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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鬼狐狸 ...

  •   鬼狐狸
      序幕
      “自从娘死的那一天,我就再也没理过爹。”张单抱起小狐狸飞天幽幽的说。“娘是江南的才女,写的一手好字,做的一手好诗,十八岁那辏纠椿崴忱沓烧碌募薷砭撕温樱残恚遣攀且欢远赡镂裁椿嵩诔苫榈穆飞嫌氡人蠼氖甑牡奖迹俊闭诺ヅ呐男『攴商斓耐罚潘饣钠っ澳锏姆厣弦丫疾葺螺拢飧雒盏着率窃僖参奕酥恕C魈煳乙哺眉蘖耍吕删褪潜砭说亩雍温怼!惫碌埔∫罚商斓纱罅搜鄢粘盏奶甑氖澜绱永疵挥腥绱朔追贝碓印?
      第一幕
      红袖添乱
      张单长得像父亲,如果单单看她的容貌,根本找不出当年江南第一才女寒秋水的半点影子。何马挑下张单的盖头,心里暗暗失望,他想起父亲密室中那张画像,画中的女子盈盈十七,白衣如雪,宛若姑射仙人。
      “坐吧!”单淡淡地说。何马轻轻叹了一口气,因为他感觉到单的心中也和自己一样充满了无奈。
      也许这就是世家的悲哀,何马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婚姻必定是要和政治联系到一起,但得知要娶父亲二十多年的老对头张打狗的女儿,何马还是吃了一惊。
      那年,何马五岁,像每个孩子一样,整日价缠着母亲,喋喋不休的给母亲讲述花儿、草儿、虫儿的事,而母亲却总是心不在焉的支应着,眼睛盯着父亲的书房,目光中充满怨毒。也许就是从那天开始,何马知道父亲的书房是一块禁地。
      何马盯着单,努力找出父亲书房中画像的影子,但张单的脸与记忆中的画像却一点也重叠不起来。
      “一江秋水澹寒烟,波敛幻明暗,城郭影里笛声散。渺狼烟,杜鹃血泪花烂漫。情恨都晚,梦魂相盼,许愿五湖泛。”
      瘦金体的字幅在母亲的纤纤素手中裂了个粉碎,一张沾着鲜血的碎片飘到何马的眼前,恰恰是那句词——“秋水澹寒烟。”何马就是从那天起认得了这五个字。因为他抬起头恰恰看见母亲泪流满面的脸,她的右颊高高肿起,竟是五条掌印。
      “你还是忘不了那个寒秋水!”母亲的手举着,指着高处悬挂着的一桢画像。
      画像中的女子美的几乎不像尘世中人。
      “何——满——子——”母亲一字一顿的说,“你难道忘了是她在你的婚礼前夕和一个老头子私奔了吗?”
      父亲指痕霍然的脸变得铁青,随后拂袖远去。
      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母亲疯狂的咬啮着自己的双手,直到露出了桀桀的白骨。
      第二天,母亲便一病不起,何马是在母亲的灵前从妻舅阮垃圾口中得知母亲曾经有一个极美的名字叫做红袖添乱阮烟罗。
      岁月荏苒,光阴似箭。二十年就像如练的江水一去不回。
      就在前天,何马二十年来第一次踏进了父亲的书房,他看见了在邈姑射仙人的寒秋水画像边如春花绽放的母亲,何马的心中突然充满了愤恨。
      那时的母亲很年轻,身着一袭淡红衣衫,斜倚一棵桃树,口中吹奏着一管玉笛,何马凝视着母亲,他真想不到母亲也曾经有过如此无忧无虑的时刻。
      就在那天,何马得知了自己未来的新娘就是寒秋水与张打狗的女儿——张单。
      何马看着单,单叹了口气,转身去剪喜烛上的一朵并蒂烛花,那双手极美,竟似柔若无骨。
      第二幕
      一江秋水澹寒烟
      从很小很小的时候,何满子就是听着张打狗的名字被吓着入睡的,不单何满子,江南的所有母亲都是靠用张打狗的名字止住小儿的啼哭。
      那时候何满子就知道自己的未来妻子是表妹寒秋水,只是知道而已,懵懵懂懂的他总是想,男人就天经地义的应该有一位妻子。
      直到他亲眼见到寒秋水的那一天,那是在姑丈的葬礼上后,温良君子,谦谦如玉,亦喜亦愁,美人若虹,那惊鸿的一见应该是二者都互生好感。可是那是姑丈的葬礼,何满子对自己说,还有一辈子呢!
