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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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一到，苏尘就睁开了蛇眼，吓得春日连连后退。
不久，赤链也如约从后院来到了前厅，经过玉渲身边时，步子都没停顿过。
居然被直接无视，玉渲无奈的用扇子敲敲掌心苦笑到，这女子是否给不了自己好脸色呢？
赤链在来到前厅的途中已感到玉渲的气息，那瞬她眼里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下，对于玉渲的到来心中难免诧异，可诧异又能怎样？既然不明来意，何必过多猜想~调整好心态后，赤链才悠闲地向前厅步去。
赤链直直地走到距离苏尘五步远的地方，苏尘也缓缓站起，不料，赤链伸出右手摊开掌中物的时候，苏尘居然毫无预兆的变出蛇尾向赤链面颊挥去。
“啊~姐姐！小…”春日连说心字的时间都没来得及，赤链已迅速抬起左手把蛇尾推了回去，接着，拇指对着苏尘尾巴一点，苏尘的动作慢了下来，期间快得春日都来不及看清。
“苏姑娘何必这么急着出手，都不等本仙解释。”
依然这么淡淡的口气，偏偏这个时候这种口气，让苏尘气愤难当，“还要什么解释！？解释！？您，都拿出我丈夫体内我给他护体的内丹了，这么明明白白还需要解释吗？！！”
那个您字，苏尘咬的极深，似乎在讽刺赤链的淡然。她大笑的说道：“看来我错了，你根本就应该是冷面冷心的！！我们都是蛇，我怎么会轻信了你，哈哈哈哈~~”
面对面前女子的癫狂，赤链只是平淡的问出：“你可发现你的内丹那里不同了？”
苏尘此时那里还有初来时的平心静气，用恶毒的目光盯着赤链，“不同，我没发现它那里不同，我只发现了您的不同！”
“苏尘，何必稚这口气，你的内丹在你丈夫体内已有数载，你每天提取镇中男子的一丝阳气保他性命，你可知，你每天提取的那些阳气聚集与你的内丹四周，让它蒙了尘，不出半年，你丈夫必会被它反噬，必死无疑！！！”
“凭什么我还要再相信你的话？”
即使苏尘不愿相信，事实就不存在吗？看向赤链手中自己的内丹，她不得不承认确是如此。
“就算如此，他也还有半年性命，你取出了内丹，他还能有命吗？”
“有命的。”
苏尘很想说不可能，可望着赤链坚定的脸，她感受得到面前的女子没有骗她，她喃喃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苏尘，我已取出了他体内的内丹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仙子要我答应你什么？”
“撤了镇中结界，离开他。”
如此决绝的话，赤链说的平静无波，苏尘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面前的女子，眼里有怨，有不解。明明她刚知道丈夫可以活命，心中喜悦刚过，面前女子又用一句平常的话将她打入无边地狱。
“本仙不想强人所难，城中结界我也不是没有能力破，只是，苏尘只有你心甘情愿愿意去放下一切，那些曾被你吸取过阳气的男子才能真正得到救赎，才能过上属于他们的真正的日子。今日你所尝试的种种苦楚，如若你不是真心放下，他日，李大婶，翠儿，小虎子，等等…那些曾被你吸取阳气的男子的亲人们，他们都会尝到，你可懂。”
沉默…
当赤链将由来道清后，她只要等待一个结果，一个在她意料之中的结果…
“苏尘，明…明白了…”话里有不甘，不舍，却也有释然。
一颗清酿的泪珠自苏尘眼中滑落，面前倔强的女子终于明了了一切，她不会自私的去选择用一个人的幸福去伤害整个镇中千百个人的幸福，最后她唯有放手。
从她脸颊滑落的那滴泪水是化去她内丹上阴霾之气最好的良方。
