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Enemy（Yuu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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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这种声音。
〖…………，…………〗
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
可恶！这样吵吵闹闹的到底有完没完啊！麻烦要说什么一次性说清楚可以么！
这样吵闹不休的到底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啊混蛋？！
内心发狠的结果就是，下一刻我的大脑几乎像是立刻要爆掉般的疼痛起来。
千奇百怪的讯息一窝蜂的涌入了脑中，因为旋转的太快而构成的光怪陆离的影像，让我只觉得眼前一阵发花。
脑髓似乎要因为过量涌入的讯息而烧起来，但是意识却出乎意料的清晰——于是，连最基本的逃避都做不到，只能承受。
严格说起来的话，其实我眼下的这种状况，就如同过去曾经在那所谓的“试验基地”中所经历过的那样，只不过这次所承受的痛楚程度，远比过去要提高数十倍罢了。
那是，属于“星球”的记忆。
无数的物种，无数的生灵，无数的吞噬与杀戮。
天象的牵引，地壳的变动，重置的变迁与重复。
自外界而来的物种降临星球，带来的是生命的繁衍与变化。
明明应该是欣喜于生命的诞生与繁衍所带来的自身成长，却在某一天惊恐的发现，诞生于自身的生灵，走上了最终迈向“毁灭”的进化道路。
不仅仅是毁灭自身的群落，也是在毁灭星球。
可是，却无法阻止。
带来了生灵物种起源的赛特拉族所尊从的神灵，代表着初始与守护的“阿尔法”自种族开始迁徙时起就不知所踪——只存在于传说之中；而负责引导的“卡欧斯”一向沉默且不干涉生命进程——除非发生了破灭要因；至于与“阿尔法”相对应的，象征着终焉的“欧米伽”却一直都沉睡于生命溪流之中。
源于星球的古老神祗没有干涉命运的力量，只能默默遵从引导守护。
阿尔法化身千万无从寻觅，卡欧斯只是作为必要的守护力量而存在，欧米伽
只是……
星球正在悲鸣，你听见了么？
生命溪流正在逐渐被污染，贪婪的物种从来都只知索取不知付出。
这样的生命这样的物种，真的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纷乱到让人迷失自己的记忆，窒息到让人意识沉没的情绪。明明是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何却要我来承受？！
在被痛楚所遮断的感官中，似乎有什么人靠近。
温暖的体温，和记忆中曾经有过的短暂接触重叠在了一起。
是……Emiya……么？
虽然有这样的认知，但是张开了口却完全发不出声音，耳朵中似乎有什么声音在响着，不同于曾经在魔晄中听到的声音。
却异样的让我觉得可以就这样安心。
没有关系的，至少我不再像过去一样是独自一个人不是么？
这个世界上的异类，除了我以外，还有Emiya在。
至少此时此刻，他是陪在我的身边的。
我并不是孤单一人。
明明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自私很卑劣很不应该，但是无法避免的这样去思考，然后感到庆幸与喜悦。
大概……我是哪里坏掉了吧？
因为毕竟是“试验品”嘛！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当初又为什么要让我诞生呢？
还是说正是因为我这样的身份，所以当初加斯特最后才没有回来吧？
只是不知道，Emiya又能陪在我身边多久。
不过按照现在我的身体状况来看，或许这一次反而是我先离开也说不定。
死亡。
不是不知道这样的字眼代表着的是什么，但是我却始终觉得，或许“死亡”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的可怕——所以，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或许是因为种种原因而努力去避免这种状况，但是在已经拥有了足以回忆的现在，我对于这个字眼反而没有当初的那种惧怕了。
虽然有点舍不得眼下那种平和的日常，但是若是可以从这种痛苦的螺旋中解脱的话，或许也是一件好事也说不定。
至少，不会成为拖累Emiya的累赘了吧？
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因为他老好人的性格所以不管做什么都一直在顾虑着我，相信以Emiya的性格即使是在这个世界中也依旧可以生活的很好。
能在真正的死亡之前，拥有现在这样，过去在实验室中完全没有想象过的平和生活，对于我来说，真的已经相当足够了。
如果就这样死亡的话，或许对于我，对于Emiya来说，都是好事……吧？
『……并不是……这样……』
咦？
努力屏蔽掉了头传来的痛楚后，将意识放空集中到了那纷乱的，应该是属于星球的记忆中后，就在我几乎错以为重新回归到了魔晄之中的时候，听到了预期之外的声音。
那是，不同于星球中那种如同立体声环绕一样的，似乎是直接响在心里，与其说是声音，还不如说更像是情绪沾染一样的，属于“生命体”的独特声音。
——谁？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听到另外的声音，因此而赶到激动也是很正常。
『很高兴见到你，我的族人。』
伴随着这样的声音，有什么朦胧的影像浮现在了意识中。
属于星球意识的纷乱影像，逐渐转变成了类似于曾经呆过的魔晄池一样的环境。
但是不同于魔晄溶液，环绕在意识周围的，闪烁着莹莹光辉的，是更加清澈的，也更加纯粹的……
很舒服。
比浸泡在魔晄中更加安定的感觉，比与Emiya还有文森特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更加温和的舒适。
如果准确一点来说的话，就是这里让我有一种就这样放任自己的思维下沉，与周围融为一体的欲|望。
“生命溪流”。
几乎是立刻有了这样的明悟，但是随即又是更深的疑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还有，那个所谓的“族人”……
『没想到除了我之外，还有另外的赛特拉族幸存者。』
淡淡的光芒汇聚，一个闪烁着粼粼光芒的人影出现在了我的意识中。
——你是……
『你可以称呼我为伊芙露娜（Ifalna），你呢？我的族人。』
族人……完全陌生的名词。
她是指那所谓的“赛特拉族”么？
——Yuu……
明明是应该引为戒备的，第一次全然陌生的见面，但是却意外的对这个人影提不起任何的敌意与警戒。
为什么？
『不用紧张……看起来你似乎是无意识的到达了这里。在无人引导的情况下，你能达到这样的程度已经相当不错了。不过这里可不是你应该久待的地方。』
