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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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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墙。空气中有药的味道。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从床上坐起来往那里看,立刻被阳光晃住双眼。
慢慢地清醒了,却不知道身在何处。仔细一想,却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
就那样坐在床上,一直想一直想,但无论怎么回忆,脑中都像是被水洗过的调色盘,只剩一片空白。
就在他坐在那里的时候,有人从门口走进来,明显认识自己一样地打招呼。
“少爷,你醒啦。”
他疑惑地看着走进来的人,不知道她是谁。那个人说完这句话,快步走了出去,没多久,两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走了出来。三人看到自己已经醒来,显得非常高兴。
“医生说没什么大伤,只是大脑受到一点震荡,还需要观察。”为首的男人解释道,他穿一套笔挺的西装,看起来非常干练。
“我在哪里?”他问。
“在中心医院,你昨天出了车祸之后就被送进来了。”
“车祸?”他疑惑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个人,微微皱着眉头看看自己的手,问:“我是谁?”
后来他才搞清楚,第一个进来的是看护,后面分别是父亲、母亲、管家。这么熟识的人,对于现在什么也无法记得的自己来说,完全是陌生人。
就连“杜珈延”这个名字,也显得那么的陌生。像是完全不属于自己。
得知他失忆之后,医生给他重新拍了片子、做了扫描。医生说可能是由于大脑受到震荡,有所损伤,这种失忆有可能是暂时性的,也有可能是终身的。具体情况要等过几天片子出来才知道。
听医生这么说,父母像是相当紧张,但他自己倒不慌。虽然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但他没有太多不安。
值得庆幸的是,他还记得怎么开车,还记得如何使用电脑……生活的能力没有少,失去的只是记忆而已。
结束检查,父母和管家送他回到家,他看着那栋位于市中心的偌大独栋建筑,着实吓了一跳。
空白的想象中,家应该更普通一些,像是小区的公寓,或者一栋离城区很远的小房子。应该是一家人住在一起,早晨出去上班,晚上回来坐在一起看看电视——这样平淡的一家。
家人告诉他说,他现在一个人在外面住。他们建议,以他目前这个状况,还是搬回来住比较好。
听到这个说法,他迫不及待地想去自己的房子里看看。不过已经快到吃午饭的时候,只好下午下去。
吃完午饭,他在家中陪了父母一个小时,接着,便准备启程去自己的家。他和父母要求自己过去,家人也只好由他。他选择了开车去——只要有导航,不认识路也不要紧。
行驶在一点印象也没有街道上,他感到自己来到了一个新的世界。
到了目的地,他把车停好,迫不及待地坐电梯上楼。
打开门,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干净而整洁的独身房间。之所以说是独身,是因为这里看不出任何两个人居住的痕迹。所有的东西都是单个的,衣橱里的衣服也是一种风格。
大致参观完房间,他站在阳台上往下看,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他转过身,面对这个房间,想象自己是怎样的人。
大约是因为脑海一片空白的缘故,他的思维极为清晰。
他准备确认一些东西,他要弄清楚,“杜珈延”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在门口站定,往里面看去。整体上来看,这个家中似乎没有请钟点工,该脏的地方都脏了,玻璃也像是很久没有擦过的样子。往下看,鞋架里没有鞋拔,鞋子的种类只有普通皮鞋和运动鞋两种。
接着,他走进卫生间。牙膏的挤压方式是从中间开始、毛巾的悬挂也很随意,没有发现电动剃须器,只看见一把剃须刀。
从卫生间走出来,他在客厅、餐厅、厨房里转悠了一圈。几处都没有烟灰缸,也没有酒瓶。打开冰箱,发现那里只有牛奶和矿泉水。灶台看起来是崭新的,冰箱下层也没有冷冻食品,只有几根冰棍。
接下来,他走进卧室。卧室值得注意的地方不多——因为刚开始他已经确认过衣橱。他走进去拿起被子闻了一下,被子发出很久的味道,似乎是很久没有晒了。
接下来,就是最重要的地方了——书房。
走进书房,第一个注意到的是那个大书架。走过去看,里面的书排列得不是非常整齐,分类也不明确。小说和管理学的书随意放在一起。他把书名扫了一遍,发现曾经的杜珈延对历史和化学比较感兴趣。接着,他翻看了一遍抽屉。抽屉里没有他想要的相册,只有笔记本电脑和一些文件,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有价值的资料了。
杜珈延缓缓呼出一口气,他闭上眼睛,接着睁开,正对书橱中倒影出的陌生的自己。
只能慢慢地了解这个叫杜珈延的男人了。他这么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