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番外·于心有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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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得是哪一本书了，但是确确实是在某一本书上看到过这样的一段话——生命到了最后，一切都会显得无关紧要了，仇恨又或者埋怨都会背施了魔法似的突然渺小，你只会记得一样，你会想起那个你最爱也是最爱你的人。
所以，他想到了她。
因为那个时候，是真的觉得自己，啊啊死定了吧。
胸口被尖锐的银枪洞穿了，冰凉又恶心的触觉感到现在都还会记得，随之而来的疼痛感倒是没觉得什么，血液从伤口流出去的细微感也会记得……
【“痛不痛，哎呀你真是的，总那么不小心，真是让我操心……”】
神智太恍惚了，所以才会看见她吧。
模模糊糊的面容慢慢地变清晰，黄褐色的头发，深棕色的眼眸，脸颊上已经出现了法令纹，额头眼角也有着细细的皱纹，嘴角一如既往有着温柔的笑容，凝望他的眼眸里全是温柔的微光——是母亲。
在他还只是小小少年时候，因为了他……最后被活活烧死的母亲。
阿多利斯•尼尼埃特。
这是他的全名。
实际上是出生在意大利佛罗伦萨的一座小镇上的他，曾经是个非常快乐的孩子。
曾经是。
那么想想就会发觉‘啊啊曾经啊，原来是个那么感伤的词汇呢’。
因为代表着的是过去式，过去的……已经再也回不去的，才称之为：曾经。
他还能模糊地记得那里的蓝天白云，色彩鲜艳的墙壁，深绿色的百叶窗，深红色的屋顶，向上半圆拱起竖立着剑一样刺进天空的顶端，马赛克的彩色玻璃窗户是教堂……
他喜欢和妈妈一起在农庄里采摘葡萄，又或者是除草。
其实帮不上忙，瞎闹腾到累了就在一边躺在草地上睡着了，那个女人总是嘲笑他像个野孩子。
周末黄昏手牵着手去跳蚤市场挑选喜欢的小玩意儿，用比市场价格便宜好几倍的价钱买回家里去，晚上一两天就会厌倦，所以还被说成是喜新厌旧。
晚上睡觉前撒着娇让妈妈说勇者斗恶龙的故事，有时候早上起不来就赖着让她来在额头上亲一下再起床。
有过因为被人说是没爸爸的野种的时候会扑上去跟别人扭打成一团，然后再被别人的父母找上门来指责女人不知教养孩子，看女人皱着眉头抱歉地笑着和人道歉的模样感到既愤怒又无力，事后会朝着女人咆哮者质问他到底是谁，他的父亲又到底是谁……
女人总是沉默地微笑着看着他，然后问他饿不饿。
他哭着跑出家想着再也不要搭理她了……但其实小孩子压根不会记仇，哭得累了觉着饿了又会回家里对着正在浇花的她喊一声：“妈妈我饿了。”
这样日复一日似乎从来也没什么改变，大概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太大变化的生活，结束在某一天夜里。
妈妈是个长相秀美的女子，即便辛苦的生活在渐渐侵蚀着她的灵气，但那眉间透露出的美丽总是会看得出一丝丝存在的痕迹。
所以其实很多镇上的男人都在暗地里打着母亲的注意，尽管那时还小，但阿多利斯还是敏锐的察觉出了有时候某些肥头大耳的家伙看着自己母亲那不怀好意的目光。
明着里表达爱意想要求婚的人有，暗地里用暗示的口吻想博得一夜露水的家伙更加不少。
但是母亲从来也没有答应过。
也有一些长者出自好心的劝她，找一个伴儿吧，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这是多么的不容易啊，有个男人帮扛重物都好啊。
可是母亲依旧不为所动。
阿多利斯有时候也会出自真心实意的跟妈妈说一声，找个好男人嫁了吧，他不会介意的，只要妈妈觉得幸福就好了。
而每当那时妈妈都会露出欣慰而又满足的笑容，抚摸着他的头发告诉他不需要的，他是她最重要的，只要他们好好的在一起生活她就会觉得很幸福了。
