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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时光荏苒,我梦见过往Ⅰ ...

  •   阳光还是那样温柔的,不咸不淡的洒着,以它永久以来不变的样子。那感觉像温润的清水,让人享受。这是宁静的小山村也同样宁静的午后,四周除去不谙世事的鸟儿的叫声和虫鸣,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
      哦,不对。轻轻地,还可以听到木头“吱呀,咿呀”的摇摆声。那木头就这么有节奏的低吟着。一摇一摆的,是一张摇椅。
      它随意的摆放在并不大的院落里,椅脚下面是略显一道道划痕的黄土地,嫩绿初现。亦然是初春。地上的小草当然破土而出。
      而在往上看去,一个人柔若无骨地躺在这椅子上。她的腿盖着略厚的毛毯,手却也伸在里面。是不是的不速之风的拜访。她的身子难以承受。她,闭着眼,安详地躺着。规律地摆着的摇椅,仿佛可以看出主人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偶尔有一两阵风吹来,也被阻隔在她盖着腿的毯子外。
      她的腿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很久很久了,她的眼睛却还是没有睁开过。她没死,也当然不是睡着。她只是在活着。多年以来,她都在活着,一成不变。
      不变的还有这阳光。
      光之国,终年沐浴在温柔的光照下。在这里,阳光就像恋人爱抚的手,就像母亲慈祥的笑。这一切都是她深深怀念的。好在这阳光不像人那般脆弱,易变。所以她才能享受怎么多年。
      其实这也是当然的。自然界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生死存亡而改变它的法则。这是很多年以前,蔚劝导她时说的。
      她轻轻的睁开眼,将手伸出。一把已经有些黯淡的手里剑出现。那不是一把随时准备战斗的武器,很早就不是了。但是她还是小心翼翼的保养它。只是武器就是武器,只有在战斗中才能散发应有的光亮。
      不过,话又说回来,长谷穹从来没有把它当作一件工具,所以即使它生锈了也无妨。对于她来说,这是一个美好的纪念之物。
      她面露柔色的抚摸着手里剑。柔弱无力的布满皱纹的手来回摩挲。剑身在阳光下罩上了一份柔和的外衣,散发着温润的感觉。
      这使她想起了7岁的时候。
      彼时年少,风华正茂。

      她很普通,所以拥有普通的幸福。一家美满,母亲贤惠慈爱,父亲则是是一个了不起的忍者。作为家中的独身女,长谷穹自是备受疼爱,远离饥饿,远离痛苦所以她不知道很多事。
      当时父亲离开家了,很久很久没有回来。母亲没有提,她也没有问。因为父亲让母亲做了一件她很讨厌的事,就是将她送到了忍者学校。她决定要生气,很久很久的不理父亲。
      那天,天灰蒙蒙的,下着小雨。母亲撑着伞,搂着她去学校。她们起的很早,却没有径直赶往学校。母亲大概也是不愿意将她送走的吧。
      她们从家里,一直绕道村口纪念村子战亡英雄的碑前。那里,什么人也没有。母亲却紧紧的搂着穹,失声痛哭。
      看着平时恬淡的母亲伤心到如此地步,穹更加讨厌父亲的做法。可她却没有办法安慰母亲。
      要是她变得乖,好好去学校,那母亲就至少不会这么伤心了吧,穹想着。她轻拥半跪在地上的母亲,拍着她,乖巧的说道:“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上学的。你不要哭了。”
      母亲停止了哭泣,两眼微红的看着乖女儿,沙哑着嗓子道:“听话,你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出色的忍者。”
      “恩,约定了,一定会的。”
      雨,还是连绵不断的下着。
      母亲又变回了原来那个有着恬淡表情的女子。默默的搂着女儿上学去。这次在也没有绕路了。一切就这么开始,在也停不下来了。
      当时的穹并不知道忍者具体是做什么的,她只知道她要好好上学。上完后,她大概就是一个好的忍者了吧。这个观念她保持了很久很久,直到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她才了解自己是多么的天真。也是那时她恍然大悟,为什么母亲会在她入学的那天选择在那样的一个地方,狠狠的哭泣。

