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I'm Loser》方糖君

4、对决

　　瓦利亚众对于早起这件事都是非常忌讳的，但那两个眼皮倒三角可没给他们机会。
　　一个个像是被炸过一样的造型，唯一不见的就是斯夸罗和桑萨斯……
　　路斯利亚和贝尔会心一笑，列维带着神圣的目光看着远处的BOSS就寝室，然后低下头笑得像嫁女儿的老爸。
　　弗兰揉着眼，看他的样子像是隔天要春游没睡好的小学生，因为那在地上一合一合的脚丫，看得出主人甚是一个欢快。

　　走廊里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看见瓦利亚的雨守队长一脸疲惫地拖着身子走了过来，凌乱的长发加上敞开的领口，白皙精致的脖颈上挂着大剌剌的齿痕，小红斑在锁骨处卖弄妖娆，手腕带着明显受虐的伤痕，身子摇摇晃晃。不难猜到昨晚颤动身躯与耳鬓厮磨之际，瓦利亚首领又霸道地干了什么好事。来到聚集地，眼神松散地看着中央的青发少年和自家的术士，满脸的无奈。

　　“唔……这里不方便，去天台吧……”银发男人摆摆手，不知那疲倦是对于战斗的不在意，还是归功于那黑发男人的不留情。
　　弗兰看得透彻，嘴角带着浅笑，眼神甚是呆滞地望着前方：“长毛妖怪腰扭了吗？”
　　“才没有……还有不要叫我长毛妖怪！”
　　“那Me知道了，昨晚辛苦了……”
　　“你——”瓦利亚队长一脸的尴尬，烦躁地挠了挠额前的刘海，任队员们都带着怜悯的表情从他身边经过，还是没注意收敛自己销魂的造型。

　　黑发男人在套房的大厅里只身一件玉色浴袍，仰头在沙发上灌着威士忌，红眸里带着惯见的阴沉，似乎在感受即将来到的战栗。

　　天台上，两位术士表情不一，但空气中因杀气凝聚的厚稠感，让身边的观战者不免带着些微喘。
　　斯夸罗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看来老天心情也不怎么好。
　　“现在，弗兰对玛蒙，”低沉的声音在微曦早晨的上空缓慢而压抑地撕开，“战斗开始！”

　　幻觉——术士战斗的真谛。你看到的，听到的，触到的，甚至是空间的存在感，都可能是他们弹指间的一发迷雾，谁先乱了心绪，谁就会在那恶鬼般的世界里心力憔悴，最终落得一个惨烈的下场。
　　虽然知道现在身边一片黯黑，看着在脚下扭曲的空口和空口里带着炫彩却不乏恶心感的那双眼睛，观战的瓦利亚众都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虽然术士之间的攻击范围是由他们自己控制的，但身边的人总会被卷入战斗环境，这种感觉是他们非常忌讳的。

　　看起来像是卧在黑色漩涡中的弗兰眼里看不出意思恐惧，反而，那流转的碧色眼波带着一种期盼，望着飘在他周围的无数个玛蒙。
　　“小鬼就是小鬼，”冷漠的语气加上不屑的神色，玛蒙看着似乎毫无抵抗力的青发少年，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得意的微笑，“怎么了，难受是吧？”
　　“……”青发少年呆滞这双眼看着仿佛没有尽头的黑色空间，听着从周围传来的无数个重复的声音，随后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然后张开嘴巴淡然地做着呕吐状：“呕——”

　　“你……”玛蒙感到自己太阳穴一突一突，看着下方的弗兰装腔作势地抹了抹嘴角，双眼中的异样越来越明显。
　　“真是恶趣味啊，气球娃娃。”弗兰嫌恶地用脚点了点脚下的那个洞里面开始变成镶着利牙的恶嘴，瞬间，那嘴开始膨胀，最终涨成了一个让人有点发指的圆形和大小，伴随着闷闷地一声，炸出了一场黑色的墨雨。
　　“什么？！”
　　玛蒙惊愣地看着身边的景象开始扭曲，随后自己身边惨白的光景中竟然开满了莲花！
　　“这是——”玛蒙看着不断缠绕在他身上的藤蔓，脸上开始出现的可怖的表情。
　　“难受吧？气球娃娃，这个感觉怎么样，熟悉么？”
　　这分明是当初指环争夺战时六道骸的招数！

