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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

  •   我想……
      幸福地死去,
      在最为幸福的瞬间,
      在最想存活的瞬间,
      我,想死……

      “珏儿……”他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悲鸣,宛如古井深潭般幽邃的银眸静静凝视着怀中的佳人,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秀美绝伦的容颜,低声问道:“告诉我,我……可以死吗?”

      她没有回答,闭着眼,身子软瘫,早已没了气息。

      “睡了吗?”他柔声问道,沉痛地微笑,将怀中那娇柔的身躯护得更加密实。

      “睡吧,睡了才能保持体力……”

      若不是他抱着她轻轻摇晃着,以他身上积了层因长久僵坐而厚重的冰雪看来,他们早已浑然天成地融入了雪景之中。

      好温柔、好凄凉的声音!

      出于本能地,白兰珏试着靠近他,可是每靠近一步,他的身影就远了些……

      他的笑容黯淡下来,染上一丝苦涩,眼眶微红,声音哽咽得几乎听不见。“珏儿,还记得吗?我曾说过,在我有生之日陪伴我的只有孤清和寂寞,直到遇上你,我一生之中最深爱的人,你在我最孤独的时候出现,给我从未尝过的温柔、体贴,给我最亲切的爱,可是……为什么事情会突然演变成这样?我才刚得到幸福啊!为什么在我刚开始珍惜生命的时候,你却离我而去?难道整颗心的付出,对你来说,还不够吗?”

      他望着毫无声息的佳人,不知该要怎么做,才能换回她的爱?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背弃你的诺言?”他的眼中流下热泪,觉得那排山倒海的哀痛似要将他吞没,可是怀中的人却已感觉不到他的后悔,让他更心如刀割。

      颤抖的指尖,细细抚过她的脸,划过她的眉、她的眼,而后埋首在她颈间哑声低喃。

      “是你说的,纵然全世界都遗弃了我,你也会留在我身边。”

      白兰珏轻按着胸口,感觉心好似要炸开般的疼痛,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颗地自脸颊滑下。

      他是谁?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梦中?

      她又是谁?为何会死在他的怀中?

      为了一探究竟,白兰珏快步向他们跑去,可他们的身影却越来越远,远到几乎看不见。

      别走!让我看清楚你的脸,让我看清楚你深爱着的人……

      终于,他抬头了,向她这边望了过来,白兰珏顿时僵愣在原地,一瞬间连时间都仿佛凝固了,她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绝色男子,说不出一句话,感觉自己的灵魂深处早就知道他是谁,却叫不出他的名字。

      他笑了,挚情怜爱的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对她深深的歉意。“睡吧,等你醒来时,一切都会消失的。”

      他……他是什么意思?

      白兰珏蓦地慌乱起来,努力想要发出声音,却像哑巴般徒劳无声,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满载着深情的双眼,深深地、久久地凝视了她一会儿,突然手伸到眼前,眨眼之间,他戳瞎了双眼,登时血流如注,触目惊心的血液喷洒一地。

      “不要——”白兰珏大叫一声,哭着醒来,她弹坐起身,摸向自己的脸颊,早已湿成一片,心痛的感觉一波强过一波,她努力想让自己从梦境那股极度的悲伤与眷恋当中抽离,却力不从心,只能虚弱地呢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作这种怪梦?”为什么她对梦中人如此熟悉?

      她喘口气抹了把脸,翻身下床,站在镜前看着自己,发现两圈黑轮静挂在她那张满是泪痕的脸庞上,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定是小说看多了,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但其实……她真正不解的是自己,她居然对梦中的男人深感眷恋,竟期盼他是想象中的真实,更期盼梦里的剧情会再度上演。

      思及此,她的心猛跳了一下,好痛、好痛……

      不行,她不能再一次让他在自己面前自残,那场画面好诡异,喷洒而出的血液仿佛是自她的身体里流出,仿佛她才是他深爱着的人。

      啊……她在想什么啊?

      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头,希望自己能够清醒一点。

      天……她是不是昏头了?竟然无法从梦境回到现实,还幻想他爱的人是自己!

      别再想了,那只是梦,不是吗?

