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e Piece海贼王同人[MA]The Man in Time》未樱

7、【VII】你是谁？

　　【VII】

　　他从一片混沌的感官世界中醒来。
　　在那边的世界，有时他听得到，感觉得到，却只是无法动弹，无法睁眼，更不能说话。他躺在那里，却知道自己长年以来的死党萨奇会经常前来看望，说说和恋人之间的无聊事，以及组里又发生了什么，顺便抱怨一下让自己和乔兹比斯塔一同扛起组里的重担压力有多么大，然后再不情不愿地对自己当时的工作效率表示佩服。
　　但有时他连挚友的声音和响动也感觉不到，却会被摔进无边无际循环往复的梦境里。
　　他看见自己远远地站在那里，风从身畔穿过，发出呼呼的声音。男孩们在海边追逐打闹，另一个自己扛着遮阳伞慢悠悠跟在后面，时不时提醒一下对方不会游泳，不要在海水里走得太深。
　　他看见组内会议上，刚当上队长的大男孩为了一些他认为十分重要的问题据理力争，和萨奇等人吵得不可开交。他坐在边上没有反驳，他知道那是因为对方不希望为了一些所谓的蝇头小利而让地盘上的商户们更加提心吊胆。
　　他看见万圣节的晚上，大男孩伙同弟弟一起打扮成囚犯和吸血鬼的模样在自己的家门口大喊 “Treat or Trick”，而开门的那个自己则一边露出无奈的苦笑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奶油巧克力蛋糕。
　　他看见……
　　他看见的事情，有些经历过，有些没有经历过，但却都如此真实，而且主题都只围绕着一个人——那个从自己第一次见他开始，就很难把视线或注意力从对方的身上移开的大男孩。
　　也许是那个后辈本身的才华和人格魅力，又也许是因为在混沌世界中不停地梦见他，他开始觉得只要对方出现，就会连空气里都跳动着活跃的因子，而当他意识到自己无时不刻不在思考和他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日子已经就这么继续了下去。
　　有很多次，他发现自己从梦中醒来，但时间却已莫名地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甚至好几天。同伴们没有异样，只是有时会和自己说一些他没有经手印象的事务，而当他翻阅记录，却发现这些自己完全不知道的事情早已被用同自己一模一样的风格处理了。
　　为了避免引起组内混乱和同伴们的困扰，这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样他谁都没说，但异样发生的频率却是越来越频繁了。

　　忽然陷入混沌世界后的感觉就像进入了一段很长的睡眠，只是总有说不出的违和感，仿佛精神被强行拉出身体，转换到了一个无法动弹的躯壳里，令他觉得自己是在一个沉黑的地方四处冲撞，却难以找到出口。
　　他并不相信怪力乱神之类的事情，但自己面对的情况却是用科学方法很难解释的。他不能动，可他却能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一个同自己熟悉的世界没什么区别的地方，即使总在哪里存在着一种很难描述的不协调感。
　　交织着过去和未曾经历之事的回忆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盘旋，令他在先前的焦躁过后最终镇定下来，反复思考着，直到他终于意识到，这不协调感到底是从何而来。
　　萨奇对自己说的内容，有些自己知道来由，而有些却是完全陌生，毫无印象的。而且，作为兄弟和自己关系很好的艾斯却一次都没来过。同时，在萨奇的话语里，艾斯的名字甚至从未出现过。
　　可是，盘桓在意识各个角落的记忆却告诉他，艾斯不可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所以他努力地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希望不管是在哪里，至少可以让身体在一定程度上活动起来，无论是为了弄清疑问还是得知艾斯的消息。

　　当他在一瞬间冲破不知从何而来的桎梏而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四周一片黑暗。
　　他确定自己在依然有清醒意识的时候应该是夏天，但现在弥漫在空气里的却是不属于夏天的凉爽气息。
　　除了气温，他第二感觉到的就是卧室里有什么人在。他扶住有些晕眩的头，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第一眼就在微弱的月光下辨认出了那个有着一头黑色自来卷的麻子脸青年一点都不美型地流着口水张大了嘴打呼噜的样子。
　　他的心脏急速跳动了起来——而在先前，他从未意识到，能见到这家伙的脸是多么的令自己难以自持的一件事。
　　忍住了伸手触碰呼呼大睡的青年的冲动，他缓缓退出房间，重新坐回沙发上，很多被刚才的自己遗漏的东西和信息却慢慢在脑中堆积起来。
　　越想越迷惘，他忍不住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他寻到手机仔细查看，这才猛然发现一件令人震惊的事实。
　　手机显示出来的时间是10月6日的凌晨3点，而不是自己依然有印象的7月上旬。
　　为了冷静头脑，他给自己点起烟，再度确认了日期，然后翻来覆去地看手机里的通话记录和留下的信息。看着从手机里发出的短信、通话记录和上网记录，就算不加密他也绝对不会弄错自己本人的通讯和办事习惯。
　　但是，有关过去三个月自己处理过的事情却依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整件事情太荒谬了，荒谬到他无法跟任何人说出口，因为就算说了也没人会相信。
　　无奈之下他只有打开电脑，拖着沉重无比的脑袋，一边接连不断地抽烟稳定情绪一边努力从“自己”留下的蛛丝马迹中寻找事情的原委。

