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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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也不算玩以退为进，他在某一刻确实感觉到什么叫心如死灰。浑身也没力气了，对未来也就一副“爱咋咋地”的态度。
可当他袖子里攥着折子被汗水浸湿了一半，也没敢在朝堂上开口说“儿臣有本奏”，尼玛那个小心肝啊，扑通扑通的，眼前几乎空白，别人说什么都没听见，晕乎乎的散朝走了出来，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恐惧，他想立刻回到自己书房把这本折子烧成渣。
要怎么做呢？胤礽想咬人了，这叫什么事啊！有谁当太子如他这般苦逼的！！刘据？李承乾？人家还一了百了呢！而自己，上不得，下不得，康熙还没把他逼到那份上，自杀都找不到借口啊亲！按照康熙的尿性，他自杀了还能给他安一个不孝的罪名，何苦来哉？胤礽精分的征兆也大概是这个时候显现的吧！
在胤礽准备回毓庆宫时，梁九功气喘吁吁的赶上来：“太子爷！爷，万岁爷......召您去南书房。”
啊？啊！胤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内心的勇气化为无形，皇阿玛想说什么呢？
南书房除了康熙，再无他人。胤礽行了礼，站在一边。父子二人就这么沉默着，谁都不说话。两个人就较着劲憋着，谁先说话谁就没有主动权了。
康熙还是拗不过亲儿子，过了一会，脸沉了下来：“坐。”
胤礽靠着椅子边坐下，就听到一个爆炸性消息，当场跳了起来。
康熙翻着手头的奏折，冷冷的开口：“昨夜，索额图自裁了。格尔芬也一个腰带把自己挂到牢门上面，阿尔吉善你看怎么办才好？”
胤礽如果不是强自撑着，几乎要坐到地下去，而这炸弹般的消息炸晕了他，让他忽视了康熙的后半句话。
他呐呐地开口：“皇阿玛......”
康熙的醋劲又上来了，索额图是你外叔祖，朕还是你爹！你要不要在朕面前摆出这么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靠之！
当然了，康熙是不会这么表示出来的。温瑜说“就看皇上这几十年攒下的情分够不够爷挥霍了”，不好意思，够，管够！
胤礽啪一声跪下，膝盖磕在地砖上的声音谁听了都得咧一下嘴，响声这么大，没把骨头摔断吧？胤礽却顾不上痛，死死把眼泪憋下去，声音在打颤：“皇阿玛，冤枉，真的冤枉！”
喊毛的冤啊？！康熙差点没气晕过去，朕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懂吗！小点声，你是不是怕别人都听不见？朕要保你好吗？你吼屁吼！
康熙拿起茶盅喝了几口，缓缓地说：“起来。你是皇太子，这像什么样子。”
可情绪不是那么容易转折的，在几秒钟的定格后，康熙的愤怒汹涌而起：“滚起来！”手里的茶盅当即向胤礽砸过去！
“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呢？以为你翅膀硬了来叼鹰的眼！胤礽，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君为臣纲，父为子纲，这都被你吃了是不是！你当朕为什么带上八阿哥九阿哥去南巡？你当朕为什么让钦天监改了回宫的日子？你当朕为什么还是留着毓庆宫二阿哥在身边！”
康熙不带喘气的吼完这段话，恨恨地看着胤礽：“都说读书明智，你倒是越读越糊涂！索额图在利用你，这都不清楚？多见阕殆，慎行其余！你倒好，一股脑的听他。到底得了什么好？蠢！”
胤礽被削惨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胤礽的可怜样，康熙也骂不下去了。跺跺脚，康熙站起来把胤礽揪起来按在座位上，回来坐好，声音降低了一些：“索额图已经死了。既然死了，朕就不想再查下去了，所有罪责，他一人担了罢。太子你也把这件事忘掉，该如何还当如何。”