      学校的生活是枯燥乏味的。对任何一个处在花季,懵懂的女孩子来说,什么手里剑,替身术完全比不上鲜花,小动物来的有诱惑力。
      所以,穹并不是最出色的。谁都知道,最出色的女生是隔壁伊鲁卡老师班下的春野樱。不过她从来不在意这个
      直到……
      第一次见到佐助,是两班合并考试的时候。
      考得是投手里剑。
      作为最后的考生,穹在一干女生羡慕或是嫉妒的眼神下,从最后第二个考试的佐助手中接过手里剑。
      当时,她还完全惊讶在佐助投出的完美成绩上。这样的人已经是出色的忍者了吧。
      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投靶一样的被射中。轮到她考试之时,她甚至都舍不得将还留有佐助余温的手里剑投出。于是,她偷偷的保留下了这只手里剑。
      听说他叫宇智波佐助。是赫赫有名的宇智波一族的天才。不过穹并不在意这个,她知道,像这样的人,即使没有家族的光环也依旧可以登上高峰。
      爱慕佐助的事她没有跟别的人提过。因为爱慕他的女生太多了。相比之下穹觉得自己确实微不足道。要是像隔壁的春野樱一样,她就有资格了吧。
      直到有天,她看着佐助的脉脉眼神和微妙的表情让蔚看见了。蔚是穹的邻居兼同桌,两人青梅竹马。父亲也一同外出了。只是蔚没有母亲,自是穹的母亲照顾蔚。
      “我说,穹丫头,你该不会也喜欢上佐助那个家伙吧。”本是带着玩笑意味的随口问问。却没想到穹因此脸红。
      “不…不…可以吗?”穹大声的回着话,只是底气有些不足。
      蔚的表情有一瞬变得很奇怪,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嘻嘻哈哈的表情。
      “就你这个样子,他怎么会喜欢你。”蔚取笑道。
      “什么叫我这个样子。”穹不满的大声辩驳到,“况且,我又没有要佐助也喜欢我,只要默默看着他也行。”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只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知道就好,笨丫头。”蔚轻敲了下穹的额头。
      “喂……”穹生气的抗议道。
      ……
      两人又恢复了原先的气氛。
      那时连穹都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会认为自己喜欢佐助。就像现在她也想知道自己是否还喜欢佐助,喜欢他什么。她曾经问过蔚,蔚喜欢她什么。蔚也说不清,只是说跟着感觉走吧。跟着感觉走吗?但是跟着感觉走的话会犯很多错误的。
      就像蔚一直对穹强调说:“你爱上佐助是一个错误,或者说这只是一个谎言。”一个连你自己都骗了的谎言。
      穹她一向都反驳不了这句话。确实她不知道这是否是个错误。但是有件事她是真的做错了。错到毁了她的一生。
      从7岁进入学校到13岁毕业,她从未和佐助讲过话。在从13岁中忍考试到13岁结束她的忍者生涯时,也是一样。

      那天,她从昏迷中醒来,就看见床头昏暗的灯光,照耀着母亲憔悴变老的脸庞。她明显是哭过的,无论是从已经干涸的泪痕上,还是红红的眼上都可以看出来。已经有很久都没有见到母亲哭了。7岁那年就没有了。
      穹强撑着身体起来,打算为母亲拂去泪痕。只是没有知觉,她的下半身彻底没有知觉了。宛若被雷劈了一般,她愣在床上。
      她记起来了,当时有大批的不知来历的人进攻村子。当时有很多的忍怪大肆破坏街道。当时自己和小队的人遭遇袭击。当时自己没有果断的发出手里剑。当时队长就因此而死在敌人的剑下,当时她的腿被忍怪弄断。只因为她没有发出佐助给她的那把手里剑,那是最后的武器。她可以预想到了,今后她的命运会是如何如何。
      她的身体已经不在允许她继续做一名忍者了。她犯的错也许让她在村子里呆不下去。她真的完了。绝望如同空气,包围着她,侵入她的体内。她觉得好冷。
      “醒了?”窗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穹一怔,转过头去。
      是蔚。
      看见穹的样子,蔚脸上也闪现过一丝痛苦的表情。
      原来不知不觉之中,穹竟然哭了。无声的眼泪从她苍白的脸上划过,刷刷的落下。
      “蔚。”终于找到一个依靠,穹轻叫出声。
      蔚翻身跃入病房,轻轻的搂着惨淡的穹安慰性的拍着,道:“没事,还有我在。会没事的。”
      “蔚,队长…死…死了,都是因为我,要是我……”话未完早已泣不成声。
      蔚的身子一僵,连拍着穹的手也停下来了。
      他尽力的平静的说道:“那些…那些已经过去了。忘…忘了罢。”
      “可是…我以后在也不能在村子里呆下去了吧。”害死同伴的人是会遭到全部人的厌恶的。
      “不会,我向火影大人报告了,队长的死不管你的事。”他果真平静的说道。
      穹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蔚。后者却一直不敢看着穹的眼睛。
      “你怎么可以!”
      “别再说了,穹丫头休息吧。”蔚将穹温柔的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转身就要离开。
      “蔚,我的腿是不是已经废了?”穹忽然拉住蔚,出声问道。
      蔚迟疑了一下,默默的点了点头。这时候欺骗只会更加残忍。
      穹再也没有说话了,安静的躺在床上。也许这就是老天给她的惩罚。

