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八章 敖小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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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灵魂……好像在哭泣。
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我或许会活得比较开心，还是因为不能与你相遇，而陷入更深的痛苦？
我不知道答案，我也不想知道。
因为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就算是死……我也从未后悔……
红鬼……
……
……
——两千年前——
在我一百岁这天，我被我那可恶的老爹踢出了家门。
我被他一屁股撂在地上，啃了满嘴泥巴，只见他低眉冷眼望着我，直截了当跟我说是嫌我打扰他和父亲卿卿我我才把我扫地出门，瞧我我这老爹，连骗骗我说是为了让我出去历练历练都不愿意，亏我还是他生的！
不过我也不难过，反正从小打到他就是这样，对我不理不睬，偶尔理睬也是在父亲的威逼之下才对我“和蔼”的笑一笑，简直吓死人了！臭老爹也只有对父亲才会和颜悦色，对其他人就像是别人欠了他很多钱一样，尤其是玄都叔叔一来，那张脸就全黑了，咬牙切齿地就想赶玄都叔叔走。
玄都叔叔多好啊，人又漂亮还是妖界的王，我要是娶媳妇儿，绝对要娶那样的，才不会跟父亲一样，讨这么个别扭任性的家伙！
这话不敢说出口，不然我肯定交代在这儿了，臭老爹待我从不手软。
一撅嘴，我起身，拍拍屁股，抬眼就看见跟着冲出来的父亲，于是连忙挤出两滴鳄鱼眼泪，委委屈屈地指着老爹说：“莲……爹爹打我。”
父亲一听，眉毛都竖了起来，气呼呼地瞪着老爹骂道：“沧沧，你又打小花？！”
“他自己摔倒的。”老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卷起袖子，父亲好看的眉毛拧成了一片，他阴沉着脸说：“你以为我会信你么……”
“这小鬼皮糙肉厚，没事的。”老爹耸肩，无所谓地说。
“皮糙肉厚？他可是你亲生的啊！还是你自己生出来的！你怎么可以说得这样轻松？小花刚出生那会儿你就不管不顾差点不能成人型，然后你成天有事没事就捏小花，难道你不知道小花还是个娃娃吗！万一捏坏了怎么办！你不心疼我还心疼！”于是气冲冲地冲过来，父亲又气又心疼地抱住自己。
臭老爹脸色登时变黑，目不转睛地瞪着自己。
心情大好，于是接着我可怜巴巴地扯着父亲的衣袖说：“爹爹还说，要把我赶出去，说是因为你们昨晚上摇床板的时候我老让父亲分心什么的……”
闻言，父亲脸一阵红一阵白，额头青筋欲爆，双目充血，甚至比我和老爹还要红，父亲盛怒之下回头，咬牙切齿道：“敖沧……你没事跟小孩子说这些……你是想要我带小花离家出走么……”
老爹直直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我，一个箭步冲上来，丢开我，一把拎起父亲，直接带进屋，带上门，毫不犹豫。
老爹还真是迅速，连解释都不解释……
“沧沧——！！”
很快，屋内传来父亲暴怒的声音，不过很快被一种熟悉的和谐声给替换了，我掏掏耳朵，自动忽略掉，随后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双手抱着头，打算到望海镇里去逛逛。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啊，忘了说了，我叫敖小花，今年一百岁整，不要以为我很老，以龙族的年岁来算，我还只是个没长毛的混帐小屁孩，嗯……这是老爹的原话。总而言之，我家现在住在东海边上的望海镇外，家里有三口人，我最亲爱的父亲，白莲，以及那个个性崩坏的臭老爹，敖沧。
据说我老爹许多年前曾经是叱咤四海，威风八面的战龙，不过看他那模样，我可是一点也找不出威风这两个字，他只有欺负我的时候，才挺威风的。
