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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静静的幽室中,燃着淡淡的龙涎香,轻烟袅绕,仿若绝世舞者婀娜的腰肢。
      空旷的室内除了放着香炉的桌子,只有一张垂着轻纱的床;透过随风起了涟漪的纱帐,隐约可见帐中那个天下无双的人。

      随着轻微的响声,房门被轻手轻脚的推开,一个大约十六七岁的锦衣少年步入房中。
      尽量放轻脚步,少年走近了雕花的床。想伸出手去掀起纱帐,却又在半路停下了手,一阵犹豫,又来来回回伸手又收回来,最后少年终于咬住下唇,用些许颤抖的指头挑开了垂纱。
      里面的人闭着双眸,神情安详,唇角还带着一丝笑意;足以令天下人情倾的容颜,让少年看得就这样呆在床边,忘了时间。
      半晌,他才慢慢握住床上人裹着纱布的右手,把它贴在自己面颊上,闭上眼睛细细磨蹭。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少年缓缓睁开眼睛,伸出左手的食指轻放在床上人的唇边,然后由左至右轻轻抹过他有些泛白的唇瓣。

      “……嗯……涤尘……”
      床上的人,似乎想起了什么,含笑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呓语,身子略微动了动,加深了微笑又沉沉睡去。
      可这一声却令少年身子一震,身上锦衣无风自动,抖成一片。
      咬紧牙齿,少年脸色铁青,俯身便向那两片柔软的唇吻过去,却……被一声轻唤止住。

      “雪灼,你在做什么?”
      ……

      现在没有什么能形容慕容涤尘的心情。
      急切,迫切,着急,心急如焚,心若火燎……都不足以描述他心中的所思所想。
      不过,其实这时的他什么也没有想,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心缺了一半,自己的身体少了一半,自己的身边空荡荡的,脑子里空荡荡的,连心也空荡荡的。什么也不知道了,什么也想不出来了,只知道加快了脚步……离开。
      对,就是离开。
      慕容涤尘没有四处去乱闯,也没有四处寻找纪悟言的踪迹,这时的他一切都靠本能支配着,而他的本能现在做出的决定,就是离开。

      没有办法,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以现在的他,身体和武功都没有救出纪悟言的能力,仅凭梅灵砂那一手吹气解穴的功夫,自己实在差他太远;而且对魔宫的地形并不熟悉,所以他只能……离开。
      离开是为了出去,离开是为了去学惊世的武功,离开是为了集结力量,离开是为了回来救悟言,救他心爱的人。
      这一出去不知道要吃什么样的苦,这一出去就离开了他想守护的人,这一出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重新进来。
      可他没有其他的路可走。

      也许等他练成了功夫,找到了能同来魔宫的人,已经是时过境迁,已经是一两年,甚至十几年后;也许等到那时,悟言真的像梅灵砂说的那样,再不是原来的纪悟言;也许他们都不再是原来的自己。
      可是,自己还是会回来,还是要回来。
      因为,他的半个灵魂在这里。
      没有了纪悟言,就没有了慕容涤尘;他若消失了,自己也将不复存在。

      所以,慕容涤尘并不害怕,无论在哪里,悟言都在自己心里;而自己,也在悟言身边。
      他要做的,也只是抓住所有的时间,用尽一切办法救出纪悟言而已;他不担心,他知道悟言不会变的。
      在分离的最后一刻,他笃定了彼此的感情,在那混乱的场面中,他只看到了那双明亮的眼眸中温柔似水的爱。
      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随风飘来一粒温暖的水滴,轻轻打在自己手上——那是悟言的眼泪,那是他没办法说出来的爱情。

      我们是爱着彼此的,我们是相爱的。
      慕容涤尘默默念着,在破碎中看到了不变的真心。

      卫流霜这下只知道跟着自己的儿子一路的狂奔,却渐渐的发觉不对劲起来——他走的不就是梅灵砂指给他们出宫的方向?他说要救悟言这个孩子,却怎么也不见他有什么行动?
      心里这般想着,可卫流霜却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因为只要她稍微一岔气,就快要跟不上慕容涤尘。

      其实怪不得她这样想,其他任何除了纪悟言以外的人也都会这样想——毕竟,这天下之大,能了解能明白慕容涤尘的人,也只得一个纪悟言。

      就这样一路飞奔着,不久,慕容涤尘和卫流霜就看到了已经在路边等候多时的文静倾。

      “慕容夫人,涤尘……”文静倾叫了第一句却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一时间有太多的话要说,可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慕容涤尘冷眼看他,并不停下,仍是展了轻功继续向外走;文静倾愣了片刻,马上跟上去道,“我来为你们引路。”
      文静倾心中要解释要说明的话有千言万语,可看到这原来是自己学生,如今却被自己害惨的慕容二少,实在是开不了口;更不好意思去看原本和自己同辈,现在却成了岳母的卫流霜。
      于是就这样,三人谁也不说话,文静倾跟着他们指点路径,自然也看到了慕容涤尘身上颜色越来越深的血渍,这下书生柔软的一面又冒了上来,况且这十几年的相处积累起来的感情不会说变就变,即使要忠于宫主,可慕容家的这场祸事至少有一半是他的责任,自然也会良心不安,觉得对不起他们。

