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Livelihood（Yuu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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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这种隐约而模糊的声音。
〖……〗
到底……在说些什么？
〖……星……〗
那种悲伤愤怒无奈的旋律，想要表达的，究竟是什么？
〖……星……，……约定……〗
那隐约的声音似乎越来越清晰，但却也仅仅只能听清其中几个词汇的音节罢了。
想要传达的意思，根本无从明了。
这种感觉真不舒服。
“Yuu，该起床了。”
将意识唤回的，是响在耳边的声音，还有轻轻拍在面颊上的温和力道，“别睡了。”
“好吵啊Emiya……”
慢慢睁开的眼因为房间中太过明亮的自然光线而产生了疼痛——于是立刻闭眼，“我昨天晚上很晚才睡着的，再让我休息一会吧……”
“都已经中午了，至少起来吃点东西吧？”
温和的磁性声音中带着无奈，“你本来身体就不好，再不吃东西怎么行？”
“……眼睛睁不开……疼……”
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真是的……和你说了很多次眼罩不要随便乱丢的。”
沉默了片刻后，一副眼罩盖在了我的眼睛上，“明明知道自己眼睛现在受不得光还总是这样，真是的……”
“Emiya什么都好，就是太爱操心了这点不好。”
吐了吐舌头，我在眼罩之下缓缓睁开了眼，经过特殊构造消弱的光线落入了眼中，没有了一开始睁眼时的刺痛，也不会因为一下涌入过多的信息而导致头痛。
“那也要你让人省心吧！啧！”
轻轻啐了一声，Emiya敲了敲我的脑袋，“衣服能自己穿么？”
“别把我当成玻璃娃娃啊……”
虽然知道某人看不见，不过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摸索着穿上了床边的外套，“这点自理能力我还是有的。更何况这个眼罩又不是不透光。”
虽然经过阻隔之后只剩下隐约的光线，不过对于我来说用来进行正常行动却是足够了，只不过任何东西都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细节部分就看不清楚了。
从诞生起就知道自己并非人类，所以我对于自己这种明显异于常人的举动完全没有任何的想法——而且更何况，现在和我生活在一起的Emiya，事实上也并非普通人。
虽然在基地废墟那里捡到了Emiya之后，他失去了对于自身的相关记忆，不过他的身手以及我的眼睛所反馈给我的讯息，都让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隶属于灵长类之识的，阿赖耶侧“守护者”，是等同于英灵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被摧毁的基地废墟中，不过他并不同于“人”的身份，却是我将他捡回来的原因。
Emiya是个很温柔的存在，比加斯特还要温柔——虽然他并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不过从他平时的为人处事中，还是能够推断出一二的。
口恶心软，虽然嘴上总是抱怨一堆，但是却总是把我细心照顾的很好。
虽然有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他对着自己的那对黑白色的怪异武器发呆，不过一旦注意到我在看他却总是会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很显然是不希望我为此而担心。
只要不是有违原则的事情，不管什么事情Emiya都很难拒绝，说白了根本就只是个所谓的“老好人”而已。
该怎么说呢……过去的Emiya似乎非常擅长照顾人也说不定。
回忆起在这一起生活的半年光景，我觉得自己当初决定拖着Emiya走的决定真是太过明智了。
虽然也很好奇Emiya在失忆之前会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过就像过去加斯特曾经在和我聊天的时候说过的那样——“有的时候，总觉得平淡才是幸福”——我是真的觉得眼下这样的生活，如果可以继续下去的话也是一件相当不错的事情。
刚开始生活的时候，我的确因为所谓的“常识匮乏”而闹出过不少的笑话，不过好在Emiya对此非常有耐心，即使我经常犯错也从来没有过不耐烦——最多只是顶着一脑袋的黑线还有青筋对我的言行加以纠正。
“穿好衣服就赶快去漱洗。”
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出去又再度进来的Emiya将手中的餐盘放到了桌上，“然后准备吃早……呃，现在应该说是中饭才比较恰当了吧？”
“反正我又没有什么事情要做，起晚点也没有关系不是么？”
吐了吐舌头，我乖乖的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打理好了自己后，坐到了桌前吃着还冒着热气的早+午餐。
“说起来，我已经找好了一份工作，明天就可以去上任了。”
就在我大口大口的吃着美味的食物时候，Emiya低声道。
“咦？钱已经用完了么？”
我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歪过了脑袋看向了他，“我记得当时你不是说已经足够我们两个人用一阵子了么？”
那天我在捡回了Emiya之后，等他清醒后又和他一起去了一趟实验基地废墟那里，从中翻找出了很多有用的东西——比如使用了高温隔火耐腐蚀材料制作出来的，装满了实验资金还有各种资料的保险柜、保险箱甚至是保险库。