可以感觉的到显而易见的善意，但是我却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仅仅只是因为是族人，所以才会如此友善么？
完全不理解。
所以我只能沉默以对。
『……这里是汇聚了星球意识的‘生命溪流’所在，卡欧斯的沉睡之所。年轻的族人，若是无事请不要继续在这里逗留。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到达这里的，但是若是在这里呆的时间过久，现实中关心你的人可是会着急的。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试着听从我的引导，如何？』
——为什么？
终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发出疑问。
『咦……什么？』
——为何，会对我这样友善？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我的族人。』
对于我的问题，那个身影似乎有些困惑的反问了一句。
——……
而我除了沉默外，想不出更好的应对方式。
因为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所以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虽然第一次见面就能感受到善意的情况并非没有发生过，但是那也是有理由的。
眼下的这种情形从来没有接触过，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好了，虽然知道你大概还有很多疑问，不过现在并不是可以详细解释的时候。』
那个身影向着我伸出了手，『若是还有疑问的话，下一次如果能够在这里见面的时候再详细说吧。现在我先送你回去，不然你现实中的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
——那就，麻烦你了。
因为想出来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加上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凡事，于是我接受了她的好意。
没有感觉到敌意，应该……可以相信这一次吧？
抬起了手，试着与那个看不清楚模样的朦胧身影伸出的手相触的瞬间，我只感觉整个思维瞬间一片空白。
——什……？！
？！！！！
从未见过的辽阔星系，千奇百怪的不知名物种，相似相同的“族人”聚集在一起的场景，辽阔的由生命溪流构建而成的海洋。
若有似无的呢喃汇聚成了悠扬的曲调，从灵魂深处传递的震颤不仅仅是感动，而是在瞬间就会以了“共鸣”般的感受。
这不是我的记忆，也不是星球的记忆。
那这又是什么……是谁的……
『！！！』
错愕的思维感受从脑海中一闪而逝，『噬魔体？！魔眼？！人工培育？！你难道是……』
！？！！！！！
——给我滚！！！！
几乎是在瞬间就判断出来了，这种情况是属于因为同源共鸣而产生的记忆双向读取后，我当机立断抽回了手，切断了和对方的联系。
即使明知道这应该并非是对方的错，但是我一点也不喜欢自己的“过去”被其他的人所知道。
仅仅只是瞬间的记忆交流，我也从第一时间知道了对方的状况。
和被人工培育出来的我并不一样，这个自称伊芙露娜的赛特拉人是种群自然繁衍所诞生的存在——仅仅只是这一点，就已经让我觉得无法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或者接受来自于对方的帮助了。
非关理性。
仅仅只是因为……那种本能的自卑。
想要离开的心情，从未如此强烈。
只是这样想着而已，仿佛呼应着我的心情般，原本平静的生命溪流突然翻涌了起来。
再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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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睁开了眼，刺入眼中的光芒让我瞬间不适的呻吟了一声，重新闭上了眼睛。
场景切换的太快，以至于我现在还有些晕乎乎的。
我不明白自己会去那所谓的“生命溪流”，或许是因为我身上的“赛特拉族”的基因所造成的结果，但是更加让我此刻思维混乱的，就是因为那瞬间的接触，从那个名为“伊芙露娜”的赛特拉人得到的记忆。
和从眼睛读取的记忆，从星球那里得到的记忆不同。
从伊芙露娜那里得到的记忆，带有强烈的感情色彩，浓郁的差点淹没了属于“Yuu”的记忆，让我在恢复过来的瞬间，真的差点以为自己的名字就是“伊芙露娜”了。
“Yuu，醒了？！”
带着欣喜还有浓浓疲惫的声音响在了耳边，让我的意识在呆滞了片刻之后，总算是从记忆库中翻找出来了相应的讯息。
“……E、Emiya……？”
似乎是因为长久没有出声的关系，此刻虽然勉强记起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但是发出的声音却完全是气声，细弱蚊哼。
“真是的……”
明显带着如释重负的声音响起，“眼睛先不要急着睁开，慢慢来。你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别一下坐起来。”
三天……么？
虽然知道这个时间概念，但是却完全感觉不出来——甚至……连被饿了三天后所应该感觉到的饥饿还有虚弱感都没有。
身体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这种感觉很奇怪。
“Yuu？咦？！”
似乎是因为没有听到我的回应，感觉Emiya的手按上了我的额头，但是随即他的手立刻伴随着一声低呼而抽离了。
而与此同时，我感觉有什么很像是曾经浸泡在魔晄液中的感觉，从额头上传入了身体中——而且几乎是立刻的，我的感受好了一点。
不过，刚刚的……是怎么回事？
“……Emiya？”
感觉似乎恢复了一点力气，我重新睁开了眼，逐渐清晰起来的视野中，看到的是他左手握住了右手手腕，带着一脸错愕的样子，“……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是我神经过敏了也说不定。”
摊开双手耸了耸肩膀，Emiya微微弯了弯唇角，“我先去帮你拿点吃的东西过来。”
我乖巧的点了点头。
Emiya绝对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方才那一闪而逝的……冰冷的敌意，绝对不是我的错觉。
可是那敌意似乎又不是在针对我。
这到底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Enemy（Yuu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