　　忙了半夜，依然无法弄清现在这种情况的由来。他头一次觉地自己是如此无力，而越来越多的事情也在接连不断地涌上头脑，令早该习惯于同时处理很多事务的大脑头一次发出了超过运转能力的警报。
　　快要再次因忙碌和压力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再看一看艾斯的脸。
　　这件事情不难办到，因为对方正躺在自己隔壁的卧室里。
　　男人从客厅一角的酒柜中随手取出一瓶朗姆，一口气灌了半瓶下去，这才再次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
　　他一眼看到那个翻了个身连被子都掉在地上的大男孩一脸天真的睡颜，忽然间产生了各种之前从未有过的冲动，甚至包括流泪。
　　但是等等，他想，往常的艾斯应该不会睡得如此毫无防备——难道是因为在自己这里吗？
　　他不想再去细想，却无法把自己的目光从那个此时此刻看上去一点也不帅，而是傻傻的大男孩的脸上挪开，脚下也像是生了根似的不忍挪动。看着对方，他终于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可以放空下来，不再那么疲累，于是他便一直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青年的睡颜，一切疑问，迷惑，纠结，不解仿佛都在他注视着对方的时候不存在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光线开始从沉黑变成浅灰，眼前的青年动了动眼皮，似乎快要醒来。
　　他如梦方醒，急忙退回客厅，关了灯，让感觉世界正在颠倒的自己重新陷入难以找到答案的思考之中。
　　又接连抽了几只烟，他终于听到卧房内艾斯悉悉索索翻身起床的动静。
　　就着窗外微弱的残月，已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能看到艾斯向自己走来。他没穿睡衣，裸露着上身美好的肌肉线条，一边揉眼睛一边扭开沙发边的落地灯，却在灯亮起来的那一瞬间看到自己的脸的时候，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你……”艾斯明显想问什么，但忍住了没问，而是换了种故作轻松的语气：“你没睡好吗？抱歉，床被我占了。”
　　他连艾斯到底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都不知道，只能沙哑着嗓子说：“没关系。”
　　眼前的艾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茶几上已经被烟头填满的烟灰缸，却依旧没说什么，而是用一种很特别的亲密姿态向自己伸出手来。
　　就在那只手触碰到自己的霎那，他的脑海里已经转出无数想法。
　　艾斯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会毫无防备地睡在我的卧室？为什么他的神态和语气与动作中显露出来的亲昵明显不属于兄弟关系，为什么……
　　想到某个可能性的一刹那，他莫名地感觉到全身一阵僵硬，而心底的热度却猛烈地燃烧起来。
　　他不敢相信。
　　他无法相信也想不通为什么短短三个月，自己和艾斯之间就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关系。
　　但更为讽刺的则是他自己心底的想法。
　　因为即使在梦中，他都渴望着能够亲手拥抱眼前的对象。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由不得他不相信，因为眼前这位让他暗恋了将近两年的对象主动伸手勾住了自己的脖子，贴近了他的脸颊，在他的耳边说话呼吸。
　　“我说，马克，你……”
　　伴着灼热吐息的一声“马克”令他的意识瞬间炸开。他做出了一个让下一秒钟的自己后悔不迭的动作。
　　他猛然发力，推开了艾斯。
　　跌落在地毯上的青年的怒火来地很直接。他从地上跳起来，怒气冲冲地大喊：“马尔科你干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当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如果当时的艾斯再细心一点而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应该能够发现此时男人颤抖的嘴唇。
　　他没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因为他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打心底里不想拒绝艾斯，但脑海中无数混乱的思绪纵横交错，如同一团乱麻，极大地降低和阻碍了他的应变和语言能力。
　　为什么你会这样？为什么我会这样？他想问很多事，但无论如何都问不出口，既为自己，更为了艾斯。
　　于是他只能沉默地看着眼前的青年燃烧着熊熊怒火摔门出去，却连追出去道歉都做不到。
　　所幸，这种令人尴尬痛苦的时候迅速地消失了，因为他很快又陷入了混沌的昏迷和沉睡之中。

