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包围城市》花深红

22、露大腿

　　可想而知，金大宝的招聘会之行收获等于零。哦，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他收获了一堆的白眼外加被迫练厚的脸皮。
　　他垂头丧气地回到温泉花园，把情况跟小余一说，小余抽着嘴角拍拍金大宝的肩膀：“大宝啊，你太单纯了，你知道我现在这工作怎么来的么？我叔帮我找的，光礼金就送了两万！”
　　金大宝瞠目结舌，看着小余伸出的两根指头硬是觉得跟看到两条小黄鱼似的：“两、两万？”他进城一年也就打算赚个一两万的，托人找个工作居然要这个数……还让不让人活了？
　　“你听我算，我现在的工资奖金合起来，一个月到手的现金能拿一千八，误餐补帖和交通费另给，单位每月代交五个保险一个住房公积金，逢年过节都有过节费，如果平时抓到小偷什么的，还有奖励，年底固定一次分红，一年就把这两万给赚回来了，这工资水平在本市只能算一般，但福利好，总的说不差了。”小余顿了顿，颇有些同情地看着金大宝：“像你一个外地人，如果没什么路子，只打算在城里打一年工确实很难赚到钱，光是日常花销就够你受的。”
　　金大宝沉默了，他想起了严郝允诺的每个月两千块现金，还包吃住……怪不得严郝各种挑剔，原来真是他占了便宜。

　　“你之前不是说严先生答应帮你留意工作吗？怎么又自己找上了？像他那样的人，路子应该比较广吧？你别不好意思，该放下面子求人办事就得求！”小余见金大宝没什么精神，不由安慰道。
　　他有些搞不懂金大宝和严郝之间的关系。
　　说起来应该是很亲的。要知道现在的人都不喜欢请朋友去自己家里，更别说收留了。再想想金大宝到处帮严郝找药，那心急的样子，自己亲兄弟可能也不外如是。
　　可要是亲近，严郝又为什么不帮忙？说句不好听的，城市就这么点大，谁家没点关系？只要不是眼界放太高，找个过得去的工作真不算难。如果关系到位，送钱送礼根本不是太重要。

　　金大宝勉强笑笑，没吭声。严郝的脾气虽然变得比六月天还快，可一开始的确是给了条明路。他最需要的就是现钱，完全不在乎什么保险啊什么金的，一个月两千块还免吃住，其实比小余所说的保障制度好的单位更合他心意。
　　如果严郝没动不动就说扣工资，他就算再不喜欢做家务，也愿意一直干下去。可现在呢，才做几天，已经欠了两千块钱……他该有多想不开才接着干？这要是一年下来，说不定钱没赚到还倒欠一屁股的债！
　　他也不懂为什么，就是不想在严郝面前抬不起头。
　　“严郝说已经在留意了，但是好工作不好找，要我耐心等。”虽然现实不尽如人意，金大宝还是下意识替严郝辩解起来。严郝是他五叔公，最亲近的人。就算有千般不是，他也不愿意严郝被外人批评议论。再说了，严郝除了嘴上坏一点，没别的毛病……
　　“这倒是，找个好工作得看运气，急不得。”小余也是个神经粗的，听金大宝这么说，又劝慰了他两句就先下班走了。

　　当晚，严郝下了班先去健身房给自己找了会儿虐，到晚上八点多才回家，结果一进门就见金大宝一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亦步亦趋眼巴巴地看着他。稍微一想，他就知道金大宝找工作估计不顺利，不过这正合他意，于是也故意闭口不提。
　　不过严郝不过问，金大宝却是憋不住，几乎一鼓脑地把心里的不快都倒了出来。
　　“这种事挺常见的，国情就这样。”严郝不以为意。
　　成年人的世界从来不是童话。当然，有足够实力的人，仍然拥有突破规则的权利——社会是相对公平的，正常岗位招收不排除存在内定的情况，但总得来讲一般在招收条件上略做倾斜，不至于太明显，而且一般也是低调地夹杂在一众招收名额中。
　　金大宝今天碰上的情况严格说起来也算是个案了，因为一般会上人才市场应聘保安、保洁员的人廖廖无几……大型企业也一般是采取劳务外包的模式，与一些专职提供此类资源的服务公司合作。所以会特意在人才招聘市场上放职位……八成是为了给一部分内招的名额过明路。
　　不过严郝并不打算和金大宝分析这些，一是嫌麻烦，二是他巴不得金大宝找不着工作继续给他做保姆呢。

