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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安王府,我很想立刻就睡一觉,但是因为出现在我房间里的某人,让我无法如愿。尊贵的安王爷正臭着个脸在我的房间里喝着茶。
      “你胆子很大,居然敢私自出我的王府,而且还是一去就是一整晚!”茶杯砸碎在地上,粉身碎骨。
      随手关上门,我在他旁边坐下,毫不介意他现在就像头暴怒的狮子。为自己倒了杯水,和李叔谈了一夜,口也干了,想必李叔也是。我真是太不孝顺了,今晚去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些美食。
      “安王爷,我不记得自己何时曾经卖身给贵王府了。”知道他的父亲是导致我最亲近的人如此悲惨的主谋,实在无法对他有好口气。
      “你!”等了一夜,有被我如此口气的回答,他立刻气的拂袖而去。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有些记忆又回来了。八年前吧,一个小小的男孩在哭得淅沥哗啦之后,被我的一吻给制止住了。其实是因为那时我只知道这个方法让人不哭,而那个孩子还长得水灵灵的,我以为是小姑娘才吻的。结果,他拿走了我的玉,给了我现在我带的那块,说有一天会将天下放在我面前来做我的聘礼。明明那时的个子比我小,离开的时候,却让我感觉到无名的威严。那个人就是这个安王爷。原来我早就遇见了我的王了,所以我要逃开。我不想像悠远你这样,将自己都赔进去,结果还要隐姓埋名的才能生活。权势,本来就不是你我这种人该搀和的东西。
      我又恢复到无人管的境界。每天,我都到些绣坊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春香她们。晚上,我则带上买来的酒菜,去看李叔顺便调理他的身体。好在王府也不介意再多养我这么个闲人,否则我又要多了笔住宿的开销了。
      看着渐暗的天色,我想今天又要失望了。这时,我看到绣坊的偏门处,一个女子小心的将一个包裹交给出来应门的人,换来一些银两。引起我的注意的是,那名女子脸上带着黑纱斗笠,将脸完全的遮住。
      苦了那两个女孩子啊,宁可被断手烙印,就是一声不吭啊。
      李叔的话在我脑里闪过。刺青,也就是在脸上刺上个罪字,让人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个罪人。这样的人无法在阳光下行走,只有将自己的脸蒙上。也许……
      我悄悄尾随着那名女子,看她拐了几个弯,来到一个像临时搭建的草屋里。用几块腐朽的木板做成篱笆,其中有几只鸡,另一个女子在喂鸡。看到带斗笠的女子走了过去,立刻迎了上来。从她走路的姿势来看,她的脚曾经受过重创,现在只能在地上拖行。
      “秋丽,你又去那个锈坊了。我说过,那里的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这里也能养你啊。你的身子还没好呢!”急急的将人迎进破损的木门内,女子立刻倒了杯水给秋丽顺顺气。
      “春香,你说什么呢。看,今天她们把钱给我了。这下我们就能买好点的东西吃了。”
      “哎……”看着秋丽高兴的脸,春香实在无法说出这点钱,连买米都不够啊。而秋香的绣工,以前在宫里可是连苏州的锦绣坊都比下去的。
      “春香姐……”我在门口缓缓的轻声的叫出她的名字。我没想到她们的生活会贫困至此。
      “你……你是……”屋内的两人齐刷刷的看向我。秋丽头顶的斗笠已经取下,在原本光洁的脸颊上,一个扭曲丑陋的罪字,深深的烙印其上。
      “你是谁?”突然发现了我的存在,春香猛得回过头来,将秋丽挡在身后。只是这一个动作,就可知道她们这些年来是怎么过的。如果是平淡生活的人家,岂会在客人来访时,便作出防备的姿态来?