　　再度从不可思议的意识之海浮上来，他已有了经验。
　　落日的余晖还能透过窗玻璃在房间里植物宽大的叶片上留下一抹金黄，他辨认出自己应该身处莫比迪克大厦自己的办公室。
　　手机就放在身边，当他意识到自己是清醒过来了之后便一把抓过，确认着时间。
　　距离上次清醒，已经又过去了近两个月。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快要进入12月的深秋了。
　　不过，这次的手机状况同之前略有不同。解锁的密码没变，但手机桌面上却留有一个单独的文件，标题为“如果是马尔科，请打开”。
　　能解开手机密码的叫马尔科的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那么留给自己的信息的这个人又会是谁？
　　信息中的内容很短，只是用简洁的话语让自己不要慌张，尽快回家打开书房的电脑，所有一些都写在了电脑中的某个加密文档里，密码是自己幼年时代，父母还没有过世之前对自己的昵称和——艾斯的生日。
　　撇开艾斯的生日不谈，那个昵称却是在三十多年前留下的久远回忆，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应该不会再有人知道了。
　　他尽力忍住了内心各种翻江倒海的思绪，维持着一如往常的表情和态度迅速回到自己的公寓。
　　打开文档的瞬间，他忽然有些不敢去看。

　　艾斯在结束了和队中兄弟们的聚会之后走出作为会场的小饭店，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见来电显示着恋人的名字，他不由露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混合着羞涩感的灿烂笑容。
　　“喂？哦……嗯，好啊，我没事，行，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跟在他身边的小弟纷纷露出了然的表情，紧接着就开始对自家队长这种有了恋人不要兄弟的行为进行了控诉。
　　“看队长笑得那么灿烂，肯定是女朋友！队长你可太过分了，不带出来给兄弟们瞧瞧就罢了，明明说好晚上去和我们去喝酒的，居然还跟人家说你没事！”
　　艾斯心想对方你们早就瞧过了至于和你们喝酒什么的哪天都可以马尔科不加班的晚上却是很难得的当然不能错过独处的机会。他一边做出耍赖的表情一边说：“下次，下次一定！今晚上的酒还是算我的，你们喝完了来找我报销！”
　　“好嘞！既然艾斯队长说了，那我们可不能放过他的钱包！一会让布鲁诺先开一打路易十三！”
　　“少开玩笑，那我可绝对不帮你们付账，再说了布鲁诺那里根本就没有路易十三！”艾斯一边大声笑骂一边一溜烟的跑远了。

