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天黑请闭眼》北炊子

5、Chapter5.两人出局

　　七月十八日，晨。

　　今天上午所有的人精神都不太好，好几个人都顶着黑眼圈，看来昨天那件事的影响确实很大。
　　也是，昨天还活生生一个人，今天就已经不在了，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而且这些人也不过是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和几个普通的成年人。
　　吃早饭的时候，气氛就一直很沉闷，虽然昨晚说今天要去检查车库，但此刻谁也不愿提起这件事，大家都不想再去面对那具可怕的尸体了。
　　就连网球训练的时候大家也提不起精神，切原赤也在对练的时候挥空了几次拍，他对面的日吉若也好不到哪去。
　　幸村精市看着这种情况，微微皱起眉，他很担心切原这种心态，太容易受影响了，这样子是无法好好带领立海大的。
　　但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今年他就要毕业了，以后的路就要靠他自己走了，他也无法永远帮他，而且这次的事情，他自己也受了点影响，根本帮不上切原什么忙。

　　整个早上，众人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中午。
　　上岛千今天看起来也没什么心思准备午饭，她只是把冷藏室里的寿司拿了出来，加热了一下就算是好了。
　　大家今天也没心情挑三拣四的，而且这些寿司看起来相当不错。

　　小田杏呆呆地看着几个少年进进出出的帮着端饭，忽然神情恍惚的嘟囔了一句：“到底是谁干的呢？”
　　“我不是说过了吗？”华村葵看了她一眼，“只是个意外而已。”
　　“这次你们报纸又有可写的东西了吧。”深井川坐在她旁边，不在意地喝了一口酒。
　　“但我还是觉得他死的太蹊跷了。”小田杏摇摇头，那张漂亮的脸此时显得有点苍白。
　　“管他呢！就算真是什么谋杀，那也是警察的事了，你别东想西想的。”深井川不耐烦的摆摆手。
　　“如果真是谋杀的话，那是不是说，嫌疑犯就在我们之中？”高木嘉一端着最后一盘寿司走了进来，她的声音有点颤抖，看起来很害怕。
　　“也不一定吧，”冥户亮看了一眼窗外，“说不定这岛上还有另外的人呢？这别墅这么大，要藏个人也不是不可能。”
　　这种猜测让在场的大部分人心里都抖了一下，上岛千马上大声反驳道：“如果他真藏在这儿，那么该怎么解决食物问题呢？”
　　“食物是放在冷藏室的吧，”长谷川佑忽然拔高了嗓门，“华村小姐，昨天早上你是不是说半夜听见有人去了厨房旁边的房间吗？”
　　“什么？这是真的吗？”小田杏激动地看向了华村葵。
　　“是有这么一回事，”华村葵推了下眼镜，“你们有谁听见过吗？”
　　“我听见了。”日吉若举起了手，“你不提起的话我还差点忘了，那天晚上我的确听到了声音，当时还在想是谁这么晚了还没睡呢，我的房间在华村教练的对面。”
　　“那么说真的有个人那天晚上活动了，还经过了厨房，”幸村精市坐了下来，看向日吉若，“你知道那是几点吗？”
　　“是凌晨三点过，”日吉若很精确地报出了答案，“当时我醒了过后特地看了一眼床头上的手机，所以记得很清楚。”
　　“你们有谁在那个时候活动过吗？”柳莲二问道。
　　“谁会没事在凌晨三点起来啊。”深井川摇摇头。
　　其他人也没有一个承认曾经在那个时候起来过。
　　“看来，要么是有个人在撒谎，要麽，这岛上真的有一个人。”幸村淡淡地说道。
　　“依我看，那就是小岛本人，他也是住在厨房旁边的，说不定华村葵听到的，就是他进房间的声音！”深井川发表了他的看法，他依旧认为这只是个意外。
　　“那他那么晚起来干嘛？”真田不赞同这种想法。
　　“谁知道呢？死无对证了。”深井川耸耸肩，拿起一个寿司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别操心了，寿司都凉了。。。唔！”
　　他好像吃得太急了，一下子被噎住了，他的脸色开始发紫，拼命地咳起来，挣扎着，把桌上的盘子都掀翻了。
　　旁边的小田杏被这一幕吓住了，下意识地想给他递水，但他没机会再喝那水了。
　　他翻起白眼，捂着喉咙软瘫在椅子上，再也动不了了。
　　他死了。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以至于众人都没反应过来，小田杏还维持着刚刚递水的姿势，她愣愣地看着深井川，忽然尖叫起来，挥着手向后退去，想要离这个地方远一点。