      又过了五年,那一年的气候真是奇怪,已是桃花烂漫时节,偏偏又来了一场春雪,团团雪花与粉红的桃花,五彩斑斓的蝴蝶相逐空中,满天缤纷大战。
      何满子心中一阵迷乱,他已分不清是春是冬,日后,当何满子忆起寒秋水时总是心中一疼,眼前便浮现出这付桃花春雪的画面。油壁车,青骢马,蹄声的的,踏不尽浅溪清流,母亲的精心安排,何满子成了车夫,驾着马车与寒秋水同去观潮,那是二人唯一的一次相处。
      酒泉子
      长忆观潮,幕云影里人苍苍。浪去潮头飞怒龙,美人丽似虹。
      几回梦里惘然泣,相思无尽终难忆。沧海成空情如线,剑难斩莞恋。
      巨浪拍空,长堤上是汹涌的人流,潮水在距寒秋水脸前不到一尺的地方停住,寒秋水吓得钻进了何满子怀中,那是他们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拥抱,可惜巨浪卷回,寒秋水就羞红着双颊推开了何满子,“我们还有一辈子呢!”寒秋水的语声几如蚊蝇,但何满子听见了,这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在这以后就在再也没有了。
      大婚的前夕,宾客如潮,道喜声不断,何满子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为什么良时将至新娘的花轿还是未见影踪,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宾客们纷纷尴尬的告辞,诺大的喜堂中只剩下了何满子一人。
      也许没有这次夺妻之恨,何满子终其一生也不会在江湖上有所作为,但二十年后,江湖中终于有了一个响亮的称号:“南何满,北打狗”。张打狗就是拐走何满子未婚妻的人。
      第三幕
      雁过秋江月在天
      红烛已烬,春宵一夜值千金,这是何马的第二次婚礼,新娘是江南豪族之女秋江月,红巾挑下,一张芙蓉粉面艳若桃花,不知为何何马的眼前竟浮现出张单的那张平凡的脸。
      没有第二个人的婚礼会窈温碛胝诺サ哪敲椿拿驮俸旖砥涞哪且簧材牵磐饩够岽此廖藜傻那妹派婧笙鹉局瞥傻拿疟灰唤捧呖?
      那次的婚姻根本就是一个骗局,是张打狗为了消灭何家而设下的计策,就在何马挑下张单盖头的那一霎那,何家只剩下了最后的一名男丁。
      那敲门声就是夺魂之音。
      “夫君,在想什么?”听到秋江月关切的询问,何马才意识到失态,他摸摸前额,才发现自己已经冷汗涔涔。
      秋江月倒了一杯茶,端到何马的唇边。
      何马喝了一口茶,心渐渐安定了下来,随口问道“你多大了?”
      “十七,”秋江月含羞低头,后颈莹白如雪,不知为何,何马眼前竟又出现了张单的脸。
      “那年她也十七呀!”
      就在张单的五个哥哥宣布了何家的覆灭,举刀准备夺取何马的生命时,奇迹发生了,张单扑到了何马身上,神色凛然,“如果杀了他,就先杀了我,谁想动一动他半根头发,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一年之后,何马满怀柔情的抚摸着张单的残指,问:“那天,你为什么会舍命救我,是不是对我一见钟情?”
      单轻轻一笑:“我救你并非为情,而是为义,就像江南燕子坞里的阿碧。”
      张打狗肃然出现了,“杀了他!”
      “爹爹——”张单凄然叫道,“看在娘为你早死的分上,看在我是你唯一女儿的分上,不要杀这个人!”单转头拿起修建喜烛的剪子在自己的小指末端狠狠一剪!
      十指连心,单的脸色变得煞白,但却强忍着不晕过去。
      “听,”秋江月的话又把何马拉回了现实,“狐狸在叫!”
      果然,窗外狐狸的叫声有如夜鬼呜咽,“我怕,”秋江月惊恐的瞪大了眼。
      狐狸?飞天?记得那一刀深深的刺入张单的心口,飞天跳起来一口咬住何马的手腕,疼痛难忍的何马反手一刀把飞天斩成了两段,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何马决不会犯像张打狗一样的错误。
      十指连心,单疼的脸色煞白,但却强忍着不晕过去。

      张打狗的白髯抖动,老泪纵横,也许是夫妻之情,也许是父女之情,总之他挥挥手,最终退出了喜房。
      狐狸还在叫,何马想起了张单临死前的脸,她是那样安详静谧,她不知道她的全家已经死在了何马手下,她也不知道是谁刺的这一刀,她怀着一个女人最欣慰的喜悦,因为她就要为最爱的人生孩子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家伙又踹我了,一定是个男孩,翁雷好不好?”
      狐狸还在叫,秋江月吓得花容失色,扑到何马怀中。
      何马冷笑了一声,吹熄了喜烛,开始享用他的新婚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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