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假如没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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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叶修
关于叶修是个老烟枪的问题，陈果给予了深切的鄙视和歧视，苏沐橙淡定地表示无视，只有一个人会不离不弃地跟着他坐到吸烟区去。
“坚持吸二手烟，老子要跟你一块死。”
叶修想，当时他怎么回答的？
貌似他只是翻了个白眼，对那个人说，“别胡扯。”
那人就唠叨开了，“没胡扯，我说真的啊叶修，你要是肺结核死了你说我冤不冤？”
叶修打断他，避免他进一步地唠叨：“吸烟不能导致肺结核吧？”
“管他呢。你这辈子肯定是抽烟抽死的。”
叶修无奈，“那我也戒不了。”
“对，所以我要坚持吸二手烟。”
叶修笑着吐了个烟圈，“你随意。”
隔着烟雾，那人的面庞有些模糊，叶修却清晰地记得那时他眼睛里明亮的光。
“黄少天。”叶修在心里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熟练地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着。
漆黑的房间里亮起一点火红，白色的烟雾若有若无。
一片寂静中些微有些脚步声，随后是陈果小心翼翼的敲门声：“叶修，还醒着吗？沐沐电话。”
叶修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突兀的声音是什么意思，翻身站起来拉开了门。
门外并不明亮的灯光却刺得他眯起了眼睛，陈果却被开门瞬间涌出的烟气刺得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把手机亮给他看，“沐沐电话。”
“谢谢。”叶修接过手机，靠在门框上和苏沐橙说话。
“你没有手机喻队找不到你——他让你去医院一趟。”苏沐橙完全是当传话筒的。
叶修愣愣地“哦”了一声，半晌才反应过来，“……我去干什么？什么身份去呀我？”
苏沐橙“呃”的一声，语气里带点小不满，“朋友啊，光明正大的去。人都那样了你还搞什么呀。”
“哦……”叶修有点呆滞。
苏沐橙终于叹了口气，“黄少天又不是真死了，你好歹争点气啊。”
叶修的嘴角终于慢慢地抿起了一点，说，“嗯。”
叶修跑到医院的时候喻文州已经快要睡着，看见他过来按着他的肩膀，“没事，少天暂时死不了。”
叶修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这么急把我叫过来什么事？”
喻文州安抚地笑笑，“战队那边一摊子事催着我回去，这边没人也不放心。我看也就你合适。”
叶修“哦”了一声，眼神闪烁，“那什么文州你去吧，我盯着没问题。”
喻文州指了指医院墙上禁止吸烟的牌子，又拍了拍叶修的肩膀，看了看玻璃隔开的房间，转身踩着有些虚浮的步子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叶修趴在ICU的厚玻璃上看着一张一张陌生而相似的脸。尽管呼吸机罩住了大半的面孔，他还是很快就认出了黄少天。
黄少天安静地闭着眼睛。
叶修很熟悉他睡着时的样子，蜷缩起来好像小猫一样，罕见地安静。他的眼睛不大，睫毛却很长，会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叶修无数次看着这样的睡颜轻轻把人揽在自己的怀里吻下去，然后关灯躺在他的身边做一个好梦。
然而现在依然是这张脸，却隔着厚厚的玻璃，触手冰凉。
叶修咬着下唇，很用力却并没有出血。
“黄少天，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中·黄少天
黄少天觉得从被撞翻的时候起自己陷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
破碎不堪的画面在空中闪过，终于接起泛黄的画面。
从儿时居住的破落小院里的满地落叶，一直到他嚣张地走出家门，加入职业联盟。
“你好，我也是蓝雨的新人，喻文州。”少年微笑着接过他的行李领他走进他未来再熟悉不过的俱乐部。
“我是于锋。你队友啦！”年轻的面庞上是直率的笑。
“黄少你看那个就是微草的队长王杰希。”黄少天记得他当时被那对大小眼的比例呛得直咳嗽。
银光落刃华丽的剑光骤然劈开这些画面。
一片混乱，应该是哪次聚会，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黄少天在各个桌子间游走。
张佳乐、林敬言、张新杰……
一个个熟悉的人杂乱无章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可是他直觉少了什么。
周围吵吵闹闹，他也在人群中钻来钻去，却始终找不到少的是什么。
他茫然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应该有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告诉他方向，他知道这只手的主人应该有欠扁的微笑。
“他是谁？”黄少天问自己。
没有人回答。
纷繁的场景破碎飘舞。
一片虚空围绕着他，远处仿佛星河烂漫。
黄少天茫然地扫视漂浮而过的光点，倒是想起了交手过很多次的王不留行手里的灭绝星辰，真正想要探寻的东西却毫无结果。
“他有点毒舌但是很体贴，他不喜欢把心事写在脸上。他是我的领路人，他是可以依靠的。”黄少天对自己说。
他是谁？
他不在。
黄少天在虚空中试图直立身体，可是一切都无功而返。
‘不管你是谁，’黄少天想，‘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
金色的光辉忽然闯进了他的梦境，远远地勾勒出一个人形，烟草的味道混合着阳光的香味冲进了他的鼻子，让他习惯性地想要抱怨，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眼前也是骤然一片漆黑。
有谁和谁说话的声音仿佛从渺远的另一个世界传来，他直觉地想要过去。
他知道那个人在那里。
下·苏醒
医生说脑死亡就不好办了，特许黄少天的家属进去和他说说话。
结果当时只有叶修在，于是医生说那好吧朋友也行。
尽管消毒水打了无数遍，但是叶修这种老烟枪身上还是有股子淡淡的烟味，倒是不靠得很近闻不出来了。
叶修站在黄少天床边，无比自然地伸手要拍他的脑袋，却看见了满眼的纱布，只得作罢，讪讪地看着医生。
医生说你说话，别干站着，好歹让他知道你来了。
叶修很无辜，“他是个话唠……我们在一块的时候从来都是他在说话，我能说什么？”
医生无语了一下，“你自己看着办。我又跟他不熟。”
叶修眨眨眼睛，俯下身贴着黄少天的耳朵轻轻地说话，医生试图听点小八卦也凑上前去，却惊讶地看见叶修的舌尖灵巧地从黄少天的耳垂上若有若无地点了一下。
动作很快，叶修的表情又太过淡定，以至于医生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黄少天却皱起了眉，眼皮耸动。
专业素质过硬的医生立刻就被病人的动作吸引了目光，把不知道有没有的八卦扔到了九霄云外。
叶修轻笑着划过黄少天的眉。拧成一团的眉心舒缓开，漆黑的双眸隐隐睁开了一丝。
叶修定定地看着他，看着这双熟悉的黑眸。
他知道黄少天在跟他说：我比你年轻，作息比你规律身体比你壮，怎么也不至于死在你前面。
于是他笑了，是熟悉的慵懒。
—END—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假如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