我父亲是个凡人，应该说现在是个凡人，以前的时候似乎是个花仙，后来触犯天条被贬下凡间，当时又毁了容，这才遇到我老爹，老爹一面嫌弃父亲一面又爱粘着父亲，最后干脆把父亲吃干抹净，两个人就这么在一起了，具体我也不清楚，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不是么？
可是有一点我想不通，那么个性格臭屁，做事任性的老爹，为什么父亲还愿意跟他在一起？明明天下好男人多得是啊！比如玄都叔叔……可是父亲就是喜欢臭老爹，也不知道那臭屁任性的人那点儿好……难道是因为他为父亲生了可爱的我的缘故？
想着，便来到了望海，父亲跟我说，为了不吓到望海人，我每次去都要掩去我眼睛的颜色，因为人们不习惯大红色的眼珠子，都喜欢黑乎乎的，就连老爹去望海也会这么做。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是我还是照做，因为我是龙族，是天地间仅剩的银龙一族的血脉。
进了小镇，没几步卖芙蓉糕的奶奶便招我过去，笑眯眯地塞给我几块芙蓉糕，然后卖茶叶蛋的哥哥也给我了两个茶叶蛋，经过饼摊的时候，那里的大婶硬是要给我弄几块葱油饼才给我走，之后我去了茶铺，掌柜的扯了我去品尝品尝他刚从关外带回来的牦牛奶茶……
最后，我逛了一圈，肚子饱了，再一看天色也晚了，于是返程回家。
你问为什么那些人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太可爱了啊！
不是我吹，上至天上的神仙，下至妖界的魑魅，还有住在临界的渊龙一族，哪个不夸我机灵可爱？就拿风伯来说吧，从小就爱隔三差五来我家看我，还经常带我去天界炫耀，高兴得很，还有玄都叔叔，一到逢年过节就带我去妖界玩，每次都让我坐在他大腿上，气得那只鹰宝小妖咬牙切齿，还有渊龙族的敖珂哥哥，我每次去那谁不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只是，太受欢迎，让我有些寂寞难耐啊。
剔剔牙，打了个饱嗝，我嚼着草根，迎着夕阳散步回家，真是美好又平静的一天。
走到家门口一看，发现有客人，我躲在门口，悄悄探头往里瞧，发现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敖仲伯伯，他是渊龙族长，也是敖珂哥哥的父亲，我只见过他几次面。
敖仲伯伯面色冷凝，似乎再想什么，而晃眼一看，父亲面色也不好，只有老爹一人轻描淡写地斜坐着，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关我什么事，我以为，我已经退休了。”
虽然已经习惯老爹的态度，父亲还是瞪了老爹一眼，干笑着冲敖仲伯伯解释道：“敖族长，我们隐居在这里，就是为了不再过问世事，关于这件事……”
“火龙生于地狱，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可问题是，这条龙出自阎罗境狱火。”毫无变化的声线里隐隐有些担忧。
“有什么好担心的。”老爹慵懒地接过话，“都已经过了不是几千万年，离早已化为灰烬，就算跟他同一个地狱出生的火龙，也不一定会沾了他的邪气，况且一切都是假设不是么。”
“话虽如此……”敖仲轻咳一声，“还请门外偷听的人进来罢。”
被发现了？
我无奈地叹气，立即换了个脸色，装作可怜兮兮，蹑手蹑脚走了进去，颤抖着盯着眼前的三个大人，尤其是我老爹，敖沧。
接着，敖仲伯伯说话了：“小花，你为什么要偷听？”
我故作可怜地缩在一旁，眼泪婆娑，又望了一眼臭老爹，才说：“我不敢进门，才在门外偷听的。”
“为何？”敖仲伯伯问。
我颤抖着，咬咬唇，然后又一次瞥向臭老爹，用脆弱的声线泣道：“爹爹……你别赶我走……小花知错了……呜哇哇哇啊啊啊……”
眼泪像小河一样哗啦啦流淌下来。
父亲立即上前抱住我，又亲又揉，赶忙说道：“你爹爹胡说八道呢，我们都爱小花，没人想赶走你。”随即回头，低沉着声，眯着眼问老爹，“对不对啊，沧沧？”
臭老爹眉目一寒，竟不理人，可是在父亲危险的目光攻击下，只好极不情愿地应了一声：“嗯。”
“你看你看，小花，爹爹和我都很爱你！”父亲微笑着，脸上像开了一朵花。
“真的？”我吸吸鼻子。
“真的真的！你是我的宝贝，我最爱你了！”
我含着收放自如的泪，蜷缩在父亲的怀里，蹭了又蹭，得意地瞥向臭老爹愈加暗黑的脸。