　　“喂喂，玛蒙看起来情况不太好啊。”斯夸罗看见周围恢复的景象后自然舒缓了不少，但一抬眼，就看见玛蒙扭曲的表情，显然，弗兰似乎控制了他的心智。
　　“那小鬼做了什么？”列维看着站着一动不动但嘴角明显带着得逞般笑意的弗兰，紧张地看着已经开始无意识张开嘴巴的玛蒙。
　　“……”贝尔难得地不笑了，看着在那里的两人，面无表情。

　　“唔——”玛蒙在这花莲缠绕的惨白光景里，强迫地给自己灌输这是幻觉的意识，但无奈越这么想，自己身上的缠绕感就越强烈，嘴里泛起一丝苦味，他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自己的奶嘴，狠狠地掐着。
　　“六道骸……教了你……什么……”被幻术束缚的彩虹之子喉间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那种带着焦虑的喘息感听起来像是濒死的动物。
　　“自负的是你吧，气球娃娃。”弗兰的声色依旧波澜不惊，只是他开始走向那个看起来像是痉挛的彩虹之子，眼里的死水般的情绪使其带着带着异样的气息，一股冷冽感由脚底而生。
　　“你说……什么……”
　　“你太纠结与和师傅的战斗结果了，”少年一字一句像是毫不留情的针雨一样，残忍地扎在了无力抵抗的毒蛇身上，“你对战败的情结太浓厚了，作为一个术士，真是失败啊。”
　　“……”
　　“还是……你真的是有心才要和我决斗的么……”
　　“……”

　　看着战况开始倾向的瓦利亚众，已经有人耐不住了。瓦利亚暴躁的雷守满脸的阴沉，但被一脸决断的队长挡住了去路，不甘地啐了口唾沫，焦急地望向已经站在瓦利亚雾守面前的青发少年，带着那张面瘫的脸，俯身窸窸窣窣在自家术士耳边说着什么。
　　“玛蒙……”贝尔看着前方，这场决斗现在一边倒的结果让他不免心生疑虑，但记忆中关于那青发少年的点滴，仿佛如劈闪而下的一道惊雷，照亮了那被时间遮挡住的黑暗角落。

　　“好好看着，不准插手。”
　　满腹心事的瓦利亚众愕然回头，看着那一身狂气的黑发男人踏着阶梯而上，手里的酒瓶空了半截，他扬手一扔，红眸紧锁在中央的两个身影上。
　　“BOSS！可是这样玛蒙会受不了的啊~”路斯利亚一脸的不情愿，这个弗兰实在是太深不可测了，自己的术士居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黑发男人没有理会部下的好言相劝，他转身欲走向楼道口，但突然，停住了身子。
　　面对首领的异样，部下们不由分说地警惕了起来，清晨的空气却异常闷热。难道是谁，要出现了么……

　　弗兰歪着头看着地上脸色惨白的彩虹之子，面色淡漠。看来，是要见血的时候了——
　　瓦利亚众人看见青发少年的动作——他要下手了！
　　玛蒙！
　　贝尔本能地扬起刀子，但就在他挥手的那一刹那，弗兰面前幻出了一道黑影，随后一个身影逐渐显现，当众人看着那迷雾散去后，瞳孔不由地缩小——六道骸！
　　紫发少年握住了弗兰的手腕，满脸的深沉，看着略带惊异地看着他出现的弗兰，嘴角的笑，意味不明。
　　“哦呀哦呀……对于你来说，这个表情真是难得啊，弗兰。”
　　“……”
　　“差不多该结束了吧……”
　　“不要。”
　　“你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吗，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哦……”
　　“师傅你——”

　　青发少年还未讲完，就被后颈的一记重击打昏了过去，倒下的那抹碧色后露出了笑得很怪异的贝尔，六道骸倒是笑得像是在感谢，把手掌放在状况不好的玛蒙身上，随后一拂，表情扭曲的彩虹之子终于缓和地躺下了。
　　“他们两个就交给你了。”
　　“喂！六道骸！”斯夸罗的大嗓门全开，对着那个意味不明的来客大声吼着。
　　“嗯？”紫发少年一脸轻松地侧过身子，却发现一双锐利阴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首领不用这么紧张吧，我救了你的术士，对于处于敌对方的我们，还算是仁道了。”
　　“六道骸你想做什么？”斯夸罗看着这个隐晦的家伙，直觉告诉诉他他是很麻烦的对手。
　　“玛蒙和你说过什么？”桑萨斯不去理会其他人的疑问，直戳重点地卡住了六道骸的来意。
　　“KUFUFUFUFU……”六道骸脸色一正，斜眼看了看在地上似乎有点苏醒迹象的玛蒙，不觉笑了起来，“真是敏锐，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这种人呢……”
　　“玛蒙？”其他人看着似乎有点意识的自家术士，心中的疑问不觉放大。
　　“BO……BOSS……”彩虹之子醒了，带着满脸的狼狈，俯身在那个永远像是盛着盛怒的男人跟前，颤巍巍的声音，挤出了自己惨白的代价。

