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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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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盛律师事务所
上官看着林小同从看守所带回来的会见笔录,微微皱着眉:“小同,宋克凡似乎对我们隐瞒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部分。”
林小同挑眉:“不会吧,我们可是为他做减刑辩护的。如果隐瞒了重要情节对于他没什么好处,他又不傻。”
上官递给林小同自己上午看的文件:“这个是从检察院复印的卷宗,你仔细看看里面的审问笔录,你会发现,如果将几个人的口供拼在一起就不难拼凑出宋克凡对我们隐瞒的部分。”
“他……不会受了什么威胁吧?”
上官站起身拿过衣架上的外套穿上:“你也可以认为会不会是谁给了他某些他想要的好处。”
林小同眨眨眼睛:“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减刑或者无罪释放更好的好处么?”
上官微微笑笑:“好好看看文件,我先下班了。”
“呃,你现在下班?”
“不行?”
“啊不是,我是觉得……你好像从来没这么早走过诶。”
“嗯,有事要做。”
上官蹲在离齐子墨不远的地方,也学习着齐子墨将泥土反反复复的挖出又填满,默默地不与齐子墨搭话。
一直到上官的腿发麻几乎动弹不得的时候,齐子墨抱着手里的玩偶站了起来,似乎有一些低血糖,微微摇晃了一下,上官伸出手想要扶着他,但是突然想起冯琪院长说他非常非常排斥人。上官缓慢的蜷缩回伸出去的双手,默默地看着齐子墨眩晕感慢慢消失站立直身体,他用脚尖踢了踢被自己翻得松软的泥土,脸上带了点儿笑容,高兴的对着怀里的布偶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歪歪,花儿能幸福的长大了,你高兴不高兴。”
布偶被齐子墨抱在怀里微微晃动着,黑黑的几乎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布偶根本不能回答齐子墨什么,但是齐子墨似乎就是很高兴一样,语速明显比正常孩子缓慢的对着怀里的布偶一字一字的重复着“歪歪,花儿能幸福的长大了,你高兴不高兴。”
上官鼻子有一些发酸,他很想代替布偶回答他“高兴”,但怕惊扰了他,只能在心里跟随者齐子墨的问话一遍遍的回答着“高兴”。
齐子墨似乎得到了布偶的回答,拿着手里的小木棍缓缓的走出去。上官小心翼翼的躲着齐子墨,不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存在,看着齐子墨瘦弱缓慢的背影,多年已经干涸的泪腺有了想要决堤的冲动。
“上官先生,您是想和墨墨做朋友吗?”冯琪院长的声音在上官身后响起。
上官回头看着冯琪院长,他坚定的点点头:“我希望能做他的朋友,一辈子爱护着他。”
冯琪院长微笑着摇头:“你以后会成家立业,不可能陪伴着他走一辈子的。只希望你能代替墨墨的布偶走进他的心里,把他送自闭症里带出来,让他和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
上官扭头看齐子墨离开的地方,声音淡然却有一丝伤感:“我一定会。”
事隔了许多年,又走进这家医院。上官抬头看看医院的名字,心里有一丝怅然。
“刘医生。”
正在忙碌的刘楠听见有病人叫自己,头也不抬,只淡淡回应:“嗯,有挂号么?到后面排队,等护士叫你了再进来。”
上官抿抿嘴,转过身退出病房,走向挂号区。
“鼎轩?鼎轩?!”
上官回头。
“my god!真的是你!”
上官看着面前这个激动不已的人,只淡淡的笑笑:“似乎好多年没见过了。”
“是啊!从你去了法国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你怎么来医院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我帮朋友挂号问问病情。”
“哦!那就好,找个机会一起喝酒吧。我媳妇儿在这儿生孩子呐!”
“啊,恭喜。那么就等喝孩子的满月酒吧。”上官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恒盛律师事务所……主任?啊你开了个律所啊?”
