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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五十五章:躲不过的命运 ...

  •   我不知道离渊为什么发火,临走之前,我一直喜欢的青瓷瓶被他一甩手掉在地上——碎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离渊的背影撇撇嘴,不禁有些心疼起来。这青瓷瓶至少有两百年的历史了,摔碎了,真可惜。
      侍女收拾起碎碗的同时,也把那青瓷瓶收拾妥当。因为不慎,那女子手被划了一道深深的痕迹,我看着血红一片,心中作呕。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那女子看我如此的反应后,惊慌失措。
      这时,重燃走进来,白玉一样的手拍拍我的后背,然后抬手屏退那女子,把我带上床。

      “害喜的反应,无碍。”重燃轻描淡写的道,然后继续拍着我的后背给我顺气。
      “……”我无语的抬头,茫然的看着重燃,又低头看自己的肚子。手有些颤抖,又颤抖的嘴唇不知道自己嘟囔出什么。
      “不可!!!”重燃惊吓,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我,“不能这样,男子之身怀孕已经违逆天道,如果中途制止妊娠,不仅一尸两命,而且神会惩罚神庙里的所有人……”
      “为了不惩罚他们,所以我就必须得生下‘它’么?!”我眼里起了雾,“不生下,我便成了罪人,生下,我成了什么?难道因此离渊就会让我离开,母后他就会放过我,韶安他就会与我回归田园,……不会吧……”我想不会的。

      重燃低头,没有说话,看着夜晚悠然的夜光,叫来侍人,送来一弦琴,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以上,单手勾住琴弦。
      “公子,我知你从小就通音律,你觉得我这首曲子弹的如何?”重燃昂然道。
      我斜在软榻上,心不在焉的听完他的一首神曲。不得不说重燃的医术高明,但是音律却不怎么样,我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被他这么一弄,反而心情舒畅起来。
      想想这个,想想那个,萧韶安的脸便浮现在我的面前,我恍恍惚惚的伸手,那模样——破碎了。

      我有多久没看到他了呢?我低头惴惴不安。
      不知道,我的这幅模样,他还能……

      躲过的天意,躲不过的命运,操控的生命,被圈禁在这小小的神庙。好可笑。

      *

      离渊依旧扮演着好神官、好舅舅、好上级,甚至我肚子里孩子的好父亲。所以次日他再来看我的时候,我并没有与他计较那样的“小事”,只是看他那惊艳的美色中,变为平常的妖娆。
      不知道他怎么那么美,我止住心动的感觉,变为平常的样子,我皱皱眉,不想透漏一丝自己的纰漏。我的伪装,希望只有我一个人看得懂最好。
      大红的衣服,斜斜的挂在身上,然后一条丝带扣在腰间,欲隐欲现的模样,我微不可闻的叹口气,抚着小腹的手动了动。
      “喝点酒么?”离渊凑近我的唇边,满口的酒气告诉我他这个晚上喝了不少的酒。
      “不想喝……”我推了推他。
      “想留住这个孩子?”离渊眼神闪烁,突然一笑,“你是把他想象成萧韶安,我们小皇帝的孩子了吧?!”
      “……”
      “可是,事实上他是我的……”充满酒气的嘴在我的阻挡下滑到脖颈处,然后那人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哧哧的笑,手里的酒壶也被拿到面前,“扬扬,地狱一起下吧,多个人陪伴,才不会孤单。”
      ……