      “春香姐,我是悠然啊。”……
      从她们房内出来,夕阳已经西斜。方才在屋中,我已经为秋丽把过脉了。以前,在宫中,她的身子就很弱,在遭遇四年前的那次后,身子已经落下了病根,加之没有好好调理,身子都快虚空了。幸好我身上随身带着些滋补调养的丹药,先让她用着打底气,待回到山上,便可开始正式的治疗了。至于春香,废了的腿已经无法恢复原状了,但身体的状况只是营养不良加之操劳过度罢了,比秋丽要好多了。毕竟是有过武功底子的人。
      看天色已晚,我只是在李叔那里稍坐片刻,将两位姐姐的近况告之,并且说明,近日便会带他们离开。之后,我便回到了安王府。
      “看来,你最近过的不错,常至半夜才回来我这里。难道阁下当我这安王府是客栈不成?”
      刚踏入安王府的后门,便被一群手持火把的家臣给围住,安王爷便威风凛凛的站在最前面。没给我多说话的机会,我便在一群人的围堵下,被送进了第一天醒来时,睡的那间屋子——安王的卧室。
      “不知王爷如此举动,是何意?”看来这些天的举动还是没逃出他的布置,只怕他多少有些怀疑我的身份了。看来是办事的经验不够,所以还是留下了尾巴让他踩到了。
      “悠然啊,悠然,你到是让我找的好苦啊!”一反以往对人的冷面罗刹的形象,安王爷一脸无奈加愤怒的表情,在身侧紧握的拳头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说现在他是在努力的忍耐,要我别不知好歹的去惹他。可惜我理解力太差,看不懂这个暗示。
      “王爷,在下之前就说过,我失去记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只要我不承认自己是悠然,那么,我和他们皇家便没有关系,不能承认,我不是悠然,我不是!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承认!”像被逼急的困兽,猛得扑到我的身上,双手死死的按住我的双肩,很痛啊,难道这位能谈笑论人生死的安王被我气疯了不成?“如果你不是悠然,为什么每晚要去废园看李公公?为什么这几天一直在绣坊打听两个女子的下落?悠然,为什么这么明显了你还要装呢?”
      掐入肩膀的手指,让我觉得很痛,很痛,但胸口却更痛啊!
      “为什么?王爷问在下为什么?那么,四年前,悠远有何错之有,却要亡命天涯,隐姓埋名才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这是为什么?春香秋丽她们只是受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却要承受刑部的酷刑,这又是为了什么?王爷,请问这几个为什么能回答的明白吗?”我冷冷的看着他。
      安王眼神暗淡了下来,手指的逐渐松开。想开口说什么,却只是张了张口,终究什么都没说。
      “悠远全心全意的想让灏龠成为自古以往第一明君,而灏龠明知悠远为了他可以做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却还是漠视你父亲带兵进入安羽阁内抓人。如果不是因悠远对你父亲早有防备,又怎么会有今日站在这里和你谈话的悠然?”
      “悠然,我知道是我父亲害了你们,父债子还。所以,悠然,给我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让我照顾你们,只是别再离开我了,无论你想怎么对待我都可以,即使……即使杀了我也没关系!”说着,解下腰间的配剑,递于我。
      “安王爷,”我将剑推回给他:“我并非怪罪你父亲,也不怪任何人。我无法接受的是,灏龠明知我族人的特质,却用了做可笑的理由来为他的漠视做解释。原来所谓的誓言和感情是如此的脆弱,竟比不过权力的重要。”
      “我发过誓,今生如再和权贵打交道,便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升。”我一字一顿的告诉他。向是被我的决心给震住了,安王摇晃着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剑掉落在地上,很清脆的响起金属敲击的声音。没有看他,我径自推开门。“王爷,事已至此,在下不日便将起程离开,还请王爷不必远送。”我决定明天便雇马车带着李叔和春香秋丽他们离开。
      “你……要离开?”身后人的声音微微发颤。“不!我不许!我以安王的身份命令你留下!”
      我以安王的身份命令你留下!
      强烈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轰得头脑发涨,剧烈的疼痛突如其来的席卷了我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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