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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   费瑞的记忆还在继续。

      双手握刀的费瑞突然清醒过来,“叮当”一声,刀子就掉到了地上。

      “啊啊啊啊啊——!”费瑞捂着自己的脸惊声尖叫。

      “吵死了。”哈利不耐烦的别过脸,狠狠的一挥手,把费瑞推倒在地上,“怎么,不是已经练习过很多次了吗?”

      “给予你的那些训练,你身上留下的伤疤可不是作假的,现在不过让你杀个人,你叫什么叫。”哈利冰冷的视线让费瑞的尖叫消失了。

      费瑞跌坐在血泊中,喃喃的念叨,“不是的……不是的……这个人,这个人!”他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费瑞的记忆到此中断,邓布利多护着说不出话来的哈利和莉莉回到了霍格沃茨的校长室。

      哈利只觉得自己的后背湿透了——那个人,那个邪恶冷笑着的人,真的会是自己吗!

      那个狂傲的,想要把所有人……甚至整个世界都踩在脚下的,毫不留情践踏一切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哈利.波特!

      哈利的脑中不停的回放着那个男人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他从很早就开始谋划一切……那似乎是一个比伏地魔还要可怕的黑魔王!

      邓布利多尽量用简短的话介绍了一番他们的所见所闻——但是老人的眉头一直皱的紧紧的,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哈利只觉得邓布利多的声音变得飘忽不清,他突然有些不敢面对面前的罗恩和赫敏——甚至于每一个人。

      虽然还是在校长室,但是哈利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冰窟,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让他僵立在那里……

      校长室里面一片沉默。

      费瑞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似乎因为过于激动,他的调子变得有些奇怪,“哈哈哈,看到了吧,看到了吧!”他兴奋的说,“你们也都看到了哈利.波特的恶行了吧?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直处心积虑的谋划着一切,利用任何可以利用的人和事,只为了成就自己!”

      “残酷无情,却非要披着正义的外皮,欺骗所有人!”费瑞恶狠狠的盯着哈利,“现在,他的真面目终于被揭穿了,还等什么,还不快点杀死他!”

      哈利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才是正确的。

      “不,怎么可能!”一个声音突然在哈利的耳边响起,“我不信!”——是莉莉。

      “我认识的哈利.波特,才不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男人!”莉莉大声的说,“他绝对不会做出这样利用、背叛、玩弄自己朋友的举动!”

      哈利惊讶的看着莉莉因为激动而红润的脸颊——他一直以为莉莉是万分讨厌自己的,但是现在她确实是在……维护自己。

      莉莉狠狠的瞪着费瑞,“我不许你,不许你这样污蔑哈利.波特!”

      “我污蔑他!”费瑞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一样,“难道我的记忆会有什么问题吗?”费瑞一字一顿的说,“那是最真实的。”

      “记忆,记忆也是会骗人的。”莉莉的眼眶红了,“就好像我……我一直记住的是哈利.波特把我抛弃在了一片废墟下,但实际上是他把我救了出来……”

      哈利的身体中突然出现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他快步走到莉莉的旁边,用自己的手紧握住莉莉的手,“莉莉,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诉我吗?关于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的原因……肯定不仅仅是因为……”哈利古怪的停顿了一下,但还是说了出来,“因为你爸爸的事情吧?”

      莉莉刷的一下抬起头,用一种惊慌失措的眼神看着哈利,就好像自己心底最隐秘的部分被哈利发现了一样。

      “莉莉……告诉我,我想知道。”哈利用自己的眼睛盯住莉莉那双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绿眼睛,真诚的说,“就趁着这个机会,把一切都说出来吧,”哈利自嘲的笑了笑,“也让我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莉莉惶恐的把头偏到另外一个方向,却发现校长室里面的人都在看她,就连斯内普也紧抿着嘴唇,向她所在的地方投注目光。

      “我……”莉莉沉默了一会儿,犹犹豫豫的开口了,“我知道了。”

      然后,莉莉用一种追忆似的语气,说起了她幼年时期的记忆——虽然哈利总是很忙,照顾斯内普的任务落在了莉莉和家养小精灵的身上,但是莉莉还是很开心,因为哈利是她崇拜的英雄,是能够令她无比自豪的父亲。