那样充满幸福的笑容让阿多利斯也觉得是的，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明明只是这样简单又渺小的愿望而已，可惜上天还是吝啬于让他们实现这个愿望。
在那天夜里，那个该死的醉鬼翻墙进来想要对着他的母亲霸王硬上弓，阿多利斯看着母亲被男人一巴掌扇倒在地上感觉血冲上了脑袋，他吼叫着扑上去跟男人厮打，但奈何还是孩子的他在身材跟力气上都不会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对手，他很快就被男人甩到了一边。
听见母亲带着哭泣的呼喊，还有男人醉醺醺的粗话，夹杂着类似于‘你不就一个婊、子…还还没结婚就生下孩子…还装什么清高……’这类的粗俗不堪的话语。
脸颊上有什么粘糊糊的液体在流淌，阿多利斯勉强的想要睁开双眼但只看得到一片的血红。
【呐，想要得到力量吗……】
有模糊的声音在脑袋里出现，带着类似于山谷呼喊的回音效果，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像这样令人作呕的世界，你不想改变它吗？】
‘嘶啦’几声响，似乎是布料被强行撕烂的声音，女人的哭声更加的凄惨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对，太对了就这样，这样才是我亚巴顿的儿子！】
身体在忽然间灼热起来，呼吸都是灼热的，视线猛地变清晰了。
在忽然间浑身都被雪白色的火焰所包围着，阿多利斯面容扭曲的啊啊啊大叫起来。
听见这充满着痛苦的喊声的醉汉头脑忽然清醒了许多，他察觉到身后有些太过于灼热，保持着进入女人身体的姿态偏过了头看过去，一瞬间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啊、啊啊！火啊！！”
在他抽身而出要逃走的那一刻，浑身燃烧着的少年猛地扑向了他。
男人慌张的想要后退躲开，却还是因为太过惊慌而自己绊倒了自己，惨叫着被火焰烧着在地上激烈的打着滚，而同时的阿多利斯也饱受着火焰的煎熬，那些火烧的他浑身都疼痛得厉害，他不断的惨叫着泪水还未滑到脸颊就被热气蒸发。
而他的母亲惊恐地看着他在那里痛苦的打滚却没有想办法上去救他。
“……妈妈、妈妈救救我……”他伸出了手希望他的母亲能帮帮他。
可是女人的眼睛里慢慢的都是惶恐地看着他，哆嗦着嘴唇似乎在喃喃着什么。
他想妈妈一定是被那个该死的男人吓到了，他必须要安慰她才行……
所以他努力的忍耐住疼痛爬向妈妈：“妈妈…是我啊妈妈……给我水……我好热啊……”
“……啊啊啊啊啊别过来！！”女人在看着自己的孩子爬向她的那一刻忽然尖锐的嚷了起来，活似那个爬向她的浑身被雪白色火焰包裹着的家伙是个前所未有的恶魔一样；“别靠近我恶魔！别再想借我的身体杀死我最爱的人们！”
尖叫着的女人猛地爬下了床手里抓过了枕头就扔向了地上的孩子。
那枕头在触碰到他的脑门的一瞬间被烧成了灰。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扭曲着一张脸恐惧的看着他。
“……妈妈……？”
“滚开滚开啊！”还在深深的恐惧里的女人不断地抓到什么就都扔到他的身上；“你这个怪物！快给我滚开滚出我的家！杀死了我的爱人还不够么！？你还想杀死我么！？”
【阿利斯，妈妈最爱你了哦~】
艰难的喘息着的少年呆愣愣的看着他那变得疯狂又竭斯底里的母亲。
都是骗人的吗妈妈？
你不是最爱我的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对着他叫怪物？
为什么？
他所有的情绪在那一刻都被无限的放大了——
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妈妈！
他在清醒之后，发觉了自己做了怎样无可挽回的事情。
