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宝贵的第二次》宝妻

7、第 7 章

　　九年后，迈克早已经为人父，我抱着他那极漂亮的小儿子，逗弄着。
　　迈克说我也该成家了，三十二的人老大不小了。
　　我苦笑着，没搭理他的话。
　　想起九年前，自己对苏己的戏言，32才结婚……想起那时的苏己，想起那时的触手可及的幸福。
　　迈克见我出神，轻咳两声。
　　那天苏己去外地出差了，迈克把孩子交给他母亲，就和我出去吃饭。
　　几杯酒下肚，人变得飘忽起来，往事却越发清醒。
　　我嘴里叨念着：“你真是好福气！好福气！”
　　迈克也喝了不少，他竟说了句多少年从未说的话：“那时苏己先找你结婚的，你自己不要她！”
　　我盯着酒瓶出神，咧着嘴呵呵的苦笑：“那傻丫头不知看上我哪点？你说得对，我配不上她。”
　　迈克顿了顿，轻声说：“我到是知道。”
　　我一个激灵，失态的抓住他的手：“兄弟，你知道什么？！”
　　“那天苏己第一次去酒吧，你喝高了，对她说妹妹，走，跟我回家。就因为那个家字，她死心塌地的跟了你。”
　　“你怎么知道？苏己跟你说的？”我斜眼看着他，经管苏己早已是迈克的妻子，但说起年轻时的往事，当他表现得跟苏己更亲近时，我还是会吃醋不已。“难道苏己没有家？”
　　“有家……只是有个不堪回首的噩梦般的家。”迈克眼里流露出无比心疼。
　　我没说话了，我知道迈克要告诉我什么，我安静的等待他说下去。
　　“苏己亲生父亲早已去世了，她母亲带着苏己另嫁。继父对苏己虽然不冷不热，却也不愁温饱。在苏己20岁那年，他继父趁母亲不在时，□□了她。还威胁她，如果她说出去，就杀了她母亲。苏己很怕，却也不敢声张。只是家再也不想回去了。就跑到酒吧，刚好那天就遇到了你，你对她说，我们回家。”迈克不紧不慢的说，偶尔润润口舌，娓娓道来。
　　其实我对第一次见到苏己的情景早已忘记了，我却可以想象那个可怜的女孩，身心受创，无家可归的惨绝人寰。
　　“她那时不知道能去哪，母亲也只以为女儿长大了就野了，不爱回家。其实她多渴望有个家。她觉得只有结婚了，才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所以，你还记得吗，她老是逼着你结婚，你小子就满腹牢骚……”
　　迈克还在说着，我早已惊呆了。想起当年我对苏己并不好，怕她逼婚，总在想办法甩掉她，甚至侮辱她——如果你是处女我就跟你结婚。
　　然后我想起她的泪。
　　这是报应吗？我这么多年来的孤独漂泊，都是在赎罪吗？可是经管我洗尽繁华，甚至枯坐一生，也弥补不了对那个可怜的女孩的伤害！
　　我禽兽不如！
　　我突然大叫一声，向饭店对面的广场跑去。不顾身后迈克的惊喊。
　　……
　　“你会和我结婚吗？”
　　“你第一次又没给我！”
　　……
　　泪早已扑流满面。
　　我杀猪般的边跑边喊，喊她的名字：“苏己！苏己——！”
　　曾经有个女孩，有着纯白的眸子，发梢蜷曲，细细绒绒，从来不哭，安静的笑……她有最脆弱敏感的心，她最渴望的就是有一个家。
　　其实她向我索要的东西，只是人间最平凡最无华的。
　　而我，那时都对她做了些什么？我以为她是没心没肺的，我以为对她可以任意打骂的……她却把自己的纤细和敏感，藏得那么深！
　　她把我惯坏了，让我已经彻底失去时，还浑然不知，还在矫情的埋怨她喜新厌旧，埋怨她不回头乞求跟我和好……
　　眼前繁华的街道不见了，只有苏己当年的模样。
　　耳边喧嚣的嘈杂消失了，只有那个声音，一遍遍的从天边压来：
　　“我把我最宝贵的第二次给你了呀！”
　　直至九年后，我才明白苏己口中那怯怯的第二次，直至今天，我才知道，你不是处女，你是世上最纯净的女孩。

　　——CTG
　　2009 8 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