      中忍考试一役,全村死伤惨重。连受全村人爱戴的三代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葬礼那天,天依旧是灰蒙蒙的。就像7岁那年的那天一样。这样的日子,好冷好冷。没有温柔阳光的日子好可怕。
      穹坐在轮椅上,由蔚推着去参加葬礼。
      宽敞的纪念碑前摆放着无数的尸体。除了三代的,还有队长的,还有千百其他人的。他们或许与你有一面之缘,或许昨天还和你打过招呼,和你一起吃饭。但是他们现在都已经不在了。穹忽然觉得,要是自己那时就这么死了的话,那会不会跟好呢?
      但她又想到了母亲,想到了蔚,想到了死去的队长,想到了佐助。这样她还会想死吗?一个人可以为了其他活着,就像他可以为了其他人死一样。这是为什么呢?人孤独的死去,所有一切都会消失,他的过去,未来。
      许多人因为任务或者战争而死去。一种让人吃惊又如此简单的死法。队长也是其中一个。在这些死去的人之中还有人抱有梦想,但是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珍惜的东西,父母兄弟朋友还有恋人。对自己来说那些最珍惜的人们彼此信赖,彼此帮助。从被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就和那些最珍惜的人们紧紧的相连。
      然后这条紧系着的羁绊随着时间的流逝也变得越来越坚固着。并不是什么道理,所有拥有这种羁绊的人都会这样,只是因为是自己最珍惜的。
      “阿姨说以后你们母女要离开木叶。”看着又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一脸悲伤的穹,蔚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是吗。”其实这样也好,对穹来时也是一种放逐。
      “今后我会去看你们的。”
      “恩。”穹心不在焉的回着话。
      因为她看到了佐助。一身黑色的和大家一样的丧服,却还是能让她一眼就认出来。
      看来他并没有受伤。穹松了口气。不过她又想到今后自己就要离开木叶了,恐怕在也见不到佐助了吧。明显的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十分的不舍。
      顺着穹的眼光,蔚看到了佐助。他的脸马上就沉了下来。只是他有什么办法能让穹收回目光只看着自己呢?他不得苦笑。
      一片阴影投影在两人面前。两人同时转头。
      看见眼前站的人,穹忽然觉得如坐针毡。蔚紧张的看着穹,生怕她如何如何的。
      眼前的人正是死去的队长的父亲。
      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一夕之间仿佛老了好几岁。憔悴的面孔,深陷的眼窝,还依稀可见几根银丝。毕竟是白发送黑发人之痛。
      他很平静。可以看得出拥有一份男子的沉稳或者是因为父爱似山的关系。看着眼前的人,穹有种错觉,他好像就是自己的父亲。目光掠过他的身后,是队长的母亲。已经哭的和泪人一样了。
      至此,穹如鲠在喉。
      在蔚感觉气氛一定会僵下来的时候,队长的父亲出声了。是那种沙哑的,有些萧索的声音:“穹丫头,以后要坚强啊。你们…你们都是好孩子。”最后的话语有些哽咽。背后的女人听到了这话,哭得也就更凶了。
      穹瞪大了双眼,她万万没有想到,作为凶手的自己还会得到受害者家属的安慰。禁不住开始啜泣。
      是啊,本来蔚就已经帮她隐瞒了事情的真相,没有人知道队长是因为自己死的。在他人的眼中,穹也是个受害者。是和队长相比更为不幸的人,虽然她还活着,却比死还要难受,永永远远要忍受残疾的折磨。
      蔚没有做声,,半搂着穹的身体,低着头,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父亲叹了口气,搂着身后唯一的亲人离开了。
      穹想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在村子里呆下去呢?就算没有他人的驱逐,自己也应该离开。去承担自己犯下的过错。所以不管有多么的不舍,最终还是离开了罢。