“嗯。”
“你去法国……似乎不是这个专业吧?”
“呵呵,我得去挂号了,等回头孩子满月了给我打个电话,我们再聚。”
“啊那好。”
上官走到挂号窗口,对着里面的医护人员道:“挂刘楠医生。”
“哦,二十元。”
“谢谢。”
“下一位,265号。”
上官站起身,走进病房。
刘楠依旧低头写着病例,似乎忙的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
上官坐在刘楠对面,轻轻的开口:“刘医生,我只是想问问范医生的住址。”
刘楠抬头,一愣。
“上官……上官鼎轩?!”
“是的,刘医生。”
“你……你不是,你不是已经痊愈了吗?”
“嗯,找范医生问一些知识。”
“老范不干了,他目前在加拿大休养。你还需要一个心理医生?”
“嗯,需要一个很专业的。”
“我给你介绍一个,等会儿我看看他的名片在哪里。”
“嗯。”
“鼎轩,是朋友?还是?还是自己?”
“朋友,刘医生,请不要告诉我的家人我来找你。”
刘楠抬头看了看上官,点点头。
“他叫高新,不是本院的。不过对于自闭这类症状非常的专业。”
上官接过名片,站起身:“谢谢刘医生,刘医生继续忙,我先走了。”
“嗯,鼎轩,身体方面没有什么问题吧?”
“我已经完全康复了。”
上官转身要走的时候,刘楠突然出声叫他:“鼎轩,你自己心里也应该知道,自闭症最需要的其实并不是医生,而是家人。”
上官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头,心里微微叹口气,大步走出办公室。
RING酒吧
高科趴在吧台上,晃荡着鸡尾酒杯,神色抑郁。调酒师冯彦凑近高科:“你怎么了?难道失恋了?”
“滚吧你,我怎么可能有失恋的那一天。”
冯彦撇嘴:“那是,你一个国家公务员,拿着铁饭碗的,谁敢甩了你呀。”
高科闻言更加抑郁,只差没摔桌子撂板凳了:“一个什么破铁饭碗啊!整天就守着死工资有什么好的!我爹也真是的,死活不让我下海从商,我要是能从商,我不早就飞黄腾达了么!!!”
冯彦捂嘴笑道:“你可以偷偷从商啊,投资一家什么公司,做年底分红呗。反正你也不缺钱。”
“哎你是没看上官啊,丫又换车了,老子开了快三年了还一直是个别克。”
“他上一次不才换车没多久么?”
“送他妹了。”
“他那个魔星妹啊?”
高科大笑:“你也认为他妹妹是个魔星啊!哈哈哈哈。”
冯彦仔细的擦着杯子:“我估计以后只能嫁一个外国佬,否则谁都管不住。”
“得了吧,我看也就上官能受得了她了,换个谁都不行。”
“是她在上官面前比较收敛吧。”
高科谈论到这里,突然又蔫了:“唉,上官前几天见了一个自闭患者,然后突然就深陷进去了,这些时候天天医院孤儿院的两地儿跑。”
冯彦皱眉:“自闭儿?”
高科点点头,喝口酒,缓缓道:“都十七岁了,还困在自闭里走不出去,抱着个破娃娃整天自己一个人玩儿。上官就看他了一次,然后这段时间全部都泡在他身上了。”
“十七岁还没有治好?!那岂不错过最佳治疗期了?”
“嗯,听那边院长说以前有治疗过,但是那个小孩儿的攻击性太强了,接近他会伤人,后来好像用了些手段弄到医院去,医院那边后来又送了回来,说是绝食。”
冯彦把杯子放好,看着高科:“你不能想个办法让上官别老去那个孤儿院么?”
“我有什么办法?你不知道上官的脾气?要是有本事扭转他的思想,我早就让他回家别干律师了!”
“可是老在孤儿院对他不好吧,会一直提醒他过去的生活和过去的事情。”
高科哭丧着脸:“所以我烦啊,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