可那时候，他小小的家已经成为了一座烧焦的焦土之城，遍地都是黑焦的火焰亲吻的痕迹，浑身都是灰烬的他独自跪坐在这片土地上嚎啕大哭。
为什么会这样，发生过什么呢，妈妈在哪里，我又怎么了……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想来无用。
脑袋里空空的他还能够想得到的是昨天夜里失去意识以前最后听见的话——【来吧儿子，回到爸爸身边来，我给你一个改变这肮脏世界的机会。】
那是一种出于想要抓住救命稻草的本能，阿多利斯面带泪痕的突然站了起来呼喊着：“父亲，让我到你身边去父亲，求您了，让我回到您的身边吧！”
已经没有母亲了，他不想要一个人，所以，拜托了父亲，来接他回家吧。
他哑哑的呼喊着，也不知道究竟呼喊了多久多少遍。
“如你所愿，我的孩子。”
那个声音才忽然又再出现在了身后。
阿多利斯转过头的时候突兀的睁大了双眼——
在身后的本来应该是虚空的地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扇敞开着的门，门后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那声音从门后又再次响起：“来吧我的孩子，来到我身边吧。”
身体微妙的忽然又感觉到了那种灼热，阿多利斯觉得大脑有些混沌，明明觉得这样不行，可是身体却自行行动着一步一步又一步的踏入到了门里。
直到几年之后他已经成为了虚无界人尽皆知的亚巴顿之子才明白了真相。
他是个不完全的恶魔之子，亚巴顿在制造完美容器的过程里的一个次品。没有从根本上继承到亚巴顿的力量跟火焰，所以当运用火焰的时候才会感到痛苦，因为那些火焰是真的在燃烧他的驱壳以及灵魂，每次使用都会吞噬他的意志让他的负面情绪以百倍被激发，并且亚巴顿还能通过他身体里的那些火焰来控制他的行为，甚至渐渐可以扭曲了他的人格……
这些真相让阿多利斯既愤怒又恐惧，愤怒亚巴顿的所作所为，恐惧自己说不定某一天就要沦为无知无觉得木偶。
但是再多的愤怒再多的恐惧都没有用，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和能力来反抗。
曾以引以为荣自己居然是魔神的儿子的心情在知道真相的时候变成了讽刺。
而阿多利斯没有料到的是，即使是这样的情绪都会被无限量的放大，因为愤怒他肆意残杀者别人的生命来找平衡感，因为恐惧他掏出其他恶魔的心脏来欺骗自己其实很强大不需要害怕亚巴顿……然后一次次的残杀之后再一次次陷入深深的自责，痛苦着自己竟然会变成如此可怕的存在…………不断的恶性循环矛盾螺旋。
作为人而存在着的初始善念让他深深的痛恨着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存在于身体里恶魔的火焰却一遍遍侵蚀着那所剩无几的自我。
受着这样双重折磨的阿多利斯苦不堪言，最终变得人格扭曲终于癫狂。
一直到了很多很多年以后，因为那不完全的恶魔力量获得了不老的他接到了亚巴顿的命令——去日本，捕获完美的容器夏川陌。
那时候已经感情完全麻木不仁的他兴致勃勃的来到了这个异邦。
带着一颗想要把那个叫夏川陌的家伙一起拖进深渊的扭曲的心，既然他已经身在地狱，沒有了重见光明的可能，何不多拽下一个人来跟他一起下地狱，只有他一个人身陷淤泥多寂寞。
只是，当他真的遇到那个孩子的时候。
所谓的命运大抵就是如此了吧，他恍然觉得自己是遇见了另一个自己，可这一个自己似乎要幸运太多。
她的身边有着好多好多的人，还有好多好多的妖魔……为什么？
他们同样的身世为什么人生会如此不同？
为什么她可以那么幸福地微笑着生活着？
那些人为什么都喜欢她？
那些妖魔为什么可以为了她连自己的命都不顾？
为什么即使已经毫无希望她还可以如此坚决地抓住自己的光芒？
活得那么辛苦了为什么还有倔强的努力地活着？
而他又为什么一次次都没有真的下去手杀死她？
想不通的，明明应该是和他一样的不是吗？