      京城里的事情在最先,我还能听到个三三两两的,不怕死的为我说着这些事情,如今时间久了,神庙里的人谁也不会向我吐露一丝关于皇宫里的事情,也许是离渊下了禁令,又也许是为了让我安心“养胎”。可是,殊不知,如此这般,更让我如砧板上的肉,翻来覆去,心神难安。
      在神庙里,愿意与我说话的,……不,应该说能与我说话的只有离渊和重燃两个人,所以当后来把所有人都当成哑巴后,我觉得我的语言能力也丧失了。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小腹隆起的幅度让我一度认为我吃得够多,于是后来,我竟然被当做猪养了起来。回想当初离宫那阵子,……薛长情也快生了吧,我倒是希望是个女孩儿,这样她就不会死,不会沦为权利的所有物,只是不知道,即便是个女孩,能不能活到成年?!
      在神庙待的久了,头便开始浑江起来,早先身上的痛楚,不知道被重燃什么方法,现在消除的一干二净,也许变成隐疾一类的症状了吧,我不是很清楚。
      身边侍候我的人除了桑妮外,就是一些木偶一样的侍人,打骂都不出声,除了身上受伤后流下的血,也许,我都会认为他们是死人。萧靖然被离渊雪藏几个月后,再见到便看到一个离渊的缩小版,不仅走路的时候风情万种,连带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三分的离渊气儿,才小小的孩子,短短几个月,竟然变成了一个我认为的陌生人。
      “母妃——爹爹——”小孩瘪着嘴,停顿了一下,睁着圆润的大眼睛叫我,“父亲!”
      我脸上从来没这么丰富过,我扯过孩子,看着小孩身上同离渊一样色调的大红绸缎,手劲越发的紧了些。
      “疼,父亲。”孩子畏惧的缩了缩。
      “……”我凝噎,抻出萧靖然的小胳膊,看到触目惊心的红。那细小的伤痕像针一样刺进我的心里,……
      “不疼,父亲……”孩子低头,似乎要说些什么,不一会儿,低头的地方滴滴答答的聚集了一小片水渍,“他们说等我足够的强大后,就能够保护父亲了……”然后伸手摸摸我那隆起的小腹,“(桑妮)姐姐说,我又有弟弟了呢。”

      ……

      含玉被送进神庙的时候,我一直生活在恍惚之中,尤其在看到她脸上那个大大的“囚”字后,我更加的认为我是在做梦。
      “烧了华笙殿,刺了美人……”含玉如乖巧的孩子一样依偎在我的胸前,看着我挺起的肚子,眼里有身那么东西再打转。
      我问她华笙殿烧光没,她笑笑,说,门被熏黑了;我又问她美人薛长情死了么?她扯着嘴角,要笑不笑的答,没有,受伤了,孩子早产了,是个女孩……谁叫她撕了九皇子的画像,那画像珍藏在华笙殿里,整整四年多…
      我抬起手,一下一下摸着那人的头发,眼里的笑意。
      “来了就不会再走了吧?”我轻轻的问。
      “恩,只要你在。”

      在含玉和桑妮的细心照料下,我在神庙里越发的慵懒起来,只是离渊看我的眼神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我记得当时我只当他是对我产子的担忧,……后来才知道,他的确是担忧,担忧这个孩子能够活着生下来。

      后期因为行动不便,我周围的侍人越来越少,也越来越精。出行不再受到限制,我常常望着神庙的大门以为自己能随时出去。
      寒冷的冬天快要过去,年也早已过去,神庙没有张灯结彩的模样,神官离了神庙,多了也就半月余就回来了。我早已习惯许久见不到离渊,所以离渊在年的这段时间去了什么地方,我也是不得而知的,只是知道,最冷的季节过去,春天就要来了。
      我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安静的看着含玉和桑妮为我调制药物,然后送到我的手上。苦涩的药汁沾着淡淡的花香送入我的口中,……

      也许是真的是离渊放心了我,所以我在神庙不再受到任何限制。只是在重要的几个区域放了侍人把手,其中几个便是书阁、神官寝宫、储藏室……,还有最重要的,是“地狱”。
      所谓“地狱”,无非是常人所说的监狱。
      只是神庙的监狱,我在一些图志上看过,说进去生的人很少,活着出来的也好不过。因为离开有个条件,就是失去你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记得我看过这段,看完后不禁有些哧哧一笑。失去谈何简单,如果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明面上,任人评价,亦或开价,那何来“重要”?可以为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把自己所谓最重要的人张口闭口谈出来,……我都觉得可笑。
      反而那些死去的人,我突然感觉肃然起敬。大恶不赦的人,小肚鸡肠的人等,也许在最后的时刻才能知道自己的错与对。可这有什么不好,这世上本无好人和坏人。
      只是人们定义的标准不同罢了。
      比如我,双手沾满鲜血,却好好的在这儿,吃香喝辣,好不快活。只因为我位高权重,手刃锋利而已。杀个人,不过鸡毛蒜皮,没人敢说一句。