　　马尔科的公寓也算来过好几次了，最后一次离开前，男人还把公寓的钥匙丢了一把给自己，说“路飞要是晚上不回家就来我这里吧，就算我不在也没关系。”想到这个，艾斯的笑容不免更深了一些，熟门熟路地掏钥匙开门。
　　他不喜欢在家里穿鞋，于是刚进玄关就直接把鞋甩脱在门口，赤着脚踏在地毯上，一探头就看见马尔科坐在沙发上，眉头紧皱，叼着烟向自己看过来。那双总是看起来没什么精神的蓝眼睛却如同深海一般，不知道水面下隐藏了多少漩涡和波澜。
　　见他进门，马尔科把手中的烟掐灭在堆满烟头的烟灰缸里，站起身来。
　　“冰可乐还是啤酒？”他用貌似如常的淡然语气问道。
　　“冰可乐……”敏锐的感觉到男人身上不同以往的气氛，艾斯下意识地收紧了上半身的肌肉，呐呐地说。
　　“真少见，我以为你会毫不犹豫地要啤酒的。”马尔科笑笑，到厨房冰箱取出一罐Pepsi扔给他：“晚饭吃过了吗？”
　　“在Bistro吃了一份意大利面……”
　　“那估计是没吃饱，再叫点披萨吧。”男人顺手从夹在冰箱贴下面的各种传单中抽出一张：“我记得你好像喜欢Super Me？”
　　“马尔科。”艾斯忽然出声叫住了正在打电话叫外卖的男人，“出了什么事？”
　　男人放下电话转过身，脸上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惯常表情。
　　“怎么了？”
　　“你……给人感觉不太一样。”艾斯想起之前对方给自己打电话时那过于深沉的嗓音，越想越觉得他在那时的话语中带着些欲言又止的迟疑。
　　“怎么个不一样法？”男人又点起一根烟，面部表情被陡然升腾起的烟雾笼罩。
　　“说不好，反正就是感觉好像有点不对，所以才问你发生了什么事。”艾斯把可乐罐放在茶几上，摘下帽子，挠了挠头。
　　“这就是野兽的直觉吗？的确，要说完全没事倒也未必。”马尔科笑笑，把烟搁在烟灰缸的豁口上，向他走过来，在距离很近的地方站定，沉声说：“我是想向你道歉。”
　　“道什么歉？”
　　“……就是那天早上把你推倒的事。”
　　听到对方这么说，艾斯不免精神一振：“过了差不多快七个礼拜，你终于肯告诉我真相了？”他没管沙发，而是直接走到客厅中央，在地毯上盘腿坐了下来，拍了拍身旁的地面，“那么来坐下说吧，我听着呢。”
　　男人无奈地笑了，没去吐槽年少的恋人那过于率性的作风，而是走到他的对面，蹲下和对方平视了几秒钟，接下来却忽然一伸手紧紧搂住了他。
　　马尔科很用力，甚至让艾斯感觉到些许疼痛。这种拥抱不是没有过，令他想起告白那天的晚上。
　　“怎，怎么了？”他问。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松开的拥抱，在经过颈边的时候深深呼吸了一下。
　　“你满身都是汗味。”他说，语气里有些掩饰不住的笑意。
　　“废话，我接到你的电话就从Bistro跑过来的啊，两个街区呢！”
　　“没坐巴士？Taxi呢？”
　　“……忘了。”
　　男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喂，你别笑啊！我们都一个多礼拜没单独见面了好不好！我之前给你打电话一直是占线，去总部大厦的时候也找不到你。你到底忙什么去了啊！”
　　马尔科却答非所问，而是在他依然留着薄汗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说：“谢谢。”
　　“谢、谢什么？”艾斯感觉那个轻描淡写的吻中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连带着自己的声音都有些不稳了。
　　“谢谢你……这么喜欢我。”男人拍了拍他的后背，站了起来：“你还是起来，坐沙发上说吧。”
　　男人很少说这种突如其来的也许算不上是甜言蜜语的话，艾斯被言语间的暖意震动了一下，却立刻因为意识到对方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而脸红到耳根。
　　“什、什么嘛！”他低下头“啧”了一声，却依言从地毯上站起来，跟着马尔科，直到他们并肩坐在了沙发上。
　　“简单来说，”男人拿起被搁在烟灰缸上已经静静燃烧了一阵的烟卷几口抽完，“我那天是被吓到了。”
　　“吓到？我难道我在早上的样子很可怕吗？又不是见鬼。”大男孩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男人忽略了他的吐槽，继续往下说道：“我被吓到是因为刚刚睡醒，忽然就发现你那么热情的凑过来，一下子有些不适应。”
　　这样的说辞令艾斯瞠目结舌：“喂喂，我没听错吧，你是说真的么？”
　　男人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这就像你养了一只猫，之前怎么逗都不睬你，你也对此失去了信心，然而某天下班到家一开门，它突然超级热情地向你猛扑过来，这时候你会不会被吓一跳而把它甩到地上呢？”
　　“你这什么烂比喻啊！你是说我是猫吗？还有我之前哪有不睬你！那天晚上睡觉前我明明……明明……”艾斯有些恼火，但要说到那天晚上自己的行为，却又一时语塞。
　　马尔科看了一眼艾斯，只是继续道：“那换一种说法的话，就是你的身边一直有一个很大的宝藏，你想要了很久却碍于种种原因不敢去开采，忽然有一天，你一觉醒来，这个宝藏里最大的那颗钻石已经被不知道什么人取了出来放在了你的手里，你会不会被吓一跳然后手一抖就把颗钻石掉在地上了呢？”
　　这些比喻让艾斯越听越迷惑：“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你说解释，但我却一点都没听懂。”
　　“没听懂不要紧，不过我也不会再说的更清楚了。我叫你来只是想跟你说，现在掉在地上的那颗钻石我想捡起来好好珍藏，而且会尽一切努力不让他在未来可能发生的灾难里失去，你明白吗？”马尔科注视着艾斯端正的面孔，明亮的黑眼睛和鼻子两侧细小的雀斑，想到那篇文档里叙说的事情，心里有些重，有些乱，却依然下定了决心。

　　艾斯看着马尔科脸上凝重的表情，忽然感到有哪里不对劲。不管是从言语里觉出的异样还是眼前的这个人本身，他都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同以往。
　　他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依然注视着眼前的恋人。
　　马尔科从艾斯的表情里看出了疑问和迷惑，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一脸坦然地接受了对方审视的目光。
　　艾斯来回走了几步，忽然在他面前站住，双手抓住对方的肩膀，弯下腰，靠近到鼻尖对鼻尖的距离。

　　“你不是马尔科。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