你应该要和我一样孤独无助，最终只能在泥潭里深陷，永远的满身肮脏看不见一丝一毫的微光……
可为什么你能够即使身陷淤泥也努力地仰起脖子眺望天光呢？
很多很多的想不通在最终的时候被她点通了。
“她们从来都没说过要我复仇。”她稍稍的垂下了眼睑，侧脸被阴影所遮挡住；“她们一直都希望我是个普通的孩子就要好了，所以一定不会高兴我为了她们而杀人吧……但是，什么都不做我自己又不甘心。”瘦小的女生摊开了手伸向星空，仿佛想要抚摸那些星辰；“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既能报复你又能保持住我的本意……其实这对你来说应该也算好事哦！”
“哼，少自以为是了，你都知道我些什么……”闭着眼努力压抑着那些翻涌的情绪的他话没说完被女生打断了；“至少知道你跟我是一样的。”
【你我是一样的】
这样的话像是一记闷雷打在了他的身上。
他睁开眼看到夏川在仰望着那片星空，女生的脸上有些向往的神情：“我们是一样的，所以曾有过的愿望也一定是一样的。”
夏川收回了手笑着回过了头：“呐，我是不可能了，作为你欠我的，那就你来好好的实现吧。”
“我有说我要帮你……”你以为你是谁啊，谁要帮你啊，他鼻尖渐渐觉得酸涩的想着。
“哥哥。”夏川轻易地用那一个词汇打败了他；“作为兄长，帮助妹妹完成心愿也是必要的哟！”
然后，像是感觉到了多年的枷锁终于被解开，他侧过了身终于哭出来。
宇宙中最可怕的不是仇恨，是所有仇恨呼唤出去回应而来的温柔。
比杀死你更残忍的温柔，让你所有的尖锐都被生生拔掉，然后伤口流出早已变黑的血液，从天淋下的温水洗尽你所有的肮脏。
而宇宙中，星球与星球的碰撞从来不会只有一方感觉到了疼痛，他总以为只有自己是最疼的，也只有自己是再也见不到光芒的。
却在恍然间回头看见，那一刻被自己撞碎了的小行星，即使已经批岁还在努力地燃烧自己迸发出微光照耀在自己的背上。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哭够以后他这么问她。
“想杀死你是真的。”她很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因为你杀死了我最重要的家人。”
“经常梦见我把你左一刀右一刀砍成肉酱……但是，真的这么做了……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了。”
“我一直都想成为能被我喜爱的人们所乐见其成的那种人，就算不一定全都会喜欢我都好，最起码大多数的人能够喜欢。这是我的虚荣，也是我的心愿。”
“并且呢，我也一直认定这所有的恶都不会是无药可救的。这是我的信念我不想自己摧毁它，要是真的办不到了……那也绝对只是我不够努力，不够坚持。”
啊啊原来这就是为什么了。
因为是这样温柔又这样的坚强的孩子，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喜欢着她，才会有那么多的妖魔守护着她。
所以，所以自己也因为心底里那一直叫嚣着的最后的善良，最终一次次的可以下手也没有动手……吧。
而可是也正因为这样，才会越发的让他无地自容恨不得还是被她杀死的好。
于心有愧。
那许多无辜的被他所杀死的人，那些多曾经遇到过其实都是温柔善良的人。
还有还有，那个最爱他，一生都因为他而辛苦的人。
在答应了夏川，要为她实现她可能没有机会实现的愿望离开了日本去往中国之后，阿多利斯开始常常想起那个女人。
他开始觉得当年女人真正所害怕的不是他，在虚无界呆着的最初那些年阿多利斯一直有私下调查者自己是怎么会被亚巴顿跟一个人类生下来。
他以为这会是一个很美丽的爱情故事，毕竟母亲一直没有嫁人看来母亲是很爱着父亲的。
尽管问父亲的时候父亲都不曾说什么，他那时也只当做是父亲会想起可怜的母亲而难过所以不愿说。
直到知道了真相才明白过来，一切都不过是他自以为的美好、
