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0年的猫耳陛下》浅籽桃

28、Chapter3

　　※Chapter3

　　这一天对整个索拉达帝国来说意义重大。
　　一如既往的晨光，一如既往的宫廷，一如既往的清透空气里，隐约可见有尘埃飞舞。
　　纪小萌的寝殿外却不复静谧，元老、骑士、高阶魔法师们聚集于此，议论纷纷，面带焦虑。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弗伦瑟阁下进展如何？”
　　“我已等了十个小时，现在是第十一个……”
　　“愿父神庇佑我们的种族，我们需要神曲成功诞生……”
　　人们内心企盼却又不知所措，今天也许是猫耳族史上重大的转折之一，而他们都是所谓的“见证人”。
　　“只有陛下在里面……连伊恩大人都不能进……”
　　有人小声说了一句，高矮不一的猫们登时看向离人群几步之外的骑士领主。
　　走廊上如此混乱，他却完全没有参与其中。只把高挑的身子倚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伊恩大人，来和我们一起祈祷吧！”
　　“……”双臂交抱的雄猫微微睁开碧绿的眼睛，并未答话。
　　“来吧，一起祈祷，父神一定会听到我们的声音！”
　　有人已低下头来，小声念诵：“诚念吾主，您的光辉与万千民众同在……”
　　伊恩冷静地瞥了一眼身边坐立不安的贵族们，直起身来，竟掉头离去。

　　“伊恩大人！”
　　“大人，您要到哪里去？”
　　“巡查。”远去的骑士领主举起一只手挥了挥，并未回头：“带给陛下我的祝福。”

　　……他走了。
　　一众人等瞠目结舌之余，殿内突然传出一声响亮的啼哭。
　　“啊，终于……”
　　这声啼哭在人群当中落下，又炸开，仿若漆黑当中的一线光明，直指每个人的心脏。
　　担忧、恐惧和疲惫潮水般褪去，走廊里一时间只剩下欣喜若狂。
　　“是神曲，我们的神曲！”
　　“父神在上！种族有救了！”
　　提心吊胆了整整一夜，有些人甚至失神地坐到了地上。

　　婴孩被弗伦瑟从十月花蕊中小心地取出，粉嫩而健康的男婴，孱弱的身上沾满透明液体。
　　他只哭了开头的几声，便在弗伦瑟怀里安静下来。
　　用圆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婴儿看到了床边的夏尔。
　　他咯咯笑着朝夏尔伸出两只软软的小手，耳朵和尾巴过于幼弱，一直蜷缩在襁褓里面。
　　弗伦瑟从没有照顾过如此小的孩子，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把他抱过来给我。”他听到夏尔这样说。
　　抬头一看，皇帝清亮的双眼，正专注地盯着他怀里的孩子。
　　他赶紧用魔法洗净婴儿身上的黏液，走过去将之交托。
　　“……”夏尔把婴儿放在臂弯里，淡淡垂眸，唇角漾起的笑意，竟然如此显赫。
　　弗伦瑟鞠了一躬，走到寝殿门前，轻轻带上门离开。
　　夏尔把襁褓放到配偶枕边，拉起他一只无力的手，目光倾尽温柔。
　　“你看，你做到了。”
　　纪小萌微微皱着细秀的眉。
　　他依旧沉睡在弗伦瑟的催眠魔法之中，对外界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沿着他的胳膊直到胸腹，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为了取出十月花，他必须被有技巧地切开——当然，弗伦瑟精湛的医术会让疤痕在三月之内消失。可眼下它却大咧咧地横陈在他白皙的肌肤上，丑陋，且触目惊心。
　　夏尔心底轻微地揪紧，伏低脸容，亲吻配偶手臂上的痕迹。
　　“对不起……还有，谢谢。”
　　从手臂蔓延到胸前的吻让纪小萌动了一动，而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目光先开始有些游离，聚焦到面前温柔的情人身上，一点点沉淀下安心。
　　“痛吗？”夏尔在晨光中紧锁着眉。
　　浅浅呼出一口气，他摇了摇头。
　　似乎感到耳边有什么东西在窸窣挣动，纪小萌稍转过脸，看到了那鲜活而粉嫩的生命。
　　“……”说不上自己此刻微妙的心情，他吃力地坐起身来，又把眼睛挪回夏尔身上。
　　“你想好叫他什么名字了吗？”
　　夏尔伸出修长的指尖，轻轻理顺他额前碎发。
　　“你觉得呢？”
　　纪小萌歪着脑袋想了想：“范特西吧！”
　　“……那是什么……”
　　“哦，就是我上次和你说的那个歌手嘛，貌似和这孩子挺有缘的。范特西是他的一盘专辑。”纪小萌一本正经地解释，顺手逗了下婴孩的嫩下巴：“这名字多有喜感啊，是不是。”
　　“范特西”在襁褓里气鼓鼓地看着他，似乎对这名字很不满意。
　　“……还是再商定吧。”夏尔没辙地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他的配偶总是有这么多奇怪的点子？

　　不久之后，两个侍童将婴孩从纪小萌身边抱开。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纪小萌神态有点恍惚，却是轻松的，仿佛一件大麻烦就此摆脱。
　　他靠坐在床上，微笑着看向眼前的夏尔。
　　“我对你们是不是没用了？”
　　夏尔精致的脸容旋即沉下，然后他感到耳朵被狠狠地一弹。
　　“我不会再和其他人成婚。”
　　纪小萌“哎哟”一声，吃痛地捂住耳朵。
　　“有我在，你一定会平安幸福。”
　　“……”
　　“我以最高统治者的身份向你起誓——一生忠诚于你。”
　　皇帝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斜射的晨光下，那张无可挑剔的面容淡静而美丽。
　　纪小萌只觉得心脏被谁软软推了一下，不受控制地砰砰跳动起来。
　　有感动，有欣喜，还夹杂着另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妙的甜腻——
　　这是……什么感觉？
　　他捂紧了胸口，突然不敢直视夏尔的双眼。
　　“我爱你。”他听到夏尔低低地说，然后肩头收紧，被对方抱进怀里。
　　他在夏尔令人安心的体温中闭上双眸。
　　不知为什么，这一次不想反驳。
　　也没有刻意去提醒什么“你根本不知道这个词的意义”。
　　他只觉得高兴。
　　心脏比平时轻飘了无数倍，简直快要飞起来了。
　　“我……”其实想说“我也是”的，但是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孩子。
　　不哭也不闹的漂亮的婴孩，看着他的眼神格外不满，透骨的冷静，叫人害怕。
　　那是一个才出生的孩子应该流露出的表情吗？
　　他心头泛起难以言喻的不安，躺在夏尔的胸前，竟问出口——
　　“如果有一天，我和那孩子中间只能存活一人……夏尔，你会选择谁？”
　　“……别乱想了。”夏尔把下颌抵在他柔软的头发上，只是淡淡地说：“怎么会有那么一天。”

　　我昨天太困了。。于是去碎觉了TVT补上昨天的一更……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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