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的习惯生活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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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PTER 3
我抱着祯禹看着正在关门的翎翎，她无论做什么总能给人一种美感，即使是在拉被喷漆涂鸦满的卷帘门。“亲爱的，看什么呢？”翎翎边拍着袖子上沾到的灰边走到我面前，她像接一个孩子那样接过祯禹，“祯禹老，抱抱。”她抱着祯禹走在我的前面。我跟在后面翻看着刚刚带出来的《捕风》。《捕风》是青青的诗集。在她所有的诗集里我最喜欢这本，或者说我只喜欢这本。似乎一个作者早期的作品通常会比较受人欢迎，而在长期经过商业的耳濡目染之后，就会变得没有感情，甚至空洞。我想这就是我拼命保持习惯生活的原因吧。 在淮海路上有一家专门吃麻辣烫的店。不大，甚至算小，才二十几平方。不过店老板很聪明在靠北的墙上装了面镜子，让人错觉地以为店面特别大。这家成都人开的麻辣烫在淮海路上很是出名。我基本上吃夜宵总是去那里的，东西干净我比较放心，而且味道也十分地道。老板总是憨厚地笑着招呼我们；老板娘一口四川话，我始终没听懂过。最早是染岩带我来的，似乎是刚开始有麻辣烫的时候，距今也该有5、6年了吧。他特别喜欢这里的味道，每次还要加一块钱的鸡鸭血。我一直对鸡鸭血这种冻状的东西没有好感，但是无论我用多鄙视的口气去形容它，染岩总能吃得很香。为此我还郁闷了好几个月。翎翎撩起门帘，跨进店里。“亲爱的，你们才来呀。”是若璃的声音。“我们已经开吃了呢。”苜丝夹起一根菠菜，吹了两下，放进嘴里。翎翎把祯禹转手交给了若璃。夏凡这家伙总是这样，一个劲地吃，话也不说。翎翎点了腐竹、白菜、章鱼、油豆腐和火腿肠。她总是吃得很少。记得染岩还说我该向翎翎学习，他说如果我和翎翎吃得一样多，那就好养很多了。呵呵。我笑了起来，莫名其妙地。“老板，老样子。”我坐到若璃旁边。“哎，好。”老板还是跟以前一样憨厚地笑着，只是额头上多了些皱纹。是啊，我都快忘了呢，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间，转瞬间，我们就这样垂垂老去了。 “来咯。”老板娘的普通话说得比我第一次来时好太多了。“恩，谢谢啊。”我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吃了起来。 “童轩，你最近在干什么？又不见你出书，又不见你开店的？”苜丝说得很漫不经心。翎翎伸手拉了拉苜丝的衣摆。苜丝突然意识到什么，不再说话。我装作没有听见，不作任何回答。 好长的一阵沉默，我们各自吃着东西，没有人开口。“老板，我还要一碗，跟刚刚一样。”夏凡总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可老板看上去似乎很为难，这让我诧异。“夏凡你疯拉？！这已经是第三碗了哎！你想撑死自己啊？！”若璃阻止夏凡的“食欲”。“你别管我！”夏凡朝着若璃吼了一句，突然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我真是个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夏凡没有说话只是哭，浑身都抽动着，我知道她很伤心。想当初我就是这样天天哭的。 “袁夏凡！你够了你！不就是个男人嘛？你犯得着吗你？”苜丝平生最讨厌女人哭，特别是为了男人。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你们先讲讲清楚好不好？”翎翎就连凶起来都这么“嗲嗲”的，一点生气的口吻都没有。 “夏凡，我不想听她们七嘴八舌的，你自己说。”我特别冷静。可能真的养成习惯了吧。 夏凡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脸上满是泪水。老板娘拿来一卷卷筒纸，塞在我怀里。夏凡望了我许久，从我怀里拎出那卷卷筒纸，擦着脸上还未风干的眼泪。我想她的情绪应该平复了。她倒抽了一口气，把卷筒纸放到桌上。 “我跟浩行谈了几年了？3年还是4年？” “3年零9个月。”