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正经人Xx

63、第一章 三岔口

　　胖子和黑眼镜回来的时候已近凌晨，本来两人喝得还有点飘，看到吴邪在院子里来回踱步的样子时酒登时就醒了不少。胖子打了个嗝问吴邪，“小哥走了？你怎么还不去睡觉？”

　　吴邪回身看着这两人，想了很久都不知该从哪句开始说，最后还是决定拣最重要的，“小花失踪了，这是他的戒指，刚才张杞琰送过来的。”

　　胖子从吴邪的手里拿过小花的戒指，把脑子里的“真是好东西”的想法压下去，就问，“什么时候的事？”

　　吴邪垂了眼睛，“你们走了没多一会儿。”

　　黑眼镜过来，抬了个手示意两人噤声，接着揽着二人，低声，“进屋说。”

　　吴邪直觉地打量了遍周围，没看出什么端倪，却依然跟着黑眼镜往屋里走。进屋关了门之后才把张杞琰刚才带人“拜访”的事情详细地说了遍，这当间儿老痒也回了来。

　　这么一说，倒是换成胖子头疼了，吴邪说完一通竟也觉得脑子清醒了些：事情发展到现在，虽然仍有很多问题得不到答案，但是十分关键的张杞琰这层已经浮出水面。吴邪拿来一张纸，在上面勾勾画画，将现在所知道的事情简单地整理了遍：

　　“它”的介入，看起来是从七年前从玉脉出来就开始了。支持叛乱，要置三家当家于死地——假如支持他们的是代表张家的张杞琰的话，那么事情就能说得通了，虽然张家已经没落，但那些老伙计和能耐却没有失传，若是张杞琰这些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从内里支撑起张家的家业，那么他们绝对是最大的威胁。只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三个年轻人能压制下整个叛乱，吴家还能迅速崛起。到这里，吴邪也可以推测出一件事情，张起灵并没有参与到当年的叛乱中，而且和张杞琰的合作，也是在他从精神病院清醒之后。可以假设为，在吴家因机缘巧合发展起来之后，张杞琰的势力并不足够贸然行动扳倒三家，于是他给了张起灵那本他“因巧合得到的张家古籍”。

　　再之后，张起灵决定去腾冲，或者是接到命令要去腾冲，胖子接到了假信息，来长沙和小花一道拐走了吴邪。吴邪想了想，胖子是个精明人，会被那道假消息骗了？难道他得到了其他自己不知道的消息并且去腾冲有自己的打算？还是说他只是单纯地想让吴邪回到“天真”而甘心赌一把？抑或是两者都有？总之，不论如何，现在吴邪愿意相信胖子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毫无疑问“它”在斗里是要将他们置于死地，胖子就算原本是为“它”做事现在也肯定不是。

　　那斗里张起灵和胖子经历的情况差不多，还有关于尸化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碰巧得到了犟犟的石头肯定自己和张起灵都死在里头了。这么看来，张杞琰在一开始是想要置他们两个于死地的，那么昆明机场的爆炸，是否也是他策划的？

　　张起灵，他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张家的责任和任务到底是什么？这又和长生复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从“太阴之地”回来后老九门缄口不言？

　　看上去现在让他完全站在自己这边是不可能的，他只能继续在诸多选择中矛盾。

　　“老痒，你之前调查了那么多事，现在能不能说了？”吴邪问。

　　老痒想了好半天，才问，“你想知道什么？连他本尊你都见过了，估计我知道的也只是些八卦而已了。”

　　“八卦也好过云里雾里。”胖子催促道。

　　“我知道的事情也就是那个张杞琰确实是张家的人，也和张起灵确有些血缘关系，不过，他是个旁支上的，亲娘是谁都不知道。张大佛爷死后家产都被分干净，连那块假的灵龟玉玺也被伙计偷偷卖了。只是看着偌大的家族分崩离析，对张杞琰的触动绝对是很大的，他对你们这些个当家下手恐怕也是为了振兴张家所做。”

　　吴邪默默点了点头，斜着脑袋想了会继续说，“我在斗里拿到了一样东西，里面写到了关于老九门几十年前倒斗的事情。大体上和咱们推断的差不多，我比较在意的就是为什么老九门会决定共同埋没这事，连同族都不留个信。”

　　“我以前做过这么个猜想，”吴邪接着说，“新陈代谢的存在是人活着的一个基础，如果有什么东西加速或减慢细胞的新陈代谢肯定会对寿命造成影响。那么，尸化是否可以从这个角度理解为，精神无法负担□□的活化，□□活化对精神造成负荷并最终导致□□的崩溃。”

　　“你说的像科幻小说。”老痒笑了一句，却也是认真地听着。

　　“嗯……”吴邪没有停下，他沉默了一会，继续道“长生，无非是□□长生与精神长生，联想下在这两个墓，第一个墓是腾冲，长生的意象是蛇，里面的东西控制尸化，尸化所留下来的只有□□而没有精神，可以理解为□□的长生。第二个墓在四川，长生的意象是灵龟，古蜀国有丛帝复生的传说，古时那边的人认为灵魂在血之中，四川墓中的涂血龟甲就是用来护魂的。这样的话……”吴邪把箭头指向另一个地方，“或许，第三个地方，是这两样东西的集合，也就是……真正的长生。”

　　“你别想了。”黑眼镜听了许久终于插话，“长生从来不是好东西这点你不是清楚地很？”

　　吴邪垂下眼睛不做声，是的，他十分清楚，但是他也清楚他们两个人所谓的“长生”是不完整的，尸化永远都是一把悬在头上的剑，他只是想，如果有真正的长生存在，是否能够治愈他们的尸化……

　　胖子看气氛不对，赶紧挠了两下脑袋，插了句嘴，“这他娘的怎么走一步就是一个雷？”

　　“因为你们误入雷区了呗。”老痒也跟着耸了耸肩，从吴邪那讨了支烟抽起来。

　　“现在看起来，这个斗是必须得下的了。”吴邪沉声把想法转了回来，“但是我们不可能就这么被他们任意摆布，必须反击，否则……”握紧了拳，“好不容易争取到的就又没了。”

　　“我去云南找花爷。”黑眼镜也顺着这话说，“这几个人中，老痒和花爷没几面缘，胖子太明显，吴邪更脱不了身。回了这里，我要是再在大当家面前装冯笑愚绝对会穿帮，莫不如就此出去。”见吴邪盯着他不说话，黑眼镜撇了个嘴，“不过要是你怕我会中途跑了，那就别让我去，我也没办法保证自己不会跑。”

　　吴邪回过头，吸了口气，“你不会跑，你舍不得这些东西。”把这屋子里的人打量了遍，“老痒，你之前接触‘它’的时间最长，再帮我继续查一查张家以及‘它’的事情。”想了想什么，又继续说，“对了，还有一个人，言嘉昱，我总觉得他没那么简单，至少查到他现在在做哪方面的事情。”

　　老痒叼着烟，掂量了遍这个任务，而后笑了，“再跟你玩一局。”

　　吴邪道声谢，继续说，“胖子，咱们两个去找找长沙的解家盘口，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什么事，如果不是出了什么状况，小花绝对没那么容易栽跟头。”

　　胖子点点头，又顿了下，“解家那边你用不用去交代一下？”

　　吴邪一听皱了眉，“跟那些人交代什么？小花当年出事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各个跑得比野狗还快！？”

　　“我就是怕……”胖子说到这也摇摇手，“算了算了，要是你不想那就算了，那帮人量他们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就这么着，四个人，三条路，各自尽力要将这张已经几乎编成的网撕开个豁口。每个人都清楚，最后的期限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