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默若@

3、相恋

　　一个星期，每一天傍晚，我都会在遇到她的那个时间到街边公园去坐一小会，等待她的出现，自己也说不出是为了什么，大概真的是成为习惯了吧，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突然想起她曾经这般说过。
　　“你每天都在这里吗？”我闭目眼神的时候，一个声音在耳边荡开，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坐在我身边。
　　我每天都在这里吗？我不禁在心中重复地问了自己一下，好像没每天都在这里，以前，虽然喜欢这个地方，但也没闲着这般常来，而现在，如果一天没来，便会觉得少做了什么事情。
　　“经常。”我并不想多说什么，大概是上一次等了太久，这一次，仅仅一个星期，自己倒是觉得才跟她分离没多久。
　　“余漪惠，你呢？”
　　“吴晟。”我还是不自觉地去看她的眼睛，很漂亮的一双眼，大而圆，童真是没有的了，反而有一点岁月沉淀下来的暗沉。
　　“吴晟。”她重复地念了一遍，却是触及我的内心。
　　“不知道为什么，不自觉就突然想过来找你了，还真没想到你在。”她开朗地说，从她的语气中，我知道她只是过来看看而已，没想碰上我。
　　我笑笑，不自觉说：“等你很久了。”
　　“等我？”她显得很惊讶，看着我，眼睛睁得更大。
　　“可不是。”我无意地说。
　　“你？”她明显有点想不到，但从她的眼神中，我看到一丝惊喜，更有的，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说不上来的感觉。
　　“很好笑吧，从那次在街上遇见你，我就一直在等着和你见面，只是上个星期在这里见过你一次之后，我每天就都不自觉地过来这边看看。”我说着，只是希望别吓到她，其他的，都无所谓了，与其让一堆繁琐的情感烦扰着自己，还不如说开，说开之后不管是何去何从，至少，自己内心一直以来的烦乱可以放下一些。
　　“你？”她大概真的是吓到了，转过头有点呆滞地看着我。
　　“我想我喜欢你，虽然知道自己应该配不上你，但是还是跟你说说，你听过也就算了吧。”我确实没抱什么希望，都说人是平等的，恋爱是平等的，但是有些时候有些东西，还真就是不平等，人也分三六九等不是。
　　“谢谢你。”她看着我说，我到底不能猜想到她在想什么，为什么跟我道谢，我一点都不明白。
　　“肩膀能借我靠一下吗？”她问，不再想上次一样毫无顾忌地靠上，甚至是扑在自己怀里。
　　“当然。”我从心底再次腾升起保护她的欲望，甚至，比第一次还要强烈几分。
　　她的身子很轻柔地靠下，一种莫名的情感从我内心涌起，如果可以，我愿意陪她这样一直坐着到老，如果可以，我愿意牵着她的手走回家。
　　“你的肩膀很舒服。”她说。
　　我笑笑，没说什么，就只想这样陪着她。
　　坐过一小会，她突然惊慌地坐直身，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般，我坐在她身边，能感受她的慌乱，没有焦点的眼神出卖了她一颗慌乱的，给人一种很迷茫很无助的感觉，但我是猜不出她在担心什么的。
　　“我可以爱你吗？”她问，像是在问我，但更像在问她自己，慌乱，还是慌乱。
　　我看着她，尽量让自己镇定，很想抓住她跟她说一句我爱你，手心已经浮现一层汗，渐渐地全湿了，我甚至能感觉自己的身躯在发抖，在渐渐无力，忍了许久，终究还是伸手扶住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说：“我爱你。”
　　一声说完，我明显感觉到扶着的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无限的惊慌从她的脸上流露出来，她到底在怕什么呢？我是一点都摸不着，抓不住。
　　“你在怕什么？我有这么可怕吗？”我忍不住问。
　　“你挺好的。”她再次说，眼里还是流露出恐慌。
　　“好也要有人发现才行。”我像前些日子回应她一样再次回应她。
　　“我真的可以爱你吗？”她再次问，我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更不知道她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只要你不嫌弃。”我不再看着她，转头看过路旁那些在树枝上飘荡着的树叶。
　　过了一小会，她倒落到我的身上，还是那般轻柔，但我真真切切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哀伤，莫名的哀伤，整个人给人的感觉是那般的脆弱，我不自觉地抬手搂过她的肩，暗想，不管你沉浸在怎样的伤痛里面，都由我来将你带出吧，相信我。
　　她的眼泪再次流下来，是热泪，我能明显看到那滴滑落的泪散发着热气。
　　“只要你也不嫌弃。”最后，她是这样回我的，语气，是那般的温柔，那般的哀伤。
　　我搂着她的手紧了一下，表示不可能嫌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