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番外之姜采萧 ...
-
“我出生的时候一直有3个人在守护着我——妈妈、爸爸还有姐姐。
妈妈生我，爸爸照顾我，姐姐……那时候她才是个两岁大的小毛头，瞪着两只大眼睛吸着冰棍坐在旁边陪着我。这是我妈后来说的。
她还说，姐姐要给我换尿布，结果就用她那双沾满了糖水的手狠狠地全糊在我的屁#股上，这让我觉得有点恶心。但谁让她是我姐呢。
后来姐姐果然暴露出她没用的性格，听隔壁大哥哥说了个鬼故事就吓得非要拉着我去尿尿。我睡得困死了不理她，她就哭着站在我床头一直盯着我看。我睁眼的时候差点被她吓死！下次再也不允许她站我床头了，和女鬼似的。
有一点我非常不能理解她，明明怕得要死还非要缠着人家哥哥说鬼故事。听完了回家还要喋喋不休地说什么好帅好帅。帅？就那样也算帅？搞不懂她。结果就导致听完故事的那个晚上我肯定睡不好觉，半夜被拖起来陪她上厕所，反正都起来了，顺便自己也解决掉。
还有那家伙还特别喜欢玩过家家酒。如果拉不到隔壁的哥哥她就要我做爸爸，她做妈妈，然后拉着家里的草狗当儿子。我怎么会有这么弱智的姐姐？陪她玩烂叶子和泥巴不算，还要认一条狗做儿子！不过如果她拉到隔壁哥哥的话，她肯定让我做他们的儿子，她是妈妈，隔壁哥哥是爸爸。其实我一直没告诉她，你没看见隔壁哥哥敷衍其事的态度么，还玩的开心地不行。老实说，就我还愿意陪你玩这种游戏。我都不介意当狗爸了，当然前提是，你要做狗妈。
好吧，其实我姐就是个挺没用的家伙，但我还是喜欢你的。姐……你在我背后看够了没？……喂，别掐腰啊！”
姜采萧笑眯眯地回头，无辜地看着身后的姜采薇像小猫似的乖巧叫道：“姐~……”
被恼羞成怒的姜采薇一个推搡倒在床上，顺势侧躺着兀自笑得无害又狡黠。看着姜采薇气势汹汹地跑出去，他坐起，点击“发表日志”然后再倒下。
果不其然，几秒后系统显示日志有新评论。姜采萧点开，顿时看到了满屏幕的“去死姜采萧！不准在日志里写我！给我删掉删掉！！！”想象着此刻自家姐姐在隔壁的电脑前愤怒地敲着键盘的样子，姜采萧把头埋进被子里笑得像一只偷腥的猫。
哎呦，他的姐姐啊……这么有趣，他怎么舍得送人？他守护照顾了十几年的姐姐，他怎么舍得送人？
就这样闹闹腾腾地过了一年多。
后来，父亲死了。
他死于一个雷雨夜，光着头，瘦骨嶙峋地死在病床上。浑身插满大大小小的软管和针头，瞪大了深陷在眼眶中的眼睛，死不瞑目。
母亲哆嗦着手削完了手里的苹果，当一长串的果皮脱离果肉的一瞬间，母亲嚎啕大哭。姜采萧失神地看向垃圾桶里一串的果皮，忽然就觉得那么像父亲的命。没了，一下就没了。
自此以后，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母亲憔悴了，没日没夜地赶夜班；姜采薇很少笑了，拼死拼活地用功读书；姜采萧呢？他是唯一没有变的，依旧借着少年的身体做着一直在做的事——陪着母亲，陪着姐姐。
可是又有谁来陪着他呢？
年少的无拘无束终究没有了维持的条件。这住着的水泥盒子越大，心里越空。明明是三口之家，却让姜采萧产生了独居的错觉。
※※※※※
如果不是后来那一晚，他或许还不会认清自己的感觉。
姜采薇从父亲离世那天开始就害怕雷雨夜。漆黑的夜在她眼里就好像蛰伏着无数的妖魔来收割人的性命一般，所以几乎每到雷雨天，母亲都会从上班的地方赶回来陪女儿睡觉。
那一晚母亲没有回来，和车间里所有的检察员一样都在通宵赶工。姜采薇一个人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直到姜采萧推开门。
少年踮着脚钻进她的被子里，冰凉的身体贴上来紧紧抱着蜷缩着的她轻声安慰：“没事的，一会就过了……”
自己被圈在少年的胸口，鼻息间满满都是异性的气息。姜采薇有些尴尬，但她舍不得放开这种依靠，于是挣扎着转了个身，将背对着他。
