意地鄙视着、嘲笑着你的无力、你的无能。然后,你终于醒悟——原来自己在他的面前是这么的渺小。

      原来,再多的努力、决心和信念在坑爹的“命运”面前都——
      TM什么都不是。

      *

      那个周一,我并不是没有等到他,但是……我宁愿自己那天没有等到他。
      虽然,如果那真的是命运的话,我的逃避也顶多只是种自欺欺人罢。

      那天下午,我站在熟悉的路口,视线就没有从那个他可能会过来的方向离开过。
      是等了三十分钟四十分钟还是五十分钟呢,没有带手表也没有带手机的我并不清楚。
      我只知道,当天色都快要暗下来的时候,我终于等到了他。

      远远地,我看见了他,正侧着身与旁边的人说着什么,笑容满面。和我早上看见的其他学生一样他也换上了冬装围上了围巾。那格子式样的围巾明明是校服的一部分、每个人都应是一样的,但是绕在了他的脖子上就……
      分外好看。
      不可思议地变得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条围巾都好看,真是……奇怪。

      和网球部的其他成员走在一起的他显得格外有领袖气质,笑容虽浅但不减明朗,身材纤细却不碍气魄。只是远远地看着,我就已经痴了。对美男的外貌我一向没有抵抗能力,对幸村精市的,尤是。

      不敢打扰他们的交谈,更不想打断笑意盎然的他,我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他的发现。我猜测他看见我的瞬间会露出的表情,想象他向我飞奔而来的样子、不、还是快步走来好了……我想象着一切的可能,却怎么也猜不到真实——也许真的是因为生活是比艺术更为夸张更为抽象更为不可思议的东西吧。

      事后,我总忍不住后悔,为什么我不跑过去迎接他,为什么我不向他挥手引起他的注意,为什么我不喊他一声让他发现我,为什么……我总是被动地等待着他向我伸手,却不曾想过自己主动的迈出一步。

      我看到了那个少年的围巾,看到了那个少年的笑容,看到了那个少年的身姿。
      然后,我看到那个身材纤细的少年突然间僵硬了笑容,缓缓倒地。
      风托起了他的围巾,却托不住他那紧实的身体。

      ——应该摔得很疼吧,那样突然的一下。
      可他没有叫骂也没有哭喊,依旧是那温和有礼面容平静的无害模样。
      ——不疼吗?要我拉你站起来吗?
      我想走过去拉他起来,却没有他的那帮好哥们的动作快。

      我看见他们围在他身边关切着急的表情,我看见有人伸手试图拉他起来有人急急地拿出手机拨号。我觉得我应该能听见他们呼喊他名字的声音的,可实际上我没有听见。我只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自己的胸腔里制造出空洞的回音:
      “地上很凉,你不是还戴了围巾吗?怕冷就不要趴在地上,快点起来啊!”
      “幸村,你起来啊!”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夹了哭腔。

      是的,虽然他没有叫骂,也没有哭喊,很好地维护了自己在无数少女心中完美的王子形象,但是他也没有再站起来。

      救护车飞驰而来,载着宛若陷入了魔法迷梦的王子和他的一众伙伴又急匆匆地飞驰而去。在整个过程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站在路这头的我。

      真奇怪啊,明明我穿着义骸可为什么大家还是看不到我呢?连他也是……
      有点失落。
      不过,说起来他闭上眼睛后满面安详的模样竟然也是那样好看,这还真让我……
      不知道是感到意外好还是羡慕嫉妒好。

      在心中描绘着他的样貌与轮廓,我轻笑出声。笑声痴而空洞,引得几个过路人不住侧目。没有恢复的声音依旧黯哑,实在称不上好听,对他们的不满我表示理解但并不想就此止住笑意。

      我只是单纯地想笑而已为何要在意旁人的看法。

      况且,又为什么不能笑呢?
      明明自己可悲得……那样可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无可更改的,叫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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