赤链指尖微动，闪烁的泪珠自空中划出一道晶莹的弧度，滴落于内丹之上，苏尘的内丹重新光芒如初，只是难在耀人。她为了掩盖这座镇已耗费毕生功力，如果撤去城中结界，必死无疑，即使如此，她还是答应了~
“仙子，城中结界我会依言撤去，只求仙子再给我一天，就一天！”苏尘祈求的看着赤链，以为面前女子定是不会答应，没有想到的是赤链爽快的答应了。
“明日这个时辰，我在这里等你。”
“那…”
“你丈夫已在你们的家中…”
苏尘向着赤链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感激离去…
送走苏尘，赤链觉得自己累了，从身到心，都很累很累，已没有心思在猜度玉渲为何到来，“神君，恕小仙先行告退…”
不愿等玉渲回答，赤链已在眼前消失，空留一道背影。
春日在怎么不知礼数在听见赤链离开时那声神君，也明了面前之人，需好生款待，先前玩闹的心也收了回来，低首恭敬道：“神君您是找个屋子歇息还是？”
等了会，见没人应答，抬头，面前那里还有“人”的踪影？
神君？难道神君都是这般来去无影踪？
其实玉渲早已发现离开的赤链不稳的仙气与初进厅时游离的脚步，如此倔强的女子，不动声色的成全着别人，还能做到如此淡然，明明是一片好心却又将话说的“决绝”，越接近越不明白；越不明白，越莫名的想接近。
右手前辈的印记又开始痛了，好像自从遇到她开始，印记就总是在提醒着自己它的存在，可这次比以往每一次都要灼烧，连着心，也不舒服，于是他逃离般的离开了那个府邸，想减轻不仅仅是手臂带给他的痛…
第二日，苏尘如约而至，时间刚刚好，相对于苏尘的守时，赤链却意料之外地姗姗来迟。
如若你留心过，不难看出此刻她苍白的脸色。偏偏，春日粗心，苏尘大意，没人留意到她有丝苍白的脸色和经过主座时停顿的步伐。
呵，我在在意什么…？
已习惯伪装的赤链对着苏尘难得关心的问道：“已道别过？”
“没有。已没有那个必要了，我所想要的只是平凡的一天，仅此而已。醉也是梦，醒也是梦，梦里梦外，付诸一笑之。仙子，苏尘的情，您是懂的吧~”
苏尘说的是肯定句，一个沾染过情字一字的人，才会真正明白苏尘的挣扎，才能给她这样的“成全”。
就哪么一瞬，苏尘看见了这个从出现那天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笑过的女子，嘴角努力扯动的牵强的笑意。
扑通一声~
苏尘毫无预兆的跪下，膝盖撞击地板的声音异常清脆，如她的决心一样。
“你…”
“求仙子让他忘了我吧，让所有遇到过苏尘的人，忘了吧！”
不等赤链拒绝，跪于地上的苏尘一声嘶吼，幻化成蛇，散尽了五百年功力也撤掉了所有结界。星镇重现于世，苏尘是害怕赤链拒绝，还是知道她一定会拒绝？才会做的这般决绝，不给她权衡的时间？
仙子，你说苏尘自私也好，自利也罢，苏尘已别无选择，只有来世再报答仙子了…
望着地上已散尽毕生修为的奄奄一息的白蛇，轻叹一声，拿着苏尘的内丹向院外走去…
春日见赤链真要答应如此无理的要求，忙出言阻止：“姐姐，不要啊，这样对你自身的损害非同小可啊！”
春日既然都明了，赤链又怎会不知，千百年来她成全过哪么多人、仙、妖，这一次怎会不答应？
每一次对别人的给予，她都是心甘情愿的，因为她真心明白他们的苦，千年前，如果也有哪么一个人明白自己的苦，愿意无私的成全自己，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啊…
我没有过的幸运，愿你们可以有。
丢给春日一个长形的水晶般透亮的盒子，嘱咐她将苏尘放于其中，好生保管后，赤链来到院外，欲向空中而去，一双温热的手适时的抓住了她的胳膊，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不可。”
身后之人，是玉渲，那瞬间赤链觉得从最初出得厅开始忐忑的心，安稳了。
原来从没有放下过，不过这样也就够了。
“神君可懂，情至深处，情可舍？”