谁让我的父亲，就是那么个又傻又白又好的人……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还好我没有遗传到父亲。
言归正传，随后他们三个又开始谈起了话。
从他们的话里，我似乎明白是条新出生的火龙从地狱里跑了出来，毁人房屋，坏人庄稼，现在正被仙神到处捉拿，可惜那条火龙煞气太重，力量强大，群仙束手无策，所以特地来拜托银龙出战，也就是我老爹，天地间最强的战龙。
谁知我老爹一口拒绝。
不好强求，敖仲伯伯只好叹着气，离开了我家。
晚饭的时候，我看见父亲似乎很犹豫，他有些坐立不安，欲言又止，可最终吃完饭也什么都没说出口。
望着一边洗碗一边心事重重的父亲，我想上去安慰一下，谁知屁股立即给人狠踹一脚，那力道，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
回望臭老爹，两眼沾泪，而臭老爹则冷着眼对我说：“少给我假惺惺，你那点花花肠子也就对莲有效。”
挑了挑眉，我跳到一旁，歪嘴坏笑：“唉，我说老爹，从出生开始你就成天嫉妒我，你不累啊。”
老爹不理我，只是走之前狠瞪我一眼，冷道：“滚一边去，别烦我和莲。”
无奈耸肩，我举起双手，说：“好好好，我啊……”坏坏一笑，“我可是听~娘~的话的好孩子……”刻意加重那个“娘”字，说完撒腿就跑。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后背轰隆一声巨响，原来我站着的地方已经被捶出一个窟窿。我头也不回，心里却一阵痛快，蹦蹦跳跳地出家门避难，我沿着家门口的海岸一直向前走。
夜晚涨了潮，海浪不停翻滚而上，我光着脚丫子，感受着脚下细沙的柔软，每当海浪拍打脚背，便忍不住心情愉快，耳边是夹杂着轻柔风声的海浪声，我最喜欢这种声音。
可惜我还太小，不能独自畅游大海，而臭老爹根本就不愿意带我去，我只好再慢慢等，敖珂哥哥告诉我，再过一百年，也就是我两百岁的时候，就可以去大海里玩了，因为那时候我足够大，就不会被海妖当小海蛇给吃了……
正思索着，突然，前方貌似出现了不明物体，我回过神，走上前。
那东西似乎动了动，我有些害怕，可是仔细一看，那东西的模样，竟有些像我龙型的时候……那是龙？
我立即跑上前去，边跑边喊：“喂……”
见我靠经，那条疑似龙的东西立即用尾巴拍起海浪，于是巨浪向我袭来，我没来得及躲避，就给击中了，话说那海水拍打得脸可真疼啊。
心里不觉有些气，我胡乱用手擦了一下脸，就又想冲上去，那东西也毫不客气，四名拍浪，连着让我中了招，最后当我怒大冲冠打算也显出真身跟他一决高下的时候，他退了退身子，一下子朝天上飞走了。
“啊？喂……你别走啊！你……”我气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当中。
被人这么无视，我觉得很不爽，不过那形状，那气息，果然是龙族。
夜色微微，我气恼不已地踢了踢沙子，却发现方才他在的地上忽然泛着光，于是走过去一看，竟是一片红色龙鳞，捡起来，上面沾满鲜血，而血还微温着。
他……受伤了？
是来这里疗伤的么？怪不得看到我就想跑……
气顿时消了点儿，我将鳞片放在衣兜里，又看了看四周，除了海浪再也没有其他，想必他已经是走了，所以也只好浑身湿漉，悻悻的回家。
回到家，臭老爹和父亲在里屋内谈话。
“莲，你怎么了，整日心事重重的。”
“……沧沧，我……”
“是为了敖仲的事？”
“……你会去吗？”
“怎么可能去！从前被坑的还嫌不够？生生把我们拆散了几百年！我才不去理那些道貌岸然的神仙……所以莲，你别担心，我是不会去的，我要陪在你身边，一直陪在你身边……”
“沧沧……”
“莲……”
接下来又是熟悉的和谐声，我从墙角边站起，打了个哈欠，走回自己的单独小屋，换了身衣服之后，我点起油灯，坐在桌前，就着昏黄不齐的灯火，我掏出那枚红鳞，摸了又摸，晶莹剔透，却锋利无比。
那家伙是红色的鳞片啊，跟我眼睛一样的红色。
真漂亮。
不知道他要去那里？怎么受伤的？会不会再遇见呢？
真是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八章 敖小花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