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不关风与月》蜀君邪

2、第 2 章

　　“我去帮娘！”他跳起来就往屋后跑。要是再留在那里，老爹肯定又叨叨个不停。他像只小兔子般迅速跑了出去。
　　“哎……我这儿子……”杨老爹发出无奈的叹息，他这儿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懂事。
　　“第一次见到你的小儿子，可比你说的好太多了。”陆商人看着杨洛生离开的方向似乎有什么想法。老实的杨老爹是一点也没看出来，只晓得用村夫的看法说着：“好？他这个兔崽子只知道玩！十五岁的人了还不知道娶个亲！他大哥就是放心不下这个弟弟，听他说不喜欢哪家姑娘，就连自己的婚事都一起推脱了。哎……”为了两个儿子的婚事，杨老爹好像是担心个不停。可是他的小儿子却像永远长不大似的对老父的话充耳不闻。
　　“或许你的儿子有自己的想法？”陆商人说。
　　“想法？”在这个山村野老不明白儿子会有什么想法，生活不就是娶妻生子养茶卖茶吗？
　　“呵……”陆商人的眼里放射出光亮，“我想带你的小儿子到外面看看，不知道到你愿不愿意？”
　　“啊？”杨老爹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只不过是带他出去见见世面，我每年来收茶的时候还能有他的音讯呢。”陆商人又摸摸袋子，“再说如果他成了我的徒弟，给您的茶价就算比别的地方高也没有人敢说闲话阿。”那双又小又奸诈的眼睛变成一条邪恶的罅隙，就等着杨老爹往里面跳。
　　提高茶价？
　　杨老爹眼睛一下子就亮堂了许多，他搓搓手，想开口答应，却又觉得这是卖儿子的行为。又谨慎的问道：“他跟你去哪里？做学徒是怎么样的阿？”
　　陆商人笑道：“我今次收完茶就去益州，他如果成了我学徒，就是跟着我修茶道。你虽然卖茶，却不知道好茶坏茶对人心的影响。修茶道就是研究茶道里面的禅宗。”
　　“禅宗？”杨老爹听到一个陌生的名词。
　　陆商人也不觉得罗嗦的解释道：“就是神仙的旨意。”“那不就是可以和那些佛阿神阿说话？”杨老爹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陆商人当然顺水推舟的说：“是啊，他可以学到很多东西的。说不定有一天还可以变成大人物！”“啊……”杨老爹发出一声惊叹。陆商人的吹嘘显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爹！陆先生，吃饭啦。”
　　杨洛生兴冲冲的跑进来，手里端着娘做好的菜肴。刚才在厨房偷嘴的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开饭了。大哥把竖在一旁的桌子摆出来，狭小的空间很快就变得密不容针。
　　杨洛生眼馋的看着碗里的菜，自己不住的吞口水。
　　两荤两素几乎是在过年才有的优待。
　　可是陆商人在席间表现出一种难看的不屑。菜没吃几口，倒是看了杨母又看洛生。
　　真是一个变态的人！
　　杨洛生假装自己没看见，在心里早把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千百遍！为了自己的肚子吃得啧啧有声。
　　忽然陆商人说：“洛生你愿不愿意跟我到益州？”
　　听到这么亲密的称呼杨洛生汗毛倒竖。可是听到益州二字又精神抖擞了起来。
　　“益州是哪里？”他满嘴赛着食物，还伸手和大哥抢菜。
　　“是一个很大的城市，从那里可以到长安，扬州……”
　　“阿？那是不是有很多很多好玩的东西？”杨洛生简直就是一个小孩。在一阵筷子的拼搏下抢到了自己最钟爱的肉。
　　“好玩的？何止好玩！哪里有你没见过的许多东西。每天都有好吃的好喝的。还有漂亮的女孩和……”陆商人准备滔滔不绝，杨洛生听到好吃好喝的眼里“嗖”的放出光彩，搁下筷子拉住一向很讨厌的陆商人说：“真的？真的有好吃好喝的？”真是一个鸟为食亡的人……
　　“那是当然的。”陆商人几乎奸诈的笑着。可怜被花言巧语迷惑的杨洛生完全没有看出来。
　　“可是他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跟着你去。还有许多活儿需要他帮忙的。”杨母如玉珠的般的声音响起，冷冷的打断小洛生对外面世界的遐想。“可是娘！我在家又没做什么！让我去吧！”杨洛生可不愿意放弃这个宝贵的机会。外面的花花世界他想得都快疯了！“不行！”杨母“啪”的摔下筷子，杏目怒瞪，“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能这么没有责任心？家里面需要你啊！”“娘——！”杨洛生知道他的娘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撒娇，不管再大的事只要他一撒娇，娘就会点头同意。可是这次娘脸上完全没有阴转晴的样子。
　　“咳咳……”杨老爹看着尴尬的气氛，忍不住开口了，“就让他去吧。孩子大了，路是自己走的。”杨母脸依然阴沉，杨老爹也不知如何是好。大哥开口道：“娘，弟弟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一直想到外面去，这次就让他去吧。陆先生每年还能带来他的消息呢。”“是是！”陆商人无不殷情的点头。
　　“娘~你就让我去嘛。”杨洛生可怜巴巴的望着她，眼睛就像要滴出水来。
　　杨母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无奈且不舍的皱着眉头不言不语。
　　“他娘，就让孩子自己去闯嘛！”杨老爹不失时机地怂恿道。
　　杨母忽然一捂脸，哭着跑出了房子。
　　“阿……娘……”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娘哭，杨洛生有些不知所措。
　　“唔……她是答应了。”杨老爹看着老婆的背影慢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