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五十三章 调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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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起来也觉着好笑。当她在洞里找到吴邪和被他拖出来的张起灵的时候，她第一反应竟然是冲到那人身边，把耳朵贴到他左胸口上确认他是否还有心跳。
当时那样子，自己想起来都觉着可笑。
明明她还在这里。
不过，如果没有感觉到从他鼻子里还有少量气息吐出。她还真的以为，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墙上挂钟的秒针滴滴答答走着，给这灰暗狭隘的走廊增添了几分压抑。
阿玖像是全身卸下力气一样懒散的靠在墙上。对面急救室的门外，‘手术中’的红色警灯依然亮着。她知道，他主人的性命正掌握在里面那些医生的手中。
纵使有一千一万个不甘心，在看到生命从他体内一点点泄出时，她却无能为力。
所谓契约这种时候就像笑话，如此无力苍白。
【你在害怕什么？】
怔住。
害怕？
至今已来面对过多少死亡，她可曾畏惧过？
【那为什么没有放手旁观？】
【就像一直以来你做的那样。】
不是。不是的。
那时候她想要救他的！！明明想要救他的！！
握紧双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的皮肤，血滴沿着指缝滑下，砸在地板上，绽开一朵朵艳丽的花。
那个时候，明明如此紧紧握住了那双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那是在火光凄厉的照亮黑夜，绝望掩盖拂晓的光芒之前。
【我去了。】
【你……离开吧。】
【这是我的，张家家主的职责和宿命。你没有必要做我的陪葬。】
【我死了的话，契约就不再存在。】
【让你被束缚这么久，对不起。】
【再见了，玖。】
那是最后一次她站在他身后，看到他回眸一笑的侧脸。
他曾给予了她一切。而现在留下的，却只有断石残壁的记忆以及这把冰冷的黑金古刀。
呐，你说。
我做的这些是不是都是徒劳？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了对面手术室的门打开的声音，抬起头，见张起灵和胖子两人挂着点滴被推了出来。
“您是病人的家属？”一位医生拉下淡绿色的口罩问她。阿玖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请放心，病人已经安全脱离危险。”医生像是安抚一样笑了笑：“所有的伤口都没有上到要害，除了失血过多之外没有任何重伤。好在他们在运到这里前就已经做了紧急止血措施，否则就真的命悬了。”
止血措施？
她想起那些抹在张起灵伤口处的香灰。应该是吴邪的杰作吧？
大概注意到她脸上的倦意，医生又道：“他们过不久应该就会醒来，这里有护士照看着，您先回家休息吧。”
“不。”阿玖摇摇头。
现在，她只想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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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意识重归张起灵掌控时，他和常人一样，想到了这句话。
——我死了么？
没有立即得出答案，回忆的片段想走马灯一样在脑内一幕幕闪动。
当身体通过各路神经跟上大脑的速度，各种感官也逐渐恢复过来，全身的疼痛如涨潮一样袭来。
——能感觉到疼，那说明，我还活着。
得到这个结论的他，却因为失血过多以及长时间没有进食，现在自己连一根手指也移动不了。
但这不妨碍他感觉到，从左手处传来的冰凉的触感。
有一只手紧紧的握住了他的左手，力度之大以至于让他有点小疼。
视线触及到一片黑色。
玖？
她不符合形象的坐在瓷砖地板上，上半身趴在病床边，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左手。她的脸埋在手臂中，像是睡着了。
其实她真的感到了久违的疲倦感，但不是身体上的，所以在张起灵的手因条件反射抽搐一下的时候，她立刻醒了过来。
在和她目光对上的那一瞬，他清楚的看见了什么强烈的情绪从那双黑色的眼瞳中翻涌而出。随即平静下来。
默默对视几秒，阿玖移开视线，松开了因握得太紧而僵掉的手指。
“我去叫医生。”
目送她的背影离开病房，张起灵眼神一沉。
刚才她的表情，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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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来探望两人已经是事发后第三天下午。
“天真？”正在往嘴里扒饭的胖子在吴邪推门而入的时候扔下餐盘，上去就是个熊抱。
吴邪也激动地老泪纵横，抱上去狠狠拍了他肉呼呼的肩膀，胖子疼的龇牙咧嘴。
