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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杀手 ...

  •   在原始森林里行走和在普通林子里走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那次塔木托之行吴邪至今还记忆犹新。本来这路就极其难走,闷油瓶还背着自己,即使是他也渐渐与前面人拉开了距离。不过那些不知是山民还是山贼的人好像生怕他们两个跑了,也放慢了步子,始终让闷油瓶和吴邪处在队伍中间。

      “小哥让我下来吧。”吴邪说,闷油瓶却像没听到似的连理都不理他。

      或许是因为闷油瓶的原因,一路走来并没有毒虫的骚扰,幸好这样,否则吴邪现在肯定浑身都得肿起来。但是好景不长,走了没多一会大约是到了下午就忽然下起了大雨,这边的雨完全不似江南的细腻温婉,落下来跟棍子打在身上似的,这雨一下来队伍马上就乱了开,所有人都四下寻找躲雨的地方。闷油瓶背着吴邪找了个树枝就躲了起来,还特意嘱咐吴邪不要靠在树上,不仅是毒虫,蛇这玩意也麻烦死。

      终于不用赶路,吴邪执意要求闷油瓶把自己放下来,闷油瓶再怎么强也是人也需要休息,总不能站着也背着自己吧。闷油瓶终是拧不过吴邪也不想和他拧,这家伙三年里别的没见长,倔劲倒是和他爷爷越来越像。吴邪下来了也不能站着,那只受了伤的腿完全不敢着地,只能靠在闷油瓶身上,依靠闷油瓶一只手扶着来保持平衡。

      如果不是在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如果不是两个大男人,吴邪觉得这个场景还能勉强激发出他那快要死掉的名为“浪漫”的细胞。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雨渐渐小了。闷油瓶却没有把吴邪重新背在背上:一个谁都能发觉的异样,除了这两个人外其他人都不见了。

      吴邪也是在雨将近停了时才发现,本来一路上都对两人严密监视,现在却都自行消失,绝对是有什么问题。

      闷油瓶面色很难看,这样子让吴邪想起当时他们被困在巴乃玉石洞里的时候,吴邪的神经也迅速紧绷,只要有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引发一场恶战。

      闷油瓶握起背后的刀,拔刀出鞘,把鞘递给吴邪,“别离开,小心。”闷油瓶说着就提着刀转身消失在森林里。

      吴邪用刀鞘支撑着身体,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更多的压抑。

      身后有草丛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是蛇,如果是蛇的话自己耳朵就算是再灵也不可能听得到声,不是山民,不是闷油瓶,那么,是……谁……

      冷汗顺着额角缓缓流下,吴邪告诉自己不能转身,大部分人都会因为恐惧想迅速了解威胁自己的是什么,不过吴邪很清楚自己如今想跑跑不了,盲目的转身只能让自己与对方陷入硬碰硬的不利境地,要扭转局势必须让对方放松警惕,在他自以为要得手时对对方一击必杀。

      最完美的策略就是随机应变。

      近了……

      吴邪的手死死的攥着刀鞘,陪伴他的只有冷静。

      近了……

      再等一下。

      近了……

      再等等,不要着急。

      近了……

      突然身后的声音消失了一瞬,就是现在!

      吴邪猛的一转身也不管身后是什么手里的刀鞘猛劲的一抡正好拍在对方脑子上。这刀鞘虽然不比黑金古刀,但也是极沉,吴邪被刀鞘带的踉跄了一步,为了稳定身形不自觉的移了步子,受伤的腿踩在地上就不争气的一软,让吴邪差点跌在地上。等到吴邪定下心来才仔细去看刚才打到了什么,居然……

      是一只狒狒!

      吴邪脑子嗡了一下,这他娘的怎么回事?这林子还真是块“宝地”,狒狒也能变成刺客!

      它的脑子被吴邪拍的凹陷了一块,人类的包括动物的脑子在受到钝器打击时并不是直接凹陷,某种程度上来说脑子很像一个气球:受打击的一面凹陷,相对的一面凸出,所以受到的是双重的伤害。看这伤口这狒狒能不能活完全看它自己,吴邪再仔细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狒狒,在它的尖爪和口下都是血迹,腕子上竟然还挂着个银饰,不正是那几个山民的?吴邪皱眉,这个情形他好像是在什么地方听说过……

      对了!他以前看各地奇闻异事的时候曾经听说有个科学家因为云南物种丰富来这边进行研究,后来大约是因为不得志慢慢他就完全变成了科学怪人,他种植食人花引进林子的人入阵,然后培养猩猩和狒狒杀人,据说它们杀人只用三步,第一步捂嘴,第二步割喉,第三步咬脖子吸血。它们把死人身上的财物带回去给科学家。因为这个人的存在曾经云南边境的原始森林很少有人敢进入,解放后官方的力量进了来,那个科学家大约是也死了,这事慢慢也就被人遗忘了。只是现在看这情况,仍然有一部分猩猩和狒狒存活了下来,他们意识不到自己的“主子”已经不在,只是按照原来的路子继续杀人。

      狒狒的力气极大,成年的狒狒敢与猛虎对峙。而且……吴邪稍稍有些慌,一般狒狒都是群居生活,少则十几多则二三百,那……吴邪马上用刀鞘支起身体,平复了一下呼吸,仔细回忆了下闷油瓶刚刚的路线,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追赶去。

