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茜茜公主》琴心淡然

11、暗杀后续

　　“陛下——”

　　惊魂未定的埃斯特拉齐夫人和贝莱加尔德夫人冲到茜茜身边，仔仔细细地将她从头到脚检查一遍，再三确定她没有受到一丝伤害和惊吓，俩人吊到嗓子眼里的心安然回落。

　　“卫兵，卫兵，快把他抓起来！”

　　埃斯特拉齐夫人声嘶竭力地指挥皇后护卫队的侍卫们，眼前发生的暗杀一幕，严重刺激到她内心深处隐藏的恐惧和害怕，她的丈夫，就是在1848年的叛乱中被革命党暗杀身亡。

　　埃斯特拉齐夫人跟索菲皇太后一样，非常痛恨那些叛乱分子，恨不得抓到一个，就砍掉一个的头，而不是把他们关押在监狱，浪费帝国的人力物力。

　　“陛下，您还好吗？要不要先回楼上的房间休息？”

　　贝莱加尔德夫人忧心忡忡地询问，第一次近距离目睹暗杀未遂事件，她的精神一下紧绷到了极点。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个暗杀者假如没有在中途突然倒下，那皇后，皇后一定会被那把匕首伤到。

　　天哪！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贝莱加尔德夫人震惊，为什么会有人想刺杀一直远离政治，从不对国家大事提出任何私人观点的皇后陛下？

　　“不！我不上去。”

　　声音陡然提高一个音节，茜茜好像突然从暗杀事件中反应过来，双手用力抓住贝莱加尔德夫人的胳膊，语无伦次地高声催促，“宝贝儿，玛丽小姐，你马上带几个侍卫上去。”

　　“是，陛下。”玛丽小姐面色惨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她竭力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带了两名侍卫匆匆奔去楼上的房间，贴身保护小公主。

　　在发现那道带着不明显恶意的目光之后，茜茜的精神力扫描全开，小索菲睡觉的旅馆房间成了重中之重。那个男人应该庆幸，他没把主意打到她的宝贝儿身上，不然，拼着被精神力反噬的危险，她也会用精神鞭挞攻击他的大脑。

　　单用强力麻醉弹，似乎有点太便宜他了！

　　茜茜垂下眼帘，长而翘的眼睫毛掩去眸底骤然浮现一丝狠意，默默思考下回遇到这样的事，她该如何处理？直接杀掉，不！活着的暗杀者比死掉的有用，至少能顺藤摸瓜，找出幕后的主使人。

　　临时起意！？

　　茜茜笑容冰冷，她不相信，那个男人坐在那里的时间，最少有一个小时以上，他的目光一直透过帽檐监视她和霍夫曼伯爵就餐的包厢。一个临时起意决定暗杀的人，会随身带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并用报纸卷起来？他分明就是蓄谋已久。

　　忽的，茜茜想起真实历史上被刺杀身亡的茜茜公主，那个疯狂的意大利无政府主义者，心里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可不想死在一次意外的刺杀中！

　　从这一刻起，茜茜脑子里原本想尽量不参合国家大事，与索菲皇太后争权的心思，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也不再像原来的茜茜公主那样，对频频制造混乱，抗议游行的乱党分子，抱有同情和怜悯。

　　濒临死亡这种事，只有身临其境，自己的性命受到严重威胁了，才会深刻感受到那种无法向人描述的，大脑一瞬间空白的无能为力。

　　茜茜忍不住回忆起初次到无限同人里差点一命呜呼的经历。

　　甚至设想，刚才那一瞬，如果她没有在无限同人的经历，没有枪，那把锋利的匕首就算不能直接贯穿她的身体，也会给她造成很严重的伤口。

　　在这个连青霉素都没发明的时代，尖锐利器造成的伤口，全都要靠伤者本人的免疫力来抵抗。

　　一定，一定要严厉惩治任何敢于刺杀，预谋刺杀的疯狂叛乱分子！她绝不容许，她的小索菲生活在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会遇到暗杀的阴暗环境里！

　　为了她的小索菲，茜茜不介意自己的双手染上无辜者的鲜血。

　　哼！茜茜冷笑，真正的无辜者，绝不会向老弱妇孺伸出罪恶的双手，预谋夺走他们宝贵的生命。死掉的叛乱分子的命是命，她和小索菲的命就不是命，难道就因为她是奥地利的皇后，她的小索菲是公主，就要受到他们疯狂的报复。

　　在危及到自己和自己女儿性命的事上，茜茜是偏激的。她做不到宽容和仁慈，也不想假装好人，宽恕策划谋杀事件的敌人。以德报怨的圣母观念，茜茜不屑一顾，她是坚定的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支持者。

　　所有会对她和她女儿产生不良影响的人或事，茜茜都会完全将其掐灭在萌芽状态，不给留下一丝一毫可以回旋的余地。

　　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没耐性陪人玩复仇游戏。与其等着未来后悔，还不如一开始就痛下狠手，茜茜不给自己懊恼的机会。

