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明来啦》不燃素

35、第34章

　　日子如流。

　　秦晓晓恢复了单身狗，不，是“狗不理”的生活，她觉得全世界都遗弃了她。她那天打电话回爹妈家，没想到接电话的竟是小胖侄儿。

　　“喂！找谁？”溪宝跑过来接电话，还呼哧呼哧喘着气。

　　“溪宝啊，是姑姑。你有没有想姑姑？”

　　“想啊！”

　　“怎么想的啊？”秦晓晓已经无聊到一定段数了。

　　“嗯，嗯……”溪宝嚅嗫半天，“用脚指头想的！”

　　正说着呢，秦晓晓老妈突然在那头大声问：“溪宝，谁打来的电话？”

　　“一个推销保险的！”溪宝回头道，“不用理她。姑奶奶你刚要说去超市买虾片啊，咱们走吧！”

　　然后，“嘟”一声……电话挂了！

　　秦晓晓气得浑身上下齐齐冒火，自己仿佛都能听到脂肪被点燃的滋滋声。本想跟爸爸撒个娇，听几句窝心话，无奈只得作罢。

　　翌日上班，秦晓晓去找戴莱，却见到陆凡正站在戴莱的格间旁边，两人打情骂俏，好不热闹。

　　戴莱拿手扇着风，对着陆凡嗔道：“哎呀我说你怎么见天在我眼前晃荡，跟个苍蝇似的啊？”

　　陆凡说：“是呀，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苍蝇爱大使……”

　　“想死呀你！”戴莱拿起文件夹子就往陆凡肩上拍去。陆凡也不躲，一下子抓住那个文件夹，笑嘻嘻地道：“苍蝇拍太香，我真想死在下面啊……”

　　说着就顺着文件夹摸上了戴莱的手。

　　“咳，咳！”秦晓晓本来想走，可是看到情形越来越少儿不宜，只好路见不平，再掀一坡。

　　跟戴莱喝咖啡的时候，秦晓晓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失落，道：“戴莱啊，为什么他都不来找我？至少要把他的东西拿走吧？”

　　“人家好不容易挣脱你，还能再回头吗？万一又被你这个‘其貌不扬’上身了怎么办？”戴莱无情打击。

　　秦晓晓叹了口气：“哎，我猜他和那个郑馨怡，两人现在肯定是郞情妾意、花前月下、鸳鸯戏水、颠鸾倒风、琴瑟合鸣……”

　　“你寻思这些做什么呢？”戴莱道，“晓晓啊，早点把这个欧阳昱明给忘了吧。你也老大不小，该正经考虑一门亲事了。”

　　秦晓晓无精打采地道：“是啊，戴莱。想不到，转眼之间我们都老了……”

　　“对啊，火开得太大了！”戴莱像一根老油条一样感叹道。

　　秦晓晓闻言恹恹地道：“不对，是你跟陆凡的火开太大了。你们是不是早扭在一起炸成麻花了？”

　　说到陆凡，戴莱面色微润，白了秦晓晓一眼：“那又怎么样？我找不到和我情投意合的人，找一个和我臭味相投的，也是可以的啊！”

　　……

　　新春佳节来临之前，欧阳昱明接进来的那个孩子，终于转到了普通病房。孩子父母对欧阳昱明简直要三叩六拜，将欧阳昱明奉为神明。外科医生工作累责任重风险大，可是汗水背后的酸甜苦辣，却是每一种滋味都比别人家的更胜一筹。

　　这段时间，欧阳昱明有点怕了他家奶奶。因为奶奶给欧阳昱明打电话，要他把女朋友带回家。老太太拿电话狂轰滥炸，如影随形，频率超过一日三餐，现在欧阳昱明的手机，俨然就是装在他身上的不定时炸弹。欧阳昱明终于吃不消了，打电话向老妈求救。

　　“老妈，我发年终奖了。”欧阳昱明说。

　　“所以呢？”欧母不相信，做医生那仨瓜俩枣的奖金，能拿来抵什么用。

　　“奶奶最近是不是没什么消遣？您带她去旅游吧，越远越好！”

　　欧阳昱明的母亲虽然离婚改嫁了，但跟她那前婆婆还是情同冤家，问：“费女士怎么你了，你要把她发配那么远，明明？”

　　“费女士要见她孙儿媳妇，现在对我家常便饭式电话轰炸，比集中营还集中啊！”

　　欧母心想，她前婆婆又搞什么鬼啊？不过，是什么女孩让儿子起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念头呢？她也好奇想见见。

　　“孙儿媳妇，总归是要见的。”欧母慢条斯理地说，“不如，我先替她去见见吧！”