      慕容涤尘和文静倾各自心里有事,可卫流霜却渐渐忍不住了。
      再怎么说慕容泠然也是她的女儿,天下哪有不疼孩子的母亲?何况女儿是母亲贴身的小棉袄,泠然也一直贴心得很,这次虽然犯下了大错,跟错了人,可叫卫流霜完全不去管不去担心,她肯定是做不到。
      这样想着,慕容夫人已经问出了口,“泠然怎么样了?”
      她神色不善,可怎么也掩不住担心。
      文静倾忽听她问出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良久,才涩然道,“……她还不知道。”
      这五个字却已经有了千言万语。
      不知道什么?
      不知道文静倾的身份,不知道慕容家现在的情况,不知道慕容涤尘和纪悟言的分离,不知道自己的爱人抓了自己的母亲,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不知道自己成了帮助拾月宫调开慕容山庄力量的工具。
      说了这句后,文静倾也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卫流霜在心里仔细掂量着也不知道下句说什么才好——是要骂他,指责他拐走了女儿,骗了自己的孩子,还是……种种念头,文静倾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可现在却一件也做不了,只好大家闭上嘴巴都不说话。

      就在这样的沉默中又不知道走了多远。卫流霜只知道文静倾带着他们七拐八拐,又领他们上了轿子蒙了眼睛,不知道走了多久,等他们下轿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片草地,离慕容山庄也已经不远,可也不至于让慕容家的人发现。
      她来时被点了穴道,所以对前面的事情没有记忆,可慕容涤尘却知道他们走的不是和进去时一样的路,而且坐了轿子照样让人辨不清方向,看来魔宫做事果然是滴水不漏。

      到了这时,慕容涤尘却突然开口说话了,他道,“对泠然好点。”
      引得文静倾再看他时眼中已有掩不住的感激——原来相信自己对泠然感情的人,竟然是平常自己以为冷心冷情的孩子。
      文静倾眼中一时酸楚。
      要知道他的确是和慕容泠然真心相许,虽然也在计划之中,可爱上就是爱上了。继而又想到到时候泠然若是知道自己对她的欺瞒,不知道是否会原谅自己……一时间真是要落下泪来。
      可文静倾毕竟是文静倾,他还是忍住了眼泪,转身带着手下离去。

      没有转头看文静倾他们离开,慕容涤尘拉着母亲继续飞驰,不久便看见慕容山庄的大门,却在进入山庄的一刻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

      锦衣少年,也是就丽雪灼,一听这声音,仿佛是被针狠狠的扎了一下。等他扭过头去,看到的,正是他的师父,也是拾月宫的宫主——梅灵砂。
      梅灵砂信步走进来,面上没有难堪也没有恼怒,只是看着自己的这个二弟子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过丽雪灼显然没有他这么潇洒,他怯怯看着自己的师父,过了好一会才试探的叫道,“师父……”
      梅灵砂摇摇头,心知自己的这个弟子做事虽然阴狠利落,可在很多地方还是个小孩子,也并不怪他,只道,“你先出去吧,为师想和纪悟言单独待一会儿。”
      这“单独”一说出来,丽雪灼立即脸色煞白。
      他知道自己师父偏爱男风,如今纪悟言又这样毫无防备的倒在床上,自己怎么猜不出来他要做什么,心里急得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可对着这个对自己恩同再造的师父,他却怎么也不可以违逆。
      于是又叫一声“师父”,语音中满是恳求之意,只盼他能就此放过纪悟言,可梅灵砂又怎么会听他的?
      只一眼便叫丽雪灼低下头沉着脸退了出去,看他在退出去的时候踉踉跄跄,一定是去找地方哭去了。

      梅灵砂到也不说破,只目送他出了门,便回身把门扣紧,这才迈步到了纪悟言床边,撩起纱帐坐下,借着傍晚昏明的光细看他的脸。
      可真是美丽无双呢——细瞧之下梅灵砂也忍不住感慨。
      此人确是只应天上有,可如今确就在自己面前。
      好像,好像自己的师兄——也是这样的美丽,也是这样让人深陷的神采。
      刚刚他还昏倒,大概是很不想和那个慕容家的二公子分开吧——对了,师兄也是这么痴情。