      但是,在某一个晚上,莉莉无意中偷听到了哈利和斯内普追忆似的谈话,这才知道,斯内普和自己的身体都这么差,是因为哈利的原因。

      莉莉不能理解,能保护整个魔法世界的哈利,为什么没能保护好斯内普和自己,她去问斯内普,斯内普回避这个问题,她去问哈利,哈利也只会愧疚的对着她——一遍遍的道歉。

      然后,莉莉闹别扭了。

      莉莉的别扭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然后,不幸发生了。

      哈利在战后为了让更多的巫师从家庭的负担中解脱出来,为重建魔法世界贡献力量,同样也是为了让新一代小巫师们的眼界更加开阔,而大力推行的魔法小学,遭受了袭击……

      残余食死徒的最后一次反扑,让保护并不是那么严密的小学坍塌了——整个英国五分之二的适龄小巫师被埋在了废墟下面——莉莉也不例外。

      与那些和同伴困在一起的孩子不同,莉莉因为心情焦躁而一个人跑到了废弃的教室里,然后……她被一个人埋在了废墟的深处。

      虽然下落的石板正好为莉莉搭建了一个小空间,但是魔力暴动的后遗症,以及……黑暗的孤寂感,一直缠绕着莉莉。

      更加糟糕是,莉莉所在的位置正好能够听到外面救援人员的声音——但是莉莉却不能发出呼救声,本来就体质虚弱的莉莉,在经过了种种重创后,没有立刻昏迷过去,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可是……

      明明能够听到所有人的声音,但是……没有人发现她,没有人来救她,最可怕的是,莉莉能够一字一句的听清楚——哈利的声音。

      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的哈利,镇定自若的指挥着救援,下达着一个又一个合理而高效的命令,莉莉听着,一直听着,可是哈利没有提起自己,一次都没有。

      明明最亲密的人就在身边,但是却不来救自己……莉莉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样,那么的痛苦,那么的……绝望。

      然后,莉莉支持不住了,虽然在朦胧间听到了似乎有人不断的呼喊自己,还有人温柔的将自己从废墟中抱出来……但是莉莉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声音。

      等莉莉醒来时,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憔悴的斯内普——他在知道莉莉出事后一直守在废墟那,因为身体虚弱而被哈利强制留在了休息间里,所以莉莉没能听到斯内普一直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一直到莉莉醒来的第五天,她才看到了疲惫不堪,胡子拉碴的哈利。

      从那以后,莉莉再也没有承认过哈利——就算是后来从别人的口中听到了真相,知道了哈利的难处,莉莉也是嗤之以鼻。

      是的,哈利要用自己的镇定去安抚那些被困小巫师的父母;不能自私的只想着自己的女儿,要让其他人对“自己的孩子一定会被救出来”而有信心;在确认莉莉的安危后,哈利要投入到更加繁忙的善后事宜中去,不能一直守着自己的女儿,等着她清醒……甚至在知道莉莉清醒后也不能立刻去看她,而是要摆出合适的样子面对每一个来感谢自己的人。

      随着年岁的增长,莉莉理智上接受了这样的解释,但是感情上的伤痕却不能磨灭——她一直被那样的噩梦困扰着……自己一个人被留在一个漆黑而狭小的空间中,耳朵里明明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哈利的声音,可是就算自己发出再大的呼救声,也没有人来拯救自己。

      莉莉是被抛弃的——这种恐惧缠绕了莉莉很多年,就算看到了再多的,哈利受伤的、内疚的、忐忑的、小心翼翼的神情,她也没有忘记自己当初感受到的绝望。

      “所以,我不能原谅哈利.波特,就算后来知道他一个人在魔力耗尽后,用血肉模糊的双手把我挖出来,我也不能原谅他……”莉莉泣不成声,“其实,我不能原谅的,只是那个懦弱的自己……”

      “莉莉……”哈利抱住了这个女孩,莉莉在楞了一下后,把自己的头埋在了哈利的胸膛里,放声的大哭起来——“所以,我才不相信,那样富有责任感,那样温柔的哈利,会成为那么可怕的男人!”

      “哈,为什么不会!”费瑞死盯着抱住莉莉的哈利——也许他不知道,自己眼中流露出了一点儿羡慕,又或是嫉妒的神色,“哈利.波特从来都是那种会做表面功夫的人,他最拿手的把戏就是这样,让别人都以为他是一个好人,实际上……你没有看到那些吧,那些都是别人告诉你的。”

      “从来都是这样,”费瑞咬牙切齿的说,“从来都是这样,用虚假的谎言欺骗你,实际上真实的情况就是哈利.波特为了收买人心而抛弃你!”

