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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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瑞尔回到神罗总部时已是黎明，东边泛起了鱼肚白，几缕阳光照射在那一小块天空上，浅蓝温红，种种颜色夹杂在一起，编织出一段光怪陆离的景象。她总是在她69楼的小房间里度过美妙的清晨时光——深色窗帘，温暖的被窝，柔软的羽绒枕头，一醒来就是日上三竿，太阳高高的挂着，明媚又温暖。
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简简单单的一个自然景象，有人看到了万物的兴衰交替，有人看到的是亘古不变，有人看到了希望，有人看到的是命运。
清晨的天空五彩斑斓，而艾瑞尔只闻到了硝烟的味道，就像黎明前的黑夜总会让人联想起到达目的地前的泥沼，就像暴风雨前的寂静，让人在等待中焦急烦躁，然后变得不堪一击，而黎明则是光与暗，冷与暖的正面交锋，赤裸裸的肉搏，简单而粗暴。
任何事情，无论结果如何，从过程上无非就是要经历乏味的布局，耐心的等待，然后行动。
宝条是艾瑞尔必须要解决的难题，而她现在仍然在等待时机。她弄不清楚自己究竟是螳螂还是黄雀，所以她只有小心小心，再小心。
回到公司。
早已等的不耐烦的宝条阴沉着面孔，用看他试验品一般认真的目光，细细的，由下到上打量着一脸狼狈的艾瑞尔，然后‘很好心’的决定先放她回去清理一下。
自然是‘很好心’的。他需要在正式的问询之前先从昏迷的2nd身上了解些什么，以此来分辨那个机灵的小婊子是不是撒谎。事实上这些检查工作当着艾瑞尔的面也可以做，但是他很温柔的给双方都留了点余地。对于把科学视为唯一意义的宝条来说，这已经是他二十年来少有的体贴了。不过即便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依然坚信着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值得他的付出。当然，是从另外一个角度上。
艾瑞尔知道宝条会给坎塞尔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所以她不能出现的太早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又不能出现的太晚让他有时间查出真相——宝条并不不是傻子，而她也不是专业演员，但不管怎样，当温热的清水冲刷着疲惫的身体时，艾瑞尔还是不由的舒了口气，徘徊在脑中的种种算计都随着热气消失的一干二净。
干涸的血迹融在热水里，顺着水流在洁白的瓷砖上汇成小小的一滩，转眼就被冲进了下水道。或许是因为这不算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反正她对这付身体不久前才失去的贞洁毫无留恋。要想彻底断绝宝条那个变态的念头，这是最最一劳永逸的方法，而坎塞尔，没有背景，没有亲人，没有厉害的朋友，自己本身也没什么存在感——坎塞尔实际上并不优秀，优柔寡断的性格彻底的断绝了他在特种兵事业上的前程，但他在艾瑞尔的计划中却是后遗症最少的人选。
热水澡后依然是浑身酸痛，艾瑞尔恨不得能马上扑到床上去美美的睡一觉，可惜这注定只是个美好的愿望——大魔头宝条还在楼下等着她去解释。
艾瑞尔倚着窗户抽完一根烟，晃晃依然混沌的脑子。这个状态并不好，但时间已经不允许她再磨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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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在他的血液中找不到诱导性药物的成分，我几乎要以为你是故意的了，艾瑞尔，”宝条锐利的目光隐藏在眼镜之后，让人感到莫大的压力。
艾瑞尔暗暗的松了口气，虽然宝条依然怀疑，但幸运的是他没有证据。
“没有女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宝条博士，”艾瑞尔略微苍白的脸上满是凝重，她紧紧的皱着眉，“从这个方面来说，我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现在我恨不得能他碎尸万段，”艾瑞尔撇了眼手术台上的坎塞尔，一脸厌恶。
“呵呵呵呵，”宝条推推眼镜，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艾瑞尔面前，“我从拉扎德主管那要来了他的资料，叫坎塞尔是吧，来自一个偏僻的小农村，父母双亡，性格谨慎小心认真，待人接物很有礼貌，也因此被一些同事说成胆小怯懦，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艾瑞尔，我不得不说，如果你是有什么目的的话，这的确是最不会有麻烦的人了。”
“你知道我讨厌麻烦，宝条博士，这是我选他做保镖的原因。听话乖巧，没什么奇怪的想法，也不会对任务的原因目刨根问底。那些喳喳呼呼，一个命令下去要问十万个为什么的人只会让我头痛。不过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全心全意的信任着我的保镖，可是他却……看来给特种兵做酒后反应测试很有必要，”艾瑞尔说的愤恨，末了还极度沉痛的摇摇头。