      轻轻吸口淡淡的体香,梅灵砂按捺不住的低头去做刚刚丽雪灼未完成的动作。

      梅灵砂把两手撑在纪悟言身旁,缓缓弯下身子,却在半路遇到了阻碍。

      一根雪白的指头伸到了他眼前,顿了片刻,然后左右摇了摇。
      “不可以哦。”床上的人先笑起来,睁开眼睛,再冲他摇摇食指,“我似乎不可以吧。”
      纪悟言这一笑仿佛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断心伤情,一如春风般醉人。

      见他醒了,梅灵砂也不尴尬,只偏着头瞧他道,“是么?可如果我硬要呢?”
      笑容不变,纪悟言拿开梅灵砂放在他身边的手,掀开被子,径自下床站了起来。
      梅灵砂也不拦着,只看着他的动作,眼神中尽是痴迷。

      纪悟言现在身上仅套了一件极薄的月白单衣,虽然衣料与样式都很普通,可他穿起来就是有种让人喷鼻血的效果。再加上吹进窗户的风不时的撩动着单衣松动的襟口,他雪白起伏的胸口、锁骨上方淡淡的阴影也同时若隐若现,实在是可以引得人春梦无限。
      梅灵砂也是人,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年纪尚小,可毕竟是真正的男人,见了这样的美景也不免有些激动。
      纪悟言自己却似乎没有察觉,他只继续朝梅灵砂浅笑道,“宫主,如果你想要我,我自然无法拒绝,可是……我似乎不是你真正想要的那个人吧。”
      乍闻这话,梅灵砂神智立即清晰起来,看着纪悟言的眼睛也充满了戒备。
      “宫主这样看着我,恐怕是在想着另一个人吧。这又何必呢?如果真的这样做,未免对死去的人太不公平。原来宫主是要找另外的人代替他的位置呢……”纪悟言一边说一边小心的看着梅灵砂的动静,果不其然看到他的神情渐渐痛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不过这痛苦也只是转瞬即逝,连纪悟言也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不过这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自己赢了。
      纪悟言心道。
      早在梅灵砂认定自己是“孽”的时候,纪悟言就看出了端倪;而现在,赌的就是那个人在梅灵砂心中的分量,看来这位拾月宫主的心中还是情多与欲。

      “宫主,我和他真的相似吗?”纪悟言又添一句,却勾起梅灵砂无限回忆。
      不,不,师兄和纪悟言其实长得一点也不像,可自己却总会把他们重合起来——一样是绝世的美颜,一样是绝代的风华,一样是镇定的泱泱大度、神情自若……

      不知不觉中,梅灵砂已被纪悟言引导了思想,等他惊醒过来,已是一身冷汗。再看纪悟言的眼中已隐现杀机。
      “宫主,我们像吗?”纪悟言步步紧逼,梅灵砂却在此刻知道自己输了。

      他杀不了纪悟言,也不愿意伤害他分毫。
      因为像自己心爱的人,所以下不了手伤他。
      因为他不是自己心爱的人,所以不会碰他。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纪悟言已经把他这个拾月宫的宫主,武林□□的至尊缚住了手脚。

      “你刚刚真的睡着了么?”梅灵砂苦笑道。
      纪悟言不答反问,“宫主说呢?”

      真的除了苦笑做不出其他的表情。
      看来纪悟言是早就醒着,就要等自己意乱情迷把他当成师兄的时候才戳破,真的是心机深沉。
      又想想文静倾这十几年给自己提供的消息——纪悟言,慕容家二公子伴读,生性温柔善解人意,貌美而心和,个性收敛,心思单纯。
      这些胡话都是怎么说的?——生性温柔?个性收敛??心思单纯???
      真是见鬼了!
      好像一不在慕容涤尘那个小子身边,这纪悟言就像换了个人——说话不看自己的脸色咄咄逼人不说,每个字都是步步为营,丝毫看不出他这个年纪应有的生涩。

      ……离开了慕容涤尘的他,倒也真是像自己的师兄呢……
      ……

      一天一夜,慕容山庄灯火通明。
      刚刚回来的二少爷,也是目前慕容家唯一的孩子,未来的白道盟主,一直处在深度的昏迷中。
      原本僻静的偏院却是人声鼎沸。脸色灰白的慕容涤尘此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身上也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伤口也同样做了处理,只是眼睛紧紧的闭着,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
      他的身边围了大概七八个人。

      妙手回春江文锦把着他左手的脉搏;千指华佗云中转把着他右手的脉搏;阎王不留秦小西和圣心观音苏雨儿夫妻俩,分别捏着系上慕容涤尘双手的银线,悬丝诊脉;慕容兴德和还有些虚弱的卫流霜则担心的注视着。整个房间进进出出所有人忙得不亦乐乎,比这十几年来进出偏院的人加起来都还要翻个个儿。

