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死神]Slow Boat》D砖

9、第 9 章

　　Part 9
　　“井上小姐，松本医生还没有来上班么？”这几天常有病人这么问。
　　说实话，脑外科的病人相比其他科要少很多，所以没有手术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很忙，但是这几天却实实在在是累坏了黑崎了。自从三天前去了桓台，松本就没有上过班，中途回来过一次，是找院长签假。看得出山本院长相当不满，然而松本笑一笑说去年的年假还有前年的年假……院长只能崩着脸签上了字，仔细看看的话，似乎还划破了纸。
　　于是松本就这样又消失了两天。所有原本属于她的任务全部落到了黑崎头上。井上每天去找他查房的时候，想得到的地方不外乎两个，值班室和呼吸科的病房。算起来，黑崎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好几次井上想劝他回去休息一下，却总是被他以[还有很多工作啊][井上你不也在么][我想多陪陪我父亲]这样的理由拒绝了。井上看着他暗色的黑眼圈和已经冒出来的胡茬，还有泛滥着疲惫的笑容，不由要想为什么这个时候，松本要离开。为什么不在这里帮助她的学生？至少安慰一下都好。
　　“井上，打起精神来吧。老师她，一定有更重要的事。”井上看见他笑了一笑，又踏进了下一个病房。

　　“松本，还没有到圣诞呢～”
　　“嬷嬷……”
　　每年圣诞节的时候，松本都会回来这里——西汜教会孤儿院。松本是在这里长大的，在这里被启蒙，然后被教会送去镇上的公立学校学习，最后成为医生。这是装满回忆的地方，即使鲜有人知道，但松本姐弟，确确实实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松本最早见到海燕，就是在这里。
　　海燕是这里最特殊的孩子，年幼的时候，松本也曾嫉妒过这个受到所有嬷嬷疼爱的孩子。
　　海燕不和他们一起吃饭，不和他们一起上课，海燕摔跤的时候，会有嬷嬷着急的跑来处理。
　　[娇气。]松本曾经这样想。但是当看到这个男孩子独自站在课室前的走廊里，朝着这边嬉闹的人群投来羡慕而茫然的目光时，她忽然看见了所有这些背后的孤独。
　　海燕是这里最孤独的孩子。
　　海燕是这里唯一没有玩伴的孩子。
　　所以那个下午的时候，松本对他伸手说[海燕，和我们一起玩吧。]的时候，那双黑色的眸子才会忽然间闪亮了一下，错愕而喜悦。
　　只是很快海燕便被领走了。
　　松本躲在课室里，透着窗子望出去。
　　海燕的手被那个银发的男人牵着，走到大门的时候，还一直在回头。
　　松本知道他在找什么，但是她只想躲着。
　　和结束有关的事，在年幼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害怕了。

　　可是现在有人说：[松本，请帮我调查海燕的事。所有的事，包括他的死。]
　　所以她只能回来，想办法找出所有海燕留下的痕迹，直到答案出现。

　　陈年的档案堆积在狭小的空间里，蒙着厚尘。
　　“如果不是那孩子的档案，恐怕单是找出来，就要费整天的时间。”卯之花院长跨过那些垛叠的文件，从高处的架子上抽出了一沓泛黄的纸张。

　　志波海燕，于35年前的冬天从西汜市医院送至该院。
　　他不是被抛弃的孩子，双亲那一栏里，写着姓名和去世的日期。
　　母亲死于AIDS并发症。
　　所以这孩子，是HIV携带者。

　　松本忽然明白了那时候海燕跌倒流血的时候，为什么要说[别过来]。
　　原来他自己一直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