　　“都别动那些寿司！”幸村精市迅速站起来，朝大家吼道。
　　寿司里有毒，这是所有人第一个想到的。
　　连华村葵都没有了刚才的淡定，她睁大了眼，看着面前这一幕，嘴唇轻轻地颤抖，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第二个人人出局。
　　“幽灵”看着眼前这混乱的一幕，“他”和其他人一样，露出了一副惊慌的样子，但此刻“他”的心里，却是无比的镇定。
　　事情进行得太顺利了，顺利得超乎想象，在第一起命案发生后，深井川根本没有重视，也丝毫没有提高警惕，这才让他轻而易举地得了手。
　　杀死深井川用的是□□，发作快，不容易被发现，只是担心指纹的问题，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只是怕接下来会有困难了，没想到自己的脚步声会被听见，不过没有关系，现在发现是谋杀已经晚了。
　　“他”看着其他人将深井川的尸体搬到了一边，忽然觉得这一切已经没有那么可怕了。
　　这是很可怕的结论，“他”正在逐渐适应杀人！
　　“他”苦笑了一下，破绽太多，警察很容易就会看出来，不过无所谓了，就让“他”再做点什么吧。
　　就在今天晚上。
　　用“这座房子”杀死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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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确实是谋杀没错了。”忍足侑士看着被平放在地上的尸体，叹着气推了推眼镜。
　　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之前还怀有侥幸心理的，这次也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
　　这是杀人案，凶手也许还会杀更多的人！
　　长谷川佑仔细检查了死者，嗅了嗅他的嘴唇，用手指沾了一点酒，放在舌尖上尝了尝，皱起了眉头：“他是窒息死的，从种种迹象上来看，应该是□□之类的，但是酒里面没有毒。”
　　“毒是下在寿司里的吗？”凤长太郎看着桌上的盘子，担忧地问了一句。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这样没错。”幸村精市答道。“但到底是谁下的毒呢？毒是只在他面前的那一盘里，还是想要无差别杀人，每一盘都下过呢？”
　　“无差别杀人”几个字一出，大家都恐慌起来，小田杏和高木嘉一甚至轻轻地开始啜泣起来。一时间，大厅里静得只能听见她们的啜泣声以及一阵阵的叹息。
　　“如果毒是下在寿司里的话。。。”长谷川佑喃喃着。
　　他的话提醒了其他人，大家都看向了上岛千。
　　“你们看着我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吗？”上岛千冷冷地说，“寿司放在冷藏室里，谁都有可能下毒。”
　　“但是今天吃寿司是由你决定的吧。”冥户亮皱着眉说。
　　“但是，如果凶手是抱着‘迟早会吃寿司’的想法的话，也不是不可能，”幸村摆摆手，示意冥户不要轻易下结论，“而且我们也不能确定，凶手是否每一样食物都下过毒。”
　　“那我们怎么办？”
　　“上岛小姐，冷冻室里有罐头类的食物吗？”忍足侑士忽然想起什么，向上岛千发问道。
　　“有，不过不多。”
　　“足够我们撑到第二批次到达的时候吗？”
　　“省一点的话，应该够了。”
　　“那好，”忍足推了下眼镜，“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这几天就吃罐头吧，虽然味道应该不怎么样，不过现在是特殊时候只能忍耐一下了。”
　　其他人都赞同了他的提议，在目睹深井川死亡后，他们看彼此的眼神都有些防备，特别是对网球部以外的人。
　　他们一起到了冷藏室，找到那些罐头，每人分了一个，将就着吃了。那些寿司没人敢吃，都放进了冰箱，方便以后警察调查。

　　“这样一来，大家都没心思训练了。”吃完饭后，大家都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立海大的一群人聚在了一堆，柳莲二看着每人脸上的恐慌，叹了口气。
　　“毕竟是出了人命啊。”幸村叹了口气，有一点无力感。
　　“不过，那毒真的是下在寿司里的吗？”仁王问了一句。
　　“应该是吧，”幸村回答，“他是在吃了寿司后死的，而且，就算不是在寿司里，我们也要小心一点，不要乱吃东西。”
　　“嗨！”切原赤也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对了，”幸村突然看向真田，“我认为，我们应该把这栋别墅搜查一遍！如果那个人是悄悄藏在岛上的话，那就危险了。趁着我们现在人多，又是在白天，应该不怕他。”
　　“有道理。”真田点点头。
　　“既然现在我们没心思训练，那就开始吧。莲二，玄一郎，我们三个人就可以了，雅治，你管好赤也。”幸村镇定地下了分配任务。
　　“不叫其他人吗？”柳问。
　　“不，现在只有我们立海大自己的人信得过。”幸村沉声道，“好，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嗨！”