      对于穹来说,离开木叶的日子还剩下了什么呢?身边除了母亲,全是陌生人。
      行在人群熙攘的街上,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内心彷徨,充满了对木叶的思念,却又不得不加紧步伐赶路。匆匆的逃避的究竟的是什么?
      直到来到光之国,她烦躁的心情才得以平静。在这里阳光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即使你身犯重罪,也会得到阳光慈祥的照顾。只是穹心中的思念怎么也挥之不去。
      所以光之国对于穹来说,是一个又爱又恨的地方。
      即使内心有如此多的困惑,她表面还是风平浪静。甚至她再也不撒娇,不捉弄别人,不再大大咧咧的笑了。
      对于身边关心她的人,她会对他们蕴藉的一笑,且并不露齿。这使她看起来,仿佛一下子从少女变为知晓事理的人母般。在光之国,人人都知道新搬来了家母女,女儿是个懂事的淑女。
      母亲对女儿的改变并没有露出多大的不安,或许她也默认了这些。再或许她根本没有时间管这些。千里迢迢的从木叶而来,想要在这异国他乡定居下来,对于她们孤苦伶仃的母女来说,怎么可能算是一件简单的事?
      幸好,穹的母亲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这种能力也是她经过这么多年,面对生活的压迫苦苦锻炼出来的。
      时间度过,母女终于安定下来了。
      不知是否是高高在上的总是一成不变的太阳所造成的错觉,这里的日子总是很慢。
      穹一个人终日坐在院子里,看着太阳。这样的现实对于她终归是残酷了些。即使是下定决心了,她还是放不下过去。放不下的并不是只有她的罪,她还想着佐助,还有蔚说会来看她们的,却一直没有来。
      而今天蔚终于来了。
      那个像平常一样的笑得开怀,总喜欢摸穹脑袋的蔚现在就站在穹的身边。
      “这里的阳光真的很不错。”蔚张开双手,享受的说道。
      “恩。”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在蔚没来的时候自己就很想见他,当他真的来了,却又冷淡了呢。
      是两人之间的隔阂加大了?还是两人都成熟了呢?或许这两者并没有本质的差别。
      “穹丫头在这里过的好吗?”
      “恩。”
      “额…”蔚嘟哝道,收回双手,俯下身面着穹的脸,对上她的眼睛:“为什么我感觉你跟我生疏了呢?离别怎么久就没有什么话要对邻家可爱的大哥说吗?”
      故作轻松的语气,只想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哪怕一点点也好。
      “怎么会。还有太近了。”穹轻轻的把蔚靠近的脸推来。
      “什么啊。”蔚撅着嘴站直:“阿姨说你很久都没有出去了,哥带你出去玩。”
      蔚推着穹走出家门,走在遍满鲜花的小路,走向繁闹的大街。那天,他们一直逛到天黑。他们从来了解原来一天可以这么长,仿佛像一生。
      他们说了很多很多。说道以前家门前的小果树,说道村口的小狗,说道一乐拉面……但是他们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到中忍考试提到佐助。
      前者蔚没勇气提,后者穹觉得自己没资格提。

      “今天还开心吗?”屋内油灯一忽一闪的,母亲正蹲着身给穹洗脚。
      “恩。”穹一动不动的,任由母亲摆布着。心中有不清的不甘,更有难道的不忍。强忍着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和仿佛要爆发的脾气。这么久以来,每当到了这个时刻她的心就像被母亲拧干的毛巾一般。让自己心爱的母亲做这种事,她真的身不如死。
      母亲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她甚至可以看见她头上的青丝和根根白发。灯光给穹造成了一种错觉,仿佛看到母亲朝如青丝暮成雪的样子。
      母亲很美丽。但是再美的人也是会老的。多年的奔波劳苦,岁月并不忘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母亲够成熟了,她现在在慢慢变老。
      母亲不经意的抬头,正好对上穹红红的眼睛,微微吃了一惊,马上恢复了原态。她将穹抱到床上,为她体贴的盖好被子。随即,自己也坐在床头。她一直都在意自己的女儿性情的变化,总希望能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解开她的心结。
      即使是溃烂的再厉害的伤口,只要狠下心来去掉腐肉它还是会复原的。
      桌子上的火苗忽然开始快频率的闪着,在夜晚这个没有太阳的时间里,它就是王者。现在它好像是一国之主听见自己的国亡了的样子,接着它慢下来了,以呼吸一样的频率跳跃。不知是过了多久,它被人吹灭了,轻轻的不费吹灰之力。
      因为这时穹和母亲的谈话也结束了。夜长,漫漫。少了灯光,两人却都是彻夜未眠。