      约莫一株香时间后,江文锦、云中转、秦小西和苏雨儿,这天下四大名医同时直起身子,互视一笑。
      江文锦道,“我调阴。”
      云中转道,“我调阳。”
      秦小西道,“我医表。”
      苏雨儿道,“我医里。”
      四人同时出手如电抓过纸笔,急速在纸上写着自己开出的药方。待到写完后,几人合起来一对,大家又是一笑,这才把四张药单交到慕容兴德手上。
      四人中最年长的云中转走近慕容夫妇道,“令郎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身上的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又过度劳累,加之忧思气淤、心中郁结,才会昏迷不醒的。只要放宽心,再加上我们开的这些药调理一两个月,自然没有问题。”

      慕容兴德连忙谢过众人,吩咐下人先送几位神医到前厅休息,又要人按着方子去抓药,刚把几人送出门,就听自己夫人惊喜道,“尘儿,你醒了?”
      忙三步并作一步的跨到床前,看到慕容涤尘已经睁开了眼睛,慕容兴德这时才松了一口气。

      那天他们追查泠然和文静倾下落不果,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明,可万万也没想到看到的会是一个血流成河的慕容山庄。
      当时慕容兴德两眼通红,在一具具尸体间发狂的寻找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任谁也拉不住,最后终于听到消息,说是丽雪灼和文静倾一起把卫流霜三人带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正想着要怎么救他们,却没有想到会在一天傍晚听见下人惊惶来报,说夫人和二少爷回来了。
      虽然最后的结果是卫流霜身体有些虚,慕容涤尘不省人事,可毕竟两人都还活着,这对慕容兴德来说便已经够了。
      至于纪悟言,既然这些年发觉他资质驽钝,那便不是空鉴大师说的“赎”、“孽”;而且卫流霜后来又提到涤尘对他不一般的心思……如今他人留在的拾月宫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后来卫流霜又说了些泠然的消息,慕容兴德也只是不住叹息。

      “父亲……”慕容涤尘沙哑着嗓子唤着,让卫流霜觉得一阵心酸——这孩子从来只叫他们“父亲、母亲”,竟连一句“爹、娘”也没有唤过。
      “尘儿,要什么你尽管说。”慕容兴德连忙凑过去。
      “告诉……我……拾月宫……要找……什么……”慕容涤尘说完,慕容兴德却犹豫了——他已经大致猜出魔宫是要做什么,可那个预言到底说还是不说呢?
      沉默半晌,和妻子交换一个眼神,慕容兴德终于下定了决心,道,“这话要从二十年以前说起……”
      ……

      梅灵砂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毫不知觉纪悟言扶他到床边坐下。
      看着这陷在回忆中的人,纪悟言的脸上满是温柔平和,黑玉似的的眼瞳让人觉得像在梦中。
      “有什么想说的话就说吧,我会在这里好好听你说的。”他轻轻静静道,声音也是氤氤氲氲,朦胧的能使人看见那淡去的晚霞,缥缈再也回不来的云烟。
      仿佛是着了魔,梅灵砂不由自主的开口了,说起那些已经被隐藏的往事——

      “他的名字,叫凤若兮。
      从小我便和他在一起,从我有记忆开始便再没有分开过。
      也就是那个时候起,我的眼里就再没有了别人。其实只要是见过他的人,眼里就会再没有了他以外的人。
      他的身姿,他的容貌,他的才情,已经不是一个“美”字可以形容的。再美的人,再优雅的风姿,再倾城的绝色,到了他的面前都是人工雕凿的媚俗。
      所以当师父宣布由他继任宫主时,我一点不乐意也没有,我是从心底里高兴,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比他更适合这个位置,我心甘情愿的匍匐在他脚下。
      可他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那个时候,我却还是满足的,因为他的眼里也没有其他任何人。
      而我是他的师弟,我是最接近他的人,……我甚至一度以为就这样就好了,因为我是男子,不可能和他相守也不可能让他喜欢上我,就这样过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可我没想到的是,在他成了拾月宫主后,竟然爱上了一个人,一个男人,一个所谓名门正派的男人……”
      ……

      慕容兴德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下去,“丽天良,也是丽雪灼的父亲,是我那个时候认识的。说起来,我们当时认识的原因,就是因为都要发誓诛除拾月宫。丽天亮的身世却又比我凄惨,他的父母被拾月宫所杀,家道中落,从小指腹为婚的妻子的父母也因为嫌弃不让他们在一起。我们那个时候还年轻,常常意气用事,天良尤其如此,可我怎么也猜到,他为了报仇,居然去沾染了一个永远也不该沾染的人——拾月宫主凤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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