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4章 被尘封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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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th stands above me, whispering low
I know not what into my ear
Of his strange language all I know
Is, there is not a word of fear.
——Walter. Savage. Landor
========================《困兽——缚蛛之篇章》终章展开=======================
噼噼啪啪的敲打键盘的声响，在一片宁静中显得尤为响亮。
于是他抬起头，不由自主地循着这声响走去——
纯白的房间、穿着纯黑长裙的少女，两者形成了强烈的色彩对比。
少女坐在电脑前静静地笑，褐色的眼里有着淡淡的笑意与……一种熟悉的漠然。
心里有什么猛然被拨动了一下，他探头，凑到少女面前的电脑屏幕细细地看了起来。
屏幕上很简单，只是开着一些网页以及……一个聊天窗口。
黑色的眼睛猛地睁大，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人震惊的事情。他沉默着，缓缓起身走到少女面前。
令人惊奇的，那个女孩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就仿佛在她面前的只是空气一般,只是专注地敲打着键盘。
他静静地看着她，黑色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讽刺、惊讶、怜悯以及……怀念。
在他注视下的这个少女有着一张很普通的脸——是那种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面孔，唯独眼神，有着一丝神采飞扬，昭显着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年轻与活力。
这张脸……不会错。
他看了二十一年。
那是曾经他所拥有的，名为霂的少女的脸。
那一天夜里，霂与一个网友在那里讨论酷拉皮卡与库洛洛之间的关系，讨论着讨论着……不知怎么就提到了穿越这个问题。再然后……天际划过一道闪电，她看到屏幕一暗……再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了库洛洛。
再一次地重温那时的场景，感觉心境截然不同。没有了曾经的哀怨与迷惑，只剩下淡淡的一个疑问——
……为什么她会穿越呢？
……或者说，这有什么深意呢?
就在他这样想道的时候,仿佛是察觉了他的疑惑,眼前的场景在一阵极短暂的扭曲之后发生了变化。
待眼前的迷雾散尽，他的眼因为吃惊而睁得老大，脸色苍白恍若见了鬼。
是什么样的事物能够让一贯淡定自若、处事不惊的库洛洛如此失态呢？
在他面前的那人一身黑衣，黑发黑眼如同最上等的徽墨，衬得他的皮肤益发雪白……就好像鬼一样的苍白缥缈。
事实上，他也确实可以被称之鬼。
那眼、那脸、还有那冷静优雅的气质……无一不与库洛洛神似，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库洛洛面前，令他生出了一种照镜子的错觉。
不，仔细看，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的。
眼前的人，五官比库洛洛要显得稚气一些，神情……也更霸气一些。
轻轻叹了口气，库洛洛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他想他知道他是谁了！
……因为他正是这具身体五年前的主人，那个真正的、已魂飞魄散的库洛洛*鲁西鲁……
……他不是早已经死了么？
他仔细地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人影，平静的面容，镇定的眼神穿透他望向后方的某一处，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
……那么，这恐怕是过去的记忆了吧？
……库洛洛的记忆……他所不知道的记忆……
光是这些就足以令他感兴趣。
“……你来了。”
那边的库洛洛抬起头如此说道，令他不由得产生了一种正在对他说话的错觉。
“……”看着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以自己熟悉的口吻说话，感觉还真有点奇妙。
“唔……我想这应该是一份难得的体验吧？毕竟从逻辑上来说是不可能和自己对话的……那我应该表示喜悦么？……”伸出手抵住额做出一个沉思的动作，他略有些孩子气地嘀咕着，浑然不管另一方是否听得到他的抱怨。
而事实上，对方也同样在自顾自地诉说着。
“准备好了么？我要开始提要求了哦！嗯……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能够和神作交易……还真是不枉我用灵魂作代价啊！”对面的库洛洛展颜露出了一个微笑，那个二十一岁的大男孩脸上流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喜悦，找不到半点死亡的阴影。