我们四个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呵呵。我的心里一阵暖意，虽然我们斗嘴、生气、甚至不关心，但那都只是表面的。无论我们怎么去掩饰，怎么去遮盖，都无法抹去心底对对方的那种在意，甚至比在意自己更多，多得远超过自己想象。 “哈哈。”夏凡笑了起来，“你们怎么比我自己记得都清楚？！” 我们四个人对视着，心领神会就好，无需言语。 “我跟他分手了。”夏凡特别平静。俨然跟先前不是一个人，可能是刚才笑过了，心情好了很多的缘故吧。“前两个星期我还跟他去见了公公、婆婆，他连订婚戒指都给我了。结果今天早上他背着我和一个叫李青青的去了民政局。他娶了那个女人，他娶的是她，不是我？！”夏凡那句“不是我”叫得歇斯底里的，“我最搞不懂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浩行他竟然问我戒指能不能转交给李青青？！”说着，夏凡把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个戒指摘了下来，重重地扔在桌上。我真是禁不住心里对浩行的讥笑，这么小一个钻戒，才几克拉啊？！他还好意思要回来？！染岩追我的时候送的戒指都比这个大好多呢。我突然低头，望见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闪闪发亮。染岩，我突然间特别想他。 “怎么还会有这种男人？！”苜丝自从上次感情败北之后就特别厌恶男人，我想现在她一定对男人彻底失去信心了，“我就说男人都他妈是负心汉。” 我斜着眼睛看苜丝，她太绝对了。她不可以把染岩包括进去。“好吧，除了染岩。”苜丝捞着碗里的粉丝。我低下头，不再瞪她。 “等等。你说李青青？就是那个写《捕风》的？”我突然抬起头，手里还夹着没放进嘴里的一块白菜。 “是的。”夏凡再一次哭起来，就像琼瑶电视剧里的女主角那样，极富艺术性。“我最难过的不是他甩了我，而是他背着我跟那女人交往了这么久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像是个白痴，彻头彻尾的傻！”夏凡撕着那卷卷筒纸。我看得出她打算用光它。 “李青青就只会写诗，写不下去了就改行写广告语。她的东西卖都卖不掉。这样一个过气的文人，有什么好的？！秦浩行他到底在想什么？！” “哎！我敢打赌再过两年，哦，不，一年，对，肯定是一年。他们一年内铁定离婚，他离了婚一定回来找夏凡，你们信不信？这种男人就是这样，犯贱。非要出去尝点苦头，才知道自己错了。” “夏凡，你别为那种人难过，他不配的。他是失去了一个爱他的人，而你是踢走了一个不爱你的人啊。” “夏凡，那你打算怎么办呢？”我再一次显示出了自己的冷静，它真的成为了我的习惯，我确信。 夏凡放下手里那卷所剩无几的卷筒纸，想了想。她重新拿起那个戒指，交在我手里，“童轩，亲爱的，帮我交给李青青，并且替我告诉她那种男人我袁夏凡不稀罕。”我勉强地笑笑，接过她手里的戒指。真的好小，我只好放进钱包里。 “就是，这才是夏凡嘛！” “夏凡你真不愧是我们亲爱的，今天晚上我们去喝酒，庆祝你重获自由！” “对啊！我们去喝酒！好久没去疯过了！” “好啊！好啊！我明天正好不用去公司。” 我特别大声地喝着汤，没有参与她们对夏凡的庆祝。我觉得夏凡并不是那么坚强的人。怎么看都不像。一段三年多的感情就在今夜变成了过眼云烟。说放下就真的能放下了吗？虽然，现在的人很流行释然，好象什么困境都知道该怎么办。 “我今天不是特别舒服，有点头晕，我就不去了。”我开始打退堂鼓。那种疯狂的电子音乐，我不太习惯。 “童轩，别扫兴嘛，难得一起庆祝庆祝。” “不了，让童轩回去吧。那里太吵，去了只有更晕。” “恩，童轩，亲爱的，回家泡个热水澡，早点觉觉，明天就没事了。” 我点点头，从若璃手里接过祯禹，往门口走去。 “老板，老板娘，谢谢拉！又赖在你们店里到这么晚，真不好意思。”我掏出一张五十块。“哪儿的话。你都在我们这儿吃了那么些年了。”老板接过钱，递给了老板娘。老板娘对着光照了半天，又摸了许久，才放进口袋里。“别找了。”我笑着对正在找零钱的老板说，“她们可能还要再赖一会儿。”老板和老板娘都笑了。 我抱着祯禹跨出店门，到马路对面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我的习惯生活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