      从那天开始,穹就变了。变得爱笑,她的笑就像是光之国头顶上的那个家伙一样的灿烂。人人都说,光之国不愧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什么样的女子到了这里,都会受到改变。变得温柔,变得更讨人喜欢。
      而这里唯一不变的只有阳光。是的,只有阳光。
      所以,母亲的去世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生老病死,人生常事。就算是你再熟悉的人,也逃不过。
      在定居后的2年,母亲感染风寒。
      临走前,两人都很平静。
      母亲说:“我要去见你的…父亲了,还有…告诉他你是一个优秀的孩子。”
      气若游丝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的钉在穹的心上。
      母亲没有看着她,只是平仰着。
      “恩,您…走好。”穹轻轻的握着母亲的手,送别。
      母亲没有痛哭流涕的说放心不下穹,或交代以后穹怎么办。因为这些话她在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已经说过了。
      穹也没有悲痛欲绝,没有落泪。因为眼泪在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已经流过了。就像母亲说的她是一个优秀的孩子。
      葬礼是邻舍帮忙办的,远在千里之外的蔚也并不知道这个消息。穹就怎么一个人的抗下来了。她真的很棒。
      墓碑前,母亲含笑如初。仿佛还在说着关怀的话。这使穹又想到了两年前的那个夜晚。
      “你的父亲其实在你7岁的时候就在一次任务中殉职。”
      “……队长的死不关你的事……蔚是个不错的人…你…”母亲的话犹回想在眼前,一字不差。原来母亲全部都知道,所有发生的一切的事。
      一方面是自己血浓于水的女儿,另一方面是拼死保卫村子的丈夫。两个挚爱的人,也许母亲所受的苦并不只单单是物质上的。
      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柔弱的,但是母亲却是坚强的。她用自己的臂膀为风雨中受伤的女儿撑开另一片港湾。女儿就算做错了什么,在母亲眼里终是心头肉。
      况且在这场命运的玩笑下,其实谁也没有错。穹的天真没有错,蔚的包庇没有错,佐助递上手里剑也没有错。
      穹轻轻的对母亲会以微笑。就算现在她不在了,当初受伤的鸟儿也已经养好伤离开港湾学会独自面对风雨了。一切是多么的顺其自然。当然那饱含心酸的历程难以回首。

      在次见到蔚的时候,已经一月有余,穹正在院子里浇花。还是那样的好天气,仿佛蔚从来没有离开过。只是物是人非。
      蔚已经来就将穹紧紧的抱住,按在胸口,不断的说着道歉的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陪在你的身边。”声音哽咽着。
      “唔,蔚,快…放开我。”手上的水壶早已掉了,穹摇晃着双手,想要推开蔚。她都快要窒息了。
      好不容易推开后,一瞬看到蔚红的跟兔子一样的双眼,和下巴上长出的青青的短须,憔悴的面孔,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后的风尘仆仆的样子,嘴里的责怪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我们进去坐吧。”
      蔚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推着穹进屋。
      一瞬两人都无语。最后是穹打破了平静。
      “现在任务不忙吗?还有空来看我?”
      “我…”蔚堵着了,但还是说出口了:“阿姨走了?”
      说完这句他就后悔了,但是,不说这句,他又不知道怎么措辞。马上仔细的观察穹的表情。
      “是啊。她走的很平静,现在她终于可以和父亲在一起了。”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我来照顾你吧。”没有看到穹露出痛苦的表情,蔚松了口气。
      已经成为经验丰富的忍者的他,已经可以很正确的面对死亡了。他唯一怕的是穹想不开。一得到消息,片刻都不敢耽误,马不停蹄的就赶来了。
      “恩…”穹想到了母亲的话,故意的拉长了声音,同时观察着蔚的表情。
      “其实我不照顾你……”蔚以为穹要拒绝自己,马上慌张的讲到,却被穹打断。
      “你敢,我母亲可是把我托付给你了。”穹叫到。
      蔚一时呆若木鸡。随即反应过来,喜悦的道:“真的吗?”
      “当然,要是你不好好照顾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呢。”蔚激动的拉着穹的手道。
      那时,两个人好像回到了童年。跨过时间,空间和人的变化,那些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日子。
      蔚马上就要离开了,还有重要的任务等他去完成。这时穹就像是当初的母亲一样为自己的丈夫整理衣装。
      他们约定再过一年,等蔚处理好一切的事情,他们就回木叶,然后结婚,然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这样的结果,你应该会很欣慰吧,母亲
      ……