      果然,不出百米就听到了搏杀声。刀锋撕裂肌肉的声音,□□倒地的重响,血肉四散引起的哀嚎,吴邪加快了速度,林子里都是被咬烂了喉咙的山民,他们空洞的眼睛望着天空,透着十足的惊恐和不甘。正常来说割喉除非同时割断气管和血管否则15分钟内是很难死透的,这些狒狒无声无息的咬烂他们的喉咙,真的可算得上是丛林杀手了。

      搏斗的声音越来越大,吴邪渐渐放慢了步子放低了身形,眼睛在旁边一扫居然已经躺了近十只被扭断脖子的狒狒。再匍匐了几米,就见闷油瓶手起刀落都是大片的血迹,一只手直接扯下一只正要咬上他的狒狒的下巴扔到一边,另一边锐利的刀锋借着古刀本身的重量毫不犹豫的将其从头到脚劈成两半。他的杀意就像黑色的浓雾笼罩了整片林子,浑身颤抖着袭上来的是完全血性的兴奋。

      吴邪忽然想起爷爷跟他说的黑背老六的故事。难怪自己只碰上了一只狒狒,他打得这么嚣张恐怕这一片的都已经被吸引过来了。吴邪又四下一望,猛的心下一惊,就在闷油瓶身后不远,有一只远比其他狒狒更健壮的狒狒正在靠近,它的毛发闪着微微的光亮,竟然是狒狒王!他正踱着步子寻找着契机,而闷油瓶则完全陷入了眼前的斗争。你娘的,连狒狒都懂得团队作战声东击西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吴邪微微起身,那只狒狒王终于找到了时机,缓缓走了两步后猛的撒开步子向闷油瓶奔去。吴邪算着那只狒狒的速度和自己与他的距离,手紧紧攥着刀鞘,就在狒狒与自己最近的一刻用吃奶的劲将刀鞘掷出。这只狒狒本来注意力全在闷油瓶身上,这一下子几乎把它打懵了。吴邪趁着这个时候一股劲从树丛中冲出来扑在了狒狒王身上,这只狒狒近一米长,吴邪上来就对着它的鼻梁一拳,狒狒吃痛迅速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吴邪身上,它怒极一翻身把吴邪压翻在地上,一只爪子一下抠进吴邪的腰里,血顺着伤口就往下流迅速湿了衣服,这一下吴邪疼得冷汗都下来了,不过果断用左手死死拽住狒狒扣在自己身体里的爪子,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咬着牙就是不肯放手。

      这儿狒狒都快成精了,看右爪不能挣脱锐利的左爪便直接扎进吴邪的肩膀接着就向锁骨划去,整片肌肉都被撕裂吴邪手上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放松,这只狒狒王恐怕从没见过眼睛里放出如此狠意的人类,若不是扭打在一起恐怕它早就要退缩,但威胁已至,狒狒张开大口直直向吴邪的脖子咬来,没想到吴邪硬是抵着右肩的剧痛抬起手臂挡了下来,锐牙瞬间贯通了小臂。

      吴邪心知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玩完,狒狒的锐牙死死咬着自己手臂的时候正是自己机会来临的时候。吴邪咬着牙拼命的抬着右臂让狒狒的脖颈露了出来。心里暗数一二三,左手一放狒狒的胳膊,狒狒立即就将带着血的爪子从吴邪身体里拽了出来。可吴邪没有丝毫犹豫在手放开狒狒的同时左手反手从包中抽出匕首,在狒狒下一次进攻之前一下将匕首插进喉咙,不作任何停留割下了狒狒整个脑袋。

      吴邪呼呼的喘着粗气,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咬在自己手臂上的狒狒脑袋拽下来扔在一边,血流的有些多,还好没什么大碍,意识稍微模糊,吴邪真不知道刚才哪来的胆量与这畜生肉搏。整个身子都软了,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最后却进入了一个令人安心的臂弯。

      吴邪勉强睁开眼,是闷油瓶。看来他那边的战斗也结束了,他也挂了彩,但都是一些皮肉伤没自己那么惨。闷油瓶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自己,没有冷漠没有愤怒,倒是有些无奈。吴邪心知他这是在责备自己没有听他的话,咧嘴一笑,“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吴邪说。

      闷油瓶听这话先是一愣,而后竟然微微闭了一会眼睛,再睁开时一把将吴邪打横抱了起来。吴邪这一下就慌了,这成什么样子?!

      “张起灵,你他娘赶紧把小爷放下!”

      “你肩膀受伤了,不能背着。”闷油瓶的声音虽然并没有波澜起伏,吴邪却有一种他现在心情不错的错觉。

      闷油瓶说的有道理,自己现在这一身的伤除了这样抱着其他都会扯到伤口。算是安慰了下自己,吴邪放下了点心。头刚刚靠在闷油瓶身上就觉得一股乏意湮灭了全部意识。这么看来,已经不能继续寻找黑眼镜了,不知道小花和胖子那里怎么样了。

      吴邪最后闭着眼睛指了指什么地方,说:“别忘了刀鞘。”

      而直到吴邪最后晕晕乎乎睡着之时,闷油瓶才终于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就是我的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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