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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终结 ...

  •   一切的复杂感情在这一个月里沉淀了下来,我冷静了,没去咬我也可以平静地处理我的工作,我的生活。也可以平静地思念那张脸。一个月后,得到消息的时候,我平静地换上我最好的衣服,坐飞机去了半个美国之外的小镇。

      消息来得比想象的快,我总以为找到那个女人需要一年两年甚至更长。两天之后,车马劳顿的我出现在这个童话般的小镇里。远离了大城市的冷酷,小镇在彩色的屋顶和彩色的鲜花中安详地微笑,像欢迎任何一个旅客一样欢迎我的到来。

      一路沿着镶着石头的小路慢走,最后到了精致的小别墅外面。四周一片宁静,绿油油的草地上有个可爱的小男孩,穿着背带牛仔裤,三岁左右的模样,一双浅蓝色水灵灵的眸子,胖乎乎的小手抓着一把花,玩得兴高采烈满头大汗。

      我站在雕花栏杆外看着他,他很快发现了我,水嫩的小脸立刻笑成了灿烂的花,露出一口残缺不全的小白牙,一摇一摆地跑到我身前,把手里的花举得高高地:“大哥哥!给你!”

      我的心软成了一滩水,我弯下腰,伸手摸摸男孩柔软的头顶,接过他的花:“告诉哥哥,你是不是叫迈克?”

      男孩用力地点点头,一双湛蓝的眸子比天空还纯粹。我捏捏他的脸蛋,看了看别墅,窗户边隐约有一个女人,我问:“妈妈在家吗?”
      “在家!哥哥要找妈妈吗?”

      我摇摇头,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他,道:“小迈克把这个交给你妈妈好吗?”

      男孩好奇地打量着照片,很快就蹦了起来:“喔!这个叔叔好眼熟,好像我爸爸!”
      我又摸摸他的头:“哥哥走了。”
      小迈克已经完全被照片吸引,敷衍地挥挥手,继续盯着照片,低声嘟嘟囔囔地说什么。我站起身子要离开,小迈克在身后大声说:“哥哥,后面的地址是这个叔叔的住址吗?”

      我惊叹于小孩的聪慧,转念一想,迈克的儿子就应该如此。我没有回答他,大步往前走,很快就走到了小镇的尽头。一轮血红的落日慢慢沉了下来。

      咬我依然热闹一片,忽明忽暗的霓虹灯交织成光影的海洋。震耳欲聋的摇滚乐、鬼魅般舞动的人群、放肆滋长的黑暗情绪。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海洋的沉沉浮浮,露出残缺不全的真面目。

      迈克是这里最帅的男人,特别是那双眼睛,浅蓝色的,睫毛很长。他望着舞池出神的时候,睫毛如同睡着的蝴蝶,眼瞳映着各色的霓虹灯,清澈、干净。

      他永远都是长衣长裤,就算现在是最热的时候。他有好几件款式一样颜色不同的长袖,底下配着浅蓝色的牛仔裤。坐着的时候,左腿微弯,一只手放在桌子上的酒杯边,一只手放在大腿上,背微弓。

      我一直坐在隔他三张桌子的阴影里,喝詹姆斯调的各种味道的鸡尾酒。从这个角度看,能看到那个男人的侧脸。

      饶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我走到了真正的原点。我迷离地看着那个男人,他进入我的世界已经三个月,把我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我进入他的世界只有一天,接着他的世界又继续平如水,不见波澜。他的侧脸,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大脑里,永远都不会忘记。我的侧脸,也许从来没有被凝望过。

      恨我吧,我想,恨我也会带给我快意。

      而我的最深处却说,忘记我吧,我希望你幸福。

      我是最没有资格决定迈克该怎么样的人,也是最没有资格判定迈克对错的人。而我做了最不该我做的事情,我不后悔。

      我想这样默默地望着他,就像我刚开始策划搭讪一样。而这一次的策划,将遥遥不见实行的日期。我只想望着他,我知道我的日子不多了。

      同样,迈克的日子也不多了。

      五天后,迈克不见了。我还是坐在我原来的位置上,隔着疯狂的酒吧,用迷离的目光看那个空空如也的位置,假装一切如常,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或者什么也没有改变过。

      酒吧在我的世界里一片安详,我守着那个空位置,就像我守着我心里那个不可告人的可耻的秘密。空位置和秘密让我宁静,宁静到如同吃了整整一瓶安眠药。我在宁静中昏昏欲睡,连不自觉的想象和不自觉的梦境也没有。

      没有迈克的第三天,詹姆斯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有两个俊逸有力的单词:
      “谢谢”

      如我所愿,迈克再也没有出现了。咬我没有因为他的来去而改变,无情得可敬。

      策划的那场长长的搭讪终于慢慢在我的心里死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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