胤礽抬起头，令康熙难以置信的摇摇头：“不。”
“儿臣冤枉，是冤枉在实不知索额图的这卑鄙伎俩，竞也瞒了我去。可儿臣也身负识人不清之错，求皇阿玛原谅。”
康熙叹口气：“朕说了，忘掉这件事。原谅不原谅，已然无关。”
胤礽死盯着他。
康熙咬牙道：“你还想要朕给你个保证不成？！”
“儿臣不敢，儿臣只求一个心安。”
康熙气呼呼的指着他：“朕都说了，不对这件事刨根问底了！你不要得寸进尺”，然后声音渐渐和缓起来，打了好几巴掌得给个甜枣，“你也不要有什么担忧，只要你不负朕，朕自然待你一如往昔。”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蛋疼呢？
当然胤礽是不觉得，他还是觉得不安全。他压根就没好好听康熙的话，他听到最后一个问句认为康熙在拿弘晰当人质要挟他。无语啊。
他干脆赌气起来：“儿臣只是愿证明本心，实无谋逆之意！皇阿玛若是不肯原谅，只让儿臣担了这罪责罢。”胤礽居然掏出那本藏在袖子里半天的折子。
尼玛嘿，说不清了。康熙只恨的牙根痒痒，胤礽太有才了，胤礽办什么事在最后总会让别人觉得都不是他的错，都是别人的错。你说我错但是不追究我，不行，你一定要承认我一点错没有。
康熙的脸红了青，青了又白，这个儿子像谁啊！！哪一天真被气中风了，就是他干的！
康熙抄起那本折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手颤颤巍巍地抖着，这个混蛋，想怎么着，立刻把位置禅让给他才行吗？才算承认这不是他的错吗？废太子？你以为这是玩过家家吗？江山社稷都会出问题啊，不到退无可退的关头，昏君才会这么干！康熙已经知道胤礽被索额图蒙在鼓里，也就不会死掐胤礽了。
康熙对个人名声看的非常重，其实历史上胤礽服个软道个歉发挥口才解释一下，估计康熙真会原谅他。胤礽这货不爱解释，一般兄弟大臣告他的状，说他的坏话，康熙询问他时，他从来不解释，他要么怒气冲冲的吼回去要么就撒娇放赖转移话题，康熙最后都不信他了。胤礽你正经的答个话会死啊？
“你以为你毓庆宫是酒楼当铺，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你以为你这太子的冠冕是个寻常遮雨的斗笠，想戴就戴，想扔就扔？！”康熙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间迸出，“朕一日说你是太子，你就是大清的储君！爱、新、觉、罗、胤、礽，你听懂了没有？”
康熙这么咬牙切齿的威胁是胤礽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以前最多被康熙骂几句。他仿佛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透心彻骨的凉意让他忍不住开始发抖。
“这个折子，你没有写，朕也没有看见。你现在立刻给朕滚回毓庆宫，抄孝经一百遍，三个月不允许踏出毓庆宫一步！出去！！”康熙的语气比冰块还硬还冷，瞅着胤礽的眼光不像看儿子或者下属，简直是在看仇人。
胤礽夹着尾巴滚了，如此狼狈，如此难堪，更有着如此的恨意。
永不相负？或许是个永远的笑话。
本来还有好多话，康熙也没说出来。他清楚胤礽的担忧，也清楚其他皇子带给胤礽的压力，更清楚索额图这件事情的本质是什么。可是他舍不得，他相信自己的儿子都能好好的，难不成除了胤礽，把其他儿子像明朝那样当猪养？太荒唐，太丢脸。可是胤礽能被人蒙一次，会不会被别人蒙第二次？这次并非他本意，那下次会不会就是他的期待？索额图死了，就一切太平了吗？就这样遮掩了吗？
康熙一阵心堵，头重脚轻，在御案边晃悠了一下，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哎呦，圣祖仁皇帝您刚才太真相了，您貌似被胤礽气中风两次......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 4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