“因为购买房产的关系已经花费了不少，剩下来的资金虽然还能再凑合着用上一段时间……”
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Emiya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无奈，“不过，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这样啊……”
咬着自己的筷子，我想了一下后点了点头，“Emiya决定就好了。不过，能问一下工作时间是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
“怎么？”
Emiya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笑意，“一个人在家会害怕么？”
“害怕倒不至于，毕竟已经习惯了。”
还在试验基地的时候，除了作为试验对象，还有和加斯特聊天以外，基本上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独自一个人——虽然这个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泡在魔晄中睡觉。
“……”
似乎很微妙的顿了一下后，Emiya的声音再次响起，“抱歉，不是有意要提起的。”
“啊啊，没关系。因为是事实嘛！”
转过了头对着Emiya的那个方向笑了笑，虽然因为有眼罩隔着看不清他的神色，不过此刻我还是可以想象的到他现在那种愧疚的神色，“而且，Emiya和那些‘人’不一样，我一直都知道的。”
没错，不一样。
“人”和“守护者”，存在着本质上的极端差别。
我很清楚这一点。
“那还真是谢谢你对我这么信任了。”
Emiya的手轻轻拍到了我的头上，“我工作的时间是每天早上9点到晚上17点，因为工作的地方距离这里不远，所以中午12点到13点的时候可以回来做午餐。”
“也就是说这段时间要我看家的意思，是吧？”
“嗯，没错。”
“知道了。”
因为这是Emiya自己的意思，所以我只是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并没有对此提出抗议什么的——我再清楚不过，Emiya会提出来肯定是经过了他自己的考量，觉得这样做是对双方都好的事情。
虽然当初是我把Emiya捡回来的，但是平时都是Emiya在照顾我。所以偶尔的任性闹点小脾气是可以的，但是在这种事情上还是不要给他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会比价好。
虽然这个世界上每个存在都是独立的个体，并非谁离开了谁就不能活，但是如果真变成那样的状况对于我来说会是很麻烦的状况。
Emiya虽然是很好说话的老好人性格，但是同样的，一旦他认定了什么事情就会变得相当的固执还有执着，我才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自讨没趣。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
听起来Emiya的声音中明显带上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而我对此只是撇了撇嘴。
“说起来，Emiya找的是什么工作？”
“只是很简单的，在便利店里的工作。目前还在试用期。”
“那就预祝Emiya你工作顺利……嗯，应该是这么说的没错吧？”
“是的。”
脑袋上传来了被Emiya轻拍的感觉，“Yuu学的很快呢。”
“那是因为Emiya教的好啊。”
而且这种事情，以前加斯特也教过我。
当然了，后面一句话是绝对要咽回肚子中的——虽然我也曾经对Emiya提到过相应的自己的事情，但是加斯特的事情我却没怎么说过。
倒不是特意隐瞒什么的，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这种事情。
【等我回来后就把给你起的名字告诉你，好么？】
只要想起加斯特，就会想起他之前曾经对我的这句话。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承诺，但是很明显的，不管是说者还是听者哪一方，都无法实现这句话了。
不过……
“说起来，距离这里最近的住所那里有新搬来的人家，等下Yuu和我一起过去打个招呼吧？”
“咦？不是Emiya去就好了么？”
我愣了一下——因为刚住到这里的时候并不是没有这样做过，但是那次我记得很清楚是Emiya一个人去的，为什么这次要带上我呢？
“刚搬来的那家里面有个比Yuu你要小上几岁的孩子。”
“这和我也要去有关系么？”
歪着脑袋，我承认即使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可还是不太能明白Emiya的想法。
“Yuu也要试着和差不多大的孩子相处看看吧？”
脑袋再次被Emiya拍了拍，“这样我去上班的时候也可以放心一点，至少不用担心出去一趟回来后就听到家被某人烧了的消息”
“Emiya！不要说得我像只会惹麻烦一样！”
用力拍开了他搁我脑袋上的手，我气鼓鼓的别开了脸，“都说了上次只是意外啦！我又不是故意要让厨房失火的……”
“不是故意的就已经是这样的结果了，如果是故意的那么岂不是整个房子都要烧起来了？”
Emiya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笑意。
“Emiya！！！”
我恨恨的磨着牙。
事实上，在基本上整个家务都由Emiya一手包办的情况下，我也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好不那么无聊——成天睡饱了吃吃饱了睡，虽然我的体质很难长胖，但是总被Emiya调侃说和“猪”差不多也一样让我压力很大啊！