      虚幻的人怎可能跟她有任何牵扯,只是,她发现就算拼命说服自己那不是真的,却又轻而易举地将他烙印在胸臆,彻底感受到他的身影像鬼魅般徘徊在眼前。

      正如现在,打从一进公司后,就一直将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的白兰珏,两眼呆滞地望着电脑屏幕上保护程式里,那一只跑来跑去的斑点狗。

      因为过于关注自己的内心世界,她完全没有听见脚步声,也不知道自己的好友何时推门走了进来。

      聂思雨关上门,放缓脚步,向着处于游魂天外天的人走去,五跟手指头在她的面前晃了晃。

      “兰珏?”

      “啊?”猛然清醒过来的白兰珏,愣愣地眨了眨眼。“什么事?”

      “这是你要的报表。”

      “喔。”白兰珏抹了抹脸,随即打起精神。

      “兰珏,你是不是有心事?”聂思雨一手抚着下颚,询问准备埋头苦干的人。

      此时一抹饶富兴味的眸子徐缓抬起,怔怔瞅着聂思雨。

      自从父母死于空难、自己接任公司以来,她跟聂思雨由于性格投缘的缘故,成了交情匪浅的死党,而她哥聂少海又是自己的男朋友,有了这层关系,她们便从死党晋升为无话不谈的莫逆之交。

      “思雨。”白兰珏舒服地靠着椅背,双手环胸笑咪咪地问。“你工作不做,是不是一整天都在观察我?”她发现她今天总爱往她的办公室跑,不坐着忙自己的事,老是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呃……是你表现的太反常了。”心虚顿时出现在聂思雨的脸上,要不是这个工作起来像是拼命三娘的小上司样子很反常,就像出门前忘了把心带来,她也不会这么频繁的来打扰了。

      “我只是没睡饱而已。”白兰珏随口敷衍过去,拿起桌上的报表,顿时扬高了一边的眉毛。“咦?这份报表不是我昨天看过的吗?”

      “是、是啊。”聂思雨知道大难即将临头了。

      “那你还拿来给我……”话说到一半,白兰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问。“我何时说要报表了?”

      “就、就……就是刚刚啊!”聂思雨结结巴巴的道,还一脸“我没说谎”的表情,让白兰珏黑了半边脸。

      臭思雨,你知不知道,你只要一说谎就会变得结巴!

      “是吗?”白兰珏白了她一眼,盯着她的眸子透着警告。“我的记性还没那么差!”言下之意:想骗她比登天还难!

      聂思雨心头一惊,偷眼看了她一眼——啧,脸色还真难看!

      好吧,她就老实招供好了,毕竟她是她的“衣食父母”,所以,是千万不能得罪的。

      “从进公司以后你就一直发呆,我担心你是不是和我哥吵架了,我哥那个牛脾气我是知道的,就算做错事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我不希望你们在婚前因为一点小矛盾而闹得不开心,所以想探听原因好充当和事老为你们解除误会喽!”聂思雨先是平静地陈述,接着挨至她的身边挤挤眼,并以手肘蹭着她。“怎样,我猜得对吗?”

      白兰珏给她一记白眼。“不对。”她知道少海的脾气不好,而这正是他的优点所在,那是因为他太在乎她,是吃醋的表现!只要她不跟哪个男人过于亲近,他对她还是很温柔的。

      聂思雨一拍额头。“难道是婚前症候群?”她怪叫着推论,并且奉上建议。“反正婚期将近了,你不如提前请婚假平定一下心神,公司的事有我们这帮下属替你顶着,何况……你又是老总,谁敢有异议!”

      “我还小总呢!”白兰珏直接拿起手边的文件夹敲在她的头顶上。“距离我结婚的日子还有一个月,不要那么急着当我的小姑子,OK?”

      聂思语两手捂着头,出声抗议。“拜托!是我哥急着当你的老公好不好?再说,你如果跟我哥结婚,我就得喊你大嫂,虽然辈分相同,但称呼总比你矮了一截,我会急才怪!”

      白兰珏又是抄起文件夹再敲一记。“臭思雨,撮合的是你,反对的也是你,难道你希望我们分手不成?我看,你是找K了!”