姜采萧的身体有片刻僵硬！他放松了力度，一只手轻轻搭在姜采薇的腰上，呢喃道：“睡吧……姐姐……”再没了动作。姜采薇拱了拱枕头，放下心来进入睡梦中。
听着耳旁细微的呼气声，姜采萧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不明的光。
散落在自己手臂旁的长发泛着属于姐姐的味道，姜采萧耍赖似的，将自己的脸贴上沁凉的布满了整个枕头的发丝。
皱着鼻子嗅了嗅，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他撑起身想要去吹姜采薇额上的发，却意外地把目光落在身下人的唇上，竟挪不开眼去——
黑暗中随着呼吸翕动的唇引诱地姜采萧缓缓沉下脸去，下一刻，他如遭雷击！
脸色瞬间惨白，姜采萧掀开被子奔进洗手间开了凉水就往脸上扑！
快清醒！清醒！
你想对自己的姐姐做什么？！
就着月光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姜采萧手一抖！满脸的水珠从惨白的脸上流下，看着镜中一模一样的自己眼里的惊骇，姜采萧不寒而栗。
镜中人笑得诡异。姜采萧仿佛看到了隐藏在少年纯净灵魂下的另一个自己，名字叫做……贪！
※※※※※
姜采萧走出洗手间站在床口望着熟睡中的姜采薇，矗立了很久。
床头的时钟“滴答滴答”地走着，在静谧的房间里混合着黑暗就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姜采萧忽然失魂落魄地靠向背后的墙壁，斜倚着一动不动——就像当年姜采薇执拗地站在他的床前一般。看着别人总比一个人心里扛着好，至少看着，或许对方就能在睁眼的时候送上一句安慰。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此刻，他心慌他害怕，他想摇醒床上的人问她，我该怎么办？
那个在他心底用无数个日夜的念想灌溉出的种子，盛开出的却竟然是腐朽中的畸形的爱！——一个弟弟对亲生姐姐的爱！
寒气透过脚底像一尾冷血的蛇蜿蜒而上，姜采萧瑟瑟发抖。用冷水拼命清洗过的双手此刻也是冰凉一片。指尖汗湿，手背冰凉，刚才满手羞耻和龌龊的感觉犹在。姜采萧握紧了拳头，又无力地松开……
他怎么能对自己姐姐产生欲#望？！
他知道他不应该！
“乱#伦”两个字如蛛网般死死困住他的呼吸，带给他窒息般的恐惧和惶恐！就像一只误入的小虫，在满世界的蛛网里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开……
曾经回忆过无数遍的和姐姐在一起的场景，屋子里那些她欢笑着的声音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刺耳的尖啸，在凄厉地尖叫着刺入他的脑海！
姜采萧背靠着墙壁无声地冷笑起来，嘲笑自己的愚蠢，嘲笑自己的悲哀，嘲笑自己的……死不悔改。
爱是自己的，痛也是自己的。即使为她疯，又如何？
当他拥抱着她的时候，只要自己双臂一拢就能把她整个儿抱在怀里的感觉，真的很好……被窝暖暖的，心里暖暖的。
他的姐姐那么柔软的身体……他的姐姐那么执拗的性格……他的姐姐那么可爱的缺点……他的姐姐和他身上近乎相似的血液……
我怎么能够……
……舍下她？
什么是对，又什么是错？
如果爱情是对，爱上不该爱上的人是错，那么他甘愿钻死在错误的牛角里！
会有惩罚么？会，但他甘之如饴。
他姜采萧宁可用鲜血燃烧生命之花，在须臾的人生中着上最浓烈的一笔，也不要清水抚育淡雅小花，再不痛不痒地走向凋谢。
人之一世，又能有多少时间随心而为呢？
姜采萧俯下身，一个吻落在姜采薇的额上。
“晚安，姐姐。”
然后毫无犹豫地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第9章 番外之姜采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