由始至终赤链都没有回头，当玉渲抓住她胳膊时，他清楚的感到了赤链的迟疑，本以为她会放弃，可他不知这份迟疑不为别人，只为他的出现。
当她平淡的说出那句话时，他已然全军覆没，手松开，望着眼前的人向着高空而去，绚丽，妩媚，红艳不可方物。
高空中的赤链展开掌心，对着掌中的内丹，轻启唇瓣，一股股仙气自开启的唇瓣吐出，手中内丹一点点变成细碎的粉末，洒向星镇。
如星辰光辉般照亮路人的心。
用点点的柔和星光换你一生笑容，换众人一生幸福，这是苏尘的愿望。
当浑圆的内丹尽数洒向人间，天空中的赤链再也支撑不住，向大地坠去…
“姐姐！！”
春日见坠落的赤链惊叫道，向前奔去，突觉耳边一阵风过。
空中，玉渲已将赤链抱了个满怀，白衣、红纱翩然旋转，安静，祥和，完美的契合，伴着黑幕中点点坠落的星子，惊艳了春日的眼。
玉渲望着怀中昏迷的赤链，昏睡中她安详的脸，美艳，可人，触动了他的心。
就在即将落地间，赤链梦呓道：“云渲…”
哪么轻，哪么小心翼翼，以至于只有梦中才会说出，玉渲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这个固执的女子，这个让他没有办法的女子…
回仙途中，春日追着玉渲，想着，你抱着姐姐还不松手了？这句只敢想！！
“神君，你说水晶盒子怎么办啊？”
“一起带回去吧！”
“好耶！”以后有伴了！
走在前面的玉渲嘴角有丝苦笑，如果不把水晶盒子给她带回去，以后更没有好脸色看了吧~
其实为什么要在意她的脸色？
道不清的开始…
30年后的“陨星镇”
自那晚后，有起夜人望见满天坠落的星光，星镇自此改名陨星镇。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朗朗的读书声自一间朴实的屋中传出，空中西斜的橙黄的太阳提醒着时辰。
“今天就学到这里吧，大家回家吃饭。”
哐当~一群孩子整齐起立，乖乖的说道：“谢谢先生，先生再见！”
“呵呵，都回去吧~路上小心~”
“先生再见~”
“先生再见~”
“…”
等孩子们走的差不多了，教书的中年男子开始收拾孩子们未来得及收拾的纸、墨，夕阳将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照进了学堂，苏培华嘴角带笑的说道：“鬼鬼祟祟的，小虎子，过来。”
“是，先生！”一个胖胖的小男孩，滴溜滴溜地跑了进来，不好意思的搅着粗布衣服，拿眼偷瞄先生。
苏培华也不询问，等着小虎子如实招来。
“先生，小虎子有问题。”
听自己的学生有问题，苏培华停止收拾，走到小虎子身边，蹲下，等着他问。
“先生，我…我就好奇，她们都问师傅为什么不找，不找师娘！”
听了小虎子的话，苏培华先是错愕，接着笑的一脸灿烂，“小虎子知道什么是师娘吗？”
“知道，就像我啊爹和啊娘那样！”小虎子一脸得意的说道。
虽然苏培华不知如何解释，也不知小虎子是否能够明白，可作为一位老师，就不应随意打消孩子好奇的心理。
苏培华顿了会，想着怎么能说的让一个六岁的孩子明白，道：“因为师傅常常做一个梦。”
“啊？梦？”
“恩，梦。梦中有一个美丽的“师娘”，她就靠在师傅院子里的那刻百年松树旁，喃喃念叨：宁为苏尘一笑，将今生付之…“当苏培华说道这句是眼神向着那棵松树望着，好像那里真有一个女子轻依树上，“我是被她失落的眼眸滑落的泪水载满了心头，容不下她人了…”
苏培华久久不语，小虎子也居然用目光寻着那棵松树而去…
他还太小，无法明白师傅话里的深意，不过他会记住，因为终有一天，他会明白。
“好了，回去吃饭吧~”
咕噜咕噜~好像为了响应苏培华的话，小虎子的肚子适时的叫了起来。
不好意思的笑笑，就往屋外跑，边跑边大声说：“先生再见！”
先生，我虽然不懂，但是我也在一个美丽的晚上，起夜时，遇见天空中一个美丽的仙子，她也曾载满小虎子的心头，差点让我错过美好的她…
宁为苏尘一笑，将今生付之…
苏尘难再寻，空留相思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