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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第十章
      土方并不是个酒量多好的人,和银时斗酒屡斗屡败便能略见一斑,他也不见得多爱那杯中物,每每穿肠而过总像毒像个经年累月无法消弥的伤口,不会身亡却会反反复复无休止地阵痛。有个男人在阴雨连绵的一天捡到了土方,又在同样下着雨的晚秋弃他而去。当土方久久地站在化灰化烬的高杉老宅前失魂落魄,无论如何想像不出高杉一把火烧掉一切的疯狂,就像他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自己被抛弃的理由。就在那天,他用一种彻骨深刻的方式懂了什么叫失去。所以导致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土方十四郎在暧昧不明的雨天的情绪复杂,仿佛每一滴水淌下来都会流成伤口。
      爱情,无非醉里生,梦里死。
      如果那是爱情。
      可惜的是。高杉晋助除了感情什么都给得起。
      土方十四郎除了全部的感情什么都给不了高杉。
      这一世,鸟啼花落人何在,竹死桐枯凤不来。
      落雨的黄昏,他总找个少人的小酒馆,一杯一杯喝到烂醉,然后摇摇晃晃去街边路口等,等个永远不会出现的人。雨水是丰盈的,却无法挽救双眼的干涸。灰的天还高高在上,土方的世界天崩地裂。
      每次都是冲田把全身湿透的他扶回屯所,这个一天到晚咒他死的小孩嘴硬地讽刺“让人连暗杀的心情都没有的土方先生是有罪的哦。幸好我路过捡到你,如果遇上攘夷激进派的刺客,够你死上一万次。”
      那种冷僻的小酒馆就算认真去找也不一定找得到,冲田却每次都会“正好”路过。土方懂的,这个小孩一直跟在自己后面,默默保护自己的安全。
      “土方先生别想多了,我只是不喜欢你死在我以外的人手里,你可是我专属的M。”小孩一脸高慢如说说。
      “我从来没有多想,你放心。”土方缓缓吐出烟圈。
      这么一来冲田开始不爽,多想一点会死吗,混蛋土方。
      土方看着他郁闷的表情,其实很想笑,明明还是个小鬼。
      土方眼底泄露的笑影令冲田更加不爽,“土方先生还是去死吧。”从异次元变出加农炮发射,如愿以偿地看着炸毛的土方对他大吼大叫拿着剑追杀过来,他一边跑一边藏不住嘴角眉梢的笑意,这样的土方才是属于他冲田总悟的。
      江户再次进入连绵的雨季。
      近藤从外面归来,淋得透湿。
      “近藤SAN你已经几天没回来了,我们准备去动物园找你。”
      “我在阿妙小姐家里享受温暖啊,不用为我担心。”近藤满脸的幸福跟他脸上的肿包不成正比。“十四呢?”
      “土方混蛋下班就出去了,肯定去哪里买醉。”冲田当然不会说我正准备跟去这种话,反正白痴土方先生经常去的那家小酒馆我也知道在哪里。
      “伤脑筋,”近藤搔搔脑袋,“总悟你跟我去一趟吧。”
      冲田很直接“S星人是玻璃剑,不经打的,你去暴力大姐头那里自寻死路别叫我,山崎比较合适,大众脸和主角通常都很耐打。”轻轻巧巧就把山崎卖了。
      “我才不跟别人分享阿妙小姐爱的拳头。其实是松平叔让我们帮忙暗杀他女儿的新男朋友。”
      冲田思考了三秒钟,答应下来“哦,那好。”他想,只今天一次不跟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近藤SAN,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近藤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今天约了阿妙小姐。”
      “哦,那个暴力女猩猩又手痒痒了,近藤SAN你自求多福。”冲田点点头很了解的样子,他叫来山崎,“你去把土方那个混蛋给找回来。”将土方的村麻纱交给山崎“告诉他如果再把武士视为生命的东西忘在家里,就让他拿这把刀切腹一万遍。”
      “可是我不知道副长在哪里喝酒。”更不敢把这话转给副长,除非我活得不耐烦找自找抽找切腹。
      冲田找张纸在上面曲曲折折画了一堆线条“这里左转再右转再右转一次,还算好找。”
      冲田独自上了近藤准备好的警车,山崎拿着那张“地图”,脸上的黑线比纸上的还多。“冲田队长,你真觉得我能凭你这张……地图找到副长吗?”
