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那串祖母绿的珠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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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洛楚生走后，我突然想起老爸电话里说的话——客厅供桌第二个抽屉。
偌大的抽屉里竟只放了一串祖母绿的珠子和一堆影集。
这串珠子……我盘腿坐在客厅的供桌前，皱着副眉头，仔细回想不久前才记起来片段。
我能记起来的真的不多。对于我来说，记忆的开始就是9岁那年我从病床上醒来，老爸对我说妈妈走了。我还曾问他妈妈会不会回来看我们，得到的回答是一句冷冰冰的不会。然而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爸的不解释不过问不关心，名正言顺的三不管，让我越来越在意那段我丢失的记忆。
从这堆影集和我不久前才想起来的那段不属于9岁后的记忆来看，这串珠子，真的是妈妈的。
总觉得，看着它就会有些难过、有些怀念。拿在手里，摩挲了一遍又一遍，始终都没有带上。明明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戴上它，应该要戴上它。可是身体就是排斥着这个行为，好像一戴上眼前的世界就会轰然倒塌。
结果，我把它放在了供桌上，和影集里的一张全家福一起，让我走过时还能够看一看。
铺开一地的影集里，都是过去的片段，但我却一点儿都没有印象。闭紧双眼。这种复杂的感觉，要怎么形容。想要想起来，却又害怕想起来。只能把回忆合起来，关在影集里。
几天来，洛楚生的担心我不是没有看到，但是，有些东西，自己都不想要揭开又怎么会允许别人插手。
于是，作为补偿，我决定做一桌全荤宴给他吃。身为一只兔子，居然还挑食。每当想起来洛楚生被我威逼，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吞蔬菜，我就乐不可支。
一个人在厨房忙活开来，洗洗涮涮的。这样狭小的地方，居然能够让人体会到安全感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
然而……
一声尖叫划破宁静的空气，震得我心脏一紧。只是很短的时间，一切又归于平静。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我的心跳快得几乎不能负荷。精神极度紧绷之下，耳朵就会出现幻听，例如这一阵一阵的轰鸣声。
脑子里一片空白，我摸索着墙壁，一步一步的走向客厅。
窗边的老藤椅，自顾自的摇晃了起来，撞击着地板，发出“嗒，嗒，嗒，嗒”的声音，清楚的传达到我的耳膜，拨动着我脆弱的神经。渐渐地，回声一般，天花板也传来了清晰的击打声。“嗒，嗒，嗒，嗒”，像是在叩门，有力的、清晰的、坚定的传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尖叫声再起，我努力的捂住耳朵，声音依然清晰地传来。这一次，它听起来和之前不太一样，它混杂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孩子的声音，声嘶力竭的，像是要把灵魂都穿透。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看到客厅中央8、9的小男孩蹲在地上拼命嘶吼，我看到客厅天花板上密室里的旗袍女人满脸泪痕绝望的尖叫，我看到……两个画面不停地交替着，混杂着两种音色的尖叫声。
胸前的衣服被我撕扯得已经有些变形，肺中的空气却越加稀薄。即使大口的喘气，也丝毫不能改善痛苦的现状。
昏厥感一波波袭来，我扶住身侧供桌使自己不会摔倒。手掌下，刚好压着那串珠子。
6.
多么不可思议，这就好像是一出电影。
我变成了她，洛楚生变成了他。真实的自己却待在戏外以另一个视角旁观。
明明是同样的面孔，但是当自己的面孔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时，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感。我对此有些气闷。啧，这编剧真够狗血。
她是官家小姐，他是她家管家。她爱上了他，恰好他也爱她。他们就这么秘密的恋爱了。
他曾说过要带着她逃跑，跑到一个谁都不认识的地方。他说他只是缺一个机会，她就是那么深信不疑。
战争来了。父亲要他带小姐去安全的地方，于是她以为这就是她一直等待的那个机会。
“到阁楼密室等我吧。我要先做一下走前的准备，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的。”他的信誓旦旦，她就那么信了。带着一脸小女人的骄傲笑容欣然走进了他给她的牢笼。
“我怕你遇到危险，我要把门锁起来。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接你。”
“我相信你。”怀着对幸福的憧憬和对他的信任，她在密室等待又等待，最后在等待中走向死亡。
一遍又一遍的对自己说，他马上就回来了；他只是路上有事耽搁了；他一定是在准备着给我的惊喜……哪怕死前都在想，是不是他遇到了危险，受了伤所以来不及过来。哪知事实却是他卷走了她所有的财产，窝在温柔乡里思考明天的伴侣，哪还记得她这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来接她。她想要他的解释。哪怕是谎言。于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在那里。
我闭了闭眼睛。她整理旗袍的动作很碍眼，她满含期待的表情很碍眼，她年复一年的坚持很碍眼。我攥紧了手掌下压着的串珠，绕上了自己的手腕。
那一瞬间，世界清明了。天花板那规律的敲打声也越来越弱，最后消失。
我贴着供桌大汗淋漓的坐了下来，平复着过急的呼吸和心跳。
当洛楚生开门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陈禹，这一次你一定要跟我说了。”他快步走进来，从地上把我拖了起来然后扔进沙发，动作一气呵成。
对上他的眼神，我妥协了。
“我做了全荤宴，边吃……边说吧……”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第3章 5、6那串祖母绿的珠子