宝条沉默着，细长的手指一搭一搭的敲着桌面，似在思考。
“宝条博士，”艾瑞尔继续说着，她垂着脑袋，声音有点哑，但是很真诚，“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在乎，但是你救了我，让我在实验室里学习，打杂，甚至给了我一份工作，不顾别人的反对与非议，让我成为了T计划的负责人……别人都说我是你的养女，虽然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有时候我……真的是把你当父亲一样看待。当你上次说……那个情的时候，我的确很抵触……就像是父亲与女儿……可是后来我想明白了，是你救了我，给了我第二次生命的机会，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什么，所以，如果你真的是那么希望的，我应该答应，并且是心甘情愿的答应……可是……”
艾瑞尔的声音越来越哑，最后还很逼真的挤出了两滴泪，眼睛模糊的瞬间，她想到了自己的老爸，心里没来由的酸，大滴大滴的泪珠子刷刷的往下掉，止都止不住。
她的老爸，是那种只有喝醉了酒才会叨念‘我家女儿真的很优秀’的男人。
她曾经是个很跋扈很骄傲的女子，那种从内心中透出来的骄傲与跋扈吓跑了一大堆追求的纯情小男生，但她有一个很‘体贴’的老爸，能忍受她各种胡言乱语，然后分析哪些只是气话，哪些是真心话，然后开导她。
她曾经对老爸说，‘我死都不要找那种天真到愚蠢的男人，说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什么‘我一定会好好赚钱养老婆孩子的，我一定要让老婆幸福，不会要她很辛苦的工作的，只要在家里休息休息就好了，’结果真的遇到事情了心理承受能力比我还差，老娘是找男人，不是养儿子，’
亲爱的老爸只是笑笑，然后开始物色好的家庭，准备给她安排相亲。
事实上她只是喜欢抱怨，不愿意做的事情，又懒得去改变。所以只能一边抱怨一边接受，但一切的前提是，她有个体贴的老爸可以倾听她的埋怨。
这都是遇到陈宇楼之前的事情，之后一切都乱了套，她跳出了父母为她安排好的道路，然而随心所欲的后果似乎并不怎么如意。
再后来，到了这个世界，再没有可以抱怨的人，只好学会把事情埋在心里，再让时间把他们腐蚀的一干二净。
提到父亲，艾瑞尔不由的把脑海中那个面目模糊的人提出来与宝条比，却发现根本没有可比性。两个同样赋予他生命的男人，前者带着责任，宝条带着目的。她可以向前者撒娇任性，却只能不断的达到宝条的目的，以此来换取自己相对自由的生活，而当这种相对自由的生活都受到威胁时，她也可以毫无内疚的选择离开。哪怕这个过程有点危险，还有点麻烦。
女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只要世上还有哪怕一个可以依赖的对象就永远不会学着长大，而当她一无所有，又会比什么都坚强。
宝条依然思索着，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咚咚咚的声音让艾瑞尔从心里开始忐忑起来。她不知道这张亲情牌会不会有效果，抑或干脆起了反作用。但是从与宝条对话的经验来看，还是自己掌握话题的走向比较好，一来有所准备，二来不会轻易掉进这个决定聪明的人设下的圈套里——宝条只是不经常把自己的天赋施展在人事之中，而他一旦这么做了——他上一回在人事上面稍稍动点脑筋是在二十年前，并且一举成为了神罗科学部门的负责人。
一时没有人说话，只有艾瑞尔低低的啜泣声与宝条敲桌子的声音，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
突然。
“叮铃铃——本电话来自爱丽丝，请速接听，本电话来自爱丽丝，请速接听……”
艾瑞尔很知趣的没有接，手机响了几声又归于宁静。
“你见过那个古代种了？”宝条问。
“恩。”
宝条点点头，勾起嘴角，轻描淡写的把整件事情一带而过，“那就这样吧，”他的表情比笑残酷，尽管那薄唇中吐出的话如此温柔，“刚才那个问题我不会再追究。被叛乱者毁坏的T实验室已经修复完善，但是要不要继续T病毒的研究还要等社长决定，这段时间你可以去度个假什么的，至于这个没用的2nd，”宝条顿了顿，“要杀要剐随便你，我没有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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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艾瑞尔回了房间，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依然觉得事情发展的太过顺利。宝条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除非他有了新的想法，所以是不是要追究事情的原因就不那么重要了。
这个念头把艾瑞尔惊出了一身冷汗，但她的身体状况也不支持她再这么高负荷的思考下去。
在艾瑞尔将要陷入梦乡时，觉得颈后一阵刺痛，下意识的去摸却什么都没有。
是幻觉吧，她想。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