      冲田队长,你其实是在整我吧,你肯定是在整我。
      屯所不远处,几个浪人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其中一个拿出张相片——一张真正的猩猩相片。
      “你们是不是拿错了,这是猩猩阿福吧,我昨天还在动物园跟它合影过。”另一个说。
      “这是大人给的相片错不了。”
      “哪个人会长成这样?”
      “这……实在不行就找个跟长得像猩猩的人凑数。”
      “你白痴啊,正常人哪里会长得像猩猩?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大人的厉害,凑数的结果是把你砍成猩猩吧。”
      这时,近藤转过脸来。
      一伙人果断地异口同声“抓他回去。”
      他们脚下有一张不小心失落被踩烂的相片,上面印着近藤的脸。
      事实证明,一、长得像猩猩不是近藤的错,当然也不是猩猩的错。二、有一定概率表明,差之毫厘也不一定会谬之千里。
      土方趴在垃圾箱边呕吐不已,全身浓烈的酒气令人退避三舍。
      “是他么?”
      “是。”
      ……
      土方被一群蒙着脸浪人模样的人包围了,他头晕脑涨地去找刀,发现自己出来时根本就没带。醉酒严重地影响到敏捷度和反应速度,他故意让自己的手挨刀,用痛觉来为自己醒酒。
      血流下来,他的精神也恢复泰半。
      “又是攮夷激进派的浪人?一天到晚就会使这些卑鄙的手段。”土方满脸鄙夷地冷笑。
      这次的刺客跟以往的不太一样,他们组织性强,几乎是倒下几个马上就有人补上,整齐划一得像是机器人。
      情况不太乐观啊。土方握着抢来的武士刀,果然武器还是自己的趁手。
      突然,一阵车急刹的声音,嘭地一声撞飞了一个刺客。
      “好像撞飞什么东西了……”银时骑着他的那辆除了喇叭不响其他部位全响的小绵羊,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停在路边,手上还提着一盒外卖。“啊咧,而且还碾到……啊啊啊,谁这种天气在街上睡觉啊,你妈妈没教你下雨天要躲在家里吗?”银时发现小绵羊的前轮压扁了一个人,脸顿时绿了一半。
      “怎么办?银酱……”后座的新八看到土方的存在,“完蛋了,有警察在,银酱你去自首还是我们赶紧逃?”
      银时明明另一半脸也绿了,还是不忘记鄙视一下他“所以说你当不了人气主角,注定一辈子当个大众脸的眼镜仔。”
      新八闻言怒了“那你说要怎么办?”
      “当然是先把警察灭口再逃跑。”
      新八绿着脸咆哮“这是银魂吧,不是什么杀人灭口的恐怖片。”
      “切,又是你这个死卷毛,老子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你。”土方吐了口血沫子,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
      “哎?多串你也在?你赶紧来把这些在街上睡觉的人全都抓走……好大的酒味,多串君你喝了多少啊?”银时好像完全没有感觉到这群蒙面刺客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他大大咧咧地下了车,停车里还顺便再撞飞一人。
      银时稍微靠近包围圈,那些杀手马上把攻击对象转向他,银时眉头飞快地一皱“多串君,你是喝酒不付账还是睡女人没给钱所以别人才追着你砍。”这群人绝对不是普通的杀手。
      本来这节骨眼上不想跟银时斗嘴的土方这时再也忍不住吐槽“你以为老子是你这种人吗,喝酒不付钱这种事只有你会干吧。突然出现的刺客已经很诡异了,你不觉得更诡异的是每次都会遇上你这个废材大叔吗?”没有趁手武器的火全撒在银时身上。
      土方眼角扫到紧跟在银时后面的新八,眉头立即皱起来“赶紧带着你家小鬼离开,这伙人很不寻常。”
      “我都还没把警察杀人灭口,你要我去哪里?”银时翻着死鱼眼一副我就是不领情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欠扁样。
      新八走了两步,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淌下来。他跟身经百战的二个人不同,染血的地面呈显出暗红的颜色,脚下不时踩到的残肢白骨森森,带血的人头残缺不全,撕烂的脏器花花绿绿……他只是个标准的宅男,喜欢寺门通小姐的歌,喜欢吐槽,以恢复父辈道场为己任的普通少年。纵然以前跟着银时参加过一些厮杀,但跟眼前的情况比起来,那些根本就是小儿科不值一提。
      这不是普通的刺杀或是仇杀,这里已经沦丧为残酷的战场。除了杀戮就是死亡。
      不仅仅是杀人,根本就是屠戮。地上厚积的血开始半凝,像颤颤巍巍的果冻,浓重的腥臭令他终于忍不住疯狂呕吐起来。
      新八不禁想:从修罗场走出,双手染满鲜血的土方和银酱是如何保持自己的灵魂不扭曲?