      “哎呦!凶嫂子,你可真狠心,我还是快快逃命去!喔,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下班时间已过去一小时,全公司只剩下你一个人在监守岗位,而我哥约你七点在续缘餐厅吃饭,看来你是不迟到不行喽!”连续被敲了两次后,聂思雨边说边往后退,并赶在她发作前先跑再说。

      “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对着一溜烟逃难去的背影火大地吼了一声后,白兰珏抬手看了看表,匆匆忙忙把桌上的文件整理好,接着拎起皮包一骨碌地冲出办公室准备赴约会。

      * * *

      雅致的餐厅里,聂少海透过明亮的玻璃窗向对街的白兰珏招了招手,她回已微笑,连忙在绿灯亮起时快速通过斑马线,一迳疾走的她不慎被迎面而来的路人撞了一下,险些摔倒。

      白兰珏急忙稳住身子,当她抬起头时,发现与她相撞的是一位身着僧袍的老和尚,她歉意的一笑。“对不起,大师,没有撞伤您吧?”

      悟静大师双手合十,作揖道:“阿弥陀佛,该是贫僧向施主道歉才是。”

      “没关系,我也有错,我不该这么慌张的过马路。”白兰珏无所谓地笑了笑,向聂少海摆了个要他安心的手势,回眸对悟静大师说。“对不起,大师,我还有事,不能陪您多聊了。”

      “施主,请留步!”在即将擦身而过之前,悟静大师突然喊住她,一双眸子带着难解的信息。

      侧首看了他一眼后,略感讶异的白兰珏转过身子,不解地问:“大师,还有什么事吗?”

      “施主,可否让贫僧为你算上一卦?”

      白兰珏明眸一转,带点洞悉的目光,低头从皮包中拿出钱夹,自里面掏出一张纸钞递给他。

      “大师,这个给您。”她微微一笑。“我的命运我自己做主。”

      她是讲求科学的人,以事实为依据来判断事情,更何况她已经迟到了,不能再因算命的事而让少海等。

      然而递出的纸钞,过了好一会,始终没被人收下。

      看着他自始自终都没变过的神情,她微微皱了皱眉,尴尬得不知道该不该把被拒收的纸钞收回来,就在她思考的时候,悟静大师终于又开口了。

      “施主,贫僧想给你算命不是为了化缘,而是想帮你把前世的纠缠给解开,不然你会很痛苦的。”

      在听了他的话后,白兰珏叹了口气,缓缓收回拿着纸钞的手,再抬眼时,她的眸中盛满矛盾,想着要不要说实话,可是实话一向伤人,会让场面变得难堪。

      她思索了一下。“谢谢大师,恕我直言,我不是信佛之人,在我眼里,科学才是主导我看事情的主因。”她斟酌字眼,说出口的话咬字清晰又明确,为的,就是要让他明白她不是迷信之人。“所以,大师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

      “唉……命哪由得你信不信啊……”悟静大师叹息似地轻语。“你如果不把它解开,为此痛苦的人,太多了,在这其中,有你、有我,也有你身边的人……还有个作茧自缚的梦中人。”

      白兰珏闻言心一惊,张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令她措手不及的是,他怎么知道她梦里的秘密?

      正想开口询问时,突然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咆哮而来——

      “臭和尚,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化缘就化缘,说那么多废话干嘛?想妖言惑众吗?告诉你,这是个讲科学、讲法制的世界,你如果再说些乱七八糟的疯话来扭曲别人的世界,小心我叫警察来抓你!”

      悟静大师看着聂少海,不被所惧地说:“这位施主,请听贫僧一句话,当你手中抓住一件东西不放时,你只能拥有这件东西,如果你肯放手,你就有机会选择别的,你的心若死执自己的心念,不肯放下,那么你的幸福也只能达到某种程度而已。”

      聂少海顿时气恼一吼。“我不是你的弟子,用不着你来教诲!你要学救苦救难的精神,就得先学会以事实说服人!”

      “唉……”悟静大师轻叹一声。“永远扭曲别人善意的人……无药可救。”

      “什么?!你敢说我无药可救?臭和尚,我现在就让你先学会什么叫受苦受难!”

      白兰珏连忙抱住聂少海盛满怒意的身子,不让他挥舞的拳头打到悟静大师,轻斥道:“少海,不准你对大师无理!”