　　“妈，那个女孩子你见过。”想到秦晓晓，欧阳昱明的脸上泛起了温暖的笑，“就是上次在路边那位。嗯……也不漂亮，脾气又不好，还把您儿子给甩了，您说，奶奶为什么……”

　　“什么？把你甩了？”欧母一听这话立刻就不淡定了，“女孩子有什么不乐意的？我儿子还不够好吗？不行，我必须跟她见面说清楚……”

　　其实，也不能说是秦晓晓甩了他，只是因为秦晓晓误会了他和郑馨怡，直搅得醋海生波，横生变故。

　　“妈！”欧阳昱明惨叫一声，随即哄道，“您省省吧，奶奶那边我自己搞定，您做头发去吧，现在还不出门，当心晚了没预约啊……”

　　“好。我这就出门，你把那个女孩子电话号码给我吧？”

　　“算了吧，老妈……行行行，这事儿就当我没说啊，您可千万不能去找她啊！”

　　陌生人会把严词拒绝当真，然而至亲不会。

　　于是那天下午，秦晓晓坐在迪欧咖啡的卡座上，注视着对面张女士无名指上鸽子蛋大小的钻石，低声问：“张阿姨，昱明他，现在好么？”

　　“胡子拉碴的，你觉得好么？”欧母正襟危坐，端庄而忧郁地看着她。

　　秦晓晓只觉得心被狠狠地抽了一记，嘴里说：“快当新郎的人了，怎么也不捯饬一下？那个，他跟郑馨怡的喜宴，我就不去了，红包还是会包一个的……”

　　“郑馨怡？”欧母诧异了。

　　“对啊，他就是把脚劈到郑馨怡那儿去了啊……”秦晓晓据实以告。

　　“你说劈腿？小秦，我家明明，别的不敢说，可是打小就是个专注的孩子。小时候每次带他到博物馆参观，一定要看到闭馆才肯走。别看明明平常大而画之，但做事特别专心专意。所以啊，他对女人，也是特别专一长情的。”

　　对啊，他对郑馨怡确实特别专一长情，矢志不渝、海枯石烂、非卿不娶、非你不行，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

　　秦晓晓低头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家明明。”

　　“可是你抛弃了他。他很伤心。”

　　“抛弃？诶？”秦晓晓不过是被人劈腿了，想提前转身保护好自尊。

　　那天下午，秦晓晓和张女士促膝相谈了很久。秦晓晓擅长保卫战，张女士精于攻坚战。一个是守口如瓶，抱住葫芦不开瓢；一个是软磨硬泡，不达目的誓不休。

　　秦晓晓很晚才回家。欧母的话还在耳边，不管是不是替欧阳昱明开脱，但终究有几分可信。原来自己一不小心惹上了欧阳家的镇家之宝，还丧心病狂地拿花瓶敲了人家脑袋，以至于错过了好大一只金龟。哎，上哪儿找绳子上吊去？

　　进了自家楼门，出得电梯，却见到一个黢黑的人影袭将过来，秦晓晓定睛一看，竟然是梁起维。

　　梁起维看着秦晓晓不说话，良久才道：“晓晓，我一直在等你。”

　　不愧是主编，他将一语双关，应用得十分巧妙。

　　“出什么事了？”秦晓晓不解风情。

　　声控灯渐次灭了，黑暗笼罩着整个楼道。夜遮着脸，梁起维突然向前走了两步，迫近了秦晓晓，道：“晓晓，我一直等着你。我一直想说，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跟你在一起。”

　　秦晓晓惊得后退一步。梁起维是个好男人，她心里是明白的，可是，梁起维再好，也不是医治她心病的药。秦晓晓跺了一脚，声控灯仍然不亮，她又哼了一嗓子，这才看清梁起维的脸。

　　梁起维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清明，一双眼睛无限深情，充满希冀地看着她。

　　“对不起，梁主编。”秦晓晓直撅撅地道，“我心里已经有别人了，住不下你。”

　　梁起维明白秦晓晓心里那个“别人”是谁，也知道秦晓晓伤心痛哭是为谁。今天他鼓足勇气，不过是想亲耳听见秦晓晓说出这句话来。

　　“我知道。”梁起维平静地道，“我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只想你明白我的心意。晓晓，对婚姻，原本我就没有期待，所以，我很有耐心。我只要你记得，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一直在这里，等着你。”

　　梁起维走了，秦晓晓沿着楼道，一边走，一边捂着自己的心。等等等，等你下属！当她是要出屉的包子，还是将出锅的饺子？这锅煮好等那锅，没完没了哇！

　　想着想着，秦晓晓已经走到了家门口。她正在包里翻找钥匙，却突然看见黑暗中一个更加高大的人影倚在那里。

　　吓？楼道里的人影，一个接着一个，前仆后继，一往无前，这是要她打小怪兽闯关升级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