　　金大宝听了更是沮丧：“找工作怎么这么难？”
　　严郝心道，你才知道？但是表面上还得做做样子鼓励一二：“今天才找了一家，也不能说明什么，你不是说另两家人才市场还没去吗？说不定有合适你的工作。”
　　“你也觉得我行？”金大宝一听严郝的鼓励，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浑身又有劲了。是啊，这才去了一家人才市场，怎么可以轻易放弃？
　　“嗯。”严郝含混其词地应了一声，他琢磨着让金大宝多碰几次壁大概就认命了吧。这么想着，他看着金大宝安抚一笑。
　　两人相视温情无限，至于各自心里想着什么，那就见仁见智了。

　　“我给你留了晚饭，在锅里热着呢，现在吃不吃？”金大宝看着严郝，觉得心里热乎乎的，把五叔公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又往上挪了挪。
　　嗯？严郝眼神一闪，意味深长道：“等等，我先去冲个澡。”
　　“哦。”金大宝一开始没明白严郝的意思，等看到严郝走进卧室，又走出来，拿着衣服居然进了客厅旁的卫生间才觉得诧异起来。
　　严郝卧室里的浴室除了配有浴缸，也装有淋浴花洒，自从金大宝住进来之后，他几乎都是在那里冲洗泡澡。客厅房的卫生间对严郝来说，就单纯是卫生间，只用来刷牙洗脸外加解决生理问题。
　　不过整个家都是严郝的，他爱哪洗澡，自然就在哪里洗。金大宝这么一想也就释然了。

　　平时严郝一泡澡就是半小时，今天的速度却特别快，只花了十分钟不到。
　　金大宝正慢腾腾地往餐桌上摆菜呢，一扭头见到严郝差点把手里的菜盘子扔出去。
　　严郝的头发只擦了半干，还低着水，把上身那件白色短T恤晕出一块块透明的水渍，下头没像平时那样穿着宽松的家居裤，而是只裹了条藏青色的三角弹力内裤，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裸着。随着他擦头的动作，上身T恤往上一窜一窜的，不是露前面就是露后面。
　　这一边还擦着头，他就趿拉着拖鞋凑到餐桌附近，微微探身看桌上的菜，若隐若现的臀部显得又圆又翘，晃得金大宝眼花。
　　金大宝觉得自己仿佛被雷给劈了一下，瞬间呆了。

　　严郝身上有着典型的亚州人特征，皮肤细腻。而且他遗传了严妈妈的体质，体毛比较稀疏，大腿上一片光洁，小腿的少许毛发估计比一些女性的还要细幼，再加上男性的腿长优势，天生腿型又好，平时还注意保持锻炼，两腿愈发显得修长笔直，吸引眼球。
　　这是一双不管男人、女人都会心生赞叹的大长腿。
　　金大宝只无意看了一眼，刹那间就下了个判断，自己曾见过的那些穿裙子的姑娘们似乎都不如严郝漂亮。
　　严郝见金大宝一脸呆样，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把这个傻子吓住了还是什么，他本打算撩一下见好就收，可却错估了金大宝只是一个圈外人，大概率属于媚眼抛给瞎子看。
　　可要他就这么鸣锣收兵又有点不甘心，他想了好久，才策划制定出现在这个场景，进可火辣升级，退可无辜装傻……
　　这么想着，严郝索性心一横，决定再进一步试探反应。
　　“放茶几上吃吧，我想先看会儿电视。”严郝说完，两手继续抓着毛巾擦头，慢悠悠地踱到客厅去了。
　　金大宝还在走神——严郝两手都举在头顶擦头，走起路来的时候，T恤完全被吊起，弹力内裤下的臀形越发突出饱满，而且布料大概是弹力太强的原因，微微陷进臀缝之间，显得……金大宝说不明白，只觉得突然一阵口干舌躁，脸上又热又臊。他张口想说点什么，又不懂从何说起。
　　“快点，我饿死了。”严郝见金大宝没跟上来，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这网上搜来的勾搭大法全是假把式？他其实也没有多少恋爱经验，纯粹的理论派，心里虚得很，语气自然更显生硬。
　　金大宝打了个哆嗦，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青，连忙把桌上的饭菜再一一挪到茶几上。
　　他可不敢说实话，就在刚才，他脑子里一会儿晃过姑娘的胸一会儿晃过严郝的臀，都有些神经错乱了，现在心里除了紧张还是紧张。鼻腔中呼吸的空气仿佛跟火山喷发一般灼热，微微带了点腥气，仿佛一个没留神，就能喷出鼻血来。

