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正经人Xx

66、第四章 计策

　　怎么办？

　　回到住处时，黑眼镜还没走，老痒却是已经上路了。看着吴邪身上的伤黑眼镜收了笑，“怎么回事？”他问。

　　“不知道这小子招惹上了什么深仇大恨。”胖子撇着嘴摇头。

　　从回来，吴邪就一直默不做声，事情太过复杂。最直接的几个问题，张杞琰为什么会派人保护自己，那个人为什么要杀自己，二叔在哪，小花现在怎么样。他不认为张杞琰会做没有回报的事情，刚从疯人院里出来那一段经历敲醒了他——如果现在不做什么，就等着直接被逼死。

　　怎么办？

　　“黑眼镜，”吴邪想了想说，“你在乔装成冯笑愚的时候，接没接触过张杞琰的喇嘛盘？”

　　黑眼镜被这么一说也回忆了起来，“张杞琰身边那个叫孙楷，好像是从小就玩到大的朋友，所以对他最忠心，听说他胸口上现在还有三个枪疮，是那时候下地为主子挡的枪子，而张杞琰也最信任他。下面的喇嘛盘有五个，管的是下地最得力的伙计。不过吕阎王和冯笑愚已经死了，还剩下三个，一个是老徐，四十多了估计你对他了解的很多吧。”

　　吴邪点头，就是这个人，是当年从巴乃回来就招来的伙计，当时他三十多岁正是有勇有谋能拼能杀的年纪，有次上山，自己被蛇咬了，就是老徐一口一口把毒吸出来，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之后吴邪也用各种明的暗的考验过老徐，直到渐渐地排除了对他的怀疑，也就特别地倚重他。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他把自己给卖了。吴邪轻叹一声，那时候自己还是太不成熟，对方治自己一套一套的。估计小花和胖子把自己绑去的那一天，也是老徐支开了周围的人，吴邪还记着自己当时叫他，他连应一声都没有。

　　“此外还有两个人，我没怎么见过也不太熟悉，一个女的叫温畅，听说性子相当洒。另一个年纪不大，二十出头，是几个喇嘛盘中年纪最小的，据说是当年吕阎王带回来的，生在小暑，就唤小暑。至于你让老痒去查的那个言嘉昱，主要管的还是马盘，不属于下地的人。你问我这些做什么？”

　　“我在想……二叔和小花现在情况危险，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吴邪心里过着这几个人的资料，“所以我就想，再做个人皮面具伪装成他们的人。”

　　“不行不行。”先否定的是胖子，当年那些事他是有所耳闻的，那时候吴邪只是像个吉祥物似的，毕竟有秀秀小花还有潘子给他撑场面，现如今，他要是再想去，就只能一切都自己扛着。“羊入虎口你懂不懂？！如果你去了那，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吴邪，你要想好了。”黑眼镜倒是不支持也不反对，“我那时候伪装的是冯笑愚，因为他本身性子和我就比较像，才没被下面那些人拆穿，但就是这样我也不敢站到张杞琰面前，他能够把分崩离析的张家重新聚起来就绝对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

　　吴邪听了这些话也沉默了，但是许久，他又说，“这是我能想到的最直接的方式，我们现在要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沉默。

　　“那这样，”黑眼镜掐了掐眉头，“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你跟着我，也把伤养好，你如果选择伪装，小暑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咱们跟踪他，你好好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不用跟踪的时候，教王盟学你说话。”

　　“你说什么？”吴邪一愣。

　　“你这么个关键人物不见了，谁能不起疑？”黑眼镜一句话把眼皮不停打架的王盟也震醒了，“让王盟在这边充个场面，有胖子陪着还不至于有太大的问题。”

　　“嗯……”吴邪终于也同意下来，“我去联系师傅，要两张面具。”

　　“还有，”吴邪又补充，“这件事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张起灵、秀秀都不能告诉。就算是老痒回来了，也不能告诉。”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差不多都按照黑眼镜的计划完整执行了，除了胖子始终不满吴邪的计划，连着好几天都没跟他和黑眼镜说话。但是，心意已决，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在外面跟踪对方，吴邪也没心思管许多。小暑住在一栋普通的居民楼里，吴邪发现小暑这个人性格有些奇怪，性子冷傲得很，又说一不二，举一件小事吧，那天上面让他去采购些下斗的关键东西，他便和他的伙计去买，那个伙计一直跟他关系很好，是他少数几个朋友之一。晚上两人都累了饿了，他的伙计就建议两人在馆子里吃个饭，对于他们这些喇嘛盘，张杞琰是很拉拢的，所以报销这一顿饭是没任何问题的，但是这个小暑就是死活不同意，“庄家给的钱是用来置办物件的，不是给你胡吃海喝的！”那个朋友被这么一吼当时就傻了，只能闷闷不乐的跟着回了去。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虽然小暑和自己的性子差很多，但另一方面，他很简单，这对于吴邪来说难度就小了很多。

　　研究了好几天小暑说话的声音，还好吴邪有之前的基础，学起来也不难，王盟那孩子看着呆，学起事来倒是很快，没消几天就也学得八九不离十。

　　那天晚上，吴邪带好面具，王盟也收拾得差不多，只等黑眼镜打探好了就直接绑来人掉包。却没想到黑眼镜回来时身上一股血味，吴邪第一个想法是被发现了招惹了麻烦，结果黑眼镜倒是笑了笑，吴邪脑袋“嗡”一声，马上明白——

　　“你把人杀了？”他有些不稳。

　　“不然还能怎么办？你还打算怎么办？”黑眼镜皱着眉问，好像很不理解似的，“咱们怎么可能关得住他？只要人跑了，你就别想活。”

　　吴邪一下又坐了回去，手扶着额头垂着眼，陌生的皮肤摩挲着指尖，脑袋里翻江倒海了很久。

　　人，他是杀过的。

　　在做吴家三爷那几年，他经手的人命数不胜数，就算是亲手他也杀过疯人院那个医生，但是，如今这个人死了，他却有些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他最后却还是站起来，把所有的情绪沉到眼底，淡淡地说——

　　“走吧。”

　　黑眼镜身上的血有他的也有小暑的，他把尸体绑上石头扔到了河里，如果没什么意外应该不会很快被发现。站在小暑的住宅外，黑眼镜把门卡递给吴邪，拍拍他后背，“加油。”

　　吴邪没回应，接了东西，最后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挺起胸膛，走进了那个陌生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