      是阴雨连绵,冰冰凉凉,疏疏密密,一如多年前的夜晚。光之国向来少雨,而自己来的两次都赶上了。雨之希留望着窗外,凝神。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片倾之后,她还是打开了门,将外面的人迎进来。
      “之后的事就麻烦大家了。”她向众村民微微鞠了一个恭。
      “怎么会,大家都是同村的人。”村长站了出来:“再说长谷老人也算村里的长者了。怎么多年过去,依旧孤寡,大家一定会好好送她上路的。”
      屋子里很静,大家默默的做好手头的事。给安详病逝的82岁老人梳洗,换上干净衣物,为她入殓。
      雨之希留踱步到了院子。她没有想到,当自己再次回到这片怡人的土地上时,得知的仅仅是长谷穹离世的消息,本来她多么期望到的时候会找不到她啊,期望她也等到接她走的那个人。可惜最后接她走的只有岁月。
      彼时,希留已经是一个3岁女儿的母亲,有一个性格憨厚的丈夫,过着一个普通女人过的幸福日子。对于穹的死,她说不上有多么的悲伤。只是,心里有一种如黄昏水龙头独自滴着水般的空荡。
      本来来时的希望已经彻底的落空,希留早该启程的。但是她却在临走时改变了主意。
      “妈妈,这里这么温暖,我们也住在这里好不好?”女儿天真的笑容绽放。希留感觉内心深处有什么被触动了,她对女儿的提议动了心。
      站在院子,希留觉得奇怪,明明只是20年前来过这个地方一次,为什么自己会产生如果能够永远住在这里那有多好的想法啊。
      普通的民房,如果说是特别的话,除了后院的漂亮生机的植物外,就是两座墓了吧。
      一座,希留早已见过。大理石的墓碑经过岁月的洗礼,泛着淡淡的黄色。四周热闹的围满了各种美好的花朵,在这春意盎然的日子里竞相怒放。
      而另一座,因为棺椁未曾下葬,全新的墓碑立在在裸露的土黄上,照片上的少女巧笑倩兮。
      这是她年轻的时候。希留就这么盯着看,看着她好像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的眼前慰藉的笑着。
      这两座墓碑也许像极了这对母女吧。
      希留淡淡的想到。也幸好她最后留在了这里,那样就永远不会和母亲分开了。
      “你还记得我吗?”希留对着照片上的女孩喃喃道:“20年前,深夜暴雨,我和未婚夫失散,是你收留了我避雨。在我哭的泪雨滂沱的时候,你总是安慰我,心平气和地对我说,一定会有人来接我的,一定。现在想来,这话是否也是你的信仰呢。当时还留在屋内的你,看到天亮后有人接走我时,是不是也想到你等待的人什么时候回来呢。” 希留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悲不是悲。
      这个女人在这个村子,在这个明媚如光的村子,终其一生也没有等到那个她想等到的人。不是吗?自己在来时打听过的,那个会来接她的人,那个她的丈夫,那个木叶的忍者,已经在五忍会议的时候被袭击木叶的宇智波佐助给杀了。当然,那时死的人也不止他一个。
      在这场命运的玩笑下,其实谁也没有错。

      我不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的是谁。也许开始我本来是知道的,但是时间真的过去太久了,久到我已经遗忘了,或许我已经老到遗忘了。
      无论是谁,无论他最后会不会来,都已经没关系了,其实我别无他求。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时光荏苒,我梦见过往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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