“总而言之，就你那家政水准还是算了吧。”
再次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Emiya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所以下午的时候我带你过去打个招呼，这样的话我工作时你也有别的地方可去了。”
“……给你添麻烦了么？”
低下了头，我承认自己的声音有点闷——我不是不知道像我这种虽然脑袋里面塞了一堆知识，但是却严重缺乏生活常识，最开始连餐具该怎么用都不知道的废柴，会给人带来多大的麻烦，但是……
“咚！”
“痛……”
抱着被敲的脑袋，我有些不解的将脸转向了Emiya的方向，“干嘛敲我！”
“小脑袋想些什么呢！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麻烦的。”
“可是……不然为什么……”
“你啊……就是容易想太多东西了。”
Emiya的声音里似乎有些无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是永远都不会讨厌你的才对。所以不用觉得自己会是负担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哦！”
“……”
而我对此只能沉默。
“永远”这个词，只是说说好听罢了，因为这个词所代表的真正意义，没有任何人可以承受。
早在经历过加斯特的那件事情上就知道了。
因为事实无常，没有谁可以许诺谁“永远”。
因为“永远”这个字眼，本身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可笑的偏偏有无数人对此深信不疑，并且以这样的字眼来做出承诺。
早就知道了不是么？
所谓的谎言，不过是听的人当真了。
所谓的诺言，不过是说的人当真了。
当一方忘记一方执着的时候，不管是因为何种的理由，欺骗成立。
“算了，Emiya高兴就好了。”
最后，我只是这样说。
无法否认的，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而想要我去多接触外界，Emiya都是出自好意。
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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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跟着Emiya来到了距离家不远处的瓦伦丁（Valentine）家，出来开门的是一名看上去保养良好的中年女性，不过很明显，这家男主人似乎并不在家的样子。
那边Emiya在和那名女性寒酸着，而被丢到了院落中的我则是有些无聊的，靠着院落的篱笆墙发呆。
“那个……”
然后，我听到了完全陌生的，属于小孩子的声音。
“……有事？”
偏过了头转向了声音发出的地方，发现是一个看起来比我略高的，有着一头短发的男孩。
“你的眼睛……看不见么？”
站在我的歇侧面，男孩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小心翼翼的。
“可以看见一些比较模糊的影子，所以并不能算是完全看不见。”
歪了歪脑袋，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比较轻松，“为什么要这么问？”
“……因为我觉得你蒙着眼睛还能走的那么平稳，很厉害呢。”
男孩似乎有些好奇的伸出了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既然能看到东西，为什么还要带眼罩，看起来很奇怪啊。”
“没有办法，我的眼睛比较畏光。”
我有选择的含糊回答了一下后，转移了话题，“说起来，你是这一家的孩子么？”
“是啊，我的名字是文森特（Vincent），你呢？”
“啊，你可以叫我‘Yuu’。”
“Yuu是吗？你的名字很短很好念呢。”
“文森特这个名字也不错啊，你的父母应该是希望你可以健健康康成长的样子。”
Vincent这个单词的意思如果我没有记错，应该是出自拉丁文中的“征服”“击败”与“长生”之意。
“啊哈，是吗？这是我父亲给我起的名字，什么意思我也不太清楚。”
男孩很顺利的被我带偏了话题，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说起来你多大？看起来好像比我还小的样子。”
“……12……”
“哈，果然比我小呢！我今年13。”
对于男孩的话，我觉得有些不太理解——只是比我大一岁而已，他有必要觉得这么高兴么？
“所以要叫我‘文森特哥哥’哦！”
“……不要！”
完全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为什么要叫这么亲密？
“……呃……为什么？”
很明显是我的话给噎住了，男孩的声音中无不郁闷。
“即使你比我大，也没我知道的多。”
因为是事实，所以我回的理直气壮。
“这怎么可能！”
男孩很明显的不服气。
“那我问你，机械构造中，弹道轨迹的计算公式是什么？”
“……”
“或者你能背出目前已知元素周期表上的全部294号元素么？”
“……”
“或许这对你来说困难了一点，那么换个简单一点的好了。星球重力计算公式是什么？”
“……@#￥%……”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男孩因为我的问题而纠结的样子，我竟然莫名其妙的变得愉快了许多。
唔，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Livelihood（Yuu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