　　在她的人生信条里，前进是唯一的信仰。

　　“霍夫曼伯爵，刚才真是太感谢你了。”茜茜面色微白地抚抚胸口，嘴角抿紧，声线略显紧绷地向坚定不移挡在她身前的霍夫曼伯爵表达内心真诚的谢意。

　　霍夫曼伯爵望着她，流露在茜茜苍白面容的心有余悸，使他心口生出一丝怜惜。

　　他十分痛心茜茜身上担负的命运重担，她根本不懂政治的险恶，她连十八岁都不满，却要承受本不该属于她的恐怖威胁，只因为，她的丈夫，她的婆婆对国内乱党分子的强势镇压，无情迫害。

　　“陛下，您看上去很不好，需要休息。”他迟疑了下，年轻正直的脸庞，露出鲜少见到的担忧表情。

　　茜茜摇头，婉言谢绝他的一番好意，“不！我不想休息，我想留在这里，等着审问的结果。我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刺杀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地方？才会招来如此的厄运！”

　　她的情绪看上去特别激动，平日流动着温柔和善笑意的棕色大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霍夫曼伯爵沉默不语，他无法向她明说，她会遭到刺杀，是因为……稍微了解奥地利国内的政治，茜茜就可以明白整桩刺杀事件的来龙去脉。

　　让一个从未接触过复杂的政治阴谋的天真少女，去适应这种彻头彻尾的改变，霍夫曼伯爵觉得很残忍。他不想记忆中骑马奔驰在施塔恩贝格湖畔的茜茜，失去她的纯真无暇，跟她的婆婆索菲皇太后一样，将男人和政治玩弄在股掌之间。

　　“陛下，我不赞成您继续留在这里，我们应该马上出发去伊舍尔，把这里留给当地的警察局，皇帝陛下会派专人来处理这次针对陛下您的暗杀事件。”埃斯特拉齐夫人尽量想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严厉表情，但她抽搐的脸部肌肉，深沉不自然的嗓音都显示着她内心的愤怒和痛苦。

　　“可，”茜茜欲言又止，眼睛里愤怒的火焰一点一点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哀伤彷徨，“可我想知道，知道他……”

　　埃斯特拉齐夫人厉声反对，“陛下，您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了解这些叛党僵直的大脑。他们只会用谎言欺骗陛下您，骗取您的信任，撺掇您反对您丈夫和皇太后陛下做出的决定。”

　　“我明白了，夫人。”茜茜神情悲哀地低垂下头，不再坚持己见。

　　她确定，演戏会上瘾的。就像现在，她竟然没有一点想要停止表演的念头。

　　贝莱加尔德夫人见状，语声温柔地安抚，“陛下，埃斯特拉齐夫人也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刚才发生的事，真是太危险了，就差那么一点，陛下您就受伤了。”

　　茜茜抬头看了眼情绪激烈的埃斯特拉齐夫人，默默点头，同意她立即出发离开旅馆前往伊舍尔的安排。

　　“霍夫曼伯爵，我会向皇帝陛下和皇太后陛下禀告您刚才的英勇行为。”看着英勇无畏挡在皇后身前的霍夫曼伯爵，埃斯特拉齐夫人死板的面孔露出一丝赞许，重新把他的名字列入可以随时觐见皇后陛下的贵族名单中。

　　“夫人，我希望霍夫曼伯爵能改变原本的行程计划，先护送我们去伊舍尔。”茜茜很诚恳地提出符合一位刚刚经历谋杀事件年轻皇后依赖心理的请求。

　　“霍夫曼伯爵，请你原谅我想要你一同前往伊舍尔的无礼要求。”她稍微定了定神，用恳求的目光凝视脸部表情出现一瞬间犹疑的霍夫曼伯爵。

　　在这件事上，埃斯特拉齐夫人完全赞同皇后的做法，“阁下，我希望您能答应陛下的邀请。”

　　“阁下，请您理解陛下她刚刚经受的磨难，在接下里的行程里，她再也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惊吓了。”想到事情突发一瞬，霍夫曼伯爵的英勇表现，贝莱加尔德夫人衷心觉得，由他亲自护送皇后和小公主前往伊舍尔，比她们一行单独上路，更安全。

　　面对茜茜惶惶不安的恳求目光，霍夫曼伯爵心口微微异样，鬼使神差地点下头。

　　“很高兴你能接受我无礼的请求，霍夫曼伯爵。”茜茜眼角微红，语气激动的感谢，说着，她转过身，对埃斯特拉齐夫人吩咐道：“夫人，吩咐下去，我们马上离开这座给我带来噩梦的旅馆。”

　　“是，陛下。”埃斯特拉齐夫人动作迅速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