      “哼!要我对他有礼貌,除非先把我打倒!”聂少海看他文风不动、表情不惧的样子,更是气恼地咆哮。“兰珏,你放手,让我教训教训这个臭和尚,不然他会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继续说疯话来害人!”

      此时,周围围满了看戏的路人,对着悟静大师指指点点,但他却一无所觉地看着聂少海,又说道:“施主,该放手的时候就不要强求,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秘密总会有泄露的一天。”

      “你,你个臭和尚……”聂少海简直气急败坏,大吼出声。“兰珏,你快放手,我一定要教训教训他,才能解我心头之气!”

      眼看手指就要被掰开,白兰珏急急地对悟静大师央求着。“大师,请您快些离开,他是个牛脾气,一发起疯来谁也不阻止不了,您也不希望两败俱伤的事发生吧?”她可不想少海因打人而做牢!

      “施主,贫僧法号悟静,是雪山空禅寺的住持,如果你有解不开的心事,就请到这里来找我。”悟静大师对她作了个揖。“阿弥陀佛,话已至此,贫僧告辞。”说完,转身离开。

      “你个臭和尚,你给我回来,我女朋友有没有心事干你屁事!妈的!听到没?不准走,有种我们单挑!”聂少海万分气愤地对着他的背影骂嚷着,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你够了你!”再也忍受不了的白兰珏伸手一推,拉警报般地拉大嗓门,希望能在脸丢尽前把他的理智嚷回来。“你还要不要吃饭?如果不要我们就分道扬镳,我可不想陪你在这儿丢脸!”

      看来,她要介绍几个心理医生给脾气一年比一年严重的这家伙不可,不然他真的会变成“出口成脏”的诗人!

      “要。”心底有一百个不愿意的聂少海,望着她那双备感威胁的眼眸,回答的很不情愿。

      白兰珏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揪着他的衣领走进了餐厅,此时围观的人群因为主角的离开也渐渐的散去,除了几名嘲笑聂少海是“妻管严”“惧内症”的长舌妇外,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看着面前皆是挑食的自己最爱吃的食物,以及盘中那色、香、味俱全的龙虾,不知怎地,白兰珏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觉得很碍眼……

      “你生理期来了吗?”聂少海小心翼翼地问着正跟龙虾奋战的人,看她把龙虾戳来戳去的,还敲得盘子嘭嘭直响,他知道,他把她给惹火了!

      “是更年期被你气出来了!”拿着刀叉的手气愤地指了他一下,又仍掉刀叉,白兰珏两手拢着胸,将下巴抬高了三十度角怒瞪着他。

      “你……呃……”聂少海小心地瞄瞄她。“兰珏,你不能全怪我啊!那个臭和尚给他钱都不要,明摆着是来搭讪的,难道你还真当他神通广大不成?”而他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男人向她搭讪,即使是老和尚也不行!

      “请不要侮辱我的智慧,我跟你一样,都是信科学的人!”

      “那你干嘛还要生我的气?”

      “少海,不是我说你,你真应该改改你的臭脾气,人家也只不过好心想为我算命而已,却被你怀疑成搭讪,不仅动口,还想动手,你这样简直太没教养了!”

      “兰珏,我……”聂少海试着想解释,却立即被她的声音打断。

      “你不用解释什么,事情都过去了,我只是希望你今后做事不要太莽撞,做什么事情前先用脑子想一想。”

      闻言,聂少海认真地举起三根手指,向她发誓。“兰珏,只要你不离开我,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改、可以做,就算让我脱光光躺在床上等你临幸都行!”

      “讨厌!”白兰珏脸一红,娇嗔一声。

      “因为……我爱你嘛!”也不管地点适不适合、又有多少人正在现场目击,聂少海仍然勇敢的、大声的再一次对她诉说心底的爱意。

      “呀!你、你……”白兰珏满脸通红地狠瞪了他一眼,低头躲避四下投来的关注目光。

      他是怎么回事?是嫌他们还不够醒目是不是?声音这么大,他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爱情故事是不是?