　　搜查工作是非常乏味的，他们从三楼开始，一间一间地搜查，当幸村和真田在房间里搜的时候，柳莲二就站在门口，监视其他的房门，以防犯人转移房间，但他们却丝毫没发现什么线索。
　　搜查完二楼以后，他们开始在一楼寻找线索，幸村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你们先查着空房间，我去找上岛小姐要小岛先生房间的钥匙。”
　　死者的房间，其实是最有价值的地方，因为犯人很有可能抱着不会有人查死者的物品的心思，将某些东西放在里面。
　　要到钥匙并不困难，上岛千一听是搜查，二话不说就从橱柜里找出了备用钥匙给了他，生怕被扯上关系一样。
　　幸村轻轻转动钥匙，打开了房间门，从衣柜开始仔细搜查了一遍，但令人失望的是，他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幸村！”真田和柳搜查完了其他房间，正站在门口，不过，真田看起来有点生气。
　　“怎么了？玄一郎？”幸村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你怎么这么冒失？不是说好一起行动的吗？”真田黑着脸看着他，“万一犯人就藏在这儿，你一个人怎么办？”
　　幸村这才明白，他们是在关心自己，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暖意，知道是自己不对，他只能带着歉意说：“抱歉，是我太大意了，我急着找线索，没有想太多，下次不会了。”
　　“那就好，”真田知道生气也没用，既然幸村并没出什么事，他吼一句也就算了，“发现什么线索了吗？”
　　“没，看来凶手没有藏什么东西在这里。”他摇着头走出了房间，把门顺手锁上。
　　“回大厅吧，和其他人在一起要安全一些，”柳莲二正说着，忽然又摇了摇头，“不过也不一定，既然没有其他人在这个岛上，那凶手只有可能在我们之中了。”
　　一句话，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大厅里，大家依旧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见他们回来了，都围近了一点，询问有没有什么线索，不过他们的答案让他们失望了，没有人，没有线索，那凶手只有可能在大伙儿之中了。
　　立海大的人又聚在了一起，这种时候，和信赖的人聚在一起似乎能给人安慰。
　　柳莲二拿出笔记本，用他那一贯平稳的音调说道：“我们来分析一下每个人吧，说不定能找出线索。”
　　“有道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幸村叹了口气，感到很不好受。“真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从第一起案件开始吧。”
　　“死者小岛雄一，是这一次集训的资助商，死亡时间推测是在与起火同一时间，也就是七点左右，但也有可能更早，也许犯人先杀死了他，然后再用某种手段放了火。最后确定他还活着的时间是赤也最后在厨房门口看到他的时候，那时他正在弯腰捡东西，如果按幸村推测的那样，那是一张邀请函的话，那么汽油很可能是在昨天晚上布置好的。”柳莲二看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分析道。“如果真是那样，从晚饭开始后所有离开过大厅的，都有嫌疑放邀请函。谁是最先离开大厅的？”
　　“我和小田杏。”幸村回答。
　　“幸村，你确定她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吗？”柳抬起头，认真严肃地问道。
　　“没有，”他回答得十分肯定，“我记得很清楚，她一直站在我前边，回来的时候也是这样，她的手上一直没有出现任何纸条一类的东西，当时在厨房里，我移开目光观察厨房的时间只有几秒，那时候她一直站在冰箱前面没有动过。”
　　“晚饭后小田杏是在赤也之后离开的，那么她的嫌疑暂时排除了。”柳在小田杏的名字后面打了个叉，“华村葵也是在他之后离开的，也可以暂时排除嫌疑，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上岛千和深井川了。”
　　“可是深井川已经死了啊。”切原赤也插了一句。
　　“不错，结合第二起案件来看，目前上岛千的嫌疑最大，不过也不排除同伙作案的可能。”柳莲二在上岛千名字后面打上了一个着重符号，然后合上了笔记。
　　“会不会是冰帝的人干的呢？”真田忽然问。
　　“应该不会吧，”仁王思索着说，“第一起案件的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人离开，不是吗？”
　　“可是万一凶手不是用我说的那种方法呢？”幸村淡淡的说，“我们现在，不能放过任何可能。”
　　这样的相互猜疑让大家都不太好受，他们倒宁愿是有人躲在外面作了案，也不愿意那个凶手是自己熟悉的人。