其实是无意间被亚巴顿附身，当时在和爱人一起坐着晚餐的母亲无奈何的害死了自己的爱人，在后来火焰消失了之后母亲跳河自杀了。
被路人救了起来之后送进了修道院，那里的修士诊出母亲已经怀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想着这是自己和爱的人爱的结晶，母亲才苟且偷生的活了下来，并把出生后的自己当做了或者唯一的希望的珍爱着自己。
当再一次看见那烧死自己爱人出现的时候，母亲因为恐惧而失去了理性才会认不出自己。
而那时候也已经被火焰侵蚀了意志的自己在看到母亲不愿意帮助自己之后……才会做出了弑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母亲是深爱着自己的，直到失去理智被恐惧吞没以前，那个把自己带到这世界上来的人，是真的爱着自己的。
每一次想起那些时候他都会感到内心备受煎熬，可又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才能赎罪。
那些曾被他伤害过的人，多到让他已经想不起来到底都是些什么样的人。
他甚至会想到头疼欲裂，然后咬紧着牙关低低的呜咽。
他走在丽江的青石板街道上看着阳光，觉得眼底有着烧灼般的疼痛，可是却无论如何也哭不出来。
满心的愧疚在终于重新做回人类的时候日渐膨胀，他羞愧的想要死去才好。
没日没夜的重复着想要死去的念头，总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浮现——【呐哥哥，请代替我作为一个平凡的人好好活下去哟~】
……就会忽然发觉，夏川陌也不是看上去的那么温柔了。
让他好好活着……其实这才是最沉重的惩罚吧？
日日夜夜受着自己良心的谴责，总在不经意间想起自己做过的恶事，满心痛苦到了想要用一瓶安眠药解脱，却因为答应着你的愿望而不得不苟延残喘着睁着眼熬到天亮。
这样想到了极端上的他最后突然笑了起来：“……真是的，什么罪责都推到别人身上……就是因为这样才会……”
才会一直都活在罪恶里爬不出来啊。
像是忽然的想通了。
他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了电脑：“那么久了没给她音讯，一定在担心吧……”
八月的丽江白天炎热而且会下大雨，到了晚上又变得寒冷。这里天气变化无常，刚来的时候他差点想逃。
当完全打开了邮箱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犹犹豫豫半天，想这万一其实她早就把他忘了呢？
手指在键盘上来回的摩擦着，好久好久，才终于快速的按键。
即使被遗忘，不，他知道，那个女孩从来不曾遗忘，所以——
【给愚蠢之极的夏川陌：
我到丽江了……按你说的报考大专了……满意了吧！？喂，你怎么从来没说中国这里那么热啊……也不是到了晚上又变得很冷了，总之，这边天气很奇怪啦！
PS：到今天为止已经受到不止十次来自美丽女生的邀请去KTV了，哎呀我这不是在挖你的伤口哦，可怜也许到二十岁都没人邀请去唱K的夏川酱哟~
你伟大英明的夏川志乃】
所以，请你好好的记着他吧。
请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看着他，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走下去，把你的光芒借一些给他，请如他所憧憬的那样幸福地活着，在他替你实现愿望的时候，也替代他去实现那些他曾无法实现的愿望吧。
而他，他将这样一直忏悔着自己的罪恶努力的在这世界生存下去，直到某年某日能够安息于葬礼。
只期望着那时候，你能来到为他献上一只白百合，告诉他……
“我原谅你了。”
作者有话说第103章 番外·于心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