……他为这纯粹的笑容而战栗，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附注：为了方便大家区分这两只，下面开始，不特别说明的他就指代穿越过来的团长，而原任则以库洛洛简称。）
间隔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静寂，他微微歪过头，似乎在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的表情。
“怎么了？有什么困难么？……难道说还需要献祭么？可是书上似乎并没有说明啊！唔……那应该再加上些什么才好呢？而且我已经死了啊，这可有些难办了……”他似乎有些苦恼，接着陷入了沉思之中。
“……为什么？”一个有些冰冷的少女声音响起，他这才惊觉对方问出了自己的困惑——这困惑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让他暂时放下了去追究这个声音的主人与他眼前的这段记忆之间的联系。
“嗯？什么为什么？”库洛洛似乎是不知道对方在困惑些什么，表情有些迷茫。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花那么大的代价来进行这个秘术？我记得那本书里还有其他一些秘术，你完全可以为自己再多考虑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花大力气找个灵魂来取代自己活下去……我完全无法理解你的行为……要知道，人类都是自私的。”那个少女的语气里带着强烈的质疑，尤其是最后一句，语气斩钉截铁得有如利刃，破坏了她原本的冰冷淡漠——或者说，她刻意装饰出的无情冷漠。
对面的库洛洛似乎是有些诧异地微睁大了眼，随即自言自语般地点了点头。
“唔……你说得真对，人的确是自私的生物。……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质疑我的行为动机吗？”似乎是得到了对方的回应，他点点头继续说道：
“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我做这件事情也完全是为了我自己。”说着，他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世纪大笑话般地轻笑出声，带着些许好笑的神情抬头望了过来。
“幻影旅团……是一件意外的艺术品。”库洛洛的眼，透过了面前的人遥望虚空，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
“一开始，我只是想要得到我想要的东西而已。可是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了，所以我创建了旅团，为的是能够更有效地去夺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我的团员们似乎都是有些‘个性’的问题人物……这大概和旅团的宗旨有关——随心所欲、想要就抢过来。所以他们都极度讨厌不自由的事情。然而，作为一个团体，是需要他们进行一些分工以及合作的。所以，‘禁止自相残杀’的规则被制定出来。可是，又有新的问题产生了，如果意见不同怎么办？……掷硬币只是我个人的喜好，起初只是想隐蔽比较容易得到、也便于携带……谁知道他们后来居然弄出个刻着蜘蛛的硬币来……唔，也不错啦！肯定是侠客搞的……说起来，这家伙似乎一直对我的位置虎视眈眈呢！我一不在他就想鼓唆大家一起胡闹。……其实侠客做头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他太过理智了，而且只知道拿情报、资料来说话，而且他的气势不够，像芬克斯和飞坦那样桀骜的团员是不会听他的命令的……话说回来，飞坦那家伙基本上是见谁都要咬一口的……”
似乎是惊觉冷落了那个被他称为“神”的家伙，库洛洛露出一个饱含歉意的笑容，不无诚恳地摊开手说道：
“你瞧，我的团员们都是些麻烦的家伙，为了把这些家伙聚集在一起、凝聚成一只蜘蛛行动可花费了我不少心血。……是的，起初只是责任，后来就渐渐找到了乐趣。
旅团的每一条规则，都是我经过了无数考虑之后的结论；旅团的每一个成员，都是我精心挑选并费尽心思收为已用的存在。
所以，这样的旅团，早已经成为了我的全部……不，应该说，库洛洛*鲁西鲁本身已经成为了旅团的一部分。
我的意志，即是旅团的意志；
我即是旅团，旅团即是我。
所以，我希望旅团能够永存。……不，应该说，我有自信，我所创建的旅团能够永存。
我建立的团规是完整的，只要团员们遵守这规则，有没有头都不要紧，只要有一只蜘蛛存活，旅团就可以通过体制恢复完整。然后，我的精神、我的意志，也包含在蜘蛛身上，代代流传下去。”
说到此，库洛洛的眼睛亮了起来，仿佛有无尽的光辉将人吸纳入其中，令人睁不开眼，也舍不得移开眼。
“所以说，不是个人，而是作为一个整体，一种体制……”库洛洛一字一顿地说道，脸上的神情庄重而又肃穆。
“我要这旅团，永永远远地存在下去。”
那低沉如大提琴般的声音，宣告着他的野心，诉说着他的骄傲、他的自信，瞬间将他的心弦拉紧。
这就是库洛洛……那个暗夜永恒的王者……
忍不住深深地吸一口气，缓缓地、长久地吐出之后，他这才平复了自己激荡的心情。
库洛洛*鲁西鲁……他的这个前任还真是不俗！只是那么几句话，就让他的心情产生了如此之大的起伏。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4章 被尘封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