那经过生死离别后相见场景甚是让人感动。
放开胖子，吴邪走到张起灵面前，有些尴尬地点头一笑。
“小哥，好点了吗？”
靠在一边的阿玖看到他这般表情不禁扑哧笑了出来。如果对象不是张起灵的话，她想他也会想刚才熊抱胖子那样扑上去了。
可惜某个不懂情调的面瘫只是抬起头来，发出了一个音节。
“嗯。”
“话说，几天不见，你又胖回去了。”吴邪把带来探望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随手拉了把凳子在两床之间坐下。
“当然了。”阿玖边用刀削着吴邪带来的苹果边说：“他一个人吃三份病号餐……前几天我在走廊上碰到的护士小姐说如果再这么他在这么吃的话就要加钱了。”
胖子嚼着红烧肉口齿不清地道：“胖爷我才不差这几分饭钱。”
“不……比起这个。”吴邪满额黑线地看着阿玖娴熟地转着水果刀，将一层薄薄的皮从苹果上带了下来，然后把里面白嫩地果肉递给张起灵，后者不紧不慢接过来，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一时间有点接受不能：“形象改变太快了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贤惠了？”
“啊？”阿玖挑起眉毛，用一种微妙地眼神看向吴邪：“怎么？想跟我比刀法？”
“不，你完全曲解了，还有那‘你白痴么’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吴邪和胖子一人一句地聊着闲情杂事，说着说着就说到了他们三人这次被困在的那个空间。他把‘密洛陀’的传说和特性一五一十地解释了出来。
“……”
听完之后，房间一片死寂。胖子拧着眉毛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而张起灵的表情除了在听到‘密洛陀’三字后僵了一下，再没有什么变化。
“虽然知道了那些怪物的真面目，但我们当时是怎么进到那个空间里面的？”吴邪捏着下巴自言自语道。
“他们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的形态。在一个特定的空间内，他们可以随意改变形状、密度，以及进行缓慢地移动。”阿玖往椅背上一靠，懒懒地说到：“所以，在岩石上开个口子把你们放进去再合上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吴邪，密洛陀的事情是吴二白告诉你的？”
吴邪一愣，点头：“你认识我二叔？”
“嗯。前不久见过一面。”装作没看见张起灵投来的询问的目光，她随口敷衍道。
如果不是紧急时期，她也许会暗中去调查一下这个叫吴二白的男人。
他给她看的那照片上的人，无疑是八十多年前把她丢弃在盗洞里的，前任黑金古刀持有者的孙子张启山。
好吧，对于经过这么长时间她还没忘记那名字的这一事实，她自己也感到稀奇。
“不过，为什么阿玖你没事呢？”
“诶？”
吴邪无心的一个问题，胖子和张起灵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了她身上。
“那时候阿玖是和我一起下水的吧？而且在那之前似乎也潜下去了好几次。为什么只有阿玖没有被移动到那个封闭空间呢？”
转过头，她的表情有些木讷，吴邪的脸明明就在不远处，她却怎么也无法把焦点调整好。
“密洛陀会感应到附近的热源和生物的气息，随之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上，将之吞蚀。所以，他们没有找到我，那原因只有一个。”
“大概，因为我不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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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再过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我要先回杭州一趟，顺便走一下长沙。你跟小哥先跟着胖子去北京吧。”
吴邪离开时阿玖把他送到走廊上，经过刚才一番讨论，一致决定出院后将阿玖和张起灵暂时‘寄存’在胖子那里。走之前他还千叮万嘱胖子一定要看好张起灵，他知道只要张起灵想要躲他们的话他们就是借来孙悟空的筋斗云也不能把他找出来，而另一个不靠谱的刀魂肯定会帮着他主人一起玩失踪，所以这个重任就落到了胖子肩上。
“嗯。”她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之后再见。”吴邪背上包，挥挥手转身离去。
“吴邪。”
在他快走到拐角的时候，阿玖叫住了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却见她半天不吭声，垂着眼睑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
“阿玖？怎么了？”
“谢谢。”
“……啊？”
谢谢你，救了他。
作者有话说第55章 第五十三章 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