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穆〗刹那芳华》维吉尔

1、Chapter1

　　穆的梦中总有花，黄色的郁金香，紫色的风信子，红色的玫瑰花，还有白色的百合。各式各样的花，高贵而典雅，美丽而非凡。
　　那一夜，他梦见了一束白色的郁金香，像羽毛一样轻盈，一瓣一瓣剥离花芯，遗落在水面，激起的波纹悄悄荡开，模糊了视线。花瓣越落越多，直直铺满了整个水面！满眼望去皆是柔和的白色。
　　穆很奇怪，哪里会有这么多的郁金香呢？
　　还有淡淡的香气，夹杂着水气扑入鼻中。师傅以前说过，如果在梦中闻到了花香可是会有好运的呢。

　　在梦中的笑延续到了现实。清晨地中海的阳光跳跃着偷跑进旅馆的房间，像三月浓腻的巧克力蛋糕，香甜得醉人。白色的小房间中穆躺在靠墙的单人床上，厚厚的棉被捂得发热，试图坐起来也失败了，脑袋晕晕的，思量着怎么才能把这严重的低血压治好呢？
　　转过头望着窗下睡着的人，透明的阳光透过浓密的睫毛，闭上的眼睑偶尔会一颤一颤的。光束中跳跃的纤尘不停的旋转。
　　床头静静地摆着一束白色的郁金香，高昂地肃立，抖动的花枝，一朵掉了下来，无声。
　　“醒了？”撒加撑起来看了穆好一会了，那个孩子眨着碧眸看着凋谢的郁金香，上弯的唇角不自觉地变成了轻抿，可爱的孩子呢。
　　“头晕不晕？”撒加掀起棉被把丢在床凳上的衬衣捡起来穿好。穆无力地点点头，眼睛到处游移。
　　撒加看着脸透着粉红的孩子，没来由的心情很好，嘴角噙笑：“你再躺会儿吧，我下去叫早餐。别睡着了，不然真起不来了。”
　　穆这才看向他点点头，说：“用电话不是更好吗？”
　　撒加扣好钮扣，理了理领子和袖口，对这穿衣镜上下看了一眼：“电话坏了。”

　　再次醒过来时，穆无意识地抬手看手腕上的表，吓了一跳，已经中午了。“噌”地坐起来，突然觉得头晕目眩，翻天覆地的。正要倒下去，却感到一只手扶在背上。随即落在撒加的臂弯间，隐隐传来的热气让怀中的小孩微微有些脸红。
　　“回来时看你又睡着了，就没有叫你。要不要再躺会儿？”说着，伸手拿了衬衫过来，解开纽扣。
　　穆按了按跳得厉害的太阳穴：“我们什么到圣域？”
　　撒加一只手递衬衫，一只手一直撑在背上，又把软软的枕头立起来垫着才松了手。
　　穆说了声“谢谢”就掀被起来穿长裤。
　　撒加也不急，站在旁边看：“我租一辆车，估计晚上八点能到特尔菲……刚才米罗打过电话。”
　　扣扣子的手顿了顿，淡淡道：“怎么了？”
　　撒加盯着穆的脸看了好一会，直到看到某个小孩的脸又开始泛红：“听说雅典娜要回奥林匹斯山了。”
　　穆点点头，翻开自己的旅行包把男士香水摸出来，淡蓝色的液体晃来晃去，像是爱琴海的天空：“那你怎么打算的？有没有想过会去接任？”
　　撒加走回自己的床边坐下，把圣域的通行证递给穆，低着头，长长的刘海刚好遮住了眼睛。从穆德角度看过去刚好只能看到高挺得鼻梁和薄唇。
　　穆也不再打算问出什么，站在从大窗外射进来的阳光中，透过男士香水透明的蓝色液体，可以看见澄澈的苍穹，几只海鸟划过天际，留下不曾抓住的轨迹。
　　一阵死寂的沉默，穆忽然觉得起床的低血压还没有过，头又开始晕乎乎地难受。
　　“呐，撒加，我在想，等我们卸任了，我们就去中国，把那里所有的名胜古迹都看一遍，然后再找一个山青水秀的地方住下来，每天听着清商品着绿茶，撒加有没有听过古琴？它其实跟竖琴很像哦，只是没有竖琴那般空灵，也没有小提琴那么缠绵。但是，只要一听它，就会不自觉地心平气和。”
　　撒加抬头看着一脸向往的小孩，不自觉间扬起的微笑像是三月的阳光，温暖人心。

　　特尔菲是个很小的城镇，小巧紧密的房屋是希腊所特有的建筑。彩绘的壁画无处不在，抽象得就像世界外的童话。几只海鸟停在高高的电线杆头上，扑着翅膀要飞不飞。车里响着“the moonlight”悠扬清宁的音乐，让人昏昏欲睡。穆趴在车窗上看着车外一闪而过的风景。
　　又转过头看着开车的男子，撒加的侧面其实很好看，高挺的鼻子，深刻地轮廓就像米开朗基罗刻刀下的艺术杰作。
　　“看什么呢。”撒加头也不转，看着正前方问穆。
　　穆收回了肆虐的视线，笑了笑。
　　车的一边靠着海，风大的时候，浪花可以打到车上。轰隆隆地响不停。
　　开了一会，一座白色的教堂式的小屋出现在了蜿蜒的岩石后面，撒迦把车停在路旁。穆本想跟着去，可撒加摇摇头：“呆在车里，如果真有人想阻止我们回圣域，就会想着如何破坏我们的交通工具。”
　　穆点点头，要是撒加也能瞬移那就省事多了。
　　过了十几分钟，撒迦抱着土黄色的纸带坐回车上。从纸带里摸了一个汉堡给他，有油浸湿了纸带，可依然挡不住香味扑鼻而来。穆把盒子平放在大腿上，拿起汉堡左右看了看，撒迦看了他一眼，叹口气：“吃点蔬菜，小心营养不良。”
　　穆嘟了嘟嘴，在嘴边比划了半天：“不要，我讨厌生菜。”
　　撒加敲敲紫色的脑袋，自己吃着自己的东西。
　　“袋子里有苹果。有什么要扔的？”撒加打开车门准备把消灭了的食物盒子扔到垃圾桶里。
　　穆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翻开纸带，把苹果拿出来，在纸巾上抹了抹，卡擦一声很清脆。
　　穆伸手按了播放器的OFF，车内突然变得很静，外面有闷雷的声音在头顶上闷响，要下雨了吧。撒加敲了敲玻璃窗，从外面看着穆，穆倾身把车门打开，撒迦坐了进来。
　　“想睡觉了？”扭开车钥匙，车子底盘开始发出轰隆隆的机动声。
　　“嗯……下一个城市是哪里？撒迦。”穆闭上了眼睛，昏沉沉的。
　　撒加一直都觉得穆的声音很好听，那种介于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间的特质，很容易让人注意。
　　“卡维拉。”
　　方说完，雨点就打在玻璃窗上模糊了视线。海浪更加肆虐，似要掀起来了。
　　“要不要就住这里？”撒加看着窗外有倾盆大雨的趋势，扭头问穆。
　　穆睁开眼睛也看着车外：“嗯……好。”

　　我在想，等我们卸任了，就去中国，看遍所有的名胜古迹，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住下来，听着清商品着绿茶。
　　那个孩子不自觉间扬起的微笑，像是三月里的阳光，温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