      * * *

      车子在笔直的大道上行驶着,聂少海分神看了一眼正醉心于内心世界的人。

      从餐厅出来坐上车开始,白兰珏就一直维持这种严肃与若有所思的表情,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聂少海问道。

      然而,白兰珏仍然一无所觉地望着窗外,看她还是一副游魂的状态,聂少海再次出声咳了咳,在还是得不到半点的回应后,他以指敲敲对方的脑壳。

      “哈罗,有人在家吗?”

      白兰珏怔愣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抱在温热的大掌中,心底竟有一丝排斥,手被他轻吻了一下,她……竟觉得有些无法忍受。

      “你在失神。”

      白兰珏压下心底升起的异样感觉,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歉意一笑。“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心不在焉。”

      聂少海看了一眼失去温度的手,微皱了一下眉,随即又恢复了笑容。

      “兰珏,不要在意那个和尚的话,前世今生、因果轮回只是古人留下的引人入胜的迷信传说,正是因为有他们这种迷信职业者的人存在,迷信才会牢固地植根于人类的想象中,故事传播的越是广泛,听到的便越是真实,所以,你就当他说疯话好了。”

      只是,事情真像他说的这么简单吗?如果是这样,她也不会困惑到现在了。

      “少海……”想了很久后,白兰珏才说出闷了她一整天的心事。“我今天在公司一整天都心事不宁,全因昨晚作了个很奇怪的梦,那个梦好真实,真实的让我害怕!而大师又说受伤害的还有我的梦中人,你说奇不奇怪?”

      “你梦见什么了?”聂少海很好奇。

      “我……”白兰珏的心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算了,还是不说了,免得破坏心情。”

      不知怎地,只要回想起那血淋淋的一幕,心总会不由自主地跟着痛一下。

      “兰珏,我想听。”

      “可是……那个梦很悲,听后心情会变差的。”

      “不会,我很坚持。”

      他语气里的坚决让白兰珏无奈,在他那双摆明了不说不放人的眼瞳下,她撇了撇嘴角,实在是不愿回想那令心极度难受的一幕。

      花了点时间听完她讲述发生在梦里的故事后,车子也驶进高级住宅区,停在她家的大门前,根据她的生活习惯,自性推断了她为何会作这种怪梦的聂少海,笑着问她。“你是不是又熬夜看小说了?”

      白兰珏忙不迭地更正他的话。“是看了,但没有熬夜。”

      “所以,你作这样的梦也就不奇怪了,人在睡眠状态下表面上看是在休息,但实际上大脑仍在工作,在白天经历的事情和想到的事情重新进行分类归位和清除。在这个过程中,不同的事情和想法会串在一起,重新组合,形成梦境,因此你的梦是随着你的思想而来,是被你自己操控的。”

      “是吗?”虽然他说得很有道理,但白兰珏知道,那不是个普通的梦!

      “如果你害怕,我可以留下来陪你。”

      白兰珏微微一笑。“不用了,天晚了,你还是快回去吧。”

      “好吧,那我走了,你害怕的话就给我打个电话。”聂少海叮咛着,说完还不忘警告她一句。“不准看书看到很晚,早点睡,知道没?”

      “好啦,我知道啦,你再不走天都黑尽了。”

      “那我走喽!”聂少海按动车窗的按扭后,对她摆了摆手。“ByeBye!”

      “开车回家小心一点喔!”在车窗还没有关完之前,白兰珏叮嘱他,他点头笑了笑,便开车离去。

      白兰珏目送车影直到消失,她的心灵陷入莫名的空虚,漾着一圈圈异样的涟漪,眼底,起了一丝复杂的变化。

      她……是爱他的,不是吗?为什么刚才她竟讨厌他的碰触?为什么之前却不曾有过这种感觉呢?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细微的变化?她真难以理解一个梦中人竟能让她的心性发生这么大的转变。

      今晚,她还会梦到他吗?

      蓦地,惊觉自己的思绪又偏离了正常轨道,她不禁摇了摇头,甩掉不该有的情绪,低骂自己的期待及不该有的念头。

      可是,光想着那双满载着愁绪且深情的银眸,她就忍不住为之难过、为之动容。

      天!她到底是怎么了?都快嫁人了,心怎么还这么不安分?

      她在心底斥责自己,待嫁之女,又怎可三心二意?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希望自己能够清醒一点,深深的一个深呼吸,转身进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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