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穆〗最好不相见》维吉尔

3、第三话

　　穆一步一步迈下台阶回到处女宫，就看见沙加坐在双树园里不知道在看什么。卡妙坐在对面也一言不发，看到穆来了只是朝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穆自己搬了根椅子坐在他们中间，沙加指着园中新种的一簇花说道：“你看，穆。那是我在日本看到的绣球花，前些日子我让人买了一点来。”穆点点头看过去发现花的花瓣很小却很多，裹在一起的确像是绣球。花簇里有紫色和蓝色的花，颜色漂亮得有些惊心，在穆看来却又想到了撒加，男子有些犹豫有些发冷的神情不断在脑海中回现，眉头不自觉地皱在一起。卡妙感觉气氛有点不安，他起身先离开了，留下沙穆俩人在院子里。

　　沙加叹口气，很想把穆揽在怀里，但手还是顿住不再有动作。他思量着说辞，有风拂过双树园的花花草草，枝叶不停摆动弯腰沙沙作响。一片樱花的花瓣落在红茶里浮在水面上沉不下去。

　　“穆，如果你觉得不幸福，我们就分手吧。”

　　穆猛地一抬头，盯着沙加看了很久却看不出一丝蛛丝马迹。

　　“沙加，你什么意思？”

　　沙加心中苦笑了一下，还是说道：“对不起，穆。我们还是分手吧。”

　　放在腿上的手捏得泛白，风吹起他的紫发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世界。他忽然捂住胸口蜷缩起来，身体的抽动让他喘不过气，沙加慌张焦急的脸越来越模糊，他好像听见有人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不停地呼喊他。

　　他的胃一直不好，只是这几年很少犯过。沙加的厨艺很好，做事也很有原则，他不会让他吃辛辣的食物，也不会让他喝太冰的水，他会乐此不疲地守护他监督他看着他吃饭、喝水、睡觉。他会告诉他水果对身体很好很好，你要是闲麻烦，我帮你榨成汁吧；他喜欢吃四川的菜，他会警告他这些东西太辣，对胃很不好，于是此后他会天天变着花样做饭，直到找到他最喜欢的一种。

　　穆从来没有哭过，他不知道流泪是种什么感觉，此时他依然没有哭，眼眶里反而干涩得有点磨人。他坐在床上翻书，书翻了一半他却依然不知道讲的是什么。屋外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想是笨手笨脚的米罗又把他的东西砸烂了，他思忖着这次又要厚着脸皮去找教皇报账了。这时米罗端着热气气腾腾的开水进来，穆看着他坐在床边，米罗叹口气无奈地摸摸他的头说：“你这又是何苦？”

　　穆不理他，装作没有听见：“说话怎么这么文绉绉的？酸死了。”

　　米罗失笑半晌，自顾自地说：“我其实明白的，有些事情我们都预料不到也阻止不了。每个人的生命里总有那么唯一的一个不能忘的，唯一的一个不可求的。”

　　穆眼皮一跳，沉默不语。米罗挠挠头发有点不好意思：“嘿，这话可是卡妙说的。”穆心里想，这还差不多，这话怎么可能从米罗嘴巴里冒得出来。

　　“好了好了，你去找你家卡妙吧。我想睡会儿觉。”

　　米罗哦了一声说你自己好生休息，走到门边才反应过来大吼道：“谁是我家的了！？”

　　穆把自己捂被窝里偷笑了会儿，听见米罗真的走了才慢慢睡得沉了。

　　地中海的冬天黑的很早，到了傍晚六点钟时就已经全黑下来。天空落下厚重的帘幕，依稀可以看见点点星辰，这天的月亮很美，美得惊心。穆坐在白羊宫前的一片空地上望着月亮出神，那里他经常和沙加坐在一起聊天，他们喜欢聊地中海的花喜欢聊地中海的天气也喜欢聊地中海的海水。他们都喜欢一些稀疏平常的事物，比如英国那些难吃的食物，比如双树园里那些花花草草。他们曾决定找俩人都不守宫的时候去中国玩，沙加一直没有机会去中国，但他比任何人都熟悉那里，特别是帕米尔。穆喜欢跟他讲那些他到过的地方，在中国他似乎了如指掌。穆也同样对印度很了解，尽管现在印度环境还远远不如欧洲，但他曾有段时间十分想去那里去看看走走。他在想或许等自己得空了可以独自去那里走走，自从当上黄金圣斗士以后时间渐渐少了。

　　正当他出神的时候听见从白羊宫的门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视线的一角可以瞥见白色的衣边，还有宝石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像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然后一阵叹息，撒加站在他身边也顺着他的视线望着月亮，月亮的颜色有点偏黄，像是画上去的一样。

　　“撒加，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赌注？”

　　撒加无声地点点头，云层遮住了月亮只露出一角。

　　“你输了。”穆撇嘴笑笑，看上去像是自嘲。

　　撒加还是点点头，他忽然想起那间高高大大的书房，周围围满了书籍，散发着陈腐的味道。他还想起那个空气里流动着巧克力香味的下午阳光很灿烂。

　　“可我也没赢。”

　　他拿自己的额头撞他的，他摸摸那孩子红红的额头说你这是两败俱伤。

　　孩子撇过头没有看他，我宁愿两败俱伤也不想只伤害你一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