      “多串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银时尽可能地挡住新八的视线。
      “不是你们攮夷志士吗?”
      “攮夷志士那帮人根本就是乌合之众,成不了气候,可是这些完全是训练有素的死士。”银时砍倒两个偷袭者,补充一句“攮夷什么的跟阿银完全没有关系。”
      “我掩护你们,你立刻带小鬼走,他已经快要崩溃了。这群人的目标只是我而以。”土方将新八惨白的脸看在眼里。又要保护新八又要对付敌人,让银时很难舒展拳脚。
      银时猩红的眼开始失温,土方吃惊地瞥一眼,银时身上黑暗的压迫感快速辐射开来,像吐嗜血的野兽张开獠牙,地狱的夜叉附入灵魂。在他近处的土方居然有种快要喘不过气的错觉。
      这就是传说中白夜叉真正的面目吗?
      土方突然间想起了高杉。
      这两个拥有同伴过往的男人其实在某些地方真的很像。
      银时冷冷地开口“你在做什么白日梦,这里是战场不是床上。”他可怕的战斗力全面爆发出来,每次挥刀都一定会飞起一颗带血的头颅。他一反往常嬉皮笑脸的痞样,暗沉了红瞳,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势仿若要囚人坠入黑暗的帝王。他,仍是战场上的白夜叉,地狱的修罗恶鬼。
      山崎找来时撞上的就是这个场面,“副长,你的刀。”他将村麻纱抛给土方,得了自己兵器的土方连动作也比之前灵活。
      杀,杀光所有敌人!银时斩完最后一个敌人抹把脸上溅到的鲜红,冷酷的目光转向土方和山崎。
      临阵对敌也不见退缩的山崎竟然开始双腿发软,“副长……旦那不会是要攻击我们吧……”
      土方倒是很镇定,他直接将目瞠口呆的新八推给山崎,“带他回去压压惊,早就说小孩子不要上战场。”
      “很兴奋是么?杀戮带来的快感凌驾于理智之上了吗?”土方抹掉脸上血和雨的混合,靠近银时。他藏蓝的瞳眸是和他满身血迹不相趁的澄清,眼眸深处似乎跳跃着热烈的火苗,在引诱在叫嚣在沸腾。他暗哑着嗓子用银时才听得到的声音问:“想跟我做吗?”他嘴角勾起笑影,像极了诱惑。
      银时显然震动了一下,随即猩红的眸子牢牢地锁定他,像在看个待价而沽的猎物,唇角也扬起来勾勒出个完全没有暖意的弧度。
      “做吗?”土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他仍不失弱地略扬起头,挑逗又挑衅。
      银时抓小鸡似地抓起土方扛在肩膀上,脑袋撞在银时身上撞到发痛的土方这会儿彻底清醒了。
      “放我下来,混蛋天然卷你给老子切腹一百遍。”土方简直丢脸丢到家了,他捶打着银时厚实的肩背。
      “那个……旦那要带副长去哪?”山崎吞了口口水,结结巴巴地问一句。这样的老板看起来真可怕,那个眼神令人遍体冰冷,可他盯着副长看时,寒冰中裹着强烈的火焰,几乎要把副长融化了。
      银时回答:“我现在火很大,借你家副长泄个火。你回去帮他请三天假,大猩猩问起就说他下不了床。”
      “火你妹啊,放我下来。”土方一张俊脸涨猪肝色。
      山崎完全傻掉了。嘴里念叨:“旦那是那个意思?旦那肯定不是那个意思吧……绑架?监禁?我应该报警吗?”
      还没走远的土方听到了,破口大骂“你自己就是警察吧,你给老子切腹去……喂,你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点帮忙……”
      声音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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