      “不是的,不是的……”莉莉的脑袋在哈利的怀中轻微的晃动着,这让哈利不由得把他抱得更紧。

      “承认吧!哈利.波特就是那种可怕的男人!”费瑞的声音在校长室里回荡——因为过于激动,费瑞感到了一阵晕眩,他晃动了几下,然后努力的站直了。

      “我不信,这一定是弄错了。”罗恩突然认真的说,“哈利不可能变成那种人。”

      “对,哈利从来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赫敏别过脸去——虽然理智告诉她,费瑞那份记忆有问题,但出于女孩子的羞涩,她现在还不怎么敢看哈利——虽然她也被莉莉说的话而感动了。

      “我不信!”阿不思大声的说,“爸爸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英雄,我们一家人生活了那么久,爸爸从来就没有在一些大事上瞒过妈妈,他们怎么可能会是那种样子!”

      “我也不信。”斯科皮冷静的说,“爸爸不是那种人。”

      罗丝有些恍惚,脸上露出些许苦闷和为难的神情,但她还是努力用坚定的声音说,“我也不信。”

      “谢谢……”哈利看着面前的朋友们,以及……可能是他未来的孩子们,突然觉得胸膛里的心脏中涌现出一股神奇的力量——这种力量让哈利有了自己将无所不能的感觉。

      “怎么,你们在这样的事实面前,都不愿意相信我吗?”费瑞大声的说,“你们明明都亲眼看到,亲耳听到了,为什么还要否认?”

      “啊,我知道了,”费瑞露出憎恶的表情,“凤凰社的人总是这样,感情用事,包庇自己的熟人,总是认为他们犯错也是可以被原谅的,那么……”费瑞用一种高人一等的眼神扫视所有人,“现在可以动手了,你们把我抓起来吧,反正你们这样的人,不就是在对待我这样暂时的弱者面前,特别的威风吗?”

      费瑞的态度明摆着告诉所有人——“等我强大了,一定会报复的,一定会给你们好看!”

      “费瑞……”邓布利多把手搭在了费瑞的肩上,费瑞惊的想要跳起来,但是却被老人压住了。

      费瑞惊讶的看着这个干瘦的老人——他的身体里似乎有着无穷的力量,他的眼神似乎能够看透自己的内心——费瑞被这样的邓布利多压制的不能动弹。

      “你当时是中了夺魂咒吗?”邓布利多问。

      “是的,这很明显,不是吗?”费瑞冷笑,“救世主收养我这个‘孤儿’,”他在“孤儿”这个词上加了重音,“不就是想利用我欺骗那群可怜而忠诚的食死徒,顺便培养一个得力的帮凶吗?”

      “可惜,我被主人救了出来。”费瑞用一种狂热的语气说,“主人赐予我新生,让我明白了自己存在的真正意义。”

      “啊……斯莱特林的血脉,必将被我发扬光大,作为佩弗利尔的后裔,死亡圣器能助我夺得荣耀!”费瑞的眼中一片迷乱,“我必将取代所有人,君临天下!”

      费瑞痴迷的张开双手,想要去拥抱什么,但是他突然向前倒了下去。

      邓布利多接住了他。

      瘦小的男孩被老人抱住,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邓布利多对着费瑞叹了口气——“这个孩子的大脑受过太多的伤害,以后他会一直生活在痛苦中,这种迷失自己,陷入幻境的痛苦,”邓布利多突然抬起头,“西弗勒斯,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斯内普点了点头——他很清楚的指导,邓布利多是要求自己熬制治疗那个小鬼的药剂,毕竟,自己对他的那次摄魂取念是压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虽然斯内普在使用摄魂咒的时候,已经尽量小心了,但是斯内普并不知道,费瑞饱受魔法蹂躏的大脑已经禁不起任何一点伤害。

      “邓布利多教授……这个男孩,费瑞,他……”哈利犹犹豫豫的说出了费瑞的名字——就好像喝下了一大杯苦涩的魔药一样,“他怎么了?”

      “事情已经很明白了,”邓布利多用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费瑞,“这个可怜的孩子,被他的父亲当做一件损坏的工具一样……抛弃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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