　　严郝磨蹭蹭到了沙发边，偷瞄了一眼金大宝来回端菜的样子，有些失望自己半天没打起个水漂，但也实在装不下去，只能挫败地坐了下来，结束了第一波袭击。
　　本来心情略有郁闷，但看了看晚上饭菜，莫名觉得挺合心意，再偷瞄一眼金大宝手足无措站在旁边不知道坐还是站好的样子，突然又有点儿窃喜——果然还是有有用的吧？
　　严郝越想越笃定，眼珠一转，原本好端端坐在沙发上的姿势一变，把腿盘了起来。
　　茶几本身就矮，只比沙发高上一点，如果要俯身吃饭，腿很自然地需要微微撇开，势势不雅。严郝现在直接盘起了腿，腰挺得笔直，端着碗筷吃饭。这姿势火力全开，全靠T恤下摆遮着那点腿间风光，他一边装模作样，一边又给金大宝安排了一个一抬眼就能正面看到腿部的位置，让金大宝也坐下来一起边吃饭边看电视。
　　全军出击！！！

　　金大宝先是没什么感觉。客厅这套沙发是拼接式的，呈L型，严郝给金大宝安排的位置在侧边。金大宝虽然喜欢看电视，不过一边吃饭一边扭头不得劲，他也就老老实实吃饭，只竖着耳朵听声音。
　　没吃上几口，严郝就意见多多，嘴里吃着饭，嘴上还叭叭不停，一会儿说节目内容不好看，一会儿嫌弃节目设计弱智。金大宝老实得很，看严郝两手都拿着碗筷，嘴上只说，他就主动拿遥控帮忙调台，调一台就扭头看严郝是不是喜欢。
　　扭头的次数多了，金大宝不知不觉就老往严郝腰腹以下看了……天地良心！金大宝发誓他真的不是故意注意五叔公的小兄弟，就是……就是视线角度正好……而且那个内裤是不是太紧了？会不会勒出毛病？咦，五叔公的脸看着秀气，其实很厉害吧？！
　　金大宝不自觉地瞄着严郝腿间，跟自己的兄弟比起了大小……那好像还是他大一点哦！这个还是不要和五叔公说了，免得伤感情。
　　男人的虚荣心似乎都集中在了赚得够不够多、身边带的情人够不够漂亮、自己兄弟的能力够不够强。就算金大宝，也照样无师自通。

　　“……大宝？金大宝！你干嘛？”严郝一直悄悄观察着金大宝的反应，见他换了一台半天没动静，眼皮微垂，瞄着自己下半身半天挪不开，一脸心不在焉，心里顿时有个小人叉腰仰天狂笑：好你个乡巴佬，总算知道你严大爷魅力无穷了吧？
　　金大宝突然被严郝从胡思乱想中拔了出来，脑子还有点乱，一脸表情茫然。
　　严郝性格本身就有点恶劣，一下子全忘了自己勾搭的小心思，倒是生出一丝欺负蹂|躏的想法，于是挑起一边眉毛，语带戏谑地问道：“你看哪儿呢？叫你半天都没反应，有你这么看长辈的吗？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金大宝支吾着答不出话，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闷出一句：“严郝，这都入秋好久了，别看白天热，晚上可凉着呢，你快把裤子穿上吧。”
　　严郝心中暗笑，脸上却装不解，故意夸张地提起T恤，往自己腿间看：“我不是穿了吗？”

作者有话说

　　金大宝：五叔公……我直的，真的……
严郝：走着瞧！
备注：再说一下，这是很多年前的设定，现在通货膨胀了……工资什么的，从头改起太累了，就请忽略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