　　“我拒绝。”斯夸罗扶着额头不解地看着玛蒙，为什么要下这么荒谬的赌局？瓦利亚众自知自家首领的个性，他连本家彭格列都看不上，虽然这个少年身属彭格列雾守，但行为性格乖张，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玛蒙到底是怎么想的？

　　“呼……尽管知道是这样，但被人拒绝的感觉真是不好呢。”六道骸倚在天台的短柱上，身子看起来摇摇欲坠。

　　“BOSS……这么做对我们有极大的好处，虽然擅自定下这场战斗的人是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来赎罪的，但BOSS也看清楚了吧，”说到这里，玛蒙的脸色明显有点泄气，“那个叫弗兰的小鬼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人才，但他身属六道骸的队伍，我们不可能——”
　　“抢过来不就好了。”果断的声音，听着有点刺耳。
　　斯夸罗望着边缘的六道骸，奇怪的是在听到桑萨斯这么霸道的要求后，居然还能笑得这么不为所动。
　　“弗兰是个很奇怪的孩子，你们要是知道了他的心意，很多问题都应该无所谓了。”

　　什么意思？

　　“还是不懂的话，那就让时间来证明吧，还有，如果你们不领情的话，我这边的威尔帝君可是会很困扰的。”
　　斯夸罗想了想，的确，要是纠结与弗兰到底归属于哪里，那必定会对六道骸那里的战力大打折扣，再说，六道骸从来都是在隐藏实力，就算现在面前的这个也不能肯定是他本人，从其他队伍那里得到的消息都是威尔帝这队伍很强大，能一场战斗中干掉其余队伍8人而自身毫发未损，除了这彩虹之子的深不可测，这两名深不见底的术士可是完美无缺的综合技啊。

　　银发男人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身边脸色阴郁的桑萨斯，黑发男人似乎在思考什么，但表情始终未变。
　　“你似乎对于联盟这件事很在意啊大垃圾。”
　　“哦呀哦呀，我可是为了我们家那小鬼考虑啊，你知道百慕达吗？”
　　没有人讲话，但心里却蒙上了灰暗。
　　“事起突然，要不然——”

　　六道骸突然脸色一变，立马一个翻身跳跃，而桑萨斯那边也瞬间遭到了一阵烈风般的攻击，包括路斯利亚和列维，已经清醒但是有点踉跄的玛蒙，六人聚在一起，看着眼前的黑影显出真身。

　　黑色的碎发随卷起的气流随性地飘着，肩上的黑色校服万年不掉地挂在少年看似单薄的肩头，臂处赫然别着醒目的“风纪”袖章，手中的钢拐带着和主人一样兴奋的寒光，一双丹凤眼里满是杀意与狠劲，脑袋上坐着看似和颜悦色的彩虹之子，在其之上还坐着一只系铃的小猢猴。
　　“你们的组合，还真是不错啊……”少年微启薄唇，立马满嘴的杀戮气息立马溢了出来。
　　“玛蒙和威尔帝的队伍，联盟了么？”少年头上与之有着几分神似的彩虹之子略有所思地喃喃道。

　　“云雀……恭弥……”斯夸罗警惕地看着眼前只身一人成队的云雀，用脚指头想就知道这家伙可不是因为自负才那么孤傲的。
　　“哦呀哦呀……这不是樱花君么，怎么了，病好了么？”六道骸在看到云雀恭弥的那一刻起，嘴角噙着的玩味就久久不散，烟紫色眼眸里的有恃无恐让对面的云雀的一双秀眉一下子就拧在了一起。

　　“恭弥，”风一下子就从云雀的脑袋上跳了下来，口气不温不火，脸上的温和倒也是不减半分，“我不阻止你的行为，但要见好就收哦。”
　　对于云雀来说，风每次战斗前对他的提醒实则无用，对于在这样一个好战的少年怎么可能见好就收，不见血简直就是对他战斗的侮辱。云雀一扬眉，盯着眼前的瓦利亚和六道骸，表情犹如低气压的雷暴。

　　少年手中刚拐一扬：“准备好，被咬杀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