      也许越不知道的,便越想知道。书阁、寝宫、储藏室,甚至不知道藏着什么人的玉阁、“地狱”,这些都是我好奇的地方。
      离渊出门的这段时间,我不止一次想要冲破阻围,可都被生生的制止住在外。只偶尔一次,路过离渊寝宫的门外,佯装肚子疼的时候,进到里面喝了口水。

      离渊的寝宫不似他的穿着华丽花哨。反而,这儿干净的一尘不染,雪白的一切如同梦幻一样的世界。记得离渊说过,他说肮脏的东西总要有东西来掩饰弥补这不足的一切。
      我笑,笑的有些没心没肺,啧啧几声,看见面瘫一样的主事在一旁黑脸看我。罢了罢了,我走便是,朝他点头,慢慢走回自己的寝房,手中却多了一副令牌。
      自由出入的令牌。

      *

      许是没有太多的逗留,得了令牌的我便很快把它藏好,离渊回来那日,我也便装的若无其事的翻弄他从国都带给我的礼物。没有想象的那么多,却出了很多意外的东西,比如更加光艳的夜明珠和质地极好的金簪,还有精致的香炉和香脆的酥饼。礼物清单上分明写着韩风。
      不放弃的继续翻找,没有发现一丁点关于萧韶安的东西或是讯息。
      “想他么?”离渊高高在上,低头看我小孩一样的行动,不带任何感情的问我。
      “不!”我微笑,“只是有些期待,他总会给我惊喜,毕竟我带大的孩子。”手里握着有些凹凸的夜明珠,我手心慢慢冒出了微微细汗。
      “你似乎非常了解他!”说罢,自动的解下外衫,接下来是长衫,……一层一层,挑战着我的视觉。
      “我还没到如狼似虎的年纪。”我双手扣着手心。
      “重燃说你这个月份会想要……”说的理直气壮。然后走进双手抬起我的下巴,“还要用你不存在的贞洁来说话么?”
      “你高估我了。”我悻悻然的道。

      不动声色的把珠子放在一边,然后走到床边。停顿了好一会儿,我慢慢的解开衣服……

      ……

      天亮了,双眼望着白色的床帘,转动眼珠,斜斜的看到含玉端着水盆走了过来,用温热的水为我擦拭泪流满面,且已干涸的脸。
      “大神官交代,让我们一定好好照顾好你!”含玉说着瘪嘴的官话,然后跪在一旁为我提靴。“今儿个大晴天,重燃说您可以去外面走走。”
      “恩,……”眼睛有意无意的瞥向夜明珠的方向,“嘶……”我突然一阵眩晕。
      夜明珠不见了。
      “礼品都被我一一清点放到柜子里了。”含玉笑笑,这些年了,九皇子还是没有改掉收藏的“坏”毛病。
      “哦……”我低头,赧色一笑。

      避开侍者,我把珠子投入墨汁里,在宣纸上滚动一圈后,发现上面只是一些简单的图案而已……心情难言的伤感,垂头看着案板默默的发呆。手触及腰间隐去的腰牌,我抿抿嘴。
      殊不知,最先的那颗珠子,已经在离渊手里变成一缕碎末,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重燃问他,为什么不看看那上面写的是什么。离渊斜着细长的眼睛,望着好笑的重燃,“知道了,就不会‘玩’的这么开心了……”长长的一口浊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五十五章:躲不过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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