　　晚饭时每人又分到一个罐头，和前两天相比，味道差了很多，但没有人抱怨，大家都小心翼翼的，喝水都要先用舌尖舔一下，确认没有□□的味道。
　　晚饭后没人愿意离开，只有华村葵实在困了，就先回房间了，小田杏有些担心，便提醒了她注意说好门窗。
　　剩下的的人都呆在大厅里，实在闷得慌，便又决定看电影。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里的电影全部都是些恐怖片，他们翻了几遍，最终决定看长谷川推荐的《姊魅情深》。
　　这部恐怖片从一开始就带着压抑感，它从医院出发，讲了一对姐妹和爸爸一起搬到了新家，但她们的后母很讨厌她们，常常欺负软弱的妹妹，随后，在这座房子里出现了很多诡异的事件：小鸟的死亡，桌子下的人头，神秘的衣柜，妹妹的失踪。由于音乐和一系列悬疑的气氛，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当看到姐姐在想象中杀死了自己的后母后，小田杏有点受不了了，她脸色苍白地站起来，说：“我去厨房拿瓶果汁。”
　　幸村看了她一眼，说：“我和你一起去。”

　　走到走廊上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忽然，幸村停下来，厉声喝道：“谁在那边？”
　　走廊另一边没有开灯，慢慢走过来的，却是高木嘉一，她面无血色，有点害怕地看着幸村。
　　“你怎么在那边？”幸村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
　　“我。。。我害怕，就回了趟房间。”高木嘉一的声音因为害怕而颤抖起来。
　　“算了，幸村君，”大概因为同病相怜，小田杏有点看不下去了，“那片子确实很恐怖，我也受不了，也别怪她了。”
　　幸村却依旧盯着她，慢慢地开口：“你和我们一起去拿饮料吧。”
　　“好。。。好的！”高木似乎又被吓了一跳，她上前了几步，却又不敢靠的太近。

　　他们三个一起来到厨房，高木嘉一一直在发着抖，幸村怀疑地看着她，她的表现实在太让人怀疑了，他看着她颤抖着开了冰箱门，问道：“你刚刚回房间，做了什么？”
　　“换睡衣，”她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上厕所。”
　　“是吗？”幸村仍旧怀疑着，“那你又出来干什么？”
　　“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害怕。”她飞快的回答。
　　幸村看着她颤抖的手，顿了顿说：“最好是那样。”
　　高木嘉一没有回话，她低着头看着冰箱，似乎不愿再多说话。
　　幸村看不见她的表情，心里越发地怀疑和不安。

　　等他们回到大厅的时候，电影已经演了一大半了。
　　幸村在黑暗里摸索着坐下来，柳莲二在他旁边悄声问道：“有什么情况吗？”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我们在走廊上遇见了高木嘉一，她说她害怕，所以回了趟房间。”
　　“害怕的话，不是更不该离开吗？”柳莲二也皱起了眉头。
　　“而且，我感觉她有点不对劲，一直在发抖，好像在害怕什么，我问她话也是吞吞吐吐的。”
　　“这就更值得怀疑了，如果心里没鬼的话，为什么会害怕呢？”柳莲二陷入了思索。“但是，总感觉，她不是做得出那种事的人。”
　　“谁知道呢？现在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他冷冷地说道。

　　电影渐渐接近了尾声，一切谜底也都揭开了：原来，从一开始，后母和妹妹就不存在，这一切不过是患有精神分裂的姐姐的想象。她的妈妈因为受不了父亲把情人带回家，在那个衣柜里自杀了，她的妹妹为了把妈妈拉出来，被压在衣柜下面，后母看到了，因为一时恐惧退出了房间，然后又和姐姐吵架，结果没有把妹妹的事说出来，姐姐赌气离家，妹妹被压死在了衣柜下面，得知真相后，她疯了，幻想自己是妹妹，是后母，幻想是后母杀了妹妹，而自己努力地为妹妹报仇。
　　当她见到真正的后母的时候，她的幻想瞬间崩塌。
　　这是一个有点悲哀的故事，结局更是让人意想不到，本以为凶手是后母，结果真凶却是她自己。
　　电影完了，大家也没有了继续呆下去的借口，一个个回了房间。
　　幸村精市躺在床上，想着高木嘉一的怪异举动，想着深井川死时的狰狞面孔，翻来覆去睡不着，白天里那种无力感又出现了。
　　他的立海大，他的部员，他的朋友在恐慌，但他却无能为力，他本该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但他此刻却连自己都无能为力。
　　他无法消除他们的恐慌。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他低声喃喃着，闭上了眼睛。
　　只是窗外的天空还是那么黑呢。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