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向左转身》LOFTY

3、所谓“严厉”是最含蓄的爱

　　“喂，父亲生气了吧？”
　　“……”
　　“大叔你拿刀子就行，我还有青春年华没有度过。”我一把抢过那厚厚一本书，满脸警惕的看着从刚才开始僵立不动的大叔。
　　“小……小小鬼，”大叔在沉默了很久以后终于开口了，“虽然你又疯又傻，但……但是叔叔我作为一个长辈还是要告诉你……”他抬起头来，竟然开始笑得抽风。
　　“喂，你……”我看着他这副样子，真的想到了一些不太阳光的事情，向后缩了缩。
　　“小左流……相信叔叔！死都要比抄这个要好啊！！！！”他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刀子，然后伏在桌上泣不成声。透过背影我看见他的肩膀不停的颤抖。
　　“有那么夸张吗”我讪讪的笑着打开了那本‘死亡宝典’——
　　…… …… …… ……
　　…… …… …… ……
　　“大叔——！！！！你太无耻了，竟然和妙龄少女抢刀子。我可是记得有人前面以长辈自称说是让孩子要死得轻松点！”
　　“你还敢自称为妙龄少女，力气这么大，你是虚吧。叔叔对小朋友的态度优秀，才不会让他们轻易放弃生命，前面那个劝你的家伙和我其实不是一个人。快点放手！好好的活着吧！”
　　“要活你去活吧！我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这样看来抄完家规比饿死街头变成虚还有和大叔这样的人结婚还要可怕！”
　　“大叔可是很有魅力的，追大叔的人有好几条街，像你这样的野小孩想插队都排不上号！！！”中村大叔乘我不备竟然拔出了浅打，还无耻地用柄狠狠地敲我的脑袋。我疼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才一把夺过刀子并且使出三级跳般的蹩脚瞬步，跳入高高的烟囱里。
　　他一手拿着浅打，一手握着短刀，口中还念念有词“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任需努力”的在烟囱里攀岩。虽然他的动作难看，像一只半死不活的青蛙，而且还患有一定程度的帕金森。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这只老青蛙确实出去了。
　　我目送他爬出了烟囱。过了一会，烟囱口突然出现了他的“刀削面”脸，“小~左~流~”
　　我真的起鸡皮疙瘩了。
　　“你能怎么样就要看你的造化啦——！”有一个无耻的人把一把短剑放在了烟囱的沿上，并无耻的说要看我的造化。也就是说如果这把无耻的剑被风吹下来我就能无耻地出去，反之我就要无耻地抄家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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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掉下来呢。
　　这是犯规！

　　竟然被领养的第一天就被父亲罚抄家规，看来流魂街的那一套完全不管用。
　　微小的烛光下，我卖力的写着一个个歪歪扭扭的字。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这本书翻过的页数，却像丝毫没有动过一样。书上堆满了挤成一堆的小字，还有许多看不懂的古语。下笔稍重，墨汁就漾在宣纸上，糊成几团不成形的影子。
　　这样又要重写了吧。我还没有吃晚饭呢，卷毛大叔逃出去一定大吃大喝了吧……
　　空空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一阵声音，我终于筋疲力尽地躺在地上，仰头是烟囱口四四方的天空，只觉得无尽的凄凉。
　　风起，风停。那个所谓的“父亲”，却还没有回来。
　　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就非要走下去。

　　人啊，不能太贪心，也不能有邪念，也不能得寸进尺。不然，是很难存活的。

　　“小左流——你还没出来吧！”
　　就在我快睡着的时候，一声滑稽至极的呼喊声从烟囱口传了出来。
　　想都不用想是谁，我朝烟囱口大喊了一句，“你还不来救我！”
　　那个声音一下子就弱下去了，“你，你父亲没收了我的刀……再说，我也不敢救你出去……”他后面模模糊糊省去的那段话，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毕竟大叔还有很多把柄抓在父亲手上，他的难处我不是不懂，只要他不是来嘲笑我，我已经心存感激了。
　　“小左流——你还没吃饭吧，我买了团子！你在底下接着，一定要乘热吃！”他慌慌张张地朝四处看了看，在黑暗中，他的身影实在是难以辨别，“别告诉你爸爸我还有钱。”他突然压低了声音，一个小布包就这样扔了下来。还有几丝暖意。
　　再抬头的时候，烟囱口已经没有人了。

　　谢谢你这还算有良知的。

　　我拿着大叔给我的团子愣愣地坐着，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明明吵架的时候像死敌一样，很反感。觉得领养我的父亲才是……
　　一想到这两个字，我就开始头痛。说起来刚刚一直在睡觉没有抄家规。我无奈地揉了揉头，将团子放在了一边，我提起毛笔继续‘工作’。
　　可突然发现案上的宣纸却越写越湿，字也越来越糊。
　　真是伤脑筋……这样的话，就抄不完了。
　　嘲笑自己的软弱是没有用的，克服困难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天塌下来就塌下来吧，有长得高的人顶着，这是我的生存之道。

　　早晨到了。因为它的微光。

　　这是多么有诗意的一句话啊！但它诞生几秒钟之后就被我扼杀在了摇篮里。
　　昨天我可是清晰的听到了父亲将布钉在窗上，把整幢房子像编麻带一样地捆起来了。那位姓‘左流’的父亲应该也没有回来，而是住在了番队的宿舍里。所以这间房间一定是一片黑暗，只不过是我睡昏了头没有看清楚。
　　三，二，一．我再次睁开了眼睛。
　　窗明几净。庭院里是初日的白光，大门关得严严实实的，像是没有人来过。
　　可是，披在我身上的这件衣服和桌上一张告诉我早饭在哪里的纸条，让这个谎言不攻自破。
　　这件衣服我看见过，是父亲喝茶的时候穿的。

　　“父亲！父亲！”我披着这件衣服像个疯子一样的四处乱闯，这个时候父亲应该在执勤，如果幸运的话，我能碰上父亲以及一同值勤的中村叔叔。我会说现在我后悔了，我以后会听话，会不和叔叔吵架，我会有出息……就算觉得肉麻，我也说什么都行。
　　我的呐喊声传遍了大街小巷，直到领口被一双大手揪住。“淑女不应该没有整理好着装就出门，而且切记不应咋咋呼呼，要时刻保持矜持和涵养。”
　　这种严厉的口气……
　　“父亲！”我将眼泪抹在了父亲的死霸装上，所以不要紧，只要太阳出来将水分蒸发，一切就会恢复如初。

　　父亲蹲下身，用手绢帮我把脸上的泪痕擦去。
　　“回家把早饭吃了，不吃早饭对胃不好。”父亲拍了拍我的肩上，“还有，中村昨天晚上没有吃饭给你买的团子，再冷再硬也要感激的说好吃解决掉。”
　　果然，有钱买团子的事被暴露了。
　　“中村叔叔呢？”
　　“他去四番队了，可能要待一段时间。”父亲轻描淡写的带过这句话，“不用担心，想道谢的话他明天就会回来了。”
　　“哦。”我才不是担心他，我只是想问昨天还活蹦乱跳的中村叔叔为什么会去四番队，并且担心父亲您有没有犯罪啊！
　　“我要执勤了。”父亲把佩刀别正，向前走了两步，又想到了什么，“左流一。”
　　唉？
　　“回去把家规抄掉。”
　　“可，可是！父，父亲！”还有一大叠呢……
　　“没有可是。”
　　“啊，是！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